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敢對我這樣??”他驚訝地張了張嘴,難道,她知道了?


    “對呀!換成平時的話,我可不敢這麽對你!”小文吐了吐舌頭,笑得有些像偷吃了冰箱裏的糕點的小孩,沾沾自喜。


    “平時的……我?”他問得很小心翼翼。


    她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你看過中國的一部電影叫月光寶盒嗎?”小文突然好奇地看著他問道。


    “沒有。”他搖頭,有些迷茫。


    “那我跟你講講吧!關於一個中國的神話故事。”小文轉向他,正襟危坐著。


    “好呀!”他愣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又轉到中國的神話故事上,但隻要她說話,他喜歡聽!


    “五百年前,因為紫霞和青霞鬥得太兇,如來佛祖將把她們擰在一起,變成了燈芯。想讓她們慢慢的化解恩怨。可是經過幾百年,她們卻依然不減仇恨,故而,幻化成人後,身體裏也住了兩個人。白天叫紫霞,晚上叫青霞,她們雖然同一個肉身,卻仇恨頗深。兩個人都想殺掉另一個,一為報仇,二為主宰這具肉身,不必日夜交換……能聽懂嗎?”


    她看著他有些木訥而又震驚的表情,暫停了一下,難道,是她翻譯有誤?


    照理說不可能啊?


    怎麽說,她現在的法語,也差不多火候了,基本上也都能說了咯?


    “沒……不是,我聽懂了,你繼續!”他搖頭,忙又點頭,調整了一下神態,認真聽她講故事。


    小文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後,又繼續把月光寶盒以故事形式講了一遍。


    他聽完後,久久沒有迴神。


    “有何感想?”小文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試探地問。


    他能聽懂她主要想要表達的是燈芯那一段嗎?


    “至尊寶……很可憐。”他笑了笑,神情有些落寞地說道:“心愛的女人,最後隻是跟分身在一起。”


    “……”小文的嘴角抽搐了幾下,重點是這個嗎?


    她明明是想說他這雙重人格的問題好嗎?


    難道他不覺得他就像是青霞和紫霞嗎?黑襯衫的兇巴巴冷冰冰的,像極了青霞,而眼前這個溫暖得像此時的陽光一樣的,像紫霞啊!


    明明是同一個人,卻因為一黑一白兩種顏色的衣服,便會變成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多麽傳奇的神話?


    “如果至尊寶最後硬要和他心愛的人在一起,會怎麽樣?”他伸手,輕輕撫摸過她的臉,唇角漾起一抹無奈而渴望的笑容。


    “至尊寶成為孫悟空後,就是一個出家人,出家人是不可以結婚的!那是規定,而他頭上的金箍的寓意就是不可以打破那規定,要是觸犯了規定,就要付出代價的!”小文翻了個白眼,感覺這故事白講了!


    “是呀,要付出代價的!”他聳了下肩,縮迴了手,起身麵向著前麵的白房子。


    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覺得,他的背影看上去異常的孤獨,仿佛被世界遺忘的棄兒般。


    “你怎麽了?”小文起身,走過去,站在他旁邊,關心地問。


    “文,是不是覺得,我像紫霞?”他轉過頭,看著她微微一笑。


    “呃……”原來他聽懂了!小文撓了撓額角,一時不知該怎麽迴答。


    “我知道你說這個故事的用意,也明白你想說什麽。可能覺得,我這具身體裏,有著謎一樣的神秘,是嗎?”他想,他應該明白她的想法,在她眼裏,他和“他”是同一個人,一個身體裏住了兩個靈魂,俗稱精神分裂。


    “其實,這不是絕症,可以去找醫生,疏導一下心理上的問題,就會好的。”她舔了下唇,小心謹慎地說道。


    “也許,我跟他都不想治好吧!活在這個世界上其實很累,有很多事情,不是你不想做,就可以不做的,而是非做不可。如果變成兩個人,至少有一個累了的時候,可以逃避一下,放鬆一下。你覺得呢?”他幽幽地歎了口氣,語氣柔和,幽遠,似在陳述,似在感慨,似在……憐憫?


    小文突然有些心疼他,感覺站在他的角度看,就像他說的一樣,很多事情,不是他不想做,就可以不做的。


    就好像他口口聲聲說不想跟黛琳娜結婚,可是卻又不得不因為她父親手中的權力而要跟她結婚……


    雖然她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但他討厭黛琳娜的那種感覺,不像是裝出來的。


    “既然有青霞和紫霞,那麽以後,你就叫我風。知道嗎?”他彎下腰,與她麵對麵的直視,笑容暖暖。


    “風……雲?”小文看著他,是光線的關係嗎?他的眸色,看起來似乎淺了好多,有點偏向琥珀色。


    “對,一個風,一個雲,就當我們是如來佛祖的燈芯吧!”而他卻覺得,他更像是那個想愛卻愛不了的至尊寶!


    “……”小文努著嘴,這麽快就進入角色了咯?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你迴去吧!”他點了下她的鼻尖,笑道。


    “嗯?你不一起迴去?”她不解地問。


    “我還有點事,等下會要去處理,你迴去吧!”他溫柔地解釋,幫她一起收拾著桌子上的設計稿。


    “那天是你幫我蓋的毯子吧?藍色的!”她看著他整理紙張的樣子,突然想起那天她睡著後醒來,稿子疊得整整齊齊的。


    “嗯,以後不要在這裏睡覺,容易生病。”他沒有否認地點頭,將整好的紙張又放在桌子上頓了頓,對齊後,才交給她。


    “沈擎……嗯……風,你和雲,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你?”她實在迷茫極了,雖然知道自己喜歡上的,是那個冷酷又霸道的沈擎雲,可是眼前這個……她說不上什麽感覺來。


    “你喜歡哪個?”他沉默了一會,轉而看向她,有些期待。


    “我……”小文臉一紅,白了他一眼:“都不喜歡!”她口是心非地迴道。


    “那就從現在開始喜歡吧!如果喜歡我,請告訴我!”


    他會讓至尊寶的結局重新改寫。


    小文瞥了他一眼,沒有迴答。


    不管她喜歡哪個,都沒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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