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德這小弟說的這些話,當真是誅心之論,屋裏坐著的幾個大兵立馬跳了起來,郭勝天更是瞪著一雙大眼怒道:“放屁,這是什麽狗屁邏輯!”

    這小弟一臉的幽怨道:“是他們說的,可一點都不管我的事。”

    就在這個功夫,外邊的吵鬧聲已經到了門口,有人推開了們,外邊人影重重,足足有百十來號人。

    這些人擠在門口,推推搡搡,七嘴八舌就開始把一切的禍事往大兵們的身上推,片刻功夫就變成了口誅嘴伐,罵罵咧咧起來。

    幾個大兵麵對這種群情激憤,就是一個人有兩張嘴也對付不來,郭勝天也是漲紅了一張老臉,不知如何是好。

    其實這裏有個最簡單的解決辦法就是坐在牆角喝茶的村長鄭德依靠他的威信平息這場鬧劇,但這些人裏帶頭的就是他最忠誠的手下,況且一切都是他指使人傳播的謠言挑起的民憤,他是絕不可能出手。

    人聲鼎沸,群情激蕩,就在形勢向著不可控方向發展的時候,突然一聲槍響壓過了所有人的聲音。

    眾人都吃了一斤,聚目望來,正瞧見南天鳴將一支槍口嫋嫋冒煙的手槍扔在了桌子上,他臉色陰沉如水,不過目光卻一直沒離開麵前的清水煮魚。

    屋裏一時落針可聞,他之前大殺四方的雄姿,很多人都是印象深刻。

    人群裏幾個心懷鬼胎的人下意識的都望向了桌子邊的主心骨。

    鄭德看了眼南天鳴,眼神突然一寒,朝自己的小弟打出眼色,同時隱秘的將手放在自己脖子位置一抹,示意他們下殺手。

    幾人會意,互相交換了下眼色壯膽,都摸向了腰間的槍械。

    其中一個還高聲喊話:“幹嘛?你以為有槍就了不起?”

    “小心!”郭勝天發現了幾人的歹意,但他卻無法反擊,對麵是一圈的老百姓,太容易誤傷。

    隻是南天鳴根本就不是用他來擔心,就見他抬起眼皮的同時,左手突然從屁股後邊揮了出去,四道流光打著旋兒激射而出,跟著就是四聲重疊在一起的慘叫。

    剛摸出槍來的四個家夥,槍還沒有舉起來手掌就插了把匕首,四把槍也跟著落地。

    其中一個有幾分兇悍,緊咬銀牙,眼含怨怒:“你有本事就把我們全殺了。”

    南天鳴聞言霍的一下站起,如今他的長劍已失,拿的是安妮的武士長弧刀,在他手中一揮,麵前的桌子頓時變成了兩半,一桌的碗盆湯菜濺了旁邊的鄭德一個滿頭滿臉,且刀尖正指在他的鼻尖。

    一個平穩且讓人不可忽視的聲音響起:“我還真的有這個本事,你想要試一試?”

    刺頭小弟隻是血勇,但他卻不蠢,能感受到對方濃濃的殺意,知道隻要自己再調皮一下,絕對會被砍上一刀,頓時收了跋扈的氣場,臣服的低下了頭,乖乖縮了迴去。

    這雲雲的眾人,竟沒有一個再敢和他對視,剛才囂張的勢焰片刻就被掐滅。

    等人都撤了出去,隻剩下一臉尷尬的鄭德,他縮了縮脖子,好離這把鋒利的刀尖遠一點,有些打顫的喏喏道:“這些刁民,還真是……反了天了。”

    南天鳴冷峻的眼神挪了過來,長刀一撩,刀鋒就舔上了他的脖子。

    “南……兄弟,南大哥,你這是什麽意思?”鄭德一臉駭然道。

    南天鳴現在的心情很不爽,他何等的聰明,早已看出了鄭德就是剛才事情的幕後主使,要是就這樣放過他,那感覺…就像是吃了一坨屎樣惡心。

    他用刀尖頂著村長的下巴,逼得他站了起來。

    村長大人滿臉的湯油,頭頂著菜葉,卻無暇顧忌。

    南天鳴用一種厭惡的表情盯著他:“你以為我們這些人都是傻子?看不出那些人都是你指使的?”

    鄭德臉色一僵,旋即掛上一個尷尬的笑:“南大哥別開玩笑,這裏邊一定有誤會。”

    迴應他的是長刀的一記穩準狠的撩抽,正中他的臉頰,他的嘴裏立馬吐出了兩顆後槽牙。

    “是什麽誤會?你來給我說清楚。”南天鳴玩味問道。

    鄭德心中叫苦,那些該死的家夥剛才怎麽就直接跑了,要是他們一擁而上,就是這南天鳴三頭六臂,估計也要被咬死了。你看他現在一臉要吃人,怒火中燒的樣子,要我怎麽辦?

    他知道自己和這個半邊臉都燒的發焦男人的實力差距,如果對方是一隻獅子,他也就是隻家貓,心中生不起一絲反抗的心思。

    “剛才的事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都是那些王八蛋自己搞得事情,哎呦~!”

    他話沒說完,就被南天鳴用刀背敲在了腦袋上,肉眼可見升起一個雞蛋大小的鼓包。

    南天鳴毫無憐憫的冷冷道:“你要是再不說實話,下次可就不是刀背了。”

    鄭德欲哭無淚,這是屈打成招,想不承認都不行,但好漢不吃眼前虧,看著頭頂刺眼的刀芒,沮喪哀求道:“別打了,我錯了,都是我的錯。”

    “那你是承認咾?”

    鄭德頹廢的點了點頭,然後就看到一個砂鍋大的拳影出現在了麵前。

    雖然南天鳴一隻手臂受傷縛在身上,卻能看到對他打人沒有一點影響,一套拳打腳踢行雲流水,對方沒有一點反擊的機會。

    他一邊出手,嘴裏猶有餘力出聲:“身為營地的負責人,仗勢欺人,欺男霸女,該打……遇到危險,臨陣脫逃,不戰而屈,該打……見到我們受傷,不僅不幫忙,還心懷不軌,企圖謀財害命,更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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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兩三分鍾的功夫,鄭德已被打的麵目全非,一臉的姹紫嫣紅,隻有了出氣,沒有了進氣兒。

    到了這時,南天鳴這才收手,蹂躪欺壓別人的快感讓他的心情稍微好了一點,彎腰撿起地上的一瓶清酒,頓頓頓就是一通豪飲,火辣的感覺立馬布滿了他的嗓子和胃袋,強烈的受激痙攣使他差點就吐了出來。

    他又把酒水灑到了臉上,酒精刺激著他的傷口和眼睛火辣辣的疼,他看著幾個怔怔的大兵,帶著點哀傷道:“這趟咱們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郭勝天的大黑臉也有一絲動容,轉而嚴肅道:“勝敗乃兵家常事。”

    南天鳴失落的露出一個苦笑。

    ……

    當天夜裏,郭勝天同自己的兩個戰友輪流放哨,他有點擔心今天被揍慘了的鄭德會來報複。

    同時他發現躺在床上的南天鳴十分的不老實,輾轉反側,睡的極不踏實。

    他卻不知道南天鳴正做著一個詭異的夢,夢裏他和成穎正拚命的逃竄,房頂上不時就會有一隻大腳踐踏下來,追他們的是今天那巨型怪物,透過頂上的窟窿還能看到她一雙猩紅的眼睛,兩人稍一得空,成穎就拿出一個鐵皮箱子,告訴他這裏邊有對付怪物的武器。他拿過來一看發現這箱子連個鎖眼都沒有,隻有側麵一個黑咕隆咚的窟窿。成穎不停的催促,他一咬牙就伸進了手去,頓時覺著裏邊似有無數的細針紮在了手臂上,心中大驚,忙縮迴了迴來,掃眼望去,頓時把他嚇了個魂飛天外,就見手臂上是密密麻麻的一層黃黑相間的蜂蟲,正連蜇帶咬的不停爬行蠕動。

    南天鳴陡然驚醒過來,屋裏烏七八黑,隻有門窗的縫隙透進一點月光,這才發現是做了一個噩夢,手臂上麻癢難耐,難怪會做這樣的一個夢。

    他這時睡意全無,見郭勝天正守在門口,就想替換讓他休息一會,還沒下床就聽見屋子外邊傳來一個女人的哭泣聲,那哭聲飄飄忽忽,斷斷續續,如泣似訴,在這深夜裏聽來,十分的瘮人,頓時他就覺著一陣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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