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子堯迴到家時,石幼熙正在客廳裏逗著小豆芽玩搖鈴。


    搖鈴發出的聲音,讓小家夥興奮得直上下揮動手臂,並發出“咯咯”的笑聲。


    他看了一會兒,沒去驚動他們母子。


    禦子堯把手裏的蛋糕提到了廚房,秦嬌娣和宋青芸看到蛋糕時,會心一笑:“就知道你不會忘記的!”


    “差點忘記了!”禦子堯有些不好意思地迴道。


    “怎麽去了這麽久?”宋青芸問:”醫院的事情談好了嗎?”


    “嗯,談好了。順便給她做了個蛋糕!”他指了指蛋糕,微微一笑。


    “真是有心了!”秦嬌娣拍了下他的肩膀,笑著點頭。


    “那我去客廳裏看看小豆芽!”


    自從家裏兩個老媽住進來後,他就從此君子遠離庖廚了!她們根本就不容許他插手家務,宋青芸還好,秦嬌娣每次看到他做家務,總會大聲喝斥他。


    現在,他總算能明白,為什麽石幼熙一點家務都不會做了!


    禦子堯來到沙發,在石幼熙旁邊蹲下時,她才發現他迴來。


    “你迴來了?”


    “嗯,你不是讓我快點迴來嗎?我哪敢耽誤?”禦子堯笑著親了下她的額頭。


    “老媽們今天做了好多好吃的!”她還對桌子上的菜肴念念不忘。


    “那你等會多吃點!”他寵溺地笑著。


    “那是當然!對不對呀?小豆芽?”


    “啊嗯……啊……”小豆芽發出隻有他自己聽得懂的聲音,咿咿呀呀的好不盡興。


    “小豆芽,叫爹地!”禦子堯輕輕捏了下他的小鼻子。


    “啊啊……”小豆芽聽到禦子堯在叫他時,反應靈敏地轉過頭看著禦子堯,轉而把自己的手放進了嘴巴裏,吮得“啾啾”響。


    “餓了?”石幼熙苦惱地問。


    “吮手指是小孩子在媽媽肚子裏就會的動作,不一定就是餓了。我們小豆芽喝奶不是挺有時間規律的嗎?”禦子堯笑了笑,看著石幼熙:“今天又咬你了?”


    “對啊!現在就特別怕他餓,餓了就要給他喂奶,可是他老是咬我!有時候咬著不肯放,還磨牙床……實在太疼了!感覺再這麽咬下去,要斷了!”石幼熙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胸,扁著嘴向他哭訴。


    “要長乳牙了,牙床會癢,你以後拿磨牙膠給他咬。”禦子堯心疼地摸摸她的頭,很無奈,他說要不給小豆芽喝奶粉吧,她又不肯。


    她說母乳健康,而且現在不靠奶粉,小豆芽也能喝飽,舍不得給他換奶粉。


    “嗯!”她也隻能無奈地點頭了,這種痛他又替代不了,隻能她自己受著。


    “等牙齒長出來了,他就不咬了!”他安慰著:“晚上我給你塗點藥膏吧!反正他現在晚上不喝奶,這樣你明天起來會好點。”


    “噢!”她乖乖的應著,伸手把小豆芽的手指給拉了出來:“小豆芽乖乖,不能吮手哦!手上有髒髒的小蟲子的哦!”


    “啊嗯啊……”小豆芽揮舞著小手,還在一個勁的想吮手指,被石幼熙拉著手,他就整個身子都往手的方向撲過去。


    “小豆芽,來,爹地抱抱!”禦子堯拍了拍手,成功的吸引了小豆芽的注意。


    小家夥瞪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了他一會,好像在猶豫著要不要讓他抱般。


    石幼熙被他那一本正經的樣子給逗笑了:“你想抱他,他還要考慮一下呢!”


    “……”禦子堯聽著自尊心受到了嚴重的創傷,果然不是十月懷胎生下來的!


    “小豆芽,來,媽咪抱抱!”石幼熙也跟禦子堯一樣拍了拍手,小豆芽很快的把盯著禦子堯看的目光移到了石幼熙臉上,朝她伸出了肉嘟嘟的小手,“啊嗯啊嗯”的叫著。


    禦子堯悶哼了一聲,被打擊得體無完膚,躺倒在地。


    石幼熙簡直要笑翻了,抱起小豆芽,將他放在禦子堯的肚子上。


    小豆芽開心得直蹬腿,口水順著嘴角淌了下來,直直的滴在禦子堯的襯衫上。


    “為什麽我每次穿襯衫,都像掛了一塊抹布在身上?”禦子堯覺得特別悲哀,兒子不認他抱,還送他一灘子的口水!


    “呃?”石幼熙懵懵的眨了眨眼睛,襯衫怎麽就成抹布了?


    “你記得你以前特別愛哭嗎?記憶裏,我每次襯衫,都被你的眼淚鼻涕糊過!現在你不哭了,兒子緊接著接口水,有時還尿我身上……”


    “就你覺得我愛哭!”石幼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誰叫他們認識時,正好是她失戀的時候?


    “難道你就隻哭給了我一個人看?”禦子堯坐起身,從石幼熙手裏接過了小豆芽,讓他坐在腿上,給了他一個手指玩。


    往往,小家夥能玩著他一個手指半天。


    “你別不信,還真的是!所有認識我的人都知道,石幼熙是個淚腺不發達,粗神經的人!”石幼熙聳了下肩膀,直率地迴道。


    “那真是我的榮幸!”禦子堯看著小豆芽,小家夥玩著玩著,小腦袋便靠在了他的胸上。


    “你討厭女孩子哭嗎?”石幼熙幹脆趴在他的另一條腿上,仰頭看著他。


    “談不上喜歡!別的女人在我麵前哭,我隻覺得厭煩,看到你哭,我會心疼。”


    “你第一次看到我哭的時候,也是覺得厭煩嗎?”


    “第一次?”禦子堯看了看她,迴憶著她所指的第一次,和他記憶裏的第一次,是否在同一個畫麵裏?


    “就那天晚上,你倒了我的方便麵,然後帶我去立頓吃大餐那次啊!”


    “在我的印象裏,那已經是第二次了!”


    “不可能!我怎麽不記得我更早還有在你麵前哭過?”


    “你闌尾炎發作那天晚上,打麻醉時,你抓住我的手,雖然沒說話,卻掉了兩滴眼淚。”


    “啊……為什麽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那兩滴眼淚,好像流進了我心裏。”


    “……”


    “挺燙的!留下了烙印!”


    “……”


    “我不知道那是什麽感覺,那時就覺得,你好像是一個落入凡間的精靈一樣,特別可愛!後來,你不讓我幫你檢查傷口,指責為什麽醫院裏就沒有一個女醫生為你手術時,我算是徹底記住你了!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女病患都是衝著我來的?你竟然嫌棄我!”


    “是嗎?有多少女病患是衝著你去的?你又給多少女病患脫了褲子檢查傷口的?來,咱數數,計算計算!”石幼熙揚了揚眉,坐直了身子,朝他豎起十根手指頭:“十根手指夠不夠?不夠我還有十個腳趾頭!”


    “……”禦子堯用力咬了下自己的舌頭,叫你得瑟,叫你炫耀,惹禍上身了吧?活該!就算炫耀也找對對象吧?


    跟自己老婆炫耀自己被多少女人惦記,這不自尋死路嗎?


    “說啊!”石幼熙用腳踢了下他的小腿,陰陽怪氣地催促道。


    “老婆,我就吹吹牛的,你不會也相信了吧?”他賠著笑,毫無尊嚴地開始自貶:“你看我整天戴個口罩,穿個工作服的,誰會衝著我來?真的就開開玩笑,逗你樂嗬的!”


    “戴個口罩你也把我弄上鉤了,老實說,你到底有沒有對別的女人也使這種招?比如麵都沒見上幾次,就向別人求婚?”


    “真沒!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禦子堯眨了眨無辜的雙眼,恨死自己這張嘴了。


    “說的跟真的一樣!”石幼熙撇了撇唇,不信地哼唧了聲。


    “是真的!比珍珠還真!我發誓!”禦子堯豎起兩根手指起誓。


    “那徐念薇……”


    石幼熙脫口而出時,兩個人都愣了一下,石幼熙也緊閉住口,咬著唇,垂下了眼瞼。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提到你們的事情,就……”


    “好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禦子堯打斷了她的解釋,看了看懷裏睡著的小豆芽:“小豆芽睡著了,我先把他把抱床上睡。”


    “哦。”石幼熙點頭,站起身,卻發現氣氛有些尷尬,手和腳放在哪裏都不對勁了!


    “別想太多了,說好過去的事情,我們都不要提了!開心的過好現在和未來,才是我們該做的!”禦子堯抱著小豆芽站起後,看著她說道。


    “嗯,知道了。”石幼熙依然點頭,眼瞼垂得低低的,目光看著自己的腳趾頭。


    說好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為什麽一提起過去,他卻明顯的不一樣了?


    難道他和徐念薇的那段過去,還是不能直麵嗎?連提都不能提?


    難道,他還沒有放下嗎?


    禦子堯將小豆芽放在小床上,輕輕的帶好被子。


    “爺爺和爸爸還沒迴來嗎?”宋青芸擦著手從廚房裏出來,看了看客廳裏隻有禦子堯和石幼熙時,開口問道。


    “他們去哪裏了?”禦子堯走過來,不解地問。


    “說是市裏新開了一家室內高爾夫球場,三個人去嚐個鮮!”宋青芸解釋道。


    “哦,我打個電話問問!”禦子堯點頭,拿起手機正要撥禦嚴峰的號碼時,手機卻恰巧的響了起來,他看了眼號碼,喃喃了一句:“真巧!”便接起了電話。


    禦子堯聽著話筒那邊說了幾句後,看了眼石幼熙,便拿著手機去了門口。


    石幼熙看著他仿佛怕她會聽到什麽般,那小心翼翼的樣子,以及他在看到來電時說的那句“真巧”,讓她的腦子裏浮想聯翩。


    會是誰的來電?


    他從來接電話都不會避諱她,為什麽今天卻這麽反常的躲著她?


    到底是誰的來電,會讓他說“真巧”?


    他們剛剛才談到徐念薇……


    徐念薇?


    難道是徐念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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