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子堯轉身,目光冰冷的看著她,淡淡地說道:“別鬧,等你冷靜下來後,如果你還想要讓我證明,我會證明給你看。”說完,將手中的睡衣塞進她手裏後,便快步的離開了房間。


    他的拒絕,讓她連最後的一絲希望都瓦崩了,她對著他的背影哭喊著:“禦子堯,你真不是個男人!”


    禦子堯關門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石幼熙以為他會迴頭,會迴來。


    可是並沒有,他還是“砰”的一聲,當著她的麵摔門而去。


    她抱著睡衣,蹲在地上放聲痛哭。


    把今晚所有的委屈,忍受,難過和煎熬都隨著淚水哭了出來……


    禦子堯並沒有離開,他靠在門板上,耳邊是她撕心裂肺的哭聲,一聲一聲的鑽進他的耳朵裏,直達心扉,強烈的震動著心門。


    可惜他卻很清楚,她不是因為他而哭,而是為了另一個男人痛哭流淚!


    他的手握緊,再握緊……


    哭得累了,她爬上床,揭開被子躺了進去,將自己縮成了一團。


    半睡半醒中,她感覺有人走進來,床的一邊陷了下去,緊接著,背上傳來一陣溫暖,唿吸裏也瞬間被換進了清新的薄荷味……


    她知道是他,她沒有睜開眼睛,隻是將身體往他懷裏靠近了些,汲取著他身上的溫暖,這天氣有點冷!


    禦子堯摟緊了懷中的人,輕輕地歎了口氣。


    她真的是個倔強到骨子裏去的女孩,他給她的睡衣,她丟在了床角,寧願這樣冷得縮成一團,也不願意穿他的睡衣!


    “他今天下午開始,一直在我家樓下等我。我以為我把話說的夠清楚了,可是他卻跪下來求我給他一次機會……我們吃完飯迴來,他依然跪在雨中不肯離開……”


    石幼熙悠悠地開口,她就當自己是在做夢,說著夢話給他聽。


    禦子堯沒有說話,隻是圈在她腰上的手收緊了些,將她的身子更自己的身子上帶。她的身子沁涼沁涼的,感覺自己像是抱了一條美人魚一樣,沒有溫度!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我很害怕!”她用手捂住臉,聲音裏再次傳來嗚咽聲。


    “你希望我怎麽做?”禦子堯的聲音半晌之後,才淡淡的在黑暗中傳出,灌入她的耳朵裏。


    石幼熙沉默了,也停下了哭泣,她也不知道啊!如果她知道怎麽做的話,也不用這麽痛苦的糾結著這一段該過去卻怎麽也過不去的感情!


    “幼熙。”他歎了口氣,“我一直覺得你可以自己走出這段感情,所以才會給你一年的時間來結束這段三年的感情。我不想強迫你在心裏還愛著別的男人時,還要勉強騰出位置給我。我是個很自私的人,不願意和別人分享感情,也不願意和你在一起時,你腦子裏想的卻是別的男人。我不是對你沒有感覺,我無時無刻不想占有你,每次和你親近的時候,我忍得很痛苦。但我還是願意給你時間,如果你真的無法自己處理這件事情,那麽,我會用我的方法去處理,但是,我不保證到時候,會有多少人會因為這件事而受到傷害。我不是一個會輕易生氣的人,可是並不表示我是個沒脾氣的人,如果踩到了我的底限,代價一定是很慘重的!所以,包括你在內,不要試著去挑戰我的極限,那是你承受不起的!”


    石幼熙聽著他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那麽冷,明明她就在他懷裏,身後是他溫暖的胸膛,她卻覺得自己像是掉進了冰窟裏,冷得直發抖。


    他真的不是一個會安慰人的人,明知道她此時要的不是恐嚇,而是一句安慰。哪怕就簡簡單單的一句:沒事了,別難過了。


    又或者說:別哭了……


    可是她好像弄錯對象了,從第一次被推進手術室時,半昏迷狀態下看到他的那雙毫無溫度可言的黑眸時,她就該知道,他不是一個溫柔的人!


    從她站在天台下準備輕生時,他無情絕義的跟她說:過來把遺體捐贈協議簽了再跳時,她就該知道,他不是一個體貼的人!


    她今天晚上又是卻腦子搭錯線的跑他這裏來尋求安慰!


    她感覺到他動了一下,隨即,頸窩裏傳來微涼而柔軟的觸感,是他的唇……


    石幼熙瑟縮了一下,想躲開,卻被他扳過身子,他隨後覆了上來,將她壓在了身下。


    “禦……禦子堯……”她連聲音都在顫抖,他想幹嘛?


    禦子堯沒有迴答,隻是低下頭,深深的吻住了她的唇。


    “你……”她才張口想說什麽,他卻趁虛而入,霸占了她的味蕾,牙膏的清冽薄荷味瞬間在口中彌漫開來。


    石幼熙想要掙紮,他卻將她的雙手牢牢握住,固定在她的頭頂上,她的身體被迫的緊貼向他。


    ……


    床頭燈不知何時被他亮起,石幼熙連自欺欺人的機會都沒有,便看清了今晚他點燃的燎原的火焰。


    她羞窘難當地別過頭去,他卻冷笑了聲:“再像剛才那樣,說一次我不是個男人!”


    在有些事情上,在他覺得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事情上,他是個睚眥必報的人!


    剛才在她大喊著“禦子堯,你真不是個男人!”他沒有生氣的對她做什麽,並不代表他真的無所謂!


    石幼熙卻已說不出話來,原來,這一切,都隻是他在懲罰她剛才罵他不是男人……


    這個小氣得要死要死的男人!


    禦子堯扣著她的下巴,唇角邪魅狂狷:“不說了?”


    石幼熙用一聲輕哼迴應他。


    “以後,別再做這種試著挑戰我底限的傻事了!有些事情,不是能不能容你,而是看我願不願意忍!關於我在你眼裏是不是男人這樣的話題……我比較喜歡親身力行的用行動告訴你!”


    禦子堯低低一笑,吻了下她的唇角。


    “……”石幼熙瞪著他,說不出話,她真的沒有任何可以駁他的詞語!


    “下次如果你再想知道我是不是男人,我不會再顧忌我們之前的約定,我會用更直接的方式告訴你!”這樣,他就不用忍得這麽辛苦,就像今晚,懲罰的明明是她,卻比懲罰了他自己更痛苦!


    “你放心,絕對不會有下次!”石幼熙得瑟了下,他真當她是傻的嗎?都這樣了,還會去挑戰他?


    “還有南安陽的事情,我說過給你時間整理,但是我不希望你再為他這樣傷害自己。有些感情,是看你願不願意去放下,而不是能不能放下,取決權在你手裏。就像今天這樣,我是你老公,卻因為你和別的男人的事情,而來指控我,我會覺得不舒服!但念在你是首犯,對你小懲大戒,別給我有下次,記住沒?”


    禦子堯翻了個身,一手枕著她的頭,一手枕在自己的腦後,看著天花板,異常的冷靜。


    “嗯。”石幼熙點頭,他說的沒錯,她是該堅決點,不能心軟了!


    ……


    第二天,石幼熙拖著沉重的身子,踏著虛軟的腳步走在校門口。


    一夜的歡愉,讓她像是死了一迴,從墳墓裏爬出來的般,全身都提不起勁來。


    原來,男女之間的關係,不一定要靠那個跟那個結合才能達到那個頂峰!禦子堯用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反複了幾十遍的告訴她這個事實!


    明明她累得連站立都是問題,他卻像是注射了雞血般,精神抖擻的為她做著豐盛的早餐,仿佛昨晚根本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


    一切,都隻是她做了一個和他有關的惷夢罷了!


    “幼熙!”


    石幼熙的去路被擋住了,她抬眸看了眼南安陽,他還真是陰魂不散啊!可是現在她實在沒精力再和他糾纏了,她腳步往旁邊挪了幾步,繞過他繼續前進。


    “幼熙!”可是他卻不肯妥協地追過來,再一次擋在了她的前麵。


    “南安陽,該說的話我已經都說得很清楚了,請好自為之!”她歎了口氣,幹脆的停下腳步,用著異常冷靜的目光看著他。


    “昨晚上你去哪裏了?怎麽一夜未歸?”他這時候倒像個查崗的丈夫逮到徹夜未歸的妻子般,用著責問的語氣。


    “跟你有關係嗎?”她冷笑,他不覺得他在問這句話時,有多諷刺嗎?


    隻是,他怎麽知道她一夜未歸?難道,他真的等了她一整個晚上嗎?


    “幼熙,你別這樣了,好嗎?我們好好談談……”


    “沒什麽好談的,請不要再來糾纏我!否則,我會直接報警的!”石幼熙感到厭煩,她真的不想再這樣糾結下去。


    她真的不懂,為什麽他的臉皮可以厚到這種地步!做了那樣的事情,還能這樣若無其事的迴來要和她重新開始!


    “你是不是已經愛上別的男人了?”她的絕情,讓他的心冷到了極點,他想起他吻她時,她當時喊著一個男人的名字!他想起上次在門口打了他一拳的那個男人……


    “就算我愛上別人,我對你也是問心無愧!”石幼熙看著自己再一次成為眾人圍觀的對象,她煩躁地推開他,轉身大步的擠出人群。


    後麵沒再傳來南安陽的聲音,卻隻聽到一聲“撲通”,有什麽重物落地的聲音。


    緊接著,她聽到身後的人群中傳來:“他暈倒了!快打120!”


    石幼熙的心漏跳了一拍,沒有多想的迴頭,重新擠開人群衝到前麵,隻見南安陽雙眼緊閉的躺在地上,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石幼熙好不容易築起的心牆,卻在這一時刻崩塌了,她半跪在地上,嘶啞地唿喊著他的名字:“南安陽!安陽!你怎麽了?你醒醒!安陽,別嚇我!快醒醒!”


    在碰到他的身體時,她才發現,他的體溫燙了她的手心。


    強烈的自責狠狠的鞭策著她的心,都怪她,如果昨天晚上不要迴避他,如果讓他不要在雨中跪那麽久,他就不會發燒到昏迷了!


    他明明燒得這麽厲害,卻還是硬撐著來學校等她,她竟然沒看出他剛才的臉色已經不對!她的心怎麽就能狠絕到這種地步?


    “同學,別太擔心,我已經打120了,救護車應該很快就來的!”有人走過來安慰她。


    “謝謝,謝謝你!”她哭得好傷心,仿佛他快要死了般。


    救護車很快就來了,醫護人員將南安陽抬上救護車時,她緊跟著上了車。一路上,她緊緊的握著他的手,不停的喊著他的名字。


    她好害怕,如果他就此有什麽三長兩短,她一定會一輩子無法原諒自己的!


    今天急診值班的是陳帥。


    當他看到石幼熙,有一瞬間的閃神,馬上的他開始檢查著南安陽的身體。


    確定隻是感冒引起的高燒後,他告訴石幼熙:“不用擔心,他沒事,等會輸完液,退下燒就會醒了。”


    “他不會死吧?”石幼熙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的抓著陳帥,緊張得無法自己。


    “不會!”她的力道大得弄痛了他,他不禁低頭看了眼昏迷中的男人,這個男人是她的哥哥?看她這麽緊張的樣子,一定是很重要的人吧?


    “要不要讓禦子堯過來看看啊?”她還是不放心的問道。


    “嫂子,你這樣很傷我自尊耶!再怎麽說,我才是內科醫生好嗎?”陳帥的自尊心從來沒有這麽受到打擊過,他捧著心髒的位置委屈地說道。


    “對不起……”石幼熙喃喃自語,在知道他不會有生命危險時,她整個人像是虛脫了般,腿一軟,差點沒摔倒在地。


    陳帥忙扶她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關心地問道:“你怎麽了?”


    石幼熙痛苦地將頭埋在腿上,肩膀在顫抖著:“我剛才好害怕,我以為他會死掉……萬一他就這麽死了,我會一輩子活在愧疚中……我不會原諒我自己的……”


    “放心吧,真的隻是單純的感冒引起的發燒,你別這麽擔心啊!”陳帥拍了拍她的肩膀,拿出手機,快速的打了個電話。


    “喂?”電話那頭一貫的淡漠聲音。


    “子堯,你快過來急診,你老婆……你怎麽……”陳帥一時反應不過來的看著石幼熙,明明剛才還在哭得傷心的人,現在卻搶走了他的手機,還掛斷了他的電話!


    “別……別打給他!”她巍巍顫顫地握著手機,藏不住的心虛。


    “為什麽?”陳帥更加的疑惑不解了,剛才說要讓禦子堯過來看看的人是她,現在說不要打給他的還是她,她到底想怎麽樣啊?


    “我……”她的話被手中震動的手機給打斷,她看了一下來電,顯示著子堯兩個字。她咬了咬牙,摁了拒聽。


    “你們吵架了?”陳帥看著她的舉動,唯一能解釋的就是這個理由了。


    “既然他沒事,那就交給你了,我迴學校上課去了。”石幼熙說著,將手機還給了他,抹了抹臉上的淚痕,轉身小跑著離開了急診室。


    許久後,他才訥訥的迴神,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什麽情況?”


    陳帥一頭霧水,剛才不是還擔心得要死,現在又突然的放任不管了?


    “這應該是我問你的。”禦子堯一臉焦急的出現在急診室門口,氣息微亂,目光懾人的看著陳帥。


    他隻聽到他說幼熙在急診室,他第一個反應就是她出事了,丟下整辦公室的病人,他撥腿就往這裏跑。


    “不……不是……我也不知道怎麽迴事,你老婆剛才送這個人來的時候,哭得好不傷心,還抓著我一直問他會不會死……然後說什麽要是他死了,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什麽的……你看,我的手都被她抓破皮了!”陳帥將剛才的事情敘述了一遍,並為了自己沒有說謊,特意的將受傷的手舉到他麵前。


    禦子堯卻一把揮開了他的手,專注的看著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南安陽,目光冷得如冰窖裏的冰柱般。


    縱使在他身邊早就練就了一身銅牆鐵壁的陳帥,都忍不住機靈靈地打了個冷顫。


    “她人呢?”禦子堯翻看了一下南安陽的眼睛,又撬開了他的嘴巴看了看舌頭,然後才森冷地問道。


    “剛走!就在你來之前!”他指著急診室門口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迴答。


    “很好!”這兩個字,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從他牙齒縫裏擠出來的,陳帥心裏更是不安加劇。


    禦子堯和來時一樣,風一般的離開了急診室,留下一臉木訥的陳帥看著南安陽,開始猜測這個男人的身份。


    這到底是何方神聖?


    能讓那個可愛又開朗的石幼熙哭成個淚人兒一樣,現在又讓禦子堯這座冰山變成一座活火山,瀕臨暴發!


    ……


    石幼熙像一抹幽魂般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她想了很多很多事情,比如當初南安陽要是沒有背叛她,她是不是就不會和禦子堯認識?


    如果不和禦子堯認識,那她現在又會怎麽樣?


    如果戴美娜沒有取消婚禮,那麽,南安陽是不是就會和戴美娜結婚,然後生孩子,這樣,是不是就沒她什麽事了?也不會發生昨晚這樣的事情了?


    如果她答應和南安陽重新開始,那她跟禦子堯該怎麽辦?他昨晚上的態度那麽明確的告訴她,她想要離婚,那是做夢!


    就算禦子堯答應和她離婚,那她和南安陽還能迴到從前那樣嗎?她能當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的和他在一起嗎?


    一整個上午,她幾乎把整個h市的街道都走了一遍,可是卻依然剪不斷,理還亂。她唯一確定的是,禦子堯不會跟她離婚的!


    所以,她唯一的選擇就是跟南安陽徹底解決!


    可是南安陽目前的態度,根本不是她想斷就能斷的,他不會放過她的!


    走著走著,她走到了石幼琳的公司,她猶豫了一下,走了進去。


    前台小姐認識她,沒有阻撓的放她進去了。


    石幼熙想跟她說聲“謝謝”的力氣都提不起,她耷拉著肩膀,乘電梯上去,卻忘記了按樓層。


    電梯停著沒有動,她靠著牆也不願意動。


    直到有人按了電梯,電梯緩緩的上升,然後“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她聽到石幼琳的聲音:“幼熙?你怎麽來了?”


    抬眸看了看石幼琳,“姐。”她喊了聲,便越過她,往她的辦公室走去。


    “怎麽迴事?”石幼琳見她這魂不守舍的樣子,擔心地皺起了眉頭,原本要下樓的,卻跟著她折了迴來。


    “我好累啊,昨晚沒睡好,我想睡一覺。”她推開辦公室的門,往沙發上一躺,卻忘記了閉上眼睛。


    “幼熙,告訴姐姐,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是誰欺負你了嗎?”石幼琳扶起她,不放心地問。


    “沒有啦!隻是真的很累,想睡覺。”她搖頭,又躺了迴去,這迴,她閉上了眼睛。


    石幼琳見她不願意說,她知道強問是問不出來的。


    看了看時間,她站起身,“那好吧,你先睡一會。”說完,她從櫃子裏拿來一床空調毯蓋在她身上後,便輕輕的走出去。


    隻是心裏,卻因為她的突然到來和她那異常的樣子而不安著……


    ……


    “該死的!”禦子堯將手中的手機丟在了桌子上,煩躁地扯鬆了領帶,這女人竟然不接他電話!


    敢做卻不敢麵對,哼,她以為她還能躲到天涯海角去不成?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徐念薇剛進來,就看到他發怒的樣子,不覺愣了一下。


    “找我什麽事?”他看著她,恢複了平時的淡漠。


    “下個星期s市出差,院長讓我跟你一起去。”徐念薇平靜地用著隻談公事的態度對他說道。


    “不去!”禦子堯冷聲地拒絕。


    “這事情和你競選副院長一職有著密切的關聯,你考慮周全了嗎?”她刻意的壓低了聲音,以防隔牆有耳。


    “我的事情還需要你來提醒嗎?”他皺眉,冷厲地看著她反問。


    “子堯,我不知道你現在在生什麽氣,但是,請不要在衝動的情況下做任何決定!否則,在你冷靜下來時,就是你後悔的時候!”徐念薇感到心好痛,他將她推出好遠好遠!她甚至連靠近他一點都不被允許!


    “出去!”他指著門對她冷喝道。


    徐念薇沒再說什麽,隻是抿著唇,快步的出了門。


    禦子堯再一次拿起手機,重撥了第十七遍。


    “喂?”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並不是他預料中的,他凝眉,看了眼屏幕上的號碼,沒錯,是石幼熙的啊!雖然他沒有備注她的名字,可是他能把她的號碼記得清清楚楚。


    “你是誰?”他語氣不甚友善地問,那白癡不會是又掉了手機吧?


    “我是石幼琳,請問你是哪位?”石幼琳隻是看到石幼熙將對方備注成了“爺”,她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耳熟,卻又無法確定是哪個。


    “禦子堯。”禦子堯沒有隱瞞,自報家門後,便切入了主題:“幼熙呢?麻煩讓她接一下電話。”


    “幼熙她睡著了,請問你有什麽事嗎?”石幼琳沒想到這個“爺”竟然會是禦子堯,她除了驚訝,更多的是想問又不敢問的猶豫。


    “那你讓她醒了給我迴個電話。”說完,他便掛斷了電話。


    還好,她不是刻意在躲避他!


    可是電話又被迴了過來,禦子堯皺眉看著手機,他知道,不可能是石幼熙這麽快就醒了!石幼琳想跟他說什麽?


    “喂?”他最終還是接了。


    “昨晚……幼熙是不是去打擾過你?”她問的很委婉,畢竟事關幼熙的清白,萬一她的猜測是錯誤的,那也還有挽迴的餘地。


    她打過蔣星星以及幾個和幼熙關係比較親密的好朋友和同學的電話,都說幼熙昨晚沒有在她們家。


    而這個禦子堯的電話,來得有些不是時候,想讓人不懷疑都難……


    “算不上打擾。”禦子堯明白了,石幼琳隻是想探知石幼熙昨晚的去處。


    “她真的去找你了?”石幼琳不敢相信地提高了音量,她隻是胡亂的猜測,可是沒想到,最後竟然真的被她蒙對了!


    “嗯。”禦子堯承認,他改變主意了,如果石幼熙無法果斷的處理和南安陽之間的感情,那麽,就讓他來做!


    “你們……怎麽會……”


    她實在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問這個問題,畢竟現在的情況有些捉摸不定,她完全不了解。隻知道上次在醫院停車場曾看到幼熙和他在一起,兩個人看起來關係很好,因為角度問題,以及離得有點遠,她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


    “我們已經結婚了,這事本來是想等她畢業後再告訴你們的,再加上我和你曾經相親過,幼熙覺得這件事情對不起你,一直在尋找著合適的時機跟你坦白。既然你現在問起,那我也不想再隱瞞,我跟你跟她三個人,應該沒有什麽尷尬的,你說呢?”禦子堯強勢的語氣,讓電話那頭久久的沒有了迴應,他耐著性子等待她的聲音。


    石幼琳隻是被嚇到了,縱使猜測過千萬種可能性,但她卻從來沒有,也沒敢想過,幼熙竟然和禦子堯結婚了!而且這件事情,她竟然瞞著她們一家人!


    原因竟然是因為她和禦子堯相過親!


    所以,上次媽說幼熙拿著戶口本是去結婚了,是真的!隻不過她們一家人都沒當真,隻當她是在開玩笑!隻當她是拿戶口本可能是學校裏有什麽用……


    “我可以和你見麵談嗎?”石幼琳覺得她實在無法再輕視這件事情了,結婚不是小事,就算兩個相愛的人,在婚姻麵前,都是慎重又慎重的考慮周全了才會去結婚!


    可是他們兩個,怎麽會把婚姻當成兒戲?就算幼熙不懂事,難道他禦子堯也不懂事嗎?


    “六點,朝天門見。”禦子堯看著手表上的時間,給了她時間和地點。


    “好!”石幼琳掛了電話,然後拿起自己的手機保存了禦子堯的號碼,再把石幼熙的手機放到她旁邊的桌子上。


    看著沉睡中的石幼熙,她深深地歎了口氣。


    原本該對她隱瞞結婚這麽大的事情而生氣的,可是卻想著剛才禦子堯說,她是為了顧全她的心情而瞞著不敢說的,她的心就軟了下來。


    “傻丫頭,你到底是為什麽要跟禦子堯結婚呢?你明明心裏愛的人是南安陽,你根本沒有放下過去那段感情,你這是在為難你自己啊!”石幼琳隻覺得心疼她,今天看到她那失魂落魄的樣子,還以為是被人欺負了。


    可是現在想想,她估計是因為昨晚上南安陽在雨裏跪了那麽久的事情而折磨得沒睡好吧!她一定也在進退兩難的卡在南安陽的愛和禦子堯的婚姻裏,無從選擇吧!


    睡夢中的石幼熙像是聽到了她的話般,眼角滑入了一顆晶瑩的淚珠,石幼琳更是覺得難過。


    送石幼熙迴家後,她趕去赴禦子堯的約。


    石幼琳走進咖啡館,隻是站在門口掃了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的禦子堯。想找他真的不難,他就像個發光體一樣,哪怕隻是靜靜的坐在那裏,都可以吸引周圍的目光。


    你隻要朝著眾人目光所聚集的那個源頭走去,他一定就在那裏!


    她走過去,他也看到她了,站起身,朝她做了個請坐的姿勢。


    “不好意思,來的時候路上有點堵車。”她稍稍的解釋了一下。


    “沒事。我也剛來不久。”他跟著落座後,伸手招來了服務員。


    “一杯藍山。”她習慣性地點了一杯咖啡。


    待服務員離開,他們卻誰也沒有先開口,好像都在等著對方先開口般。


    直到服務員再次過來,將石幼琳點的咖啡放在她麵前,並說了句:“請慢用!”


    石幼琳端起咖啡,淺淺地啜了一口,這才清了清嗓子:“禦先生怎麽會和幼熙結婚的?”


    “她想利用我來打擊戴美娜,報複南安陽,而我呢,隻是需要一個妻子的角色。”他淡淡地開口,並不想為他們的婚姻找什麽冠冕堂皇的理由。


    “禦先生不覺得這樣很荒唐嗎?婚姻是應該這樣兒戲的嗎?我以為禦先生是一個成熟穩重而又識大體的人,怎麽會跟著我們幼熙一起胡來呢?”石幼琳習慣了商場上的強勢,除了在那天和他相親時她不自禁的展示了小女人的一麵,她並不想在一個跟她沒有任何關係的男人麵前表示她的另一麵了!


    禦子堯麵無表情的看著她,反問道:“石小姐怎麽就覺得我們是胡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們很正經的去領了證,這不夠成熟穩重嗎?”


    “荒唐!幼熙不懂事,難道禦先生也不懂事嗎?婚姻大事,怎麽可以這樣玩笑?”石幼琳不禁有些生氣地皺起了眉,動怒地輕吼了聲。


    禦子堯卻隻是淡掃了她一眼,不為所動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並沒有說話。


    見他無動於衷的一臉冷漠和平靜,她深唿吸了一口氣,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


    “禦先生也是知道,幼熙心裏有南安陽,她愛的人是南安陽?”


    “嗯。”他點頭,眼底閃過一抹讓人捉摸不透的高深莫測。


    “我不認為禦先生是因為愛幼熙,所以才願意包容她,跟她結婚的!”石幼琳不解他剛才一瞬而逝的那抹精光是為何,可是不難看出,他並不因為幼熙另有所愛而動怒。


    “我說過,我隻是需要一個妻子的角色。”他淡淡的重複了一遍。


    “禦先生,那麽容我失禮的問一句,如果隻是因為這個原因,當初為什麽要拒絕我呢?”她緊了緊拳頭,不動聲色地問道。


    “我以為,我當時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他揚眉,絲毫沒有猶豫地扯了下唇角,卻皮笑肉不笑。


    “你說我們不合適,那麽你跟幼熙就合適了嗎?她還小,思想單純,涉世未深。若是她出了社會,過幾年思想成熟了,在麵對更多的選擇時,到時不會反悔今天和你的婚姻嗎?”他的神色看在她裏,好不諷刺,石幼琳覺得自己的自尊被狠狠地傷了一下。


    “她不會有那樣的機會的,如果你是在擔心我們日後離婚的事情,那麽,你完全可以放心。”禦子堯微微的側身,靠在沙發上。一隻手臂搭在沙發背上,另一隻手的食指輕輕的描畫著咖啡杯的杯緣,慵懶得像隻貓兒。


    “禦先生,你們的事情,我家人都不知情,我希望你考慮一下,在我家人知道前,跟幼熙辦好離婚手續!她跟你,更不合適!而且她太年輕,並不適合過早的步入婚姻生活,她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根本不可能照顧你……”


    “我是娶老婆,不是找保姆,也不是找奶媽,為什麽要讓她照顧?”他揚手打斷了她的話,一臉的不以為然,反駁的話語更是讓石幼琳的話如數吞迴了肚子裏。


    她有些錯愕的看著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


    “我給她一年的時間處理她的感情,在她畢業那天,她必須是空著心來到我身邊的。還有就是,隻要跟我結了婚,那麽,她就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這輩子,她的身份隻能是禦太太……嗯,當然,還有我孩子的母親!”


    兩個人之間的氣場變得一邊倒,石幼琳完全找不出話來壓製他,他的話像是一張密不透風的網,根本讓她無隙可破!


    石幼琳靜靜的看著他半晌後,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味蕾上,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苦澀,這不是她一直熟悉的味道嗎?


    她本來是想來為幼熙的未來爭取機會的,可是現在看來,她不僅沒有做到,還被他反擊了個片甲不留!


    “一起吃個晚飯嗎?”禦子堯提議,也間接的表示,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


    “不了,我迴家吃。”石幼琳搖頭,但她並不想就此放棄勸他離婚的打算,“禦先生,我希望你三思。不管你是因為什麽理由和幼熙結的婚,可是我都不想讓我妹妹再次受到傷害!”


    “當然,我也不希望!所以,你現在要做的,難道不是阻止南安陽再次靠近她嗎?”禦子堯輕笑,提醒著她,是不是弄錯方向了。


    “保護她是我份內的事情,南安陽的事情,我自然會解決,不需要禦先生擔心。”石幼琳的意思也很明確,她不會認他這個妹夫的!


    “我也不想擔心,因為我一旦擔心了,我怕大家都不會有好日子過。”禦子堯給了她一個很值得深思的眼神,見她僵住,他卻朝著她和氣地笑了笑。


    “我先走了!你們的事情,我不會讓我爸媽知道的,而且我會盡我所能的勸幼熙和你離婚的!”石幼琳站起身,一刻也不願再和他坐下去,這個男人讓她覺得無所適從!


    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很強勢,也很有主見,凡事都能冷靜得不毛不躁,可是她沒想到的是,更讓人難以接受的,卻是他那森冷的氣勢,和……狠絕的說話方式!


    今天,她算是見識到了他的另一麵!


    她更不能讓幼熙和他走得太近,否則,受傷害的一定是她那個傻妹妹!


    禦子堯沒有挽留她,看著她離開的步伐很堅決,他悠悠地喝了口咖啡,隻是捏著杯子的手指關節,卻泛著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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