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帶到離那棟房子有些距離的一處十字路口,華裳在殷澤停下腳步的時候,也跟著停下,嘴角掛著的笑意是那麽的漫不經心,顯然是沒有把眼前的人放在眼裏。

    殷澤轉過身的時候就看到他眼底那絲快速閃過的輕蔑,他勾了勾唇角,絲毫沒有在沐景麵前的靦腆樣,冷聲說道:“你在她那個狀態下,還放她一人在那兒?”

    “不過是個小感冒而已,又不是斷手斷腳,我跟她相處的時間可比你長,自然也是比你更加了解她。”

    華裳雙手環胸,以身高的優勢微微垂著眼眸看他,“她就算是……嗬,反正她不管怎麽樣,都不會希望也不會喜歡被人當做需要時時刻刻都照顧著的弱者,你們這種反應,明顯就是讓她難受。”

    他見識過沐景咬著木棍給她自己處理傷口的樣子,他曾經問過她,為什麽不用丹藥加快傷口愈合,減輕疼痛,她當時的迴答讓他很驚訝。

    她說她要記住失敗帶來的恥辱感。

    他至今都想不明白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環境會造就出這樣的一個人。

    讓人敬畏、欽佩、信服,卻也讓人憎惡、嫉妒、恨不得讓她直接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不再對他們造成任何威脅。

    她會選擇輪迴轉世來到低位麵的原因他是能夠猜到一些,隻是他覺得那不是她的性格會做出來的決定,所以才會抱著尋求真相的心態過來找她。

    殷澤看著華裳眼裏那份懷念和溫暖,垂在身側的手握了握拳,然後又鬆開,裝作毫不在意他那眼底情緒的樣子,道:“那隻是你以為。”

    “好吧,就當是我以為。”

    華裳到底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個年頭的人,看殷澤也隻是像是在看著一個不自量力的小輩,本來以他的身份地位並不需要對低位麵的人類太過看重,可他偏偏是讓沐景那般主動貼近的人。

    想到這個,華裳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最後將視線落在他那頭金發上,眼中帶著些許的惡劣,道:“她有沒有跟你說過,你的樣子,很像一個人?”

    金發碧眼,這種組合讓他都要產生生理性的厭惡。

    “像誰?”

    “你可以自己去問問她。”

    “她失憶了。”

    殷澤一眼就看穿對方是故意這麽說來擾亂他的心,他不願意被帶節奏,強行不去在意他的話,可……腦子裏卻還是控製不住的在想他……像誰?她以前認識的某個人嗎?那個人對她來說很特殊嗎?她會喜歡他,是不是把他……

    越想,心越亂。

    暴躁的情緒讓他有些控製不住力量,隨著他眸色的轉身,手上也開始出現一點點的墨綠色的霧氣。

    華裳看到他現在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差異,隨後說道:“她應該不知道你還有這樣的一麵吧?”

    眸色轉深的少年此時眼角似乎都有某種紋路若隱若現,不知名的力量讓華裳不由自主的往後小退了一步,道:“你總不會想在這裏殺了我吧?”

    殷澤聞言,咧嘴一笑,眼底有著被他狠狠壓製住的瘋狂,平時清潤的少年音都緊繃到沙啞,“這個提議……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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