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已經停在餐廳門口了,他也不是一個臨陣逃脫的人,該麵對的還是要麵對!該了結的還是要了結!


    停好車子,他朝著門口快步走去。


    推門進去,大廳靠右的位置圍了一群人,交頭接耳的不知道在談論什麽。


    禦子堯沒有心思去關心別人的事,他敲了敲櫃台的桌麵,沉聲說了句:“徐念薇小姐的訂位。”


    看著人群那邊出神的櫃台小姐在聽到禦子堯的聲音時,恍然迴神,很是驚喜的看著禦子堯:“您是禦先生嗎?”


    “嗯。”禦子堯漠然點頭。


    “禦先生來的正好,徐小姐在那邊暈倒了!我們已經叫救護車了……”櫃台小姐的話還沒說完,禦子堯已快步的朝人群走去。


    “讓一下!”禦子堯的動作並不溫柔的推開人群,擠到前麵時,果然是徐念薇!


    她躺在地上,臉色蒼白,雙眸緊閉,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大家都散開,保持病人周圍空氣流通!誰幫我倒一杯溫開水,拿一條熱毛巾給我!快點散開!”他朝著人群有條不紊地交待了後,半跪在徐念薇身旁,動手解開了她領口上的三個紐扣,從地上撿起本菜單替她扇風。


    “快散開散開!”店經理聽完禦子堯的吩咐後便驅散人群,然後吩咐兩個服務員分別去拿毛巾和倒水。


    人群很快散開,但也有幾個愛看熱鬧的還站在那裏看著。


    禦子堯掐著徐念薇的人中,沒一會,就看到她的睫毛顫動了一下。他這才扶她坐起,靠在他的身上,徐念薇緩緩的睜開眼睛,無神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動了下,想笑又或是想要說什麽,隻是又虛弱地閉上了眼睛。


    這時,服務員的溫開水端來了,不知道是不是太緊張的緣故,端水的手一直在抖,水也不停的濺出來。


    禦子堯接過杯子,低頭看著徐念薇,不知不覺中放柔了聲音:“喝口水吧!你中暑了,我等下送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徐念薇輕輕地點了點頭,就著他喂到嘴邊的杯子,淺抿了口。


    喝了口水後,她的精神也似乎好了許多,微笑著看他,著迷得移不開目光。


    “高三的時候,也有一次中暑了,那時,你背著我去醫務室。醫生說我隻是中暑了,躺一會就沒事,你卻急得差點沒把人給打了!現在自己成了醫生,卻再也感受不到你那時的緊張和擔心了!”


    禦子堯抿著唇沒說話,她說的他都記得,那樣轟轟烈烈的愛了一場,很多記憶,不是真的能隨著時間的流失而遺忘的。


    隻是現在附隨了她的迴憶,又有什麽意義?無非就是給她留了希望的念想,以為他也在懷念過去的時光罷了!


    徐念薇見他的神色並未因為她所提的事而出現絲毫的變動,不禁苦笑了下。


    “你不記得了嗎?那時的你,比現在活得隨心所欲多了!現在的你,太過於壓抑,太過於冷靜了,沒有了脾氣一樣!”


    卻也過於有脾氣了!


    “還要喝水嗎?”他半點不想跟她迴憶過去的態度很明確。


    他的絕然,讓她想繼續都繼續不下去。失望的點頭,蠕動了下幹燥的嘴唇:“好。”


    禦子堯又喂她喝了一大口的溫開水,


    “毛巾!先生,你要的熱毛巾!”另一個也已經拿著毛巾滿頭大汗的跑過來,將毛巾遞給禦子堯。


    “謝謝!”禦子堯接過毛巾,輕輕地替她擦去額頭上的汗,又擦了下脖子和胸口,手臂。


    徐念薇一動不動的看著他,淚水從通紅的眼眶裏流出來,劃過臉龐。


    “還有哪裏不舒服?”禦子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語帶關切地問。


    “隻是覺得,好像又迴到了以前!”她扯動了下唇角,笑容蒼白,聲音無力的像是在說著兩個人的悄悄話般。


    禦子堯抿了下唇,卻沒有再說什麽。


    救護車很快就來了,禦子堯和救護人員一起將她抬上擔架上,她卻死抱著他的脖子不肯鬆手。


    禦子堯不悅地皺起眉頭,抓著她的手,低頭看著她冷然:“念薇。”


    周圍響起一陣低聲竊語,對著他們指指點點,甚至有拿著手機偷拍的。


    她不但沒有鬆手,反而愈發的扣緊了雙手,楚楚可憐的仰望著他:“就陪我去醫院,陪我一起去就好!”


    “先生,你看……”護士看著僵持不下的兩個人,為難的問著禦子堯。


    奈何徐念薇是個病人,不然她一定會和周圍的人一樣想罵她不要臉!看人家長得帥就賴上人家,掛人身上了!


    禦子堯抿著唇,目光森冷的掃了徐念薇一眼,黑著臉抱起她,往救護車走去。


    後麵扛著空擔架的兩個護士在小聲的議論:“好帥!怪不得那女的非要讓人家抱!如果我男朋友也這麽帥的話,我截了兩條腿都甘願!”


    “我怎麽看都不覺得他們像男女朋友,你沒看那男的臉色有多冷嗎?要真是男女朋友,怎麽可能會這表情?”


    “女的也漂亮啊!你不覺得他們在一起簡直就是金童玉女嗎?美的像幅海報!”


    “那倒也是……”


    上了車,禦子堯才將徐念薇放到了急救床上,她的手一直拉著他的,與他的十指緊扣,不容他掙開。他才動了一下,她就直接抱住他的手臂,緊緊抱在胸前。


    禦子堯有些無所適從這樣的徐念薇,就像個孩子似的耍性子,這不是她一貫的作風!


    “念薇,適可而止。”禦子堯沒再去想要掙脫她的手,身體因為手臂被她強拉過去的原因而微微前傾著,他的不耐在眉宇之間流露。


    如果是以前的徐念薇,她或許會很識趣的就放開他。


    可是她已經不是原來的徐念薇了,因為他變了,他不再是以前那個愛她的禦子堯了,她隻能跟著他的步伐走下去!


    “我昨晚值班了,剛剛下手術抬就去赴你的約了!”


    “既然昨晚值班,那就拒絕便好!”禦子堯沒想過結果是這樣,難怪她會暈倒在餐廳裏,想必這早餐午餐是準備湊一塊吃的!


    難免血糖低了,又加上這高溫,體力跟不上也是正常的!


    “你都多久沒有聯係過我了,你知道嗎?以前還能在醫院裏看到你,可是你又請了一個星期的假,我見不到你了!好不容易你約我吃飯,我……”


    “我請假這事,得感謝你。”禦子堯沒耐心聽她說下去,淡漠的打斷了她的話,極盡諷刺。


    “什麽意思?”徐念薇聞言一愣,有些反應不過來的看著他問。


    “晚些再說吧!”禦子堯淡掃了一眼對麵坐著的兩個護士,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盯著他看,想必他說什麽她們也是豎著耳朵在聽的!


    他甚至懷疑她們是不是已經認出他來了……


    “子堯,你記不記得以前,有一次我發高燒暈倒,你抱著我……”


    “過去的就過去了,別再執著於過去,沒有人和時間是停在過去不往前走的!”禦子堯想抽迴手,被她抱得更緊,手臂上傳遞著她胸前柔軟的觸感,禦子堯皺眉,這種便宜他不願意占她的!


    別說不願意,他甚至是很反感這樣的碰觸!


    “對,你說的沒錯,過去的就過去了!我們應該向前看!”徐念薇點頭,笑的格外燦爛。


    禦子堯恍了下神,有那麽一瞬間,仿佛在她身上看到石幼熙的影子……


    石幼熙笑起來的時候,也是這樣眉眼彎彎的,露出潔白的牙齒,特別甜美可人!


    一直到醫院,她就這麽的抱著他的手臂,直到下車時,她才被迫鬆了手。


    禦子堯依然麵無表情,陪著她檢查,然後吊瓶。


    “想要吃什麽?”禦子堯等她掛上了鹽水,聽到她的肚子餓的咕咕叫。


    “什麽都可以。”徐念薇沒覺的不好意思,她和他連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這又算什麽呢?


    “嗯。”禦子堯應了聲,轉身離開了房間。


    看著被他關上的門,徐念薇信心滿滿地笑了起來。


    他說的沒錯,時間在變,人也在變,沒有什麽是停留在原地一塵不變的!


    既然他的喜好變了,那麽,她變成他喜歡的那個樣子,又有什麽難呢?可以看得出來,剛才他也因為她的變化而驚訝過!


    她更有信心能讓他迴心轉意了,畢竟,她和他還有那麽多年的感情基礎!


    出了醫院,禦子堯給石幼熙打了個電話。


    “爺,你還在忙嗎?”石幼熙的聲音軟軟糯糯的傳進他的耳朵裏,像是剛睡醒般。


    隻是這麽聽著她的聲音,他的心便軟了下來,完全不同於麵對徐念薇時那麽強硬。


    禦子堯沒正麵迴答她的問題:“你吃飯了嗎?”


    “你是指早飯還是午飯?”


    “你吃了早飯還是午飯?”他笑著反問。


    “早飯!不是都跟你說了,你早上煎的蛋裏有蛋殼嗎?”石幼熙聽到他的笑聲時,也跟著笑了。


    “餓了沒?”禦子堯沒忘記她那一條帶著指責的短信,不禁有些內疚。


    “不餓!”石幼熙很快的迴答,又接著說道:“爺,你忙你的,別擔心我了!我才不會傻得讓自己餓著呢!”


    她的體貼讓他動容,卻也更加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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