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阿蘇姑娘,你爹不認你,這也未嚐不是件好事啊!這是老天爺都不想看著你往火坑裏跳!”季明軒吐出棗核,自認貼心地安慰。


    阿滿臉色一囧:“……你可閉嘴吧,不會安慰人就不要亂安慰!”


    虞甜揉了揉額角,這對活寶……


    阿蘇彎了彎唇,難得對著季明軒客氣了一下:“他說的也沒錯,我有時候也很慶幸,沒在這麽個肮髒齷齪的環境下長大,不然還不知道被養成什麽樣。”


    倒是個心境豁達的姑娘。


    虞甜眼裏閃過一抹欣賞,不著痕跡轉移話題:“比賽開始了。”


    “光看比賽也無聊,我們來押注吧?就賭誰會贏?怎麽樣?”阿滿提了個建議,越想越覺得可行,當即把桌子清空,掏出銀子拍桌上,“我先來!我賭那個肌肉男會贏!有誰還要來?”


    季明軒也掏出一錠銀子,專門和她對著幹:“那我就和你相反,我賭那老頭贏!”


    阿滿磨了磨牙:“行,到時候別輸的褲子都沒了!”


    反正無聊,阿蘇索性也跟著下了注:“我也湊個熱鬧。”


    驚蟄眨了眨眼,躍躍欲試:“那我也加一個。”


    虞甜用眼神詢問傅凜知,後者搖了搖頭表示對這種事沒什麽興趣。


    讓他參與簡直和作弊沒什麽區別。


    虞甜倒覺得有些意思,不過她身上並沒有銀子,剛準備開口,麵前遞過來兩個荷包,分別是傅凜知和傅明禮。


    父子二人對視,目光帶著如出一轍的殺氣騰騰。


    仿佛在說,這你都要跟我搶?


    虞甜微愣一秒,神色自若地將兩個荷包都接了過來,朝他們眨眨眼睛:“放心,不會讓你們賠的。”


    一句話輕鬆化解了這還未升起的硝煙。


    傅凜知壓根兒沒把這點銀子放在心上,語氣很是隨意:“賭著玩兒,贏了算你的,輸了算我的。”


    傅明禮見狀也不甘落後,拍了拍胸脯:“我的就是娘親的,隨便花!”


    以前都是她哄著他們,如今角色一換,兩人這麽上道,虞甜頓時有種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感覺,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阿滿半是羨慕半是感慨:“這成了家的人就是不一樣啊!”


    其他人附和地點頭。


    虞甜臉不紅心不跳,觀察了一番下麵對峙的兩人,略一思索,將銀子堆在一邊:“我押那個瘦小老頭。”


    阿滿聞言兩眼一瞪:“你們怎麽想的啊?明顯那肌肉男看上去勝算更大啊!”


    季明軒是為了和她作對,這她還能理解,虞甜也押那老頭兒,這反而讓她有些懷疑自己的選擇了。


    難不成那看著不顯山不露水的老頭真有什麽過人本領?


    不可能不可能,他那細胳膊細腿兒,不定能撐下一個迴合呢!


    最終阿滿還是堅定了自己的選擇,和她選一樣的還有阿蘇。


    驚蟄和季明軒則都和虞甜一樣,押了老頭贏。


    傅凜知審視的目光在那兩人身上轉了一圈,眼裏掠過一抹了然。


    比賽開始,因為是第一場,大家看得都很認真。


    下麵圍觀的群眾有很多都和阿滿一樣,並不看好那老頭。


    “這麽大年紀了還來湊熱鬧?那老胳膊老腿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別折騰散架咯!”


    “就是,對麵那男人一看就是練家子,你看那錘子舞的虎虎生風,那底盤那麽穩,嘖嘖嘖,這場比賽基本上沒什麽懸念!”


    甚至還有人喝起了倒彩。


    手持流星錘的肌肉男顯然也是信心百倍,朝著對麵的人輕蔑一笑:“我說老爺子,一把年紀了幹嘛來湊這熱鬧,比武場上刀劍無眼,迴頭傷著你老人家可不好!到時候別說我不懂尊老愛幼。”


    老頭也不生氣,那雙倒三角眼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覷:“究竟誰輸誰贏,要比了才知道!年輕人,有些話可別說太早。”


    肌肉男覺得自己被挑釁了,對象還是這麽個糟老頭,要是輸了,今天他這臉都沒地兒放!


    他冷笑一聲:“好!口氣倒是不小,那我們就手底下見真章!”


    男主持看了眼肌肉男,又看向老頭:“乙一自帶武器,甲一也可以自己挑選武器。”


    他指了指台子左側擺放武器的地方,示意他可以自行挑選。


    老頭卻毫不在意擺擺手笑眯眯道:“老夫不用武器也能贏他。”


    “謔!”


    這句話一出,周圍便炸開了鍋。


    不用武器便能贏?


    這是何等的囂張!


    這話要是換個人說還有些可信度,可由這麽一個老頭嘴裏說出來,怎麽看怎麽不靠譜!


    當即邊有人道:“乙一,人家這可是當眾打你的臉啊!這還不得給他點顏色看看?不然我們都瞧不起你!”


    “就是就是!是男人就忍不了這口氣!你可爭點氣啊!別連個老頭都打不過,到時候淪為笑柄啊哈哈哈……”


    肌肉男本就因為老者目中無人的言論而火冒三丈,如今聽到底下的人的起哄更是難以言喻的憋屈。


    他眼裏攢著怒火,朝著老頭露出一個咬牙切齒的笑:“好的很!既然你這麽有自信,看來我也不用手下留情了!”


    鑼鼓敲響,主持宣布比賽開始,肌肉男便迫不及待疾步衝了上去。


    那把又大又重的流星錘舞動起來帶起一陣疾風,如有千鈞之勢,圍觀的人不禁心驚膽戰。


    這一錘下去,那老頭骨頭架都得散了吧?


    雖說比武場上有受傷在所難免,可明確規定了不能傷人性命啊,這肌肉男八成是被那老頭給刺激狠了,一上來就想給人家一個下馬威。


    千斤重的錘子迎麵襲來,老頭四平八穩站著,就在眾人都要以為他是不是嚇傻了的時候,他忽然動了。


    那速度肉眼難以捕捉,至少這種人都沒有看清他到底是怎麽動的,老頭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兩米開外的地方。


    流星錘撲了個空,用力過度的肌肉男,因為慣性作用差點兒沒站穩,一個猛子朝前撲去。


    他及時穩住下盤,看了一眼。依舊笑眯眯的老頭,心裏騰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然而這會兒肌肉男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加上眾人看戲似的目光如芒在背,架得他下不來台。


    來不及有多餘的思考,身體已經快腦子一步,掄起錘子又揮了過去。


    這一錘他發誓是瞄準了老頭站的地方,速度也是快準狠。


    然而隻見老頭腳下一動,那速度快到他隻能捕捉到一抹殘影,麵前已經沒了老頭的身影。


    而在圍觀群眾的眼裏,不過瞬息的功夫,老頭悄無聲息便出現在了肌肉男的身後,並且手握成爪迅速往他身下一掏!


    進而聽得肌肉男一聲痛苦的慘叫,身體被流星錘的力道帶的翻滾在地,他整個人如同蝦米一樣蜷縮著,以狼狽的姿勢捂住下體。


    眾人無不震驚,目瞪口呆。


    都沒人看清他是怎麽動的!


    這老頭是怎麽做到的?


    即便是再遲鈍,大家夥兒也察覺到了這老頭並非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


    這是碰上高手了啊!


    在場的男子感同身受一般,隻覺身下一涼,光是看著那場麵,都覺得某個地方隱隱作痛。


    這招斷子絕孫爪,對一個男人來說,實在是太陰損了!可以說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夠承受這一擊!


    然而事先又沒有規定不能這樣,大家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就連男主持也是在愣了一會兒後,一敲鑼鼓高聲宣布:


    “第一場比賽,甲一獲勝!”


    這樣的反轉絕大多數人都沒有料到,導致場麵出現了好一會兒的安靜。


    激動圍觀的阿滿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眼珠子都差點掉下來:“竟然是無影步?這老頭到底什麽來曆!”


    “無影步?”虞甜聽到這個新鮮的詞匯,眼裏浮現出一抹興趣,“這是什麽?”


    季明軒好歹也是混跡江湖多年,對這些多少有所耳聞,聞言仔細解釋起來:“無影步是江湖上一名有名的神偷自創的步法,據說練成此功法的人可以做到來去無蹤,進出皇宮都來去自如!”


    傅凜知目光涼涼,口吻譏諷:“癡人說夢。”


    皇宮的守衛何其嚴格?不說明麵上的,暗地裏的暗衛更是十步一哨。


    若是沒有他的授意,連隻蒼蠅都別想飛進來!


    這是江湖上的人為了吹噓,簡直大言不慚!


    之前有對雌雄大盜放話說,要偷走皇宮裏的珍寶,現在都還在牢裏關著呢。


    季明軒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打著哈哈:“當然了,這隻是誇張的說辭,皇宮是什麽地方?是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


    “不過這個無影步確實挺厲害,沒想到這麽小的幾率都被我撞上了!”阿滿垂頭喪氣地嘟囔了句,想到什麽,突然眯了眯眼睛看向虞甜,撅著嘴道,“姐姐你是不是早就看出來了?不然為什麽那麽篤定那老頭會贏?”


    虞甜搖頭:“我確實不知道什麽無影步。”


    她是混過兩三年江湖,但中間消失了六年,消息閉塞,哪有那麽神通廣大,料事如神?


    “那你是怎麽知道的?”阿滿好奇追問。


    其他人也看過來。


    虞甜麵露無奈,隻得耐心解釋:“當然是通過觀察。”


    “我方才看那老者,步子虛浮,看似與尋常老人無異,但其實走路的方式自有他的規律,更像是一種職業習慣。”


    “等等娘親,什麽叫職業習慣?”傅明禮仰著腦袋聽得認真,突然舉起手來,皺了皺眉提問道。


    “職業習慣,這個要怎麽給你解釋呢……”虞甜想了想,眼睛一亮,指著驚蟄,“給你舉幾個例子,比如長期佩戴刀劍的人,遇到危險的時候會無意識摸向腰間,這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


    驚蟄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心說難怪,娘娘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是陛下派過來的人,原來一些不經意的細節就已經把她給暴露了。


    “還有小偷,走在大街上眼神會不自覺地留意別人的荷包,有個詞叫賊眉鼠眼,就是這麽來的。”她抬手一指下方看熱鬧的人群裏,某個神色不自在的男子。


    在幾人的眼皮子底下,他伸出手來,朝向了旁邊人的腰間。


    眼看著就要得手,一隻白皙的手腕伸過來,反手抓住他的胳膊一擰,小偷驚慌抬頭,驚蟄笑容無辜:“今天出門沒看黃道吉日吧?”


    小偷強作鎮定,佯裝憤怒的模樣:“你這人有病吧?沒事幹嘛抓我的手,瞧,你還是個姑娘家,如此不知羞恥,真替你感到臉紅……啊啊啊!”


    他話還沒說完,驚蟄手下用力,隻聽哢嚓一聲響,胳膊給他擰脫臼了。


    小姑娘還是一副笑嘻嘻的樣子:“撞到你姑奶奶手裏還敢大言不慚,今天算你倒黴!”


    沒過一會兒,秦府的人發現了這邊的鬧劇,派人過來了解了情況,那小偷便被兩個下人押著送去了官府。


    樓上圍觀完全程的人無不心服口服。


    虞甜搖頭:“人不可貌相,有時候看著越是無害的人,反而藏得越深。相反,那些壞在表麵的人倒沒有那麽可怕。”


    肌肉男一開始就把自己的底牌全部暴露出來了,況且他還自視甚高,還沒有比賽,便率先產生了輕視之心,這在賽場上是大忌。


    與之相反,老頭則懂得隱藏自己的底牌,殺他個出其不意。


    若是肌肉男一開始便謹慎應對,老頭不一定能贏得那麽輕鬆。


    季明軒忍不住朝著虞甜豎起大拇指:“厲害啊表嫂!你這雙火眼精金毒的,不去詔獄審訊犯人,簡直太可惜了!”


    傅凜知神色不悅:“朕是請不起人了嗎?”


    詔獄那種地方又髒又累,每天要見識無數血腥殘忍,哪裏適合她去?


    季明軒撇了撇嘴:“我就說說而已嘛!”


    她笑了笑:“我這是瞎貓碰上死耗子,驚蟄是專業的,一定看出了一些門道吧?”


    驚蟄也是一開始就押的老頭,不同於季明軒,她也是看出了什麽。


    驚蟄聞言羞澀地笑了下:“我也是根據職業習慣判斷,那老頭的輕功不錯,肌肉男力氣雖大,可缺點也很明顯,那就是不夠靈活。高手過招,最忌諱的就是一個‘變’字。”


    虞甜的目光充滿讚賞,果然啊,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專業的就是不一樣。


    “唉,行行行,你們都厲害,就我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季明軒的目光轉落到桌上的籌碼上,轉而喜滋滋地將阿滿麵前的東西往自個兒麵前攬,和虞甜驚蟄一起分贓,“跟著表嫂有肉吃呀!”


    阿滿哀嚎一聲,看著自己辛辛苦苦攢的私房錢落入他人的口袋,心都在滴血。


    阿蘇倒是一臉無所謂的模樣,她投的少,再說本來就是覺得有趣湊個熱鬧。


    阿滿突然握住她的手一臉痛定思痛:“不行!我們絕對不可以就這樣認輸,得把場子找迴來!”


    阿蘇張了張嘴,神情呆滯:“怎,怎麽找?”


    隻見阿滿搓了搓手,從椅子上站起來,叉著腰一臉不信邪:“我就不信了!剛剛隻是意外,那種幾率小之又小,下把我肯定不會再輸了!”


    “得了吧!”季明軒毫不客氣嗤笑一聲,“不行就是不行,還給自己找借口。”


    “季、明、軒!”


    季明軒挑著眉笑的吊兒郎當:“爺爺在此!”


    阿滿氣的追著他揍。


    阿蘇瞧見兩人打打鬧鬧的氛圍,視線在季明軒身上停留一瞬,眸光微黯,輕輕垂下眼,很快眼底劃過一抹釋然。


    虞甜留意到這一幕,眼裏閃過一絲訝異,扭頭看了眼傅凜知。


    對方依舊是那副事不關己的冷淡嘴臉,隻在她看過去的時候勉強施舍了一個笑。


    笑的還怪滲人,他都想提醒他下次別這麽笑了。


    虞甜:“……”


    算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她也不是樁樁件件都管的過來。


    下場比賽,對陣的是一個滿臉橫肉的屠夫和一個牙尖嘴利的木匠。


    兩人估計是熟人,好像還有舊仇,從站上台就開始罵架:


    “殺豬的也來參加比武招親,難怪大老遠就聞到一身騷味,你當秦老爺家招婿的門檻那麽低?”


    “你個破伐木頭的都有臉來,老子為什麽不敢來?瞧你那一臉癆病鬼樣,秦小姐瞎了能看上你?”


    ……


    “整個錦城誰不知道你張屠戶賣肉缺斤少兩,摳的要死還不愛幹淨,一年隻洗一次澡,上迴我買斤肉迴去吃了拉了三天!”


    “幹你老娘!你他娘的亂吃東西也好意思怪到老子頭上!誰不知道你祖上是做棺材發家的!十兩銀子的棺材你賣二十兩,還偷工減料!連死人都坑,活該你倒黴!”


    兩人罵的不可開交,總比極髒,場麵極其激烈,路過的狗都得挨兩句罵!


    吃瓜的眾人由一開始的興奮到現在的麻木。


    男主持嚐試調和:“兩位……”


    二人扭頭齊聲:“閉嘴!”


    男主持:“……”


    他後知後覺想起自己的身份,壓根兒沒必要受這鳥氣啊,當即臉色一垮:“還比不比了?不比趕緊收拾東西滾蛋!後麵的人等著呢!”


    張屠戶和李木匠腦子終於清醒了過來,小心翼翼賠著笑臉:“比比,不好意思,剛剛罵上頭了……”


    季明軒嘖嘖稱奇:“半斤八兩。”


    傅明禮深沉搖頭:“旗鼓相當。”


    虞甜撐著下巴:“菜雞互啄。”


    阿滿一臉絕望:“這怎麽押?這倆二貨是來湊數的吧?”


    兩人一看就不會武功,都是普通人,還是水平都差不多的那種。


    阿蘇也皺眉:“那人有句話說得對,秦家還真是沒有一點門檻啊!”


    殺豬的和木匠都來湊熱鬧了!


    虞甜瞥向阿滿,迴想起他之前心痛的眼神,難得起來那麽點愧疚心理:


    “這次你先選吧,我就選和你相反的。”


    主動權握在自己手裏,阿滿卻左右為難,她猶豫好一會兒,拖著她的狗頭軍師們在旁邊商量:


    “你們覺得該選哪個?”


    季明軒笑嘻嘻的,看熱鬧不嫌事大:“我覺得這兩人都挺菜,區別隻有菜和更菜。”


    問了個寂寞的阿滿:“……你滾。”


    她不知道嗎?


    驚蟄摸了摸下巴,倒是很認真的給出建議:“我覺得那個張屠戶贏的可能性要大些,他常年殺豬,身上肯定有一把子力氣,耐力也比普通人要好些。而反觀那個李木匠,做木匠是細致活,他的眼力和觀察力肯定要好些,可這些在實戰中幾乎沒有什麽用,所以我覺得還是張屠戶贏麵大!”


    阿蘇聽驚蟄這麽一分析,也覺得有道理:“我也選張屠戶,你看他那一身蠻肉,那噸位,想把他撞倒都難!”


    傅明禮沉吟片刻:“我也覺得張屠戶贏的可能性更大,那姓李的雖然嘴上的功夫厲害,眼神卻透著心虛,明顯對自己都不自信。還未上場氣勢便先弱了三分。”


    虞甜點點頭,她也覺得張屠戶會贏,倒不是對方實力有多厲害,算是矮個子裏的高個吧,先天占優勢。


    不過為了讓阿滿開心開心,她還是遵守諾言:“那我就押李木匠。”


    本來就圖個樂子,輸贏對她來說無所謂。


    反正……花的也不是她的錢。


    這一場比賽從一開始就充斥著滿滿的火藥味。


    張屠戶提著他打磨的光滑鋥亮的剔骨刀,李木匠則抱著他平日鋸木頭用的鋸子,兩人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幾乎是鑼鼓一敲響,便朝對方衝去。


    就這樣,一場堪稱滑稽的比賽拉開了序幕。


    李木匠看著那把剔骨刀朝自己砍來,驚恐地瞪大了眼,心生畏懼的他竟掉頭跑了起來。


    於是賽場上出現這一幕——


    李木匠抱著鋸子在前麵跑,張屠戶提著把刀在後麵追。


    兩人圍著比試台跑了二十多圈。


    台下眾人看的哈欠連連:


    “到底行不行啊?這都多久了還沒結束!黃花菜都涼了!”


    “是啊,還等著看下一場呢!瞌睡都給我看出來了……”


    “有什麽仇你們倆能不能私底下解決?這是比武招親大賽,不是讓你們解決私人恩怨的!我們要看的是高手過招!”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新婚夜,被渣過的偏執陛下黑化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雲哩哩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雲哩哩並收藏新婚夜,被渣過的偏執陛下黑化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