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琛吃痛,眉頭驀地皺起, 一把甩開了手。


    傅奕文和傅奕霖兩個人最先衝進去,看見這場景生生愣了一下,立刻上前去將南琤拖走。


    南琤狼狽地被扔在地板上, 嘴邊殘留著鮮紅的血跡,眼底卻隱隱帶著興奮。


    所有人都被南琤這舉動搞懵了,完全不明白南琤這垂死掙紮的舉動意義何在, 難道是知道自己要完蛋了所以最後報複一下傅時琛嗎?


    在驚愕過後,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南琤的臉上。


    剛才在視頻裏看著已然覺得震撼,這會直接麵對南琤更加感到毛骨悚然。


    太像了……尤其是南宵本人就在旁邊的情況下, 那種生生複製出另外一個南宵的詭異感充斥在每一個人的胸腔。


    讓人忍不住反胃。


    過度整容讓南琤的麵目變得僵硬, 每當他做表情的時候,五官一動便顯得尤為誇張可怕。


    而他白到幾乎離譜的身體上遍布著大大小小的青紫傷痕,那是抽骨、填充帶來的後遺症。


    此刻的南琤就像是一個破敗的布娃娃, 被人從頭到腳拆卸又嚴絲合縫地進行縫補, 乍一看精致惑人,實則古怪可怖。


    南宵被綁了太久腿發軟走路都變得有些困難, 南琮知道他心裏著急,直接打橫把他抱起來放到了傅時琛身邊的沙發上。


    因為藥物的作用, 傅時琛的意識已經變得很遲緩, 但他還是在南宵湊上來的瞬間立刻握住了南宵的手。


    南宵的心猛得一顫, 眼淚頓時就不受控製了。


    顧不得講話, 他先低頭去看傅時琛手腕上的傷, 南琤那一口咬得狠決,用了十足的力氣,生生在傅時琛的手腕上咬出一個血紅的牙印來,像是要生生咬掉他手腕上的這塊肉。


    “疼不疼?疼不疼……”南宵被那不停流血的傷口嚇得整個人都在抖,想要伸手去碰又不敢,隻能無措地捧著傅時琛的手腕。


    傅時琛整個人幾乎已經被冷汗浸濕,他無力地搖搖頭,把那隻受傷的手向後縮,用另一隻手去觸摸南宵的臉。


    南宵泣不成聲,帶著哭腔喊:“醫生!醫生呢?”


    好在宴會現場特意配了一個醫生,剛才傅奕霖便已經差人下去叫了,這會兒醫生和助手剛好進門。


    “醫生來了!大家讓一下!”


    所有人立刻讓出一條路來,醫生迅速走上前,先查看傅時琛手腕上的傷,又觀察了一下傅時琛的身體狀態,拿起那瓶水放在鼻端嗅了嗅,立刻轉頭對南宵道:“手腕隻是皮外傷問題不大,但他喝的這東西不幹淨,得立刻送醫院。”


    南宵聽得心口猛得一跳,再顧不得其他,立刻起身去攙傅時琛,“好,我們這就去。”


    眾人散開,傅奕霖安排人下樓去開車,又叫了兩個年輕力壯的過來把傅時琛架起來往樓下走。


    南宵雙腿都打著顫,但卻亦步亦趨地跟著。


    現場一陣忙亂,眾人正要離開,坐在地板上一直沉默著的南琤卻突然大笑了起來。


    尖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南宵,不打算跟我說兩句話再走嗎?”


    南宵腳步一頓,轉頭看向南琤。


    南琤手撐著地板搖搖晃晃站起來,向前走了兩步,傅奕文怕他突然發難,下意識往前一步,試圖將南宵擋在自己身後,南宵卻按住傅奕文的手臂,示意他沒關係。


    南宵看著南琤,“你想跟我說什麽?”


    南琤聽見這話笑了起來。


    當這抹笑在他的嘴邊逐漸消散的時候,他眼底驟然生出一絲狠戾,“南宵,你覺得自己贏了是嗎?”


    南宵沉默不言。


    “或許吧。”南琤身上攏了攏大敞的衣衫,他為了模仿南宵不知是減肥過度還是抽了脂,身形枯槁,瘦得連胸腔上骨骼形狀都清晰可見,看著猶如一具行走的骷髏。


    “有時候,我真的忍不住感慨,上天可真是偏愛你啊……你知道嗎?在你沒來南家之前,我才是這個家裏最受寵的、人見人誇的小孩子,結果偏偏有了個你。”


    “我比你聰明,比你努力,我樣樣都比你強,你有什麽啊……你隻是在南琮的庇護下永遠都長不大的一個美麗的廢物!”


    嫉妒爬滿南琤的臉,他看著南宵,眼底盡是嘲諷。


    “六年前的舞會上你和傅時琛一舞定情是嗎?你是不是很慶幸你那交際花母親教給了你這些迷惑男人的手腕,讓你有機會攀上傅時琛!那天南石嶺可真得意啊,南家的每一個人都很得意,因為你跟傅時琛跳舞啦,連傅時琛的母親都親自過來向你道謝!但是有誰還記得,我也會跳華爾茲,我的華爾茲跳得根本不比你的差!如果……當初不是你……如果沒有你!那麽跟傅時琛跳舞的人會是我!他愛上的人會是我!”


    南琤歇斯底裏,說到後麵幾乎是在吼。


    南宵原本沉靜的雙眸終於有了一絲情緒波動。


    “你很奇怪我為什麽知道這個秘密是嗎?哈哈哈……不然怎麽說你蠢呢,那天晚上你跳完舞出去透氣了是嗎?你知道嗎?傅時琛他一直在樓上看著你,而我……就在他的身後。”


    “他看了你多久,我就站在那裏看了他多久。”


    南宵愣住了,傅時琛從沒跟他提過這件事情。


    他一直以為……那支舞結束之後,傅時琛就去跟其他人跳舞了。


    “你當我這些年看不出你的小心思嗎!你每次見到傅時琛時裝純的臉都讓我覺得惡心!我早就想教訓你了,北菲島就是你最大的報應!”


    “北菲島”三個字讓南宵眼眸一沉,瞬間抬起了頭。


    傅奕霖是在場的人裏除了當事人唯一對這件事情有所了解的人,他立刻察覺到南琤要使壞的心思,正想要打斷對方,卻被南宵按住了。


    “你讓他說。”


    南琤輕輕笑起來,“就算你們現在知道真相了又怎麽樣?南宵,你有沒有想過,當初在北菲島上跟傅時琛聊了幾天幾夜的人是我,傅時琛表白的人是我,你敢說,每當你想起這件事情的時候,你真的能做到毫無隔閡、淡然處之嗎!?”


    現場驟然沉寂下來。


    南琤這話誅心的意味太明顯,所有人都忍不住捏了一把汗。


    南宵始終垂著眼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就在南琤幾乎以為南宵不會迴答他的時候,南宵卻突然抬起頭來,語氣平靜地開口:“那又怎麽樣呢?你不過是因為今天沒有得逞,便想方設法要惡心我、膈應我,我承認,當你提到當年的事情時,我確實沒辦法做到完全心如止水,我恨,也怨,但我真正在意的是我和傅時琛因此錯過的那幾年時光,我在意的是當年傅時琛的那些愛意始終沒辦法再說給當年的南宵聽……”


    “剛才我們已經報了警,你今天的一切行為交由法律判決,我絕對不會私下報複你,你大可以好好活著,看看我和傅時琛能不能攜手走完這一生。”


    南宵表現得太平靜了,跟他平日裏的模樣大相徑庭,好似經過了這個瘋狂的夜晚,他稚嫩的心突然就開出了成熟而豐盛的花。


    南宵長長的一段話說完南琤整個人僵在了那裏,他像是完全沒有預料到南宵會是這個反應。


    而南宵冷眼看著他,平靜地給他最後的致命一擊。


    “至於那些短信……”南宵輕輕扯了扯嘴角,“如果你真的那麽在意那些短信,如果你的後半生沒有了這些東西就不能活,我甚至可以用傅時琛的名字專門為你開一張手機卡,如果你願意,你可以天天抱著手機給那張手機卡發短信訴說你的愛意,我絕不會浪費感情在意哪怕一秒,隻當是憐憫你這個可憐人。”


    南宵說完,轉身欲走,南琤卻突然癲狂起來。


    “不可能!你撒謊!南宵你在撒謊!你怎麽可能不在意!我最了解你了,你就是個幼稚的小孩子,你根本配不上傅時琛,他能喜歡你一時但絕不會忍耐你一輩子!手……手!”


    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叫喊著便要衝著傅時琛而去,而後被周圍幾個人攔腰抱住。


    南琤臉色發白,喘著粗氣,手拚命向前伸想要去抓住傅時琛,但到底拗不過幾個成年男人的力氣,隻能徒勞地掙紮著,手臂上青筋暴起。


    “我在他手上咬了一口!南宵你看到了嗎!狠狠的一口!就算他把傷口養好了也絕對會留下疤!哈哈哈哈……你不在意是嗎?好呀!我就要睜眼看著,當他每一次用這隻手牽你、撫摸你、觸碰你的時候,你都會想起有一個‘我’在時時刻刻地注視著你!我將永遠地橫亙在你們之間!你們這輩子都不可能甩掉我!這就是我在傅時琛身上打下的烙印!”


    南琤的瘋狂讓現場的所有人驚愕,南宵沉著眼,剛想要開口說些什麽,卻突然聽見耳旁傳來“嘭”的一聲脆響。


    眾人聞聲看去,見竟是一直沉默著沒講話的傅時琛揚手打翻了桌子上的一個茶杯。


    他整個人都已經很虛弱,被一個傅家的小輩撐著身體,半靠在桌子邊緣,這會兒緩緩抬起眼,衝著身旁的人道:“撿起來。”


    “……什麽?”


    他身邊的男孩是跟傅奕文同輩的傅家小輩,當下腦袋都是懵的,好半晌都沒反應過來,直到傅時琛抬起手指了指地板上的碎片,又衝著他說了一遍,“碎片……撿起來。”


    傅時琛氣若遊絲,但講話的氣勢卻依舊十足,那孩子愣了一下,立刻應聲彎腰把地板上的碎瓷片撿了起來,雙手拿著,小心翼翼放進傅時琛的手裏。


    傅時琛手捏著瓷片,終是抬頭施舍了南琤一個眼神,語氣裏帶著嘲諷和決絕,“烙……印?可惜了,你要失望了,因為我這輩子隻會為一個人打上烙印。”


    那一瞬間時間像是被無限拉長。


    南琤眼底盡是不可置信,而南宵臉上則是一片驚懼,傅奕霖反應過來試圖伸手阻攔,但終究晚了一步。


    傅時琛的動作不帶一絲猶豫,隻見他右手執著那枚鋒利的陶瓷碎片,用破碎的切麵在自己左手手腕上用力一劃——


    不過短短一秒,他手腕上原本的血色牙印便被一片血紅遮蓋,鮮血汩汩向外流淌


    他生生刮掉了南琤在他手腕上咬出來那個傷口!


    原本清晰的咬痕瞬間變得血肉模糊。


    眾人驚駭。


    帶血的瓷片掉落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南宵衝上去一把握住了傅時琛的手腕,眼睛瞬間紅透,“傅時琛你瘋了嗎!”


    傅時琛嘴唇上最後一絲血色終是褪去,劇烈的疼痛逼出冷汗浸濕了他的衣衫。


    但他卻眼底帶笑望著南宵,直到意識慢慢模糊,高大的身軀頹然欲墜。


    傅時琛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句話是湊在南宵耳邊講的,他說:“寶寶,別哭。”


    南宵脊背一僵,一把扶住麵前脫力倒向自己的男人,眼淚“唰”地一下就落了下來。


    作者有話說:


    我們傅哥也是個狠人


    不好意思今天有點晚了,因為是最高能的地方所以反反複複改了好幾遍【困到昏迷】


    下一章大概就是結尾啦,明天(周三)晚上申請休息一天,後天(周四)我來更結局,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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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就想追你了》


    喻江夜大師賽失利,對手在比賽結束時握著他的手對著他挑釁:“你輸得可不隻是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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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盛星野笑眯眯看他,“我說的是‘追’,寶貝兒你聽錯了。”


    -


    後來喻江夜才知道,盛星野成年第一天就想追他了,但是陰差陽錯的,滾床單比告白先到來了。


    *攻是大明星,受是斯諾克球手


    *神經質騷氣狼狗攻x大美人高嶺之花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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