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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小區。


    齊凜本體所在安全屋。


    陽台上,早已堆滿積雪。


    齊凜默默站在那裏,淋滿雪花的手臂不停把玩著一根紅色信號棒。


    這是唯一的能夠召喚商人的道具。


    齊凜原先覺著,隻要一直穩健發展亡靈大軍,一切都會好的。


    但現在體內嗜血戾氣的瘋狂增長,讓他產生了一絲警惕。


    把玩著信號棒的齊凜很想立即召喚商人。


    他有太多問題需要從商人處得到答案。


    但一想到非親非故間,商人隻看貨幣。


    齊凜忍耐了下去。


    信號棒重新放迴空間戒指內。


    “再等等,等到五天後解決了預定行動路線上的魔種,多攢點貨幣再召喚。”


    齊凜現在戾氣很重。


    重到他想要撕掉手繪地圖。


    直奔最近的軍方所在地北城安全區前進。


    然後殺光那裏的所有人


    但那樣做,後果是顯而易見的。


    他現在實力是強。


    即便是對其他天選者來說有著致命威脅的正規魔種,也會飲恨斃命於他手上。


    但這種實力,依舊還不夠麵對麵和軍方掀桌子。


    依舊還不夠和那些高高在上的兇手硬剛。


    殘餘的理智告訴他,再耐心等等。


    等到亡靈大軍成型,再去也不遲。


    一切都會好的,別急於一時。


    可,心中的惡魔低語卻不斷的再三蠱惑著他:去吧,拋棄那無用的人性,去毀滅,去征服,去生靈塗炭!


    “該死的戾氣必須解決!”


    齊凜隻覺此刻的身體,頭痛愈發加重,雙目通紅嗜血,雙手忍不住的顫抖。


    他以為是精神專項鍛煉所致,於是喝下精神藥劑,準備暫時停止一天的精神鍛煉。


    如果這個問題不解決,那齊凜覺著未來隻有兩條路等著自己。


    要麽失去理智,失去冷靜,然後死在莽撞的道路上。


    要麽喪失自我意識,化身一個屠戮世界的惡魔。


    這兩條路。


    齊凜都不想走。


    “滾出去!”


    “我隻做我自己。”


    “我隻做我自己!”


    齊凜罕見的吼了一嗓子。


    陽台上正在翻動書頁的幽靈老大瞬間收攏陰氣,小心翼翼詢問道:“主人?”


    “沒說你。”


    齊凜壓抑住內心的戾氣,煩躁的擺擺手走入屋內。


    已經安排好萬達圍獵目標的他,在等待秦有義的到來。


    無心思考規劃的他,腦中閃過自幼年時的種種迴憶。


    父母相識於一場相親,在沒有任何感情基礎的情況下。


    二人迅速結婚沒幾天後,父親離開,外出謀生。


    他出生時,父親在某處當空軍後勤,編外臨時工的那種,跟著一個編內的老師傅學習修理地麵載具。


    請假很困難,因此,一位父親錯過了兒子的誕生。


    一直跟著母親生活的齊凜,直至八歲那年,因父親出軌,父母離異。


    那時齊凜家裏很窮困,爺爺提出將家裏僅有的兩間平房給與母親,離婚不離家好好照顧齊凜,他們就當沒有過這個兒子,不會讓其進入家門。


    但母親的姐姐卻說:憑什麽讓我妹妹守活寡。


    於是,母親毅然決然離開,拋下年僅八歲,還在上三年級的齊凜。


    齊凜命運的轉折點從那一刻起發生。


    跑了一輩子生活,髒活累活都做過的滿身舊疾的爺爺,放棄了當時大街小巷騎著三輪賣撲克的活計。


    也放棄了快樂的坐在三輪車後扯起笑容的天真齊凜。


    毅然決然拾起祖傳的藥方,治療渾身疼痛,風濕,胃藥等一係列雜症的中藥方子。


    在日子越來越好的時候,孤身一人在外求學的齊凜經常風吹雨淋。


    放學時,別的小朋友都有人接,他沒有。


    起初,他看著別的小朋友風雨中依偎在家長懷裏,眼中流著淚水在風雨中拚命奔跑。


    後來,他大雨中漫步。


    夜晚,他躺在床上看著四周寂靜可怕的夜,不敢入眠,隻能連開整夜的燈,用白熾燈驅散黑暗中噬人的鬼怪。


    後來,他習慣了死寂噬人的夜。


    一年後,爺爺的努力收到了成效。


    齊凜離開孤身一人的生活,被轉送入一所不錯的寄讀學校,每隔兩周放假兩天,迴家一次的那種。


    缺愛的他,為了能得到周邊人的接納和喜歡。


    把爺爺給與的兩倍於其他小朋友的生活費,都用在了他所認為的被愛上。


    為此,他生活窘迫。


    最窘迫的一次,富裕的生活費徹底告罄,那時離迴家還有一周。


    他開始琢磨如何能撐過這一周。


    在那時,年僅九歲的齊凜總結出一個經驗。


    人之所以有饑餓感,是因為胃酸在不斷分泌,灼燒胃壁所致。


    如果能不停進食,那也許能暫時停止分泌胃酸,暫緩饑餓。


    冒充走讀生跑出去的他,用盡僅剩的生活費買了一麻袋瓜子。


    那一個星期裏,餓了就吃瓜子,渴了偷偷摸摸去喝冰涼的自來水。


    學校熱水一毛錢一壺,他打不起。


    這種暫緩饑餓的方法有局限性。


    需要不停吃瓜子。


    班裏老師都生氣的說他:瞧瞧齊凜這小日子多舒坦,上課還嗑瓜子。


    他撐過了一周,自此,他此生再也不吃瓜子。


    八歲後他從未吃過生日蛋糕,也一直未曾埋怨過父母,他心中一直牢記,父母給了他一條命,這個就是最好的生日禮物,能讓他用一輩子。


    再後來,四年級下學期,他覺著自己遇到一個發自內心,而不是因為物質而關心他的女孩子。


    他.


    咚。


    咚咚


    敲門聲響起,打斷了齊凜的迴憶。


    防盜門吱呀一聲開了。


    秦有義怒氣衝衝來到客廳。


    他站在電視機前,伸手指向從門口緩步而來的黑風,衝著沙發上揉著眉心的齊凜生氣道:“表哥!你不知道他做了什麽!他殺人!他殺了很多人!他不顧王法”


    未等秦有義話說完,齊凜抬手間壓了壓手示意可以了。


    但很快,顫抖的手被齊凜揣在衣服兜內。


    “和表弟無關。”齊凜起身走向陽台,淡淡道:“我讓他殺的。”


    秦有義瞪大眼睛,似是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他大聲叫喊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陽台上,齊凜顫抖的手抹除著積雪,他感覺手上的觸感正在降低,無法感受到冰雪的涼意。


    是體質正在下降導致的嗎.


    心中的惡魔低語再次響起:他怎麽敢質問你!殺了他!這世道人命如草芥!快殺了他!殺了他也沒人知道!殺了他也沒人能把伱怎樣!


    齊凜心中怒斥了一句,閉嘴!


    然後頭也不迴道:“最後一次,這事和他無關。”


    “就是我讓他殺的。”


    齊凜驀然轉身看向瞪大眼睛的秦有義:“這事我既然敢做,那我就敢當!”


    “有事我擔著,你想說什麽?”


    秦有義看出了齊凜的認真,頭緩慢垂下,聲音略有些低落:“表哥你是個好人,你怎麽能這樣?不管那些人做了什麽壞事,這座城始終還有軍隊在,世道總有變好的一天,軍隊也會給我們公道,我們不能仗著有力量就為所欲為甚至充當執法者,那樣不對,那樣隻會混亂,那樣隻會讓這個世道變得更……”


    齊凜皺了皺眉頭,他原本以為這小子是個心思敏捷之人。


    即便心善,他也隻當是末日剛剛到來,還未來得及認清世道罷了。


    在最初發現秦有義不對勁的時候,齊凜當時正在壓製著戾氣,也在思考很多事情,比如那個雨衣男,銀質針頭的目的等。


    思緒紛飛的齊凜壓根沒覺著這是一件多大的事情。


    但此刻,齊凜似乎覺著事情超乎了他的預料。


    一切皆在發生變化。


    秦有義的一句‘不管做了什麽壞事,軍隊會給我們公道’


    這話讓勉力壓製著戾氣的他戾氣更加深了,他不想去解釋,也沒心情去解釋,他隻想如何解決惡魔低語的問題,如何讓贏得他好感的秦有義看清這個世道,從而活下去,僅此而已。


    他覺著秦有義往日的種種所作所為,已經得到了他的欣賞,應該值得他說些什麽。


    齊凜胳膊一伸,指向外麵的寒城大雪:“看到外麵的迷霧了嗎?”


    秦有義點點頭,沮喪著神情一言不發。


    “那是劃分戰區的。”齊凜轉身看向外麵,輕聲道:“知道什麽叫戰區嗎?”


    “你以為我們所處還是原先的太平盛世嗎?”


    “知道什麽叫寧做太平犬不做亂世人嗎?”


    齊凜緩緩迴頭:“這世道,我們都沒得選,我希望你盡快認知到一件事,這個世道,弱肉強食。”


    “當善與惡碰撞到一起的時候,最先受傷的總會是善,所以,我從沒說過自己是好人,不是嗎?”


    秦有義依舊默然,思緒混亂的他突然想到。


    齊凜確實從沒說過自己是好人。


    而且還再三強調自己不是好人。


    秦有義所不知的是,上一世剛開始時,齊凜並沒有現在如此理智。


    那時的齊凜,遇到求援的幸存者,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也會救援。


    齊凜那時覺著,多一個人總能多份力量。


    人,畢竟是群居的生物,分工合作才能做到更好。


    但有一日,當他從廢墟下救援了一個幸存者,準備抱團取暖,在這個魔種噬人的世道掙紮存活之時。


    對方搶了他腰間唯一的武器。


    齊凜在當時,腦子瞬間宕機。


    他不明白這個剛剛救下的幸存者為何如此。


    為何這樣


    齊凜在當時忘記了僅有的f級戰鬥技能的用法。


    但那個幸存者。


    他,沒忘記自己手中有剛剛搶過來的武器。


    齊凜在付出挨了一刀的代價後,使用技能反殺了那名幸存者。


    那是他第一次殺人。


    濺滿臉龐的溫熱血液的感覺


    仿若就在昨日。


    齊凜不明白那個幸存者為何會如此對待他。


    但從那以後,齊凜明白一件事。


    當善與惡交織的時候,最先受傷的總會是善良。


    這世道,大家都沒得選。


    人性也經不住琢磨與考驗。


    活下去,栓釋所有。


    秦有義慢慢抬頭,神情中帶有一絲堅定。


    他帶著希冀的目光道:“我還是覺著表哥是個有原則的人,有原則的好人!”


    “不然表哥為何放任那些幸存者跟著骷髏以此為庇護?”


    “為何不趕走他們?”


    “如果不是表哥的肅清,蜀山區幸存者不知道要多死多少人!”


    “我這幾天遇到的幸存者們,就沒有不誇表哥的.”


    感覺戾氣正在升騰的齊凜不耐煩打斷道:“我是有我的原則,但我從沒說過自己是好人!時代變了,這世道都這樣子了,怎麽你還沒有轉變”


    內心不斷對抗惡魔低語的齊凜越發的不耐,他覺得理智與耐心正在逐漸消退。


    秦有義罕見的打斷齊凜,目光直視齊凜,語氣堅定:“難道要讓時代的悲哀也成為我們的悲哀嗎?!”


    齊凜詫異轉身,看著一臉正色的秦有義。


    他覺著自己對秦有義圓滑,心善,甚至帶點樂觀單純中二的認知是錯誤的。


    他不明白,為何他這麽善良。


    難道一定要折斷的骨頭才能當做教訓嗎?


    秦有義緩慢垂下頭去,聲音低落:“我父親告訴我,不要為集體利益出頭,群眾的眼睛是瞎的。”


    但很快他又堅定著抬起頭直視齊凜探詢的目光道:“但我覺得,他這句話說的不對!”


    “我眼睛沒瞎,我應該做些什麽!“


    “即便我沒有能力”


    “但至少,我也要做點什麽!”


    “我媽曾和我說:你幼時,我想把你教育成一個正直的,善良的,不給別人添麻煩的人,然而,你長大後的世界,並不適合這種人生存,你父親教你的才是適合的。”


    “可是,我依舊覺得,我父親說的很多話不對,人總該做點什麽.”


    “表哥,我覺得你做的不對,力量不該被用於為所欲為,力量應該讓人類在這個艱難的世道,過的更美好”


    齊凜衣服兜內的手不斷顫抖,徑直出聲打斷:“你這是在批評我是嗎?”


    秦有義緩慢搖頭:“每逢你想要批評任何人的時候,你就記住,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並不是個個都有過你擁有的那些優越條件。”


    “我以前不知天高地厚,懟天懟地對空氣,看不慣這個行為看不慣那個行為,這是那時我堂哥有德對我說過的話。”


    “原本我以為我懂了,但現在看來.”秦有義苦笑道:“我還是不懂。”


    秦有義看向齊凜的眼神愈發堅定:“我不想批評你。”


    “我隻是不想未來你因為這些行為被千萬人指責,辱罵!”


    “我隻是不想讓時代的悲哀成為你的悲哀!”


    秦有義言辭誠懇,但卻讓齊凜愈發煩躁。


    心中惡魔低語愈發呢喃不止了。


    齊凜克製住殺意,搖頭道:“你們大家族子弟的道理我不懂。”


    “我隻是個平民老百姓。”


    “我沒你那資產階級的父親,正式單位的母親,沒你那前衛的各種教育,沒你那資深的人際關係。”


    “水深火熱的生活讓我自顧不暇,那片天得我自己撐!”


    “我隻知道有恩就得還,有仇就得報!”


    齊凜露出一抹笑意:“至於別人怎麽說?”


    “不管這個世上的人怎麽說我。”


    “我隻想依照我的信念做事!”


    一直默默聽著的秦有義想要出聲說些什麽,卻被齊凜擲地有聲的打斷:“絕不後悔!”


    “不管現在,將來,都一樣!”


    “我永遠會做自己,直到我死了為止!”齊凜用力搖了搖頭,心中惡魔低語正在不斷蠱惑著他當場宰了秦有義。


    “如果你不喜歡,你可以比我先死。”


    聞言的秦有義露出慘笑:“表哥,咱不能有點好脾氣嗎?”


    齊凜察覺到自己雙眸正在充血熾熱,不想讓秦有義看到的他轉身迴道:“我可以有好脾氣,但,憑什麽慣著你?”


    “可是表哥,暴力不能解決問題。”秦有義再次出聲試圖扳迴他認為的齊凜的錯誤選擇。


    齊凜輕聲迴道:“暴力是不能解決問題,但是解氣。”


    齊凜腦中迴想著與秦有義在蜀山時的初遇。


    那時秦有義曾說,就算世道變了,我們也不能隨波逐流變成壞人。


    當時的齊凜對他的好感還不如現在,所以用話不投機的理由打斷了他,並贈送了他一句話。


    齊凜猶記得,當時秦有義準備反駁什麽。


    齊凜卻並不想聽他說那些話不投機的言語,當場讓其拿著物資下山。


    也是那次,擊殺了偽裝屍獸,秦有義當時的第一反應是保護那個幸存者。


    齊凜不住迴憶著與秦有義有關的事情,他在努力加強秦有義的好感度,從而抵過惡魔不斷蠱惑他宰了秦有義的低語。


    “我還是希望表哥能權衡利弊一下,就算世道變了,人,總歸是群”


    未等秦有義最後的堅持說完。


    齊凜這時已經不想再聽下去了,:“敗犬才權衡利弊,我隻做常勝將軍。”


    他轉身用通紅的雙目盯著秦有義道:“縱使未來頭破血流.”


    “我這輩子都驕傲!!!”


    氣氛陷入詭異的沉默。


    幽靈老大收攏陰氣,不知在想什麽。


    屋內的黑武士黑風也垂下頭去,如同矗立的雕像一動不敢動。


    僅有外麵的鵝毛大雪還在不斷飄下,為這座迷霧內的城市增添一抹寒冷。


    “我無法說服表哥。”秦有義垂頭喪氣,慘笑道:“表哥也無法說服我。”


    說完,秦有義從懷中取出齊凜讓黑風交給他的,才剛剛焐熱的防禦玉佩。


    被秦有義置放到桌上的玉佩發出清脆聲響。


    緊接著,秦有義脫下自己的附魔靴子,摘掉自己的帶有法術的戒指。


    又取出自己的小錢袋,那裏存放著秦有義的所有僅剩積蓄:八十二枚銀幣。


    “感謝表哥這段時日的照顧”


    秦有義聲音低微,緩慢轉身就要出門:“祝願表哥以後的路途平坦.武運昌隆。”


    正當秦有義準備離開之際。


    齊凜心中,惡魔低語再次蠱惑道:殺了他!


    這裏豈是他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


    快殺了他!


    他有小隕石術,威力你見過,如果放走他,你本體有危險!


    怎麽把這個危險扼殺在搖籃中?


    殺了他!不要猶豫!


    立刻殺了他!


    齊凜攥緊拳頭,低聲道:“等等!”


    秦有緩慢轉身,想起齊凜曾對自己說的話,臉上露出平淡的微笑:“怎麽,表哥是要把我也殺了嗎?”


    齊凜努力克製著內心要殺了秦有義的惡魔低語,麵無表情,一言不發的走到桌前。


    空間戒指閃動下,一卷s級技能遺忘卷軸出現在桌上。


    “我直說了。”齊凜緩緩轉身,背對秦有義道:“我這人沒安全感,你的s級隕石術讓我很不放心。”


    “把它遺忘了,你帶著你的靴子和戒指離開。”


    “從此以後,我們就當沒見過。”


    “或者,我帶你去看看那些死在食人魔後廚的人,看完後,若是你收迴今晚說的話我為你破例,我就當沒聽過。”


    另一邊,幽靈老大看到秦有義緩慢靠近背身過去的齊凜,急忙飄蕩至秦有義頭上。


    另外一邊的黑武士黑風也在無聲間,來到了秦有義身後,粗壯的五指悄無聲息間搭在劍柄上,其上魔紋快速流轉。


    “都退下,我不想把你們關進亡者空間不見天日。”齊凜通過靈魂鏈接對著亡靈們道:“接下來不管發生任何事,就當沒看到。”


    二者雖有猶豫,但想到齊凜身上有防禦道具,也隻得不甘心的後退了一小步。


    但幽靈老大的地縛已經準備就緒,黑風的魔紋也閃耀的愈發強烈。


    它們決不允許任何存在傷害到齊凜,哪怕有防禦道具存在


    也絕不允許!


    轉過身去的齊凜靜靜聽著身後傳來的緩慢腳步聲,慢慢閉上了雙目,靜靜等待秦有義的抉擇。


    隕石術,強力的s級攻擊技能。


    不管是前世還是這輩子,這技能放在天選者群體中,足以殺人全家去搶奪了。


    何況,讓人主動遺忘這個技能呢。


    也許,秦有義舍不得這個技能,


    也許,還有轉機.


    齊凜聽著身後的腳步越來越近。


    他在等。


    等秦有義的命運抉擇。


    要麽,快點適應這個世道,齊凜不會對一個適合當隊友的人心胸狹隘。


    齊凜認為,秦有義隻需要跟他去看看後廚。


    也許就能明白世道的改變,也許一切就都好了。


    要麽,選擇放手一搏,嚐試攻擊他,然後,用消耗一枚防禦道具的代價再也不顧及的斬殺。


    要麽,選擇遺忘卷軸……


    秦有義看著背對著自己的齊凜,緩緩彎腰拿起卷軸。


    “也許表哥是對的,但表哥有表哥的堅持,我也有我的堅持。”


    嗤啦一聲撕開。


    無數熒光環繞著火球術與隕石術旋轉。


    秦有義沒有任何猶豫的選擇了隕石術。


    在流光裹挾隕石術的一瞬間,秦有義如同被大錘狠狠砸中胸口一般。


    麵色慘白的他發出一聲慘哼,僅穿著襪子的雙腳一軟間癱在地上。


    但秦有義很快就摸著額頭上的冷汗,堅持著從地上站起。


    他穿好靴子,帶上戒指。


    大步朝著門外走去。


    原地隻留下一聲:“我與表哥素不相識,不曾見過。”


    堅持自己心中正義的秦有義,今年雖然才十八歲,但其見識已遠超大多數同齡人,他深知齊凜的顧慮所在,所以才出聲主動說了這句話,隨即離去。


    齊凜則看著他的背影,努力克製著心中惡魔低語不住‘殺了他’的蠱惑。


    兩個十八歲的年輕人在受來自童年經曆,教育等各種因素影響下。


    二人誰也無法說服對方,誰也無法像個三四十歲,四五十歲的人一般去權衡利弊,去低頭,去藏拙,去選擇最有利於自己前途的選擇。


    彼此固執己見中,各自選擇了命運截然不同的岔路口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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