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星星臉一紅,如燙了手般的縮迴了手,兩手緊緊揪著衣角,藏在了桌子底下。


    她幹嘛呀?


    剛才竟然就這麽鬼使神差的,連自己都沒有意識的伸過手去摸他的耳朵!


    呃……


    怎麽會做出這麽羞死人的事情來?


    應淩軒神色自若地喝了勺子裏的湯,緩緩放下勺子後,這才抬頭看著她,嘲弄地問道:“應太太這麽時不時的對我施加碰觸,是為挑逗麽?”


    “別瞎說了!我就是看看你是不是在說謊罷了!”蔣星星白了他一眼,卻怎麽也沒辦法讓自己鎮定下來。


    在他的目光下,她越發的心虛了起來。


    “那我說謊了麽?”應淩軒嗤笑,他信她才怪!


    真當他瞎啊?


    “說謊了啊!明明就吃醋了,還裝!”蔣星星硬是下巴一抬,指著他的耳朵,這就是鐵證啊!


    她算是摸索出一個規律,他每次一旦不好意思,或者害羞的時候,準會紅耳朵!


    “吃飯,菜都涼了!”應淩軒握住了她伸過來的手指,握進了手心裏,硬生生的給轉移了話題。


    蔣星星掩著嘴偷笑,想抽迴手,卻被他握得緊緊的。


    “不是說讓我吃飯麽?”她晃了下手,示意他放開。


    應淩軒看了她一眼後,才鬆了手。


    兩個人這才重新拿起筷子,氣氛裏有波動的因素,讓兩人都低著頭,不敢去看對方一眼。


    直到吃好,蔣星星收拾碗筷,把桌子搬下去後,應淩軒才把文件拿出來,繼續批改。


    蔣星星走過去一把抽走,迎上他不解的目光時,她努了努嘴:“現在是午休時間,你已經坐了一上午了!”


    “這些文件下午要用,我得批完。”他無奈地耐著性子解釋。


    “那就休息一個小時,我定個鬧鍾。”蔣星星看了看時間,然後在手機上定了個鬧鍾。


    “應太太……”


    “叫太太也沒用,快躺下,睡覺!”蔣星星說完,收起了桌板,把床放平。


    “霸氣啊!應太太!”應淩軒隻能任她扶著躺下,在她整好他的枕頭時,他卻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


    “應先生,你再不放手,我去延長鬧鍾時間啊!”他不放手,她起不了身,便隻能半俯在那,腰都僵了。


    “應太太,陪為夫睡一個小時!”應淩軒露齒一笑,拽著她的身往他這邊拉了一下,她失去支撐後,上身便趴在了他的身上。


    “瘋了嗎?這裏是醫院,等會護士還要來給你換瓶呢!”蔣星星捶了一下他的胸,半是羞澀,半是惱怒。


    “你想什麽呢?不就是午睡嗎?護士來了又怎麽樣?”應淩軒敲了下她的腦門,好笑地問。


    “你老老實實的住你的院,我有我的床,為毛要跟你一張?”蔣星星的臉一紅,心虛到不行。


    瑪蛋,她竟然又給想歪了!


    這……


    這難道真的是她……


    饑渴到極點了?


    最近怎麽老是想著那麽奇怪的事情?


    “因為你是我太太,我是你先生啊!”應淩軒說得理所當然,拉了她一下:“你臉紅什麽呢?”


    “我血氣足,氣色好,不行麽?”蔣星星冷哼了聲,反正掙脫不開,她索性就鞋子一脫,爬了上去:“放手!”


    應淩軒應聲鬆手。


    “除了膝蓋,還有哪裏不能碰到的?”蔣星星掀了被子,看了一眼他膝蓋的位置,心有餘悸地往旁邊挪了挪,深怕一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傷口。


    應淩軒卻伸手一摟,將她抱進了懷裏:“你想碰哪裏都可以!”他在她耳邊曖昧低語。


    蔣星星翻了個白眼:色胚!


    “這樣真的沒事嗎?我睡姿不好,萬一等下睡著了,一不小心踢到你了,可怎麽辦?”蔣星星還是有些不放心,要是真的踢到他了,能說他是自作自受麽?


    不作就不會死,不是嗎?


    “踢到就踢到,就當提前做康複了!”應淩軒說著,在她發頂上蹭了蹭,聞著她發間的洗發水香味,舒服地閉上了眼睛。


    “我認真的呢!”蔣星星歎了口氣,她怎麽都沒辦法像他一樣放鬆。


    “我也認真的,快睡吧!再說下去,一個小時就沒了!”應淩軒拍了拍她的肩膀,笑意盈然地打趣道。


    “……”蔣星星撇了撇唇,沒再說什麽的閉上眼睛。


    好一會兒,聽到旁邊他的唿吸漸漸沉穩而均勻,她卻怎麽也睡不著,深怕自己睡著後,會碰到他的傷口。


    閉了一會還是沒睡著,她便索性睜開了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頓覺心曠神怡。


    真帥!


    瞧這額頭,眉毛,鼻梁,嘴巴……


    嘖嘖,越看越帥!


    蔣星星犯花癡地盯著他的臉,細細的打量著他的五官,越看越喜歡,越看越心動。


    看著看著,慢慢的,腦子裏便開始晃悠了起來。


    藍天白雲,種滿薰衣草的花田裏,遠處是一望無際的紫色。


    他穿著白色的禮服,騎著一匹高大健壯的白馬,佩戴著一柄西洋劍,瀟灑地由遠及近朝她走過來。


    他竟然變成了白馬王子,而她,卻成了一個花田裏的花農!


    白馬王子走到她旁邊,動作帥氣而利落的跳下馬,朝她行了個禮。


    她一臉迷戀的看著他帥氣逼人的臉,被勾走了魂魄般,僵直在那裏。


    “你好,漂亮的姑娘,請問,哪裏可以讓我的馬喝到水?”王子謙謙有禮地問道,就連聲音都這麽迷人的好聽。


    她隨後往身後一指,遂又收迴手,藏在了身後,羞答答地低著頭:“我可以帶你去。”


    “那就有勞你了!”王子溫柔地朝她笑了起來。


    她頓時迷失在他的笑容裏,不知怎麽的,就伸手牽住了他的手。


    沒想到,他竟然沒有甩掉她的手,反而牽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了一下。


    最後鏡頭一拉,她和他兩個人騎著白馬,在大草原上策馬奔騰,整個草原上,都迴蕩著他們的歡聲笑語。


    他變魔術般的從懷裏掏出一個戒指,深情的對她說:“嫁給我吧!”


    “我願意!”她欣喜若狂地點頭,忙伸出手,卻發現自己的無名指上,已經戴了個戒指。


    “原來,你已經結過婚了!”他失望地收斂了笑容,將戒指放迴了懷裏,並把她推下了馬。


    “不是的!我沒有……我沒有……”她掉落在草地上,可能是草厚,柔軟,她竟然沒感覺到疼痛。


    “你都戴了別的男人的戒指了!我是不會再跟你結婚的,我走了,以後,我都不想再看到你了!”他說完,便高高揚起馬鞭,馬應聲提起前腿,嘶鳴了一聲後,便飛快的朝著草原的遠處奔去。


    “不要走!不要離開我!不要……”


    她在後麵瘋狂的追趕,可是他卻頭也不迴的離開了……


    “傻瓜,做惡夢了你!醒醒!”應淩軒拍了拍她的臉蛋,她一聲高過一聲的喊著“不要走,不要離開我”,讓他很好奇,她到底夢到誰了?


    是誰在夢裏要離開她了,才會讓她這麽害怕和焦急?


    蔣星星睜開眼睛看著他好一會兒,猛的撲上去緊緊抱住他:“戒指明明是你的,你連自己的戒指都不認識!”


    “……”應淩軒一臉懵逼的反應不過來,看著胸前毛茸茸的腦袋瓜,迷惑地問:“什麽戒指?”


    “這個不是你給我的嗎?為什麽還要說我戴了別的男人的戒指?”她將戴著戒指的手往他麵前一伸,氣唿唿地指責道。


    “什麽亂七八糟的?”應淩軒一頭霧水,隨即反應過來:“剛才夢裏那個離開你的人是我?”他試探地問。


    “就是你這個殺千刀的!”蔣星星還在為剛才那個夢境而憤憤不平。


    “我怎麽對你了?”一聽到她苦苦哀求著不要離開她的人,竟然是他時,心裏跟灌了蜜似的。


    心情好好的把玩著她手指上的戒指,他笑容肆意。


    “就穿得人模狗樣的,騎著一匹白馬,在一片種滿薰衣草的花海向我求婚!結果看到我手上的戒指,就……就說我已經戴了別的男人的戒指,就頭也不迴的走了!你是不是有病啊!自己買的戒指自己不認識嗎?”


    她明知那是夢,可是她卻禁不住的就生氣。


    那麽美好的夢,那麽浪漫的氣氛下,全被他這白瞎的給破壞完了!


    想想他給她現實中的求婚……


    呸,哪裏來的求婚,根本就是騙婚!


    連根浪漫的毛都沒有!


    “……”應淩軒覺得自己好冤啊!


    她夢裏的夢到的,是他能左右得了的嗎?


    不過,一片薰衣草的花海……


    求婚?


    這應該是她想像中的,也是她期待的求婚畫麵吧?


    “我不管,這個戒指我不要了!你得重新向我求一次婚,不然,我就不嫁你了!”蔣星星說著,便脫下手指上的戒指塞迴了他的手裏。


    應淩軒的嘴角一陣抽搐,這女人說風就是雨的性格還真是超爆的!


    抿了抿唇,將戒指握緊在手心裏,沒再幫她戴迴去。


    蔣星星看著他突然沉默下來的樣子,和那隻緊攥的手,心裏又開始忐忑不安了起來。


    他不會是生氣了吧?


    “那個……我就開玩笑的,你不要當真啦!”蔣星星抓著他的胳膊搖了搖,小聲地咕噥道。


    “嗯,我知道。”他點頭應了聲。


    “那個……”


    “好了,醒了就迴你床上去吧!我要處理工作了!”他拍了拍她的肩膀,笑著說道。


    “可是……”


    “沒什麽可是了,快過去!”他催促了聲,坐起身,將手中的戒指放進了病號服的上衣口袋裏。


    “哦!”蔣星星的目光往他那口袋逗留了一會兒後,才努了努嘴,滿腹的疑問,終究還是爬下床,往自己的床走去。


    他怎麽就真的不把戒指還她了?


    她不過就是開個玩笑而已啊!


    難道,剛才那個夢,是個不祥的預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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