自宋印說出這話後,淳於煉反倒是沉默了。


    能看出一人具體是什麽境界的存在,這種人掌握了十分高強的望氣法,而掌握望氣法的,要說什麽都不懂,那才是貽笑大方。


    此人是在玩弄他!


    淳於煉吐出口氣,沉聲道:“今日不做過一場,是不能善了啊道友!”


    說著,他伸出手,對準背後之由無數道路組合成的法相,“我觀道友,也是個通大道,又擅望氣之法的有道真修,照理說不該如此自大,你總不會認為,真的吃定了我吧!”


    人道天路之法相,突然的發生了變化,無數條道路狂亂炸開,如線條一般,又如風一般不定形,最終凝聚在淳於煉之手,逐漸的,凝成了一把開山刀。


    “遇山破山,遇水劈水,阻我路者,萬法破除!”


    淳於煉手舉過頭頂,雙腿紮開,其刀背貼著腦門往下垂,擺出了一副橫刀之勢。


    “法寶?”宋印微微一凝。


    這東西的氣息,與他的百科全書的氣息倒是差不離,屬於法寶之類。


    但唯一不同的是,此法寶還有法相之凝。


    整個法相,似乎都濃縮進了這法寶內,與此人渾為一體。


    “開!”


    淳於煉也不與宋印多廢話,其法相之力啟動,主動拉近與宋印之距離,明明人也沒動,但就是突兀的出現在他之跟前,手中的開山刀更是一刀劈中脖頸。


    “削首!”淳於煉虎喝出聲:“破你肉身!”


    他這一刀,信心十足,自己這法相,在中原若說玄妙是差了點,但若以殺伐來說,他可不比旁人差。


    雖都是‘商’,他們和權財宗是有所區別的,權財宗是坐地之商,善於收攏當地,以此用作修煉。


    可他們行販道,從來都是走南闖北,遇水搭橋,遇山開路,若無殺伐計,又怎能行走天下。


    他們修的是無量道!


    叮!


    這一刀十分順滑的劈在了宋印脖頸,便發出一聲極大之脆響,似是傳遍這城一般,淳於煉一刀下去,反倒是自己因為那反震力,震得這刀刃又在宋印脖頸上彈了彈。


    “不可能!”淳於煉眼瞳大睜,露出極度不可置信之色。


    這一刀下去,若是劈實了,這等荒涼之地的人,是不可能抵擋的,莫說肉身,就是法相肉身齊上,麵對這一刀也是個削首之局麵。


    他不是沒有遇到過荒涼之地的煉氣士,北麵也好,南邊也罷,亦或是那群西方怪人,都有這等仗著境界高深,什麽都不防禦之人,結果被自己一刀破了肉身,吃了大虧。


    無他,這就是中原的煉氣士與偏僻之地的差距。


    一是大道,光是築基可沒什麽用,若是按照前人之修煉,不通其道,煉出來也隻是個形,最關鍵的,便是這法相神通。


    煉氣階有一小神通,乃是六階之後依靠著法門而定形的,但也需要自己創造,等到了築基,那些個粗淺之人,總覺得這神通也應是如此,依靠著法相特性,自主創造而成,便當成是神通了。


    但真正的神通.從來都是法相本身。


    法相出現的那一刻起,若是通大道者,便可發現自身之神通所在,從而以此進行修煉,將神通愈發壯大來。


    淳於煉的‘人道天路’作為法相,其神通同樣也是緊密聯係,如這家夥所說的‘兔難追龜’,不過隻是一項,他的神通,就叫做‘無限之間’,這大地所有的路,都能在這法相中開辟出來。


    不管是什麽窮山惡水,隻要是開路,就有他法相之所用。


    沒有遠近,沒有空間,隻要是路就行了,腳踩大地,這天下之路,就由他掌控。


    靠著這一神通,他發覺這日頭不太對勁,才能讓這照射的陽光永遠的在路途當中,不是他免疫了,隻是在讓陽光進不來而已。


    完顏骨的攻擊,也是這樣,那拳頭看著不錯,但對比他的法相神通,完顏骨隻能是有了法相,太過粗淺。


    正如中原文明人與野蠻人的區別。


    此乃‘名’。


    法相為名,神通為名,野蠻人不識天數,這才有了差距。


    而文明人與野蠻人還有一個區別就是‘器’。


    身體都是一樣的,煉氣九階,築基九境,神通的差距雖然有大道和非大道之區別,但這個差距,在野蠻地帶總會出那麽幾個聰慧的,識得大道。


    這東西,如果可以算身軀的話,那麽法寶之‘器’,那就是文明人與野蠻人手中的器具。


    野蠻人是什麽?


    自然是以獸皮為衣,石頭為器,文明人當然是活用各種工具。


    中原的煉氣士,其法寶便是如此。


    上天入地,尋訪上好材料,與法相相合,創出的法寶,就如凡間之人使用火銃,麵對一個茹毛飲血的野人一般。


    尤其是那凡人之身軀體貌,比這野人也不遑多讓。


    這才是法寶!


    不是那等能飛天的,被底下奴仆,不懂事項之人所認為的法寶,他們所認為的東西,隻是個法器。


    而有些煉氣士所用的,看似是法寶,但也隻是一些功能奇妙的法器罷了。


    真正的法寶,是承載法相之用的!


    像這大燕蓮花教,在他們眼裏,那也是荒涼之人,看似是個人,但依舊不被中原人所接納。


    那三教之教主,都是築基八境,能開小世界之人,可若是不小對付,就算是小世界,也會被他一刀劈出口子來。


    這也是為什麽淳於煉來到這裏,不怎麽怕的原因。


    這宋印,或許是個通大道,知道‘名’的,但以此地之貧瘠,絕對不可能擁有‘器’。


    一刀下去,必定是削首,沒了肉身,也就知道吃虧了,就算是五境也無所謂,法寶法寶自然是以法相為主的寶貝,難道劈的就是單純之肉身?


    略施懲戒,以此人通大道的實力,自然知曉厲害,如若不然,那就不是肉身受傷!


    隻是他想的美好,但現實卻給了他重重一記。


    “這絕對不可能!”


    像是打破了他心中常理一樣,淳於煉此時也顧不上靠近這刀槍不入的人是不是有危險了,而是陷入了十足的荒唐當中。


    他這一刀,不僅是肉身都沒斬破,甚至連道口子都沒砍出來!


    這是個什麽東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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