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懶得和朱子騫鬥嘴。


    難道,瘋狗咬了我一口,讓我也去咬它一口?我所需要做的便是,把它打得服服帖帖的,再也不敢咬我了為止,甚至將它活活打死,看它還怎麽咬我。


    朱子騫似乎和張明哲有一拚,似乎也是頭腦簡單的話簍子,才絮絮叨叨地告訴我那些事情,我或許還能從它嘴裏多問出一些秘密。


    等問清楚我想知道的秘密,我再去狠狠地教訓它。


    想到這兒,我向它問道,“你們魔塔的手,伸得可真夠長的啊,都和天師府的刑堂勾搭上了。對了,你是怎麽混進天師府的?你們都是勾搭上了刑堂的誰?另外還勾搭上了哪些大人物?都說出來讓我聽聽唄,好讓我知道一下,你們有多麽神通廣大。”


    “桀桀……”


    它發出一陣刺耳難聽的鬼笑,說,“你小子是不是以為我缺心眼?告訴你五百年前的事情沒問題,你還真以為問我什麽我都肯說?”


    就見,它麵目全非的臉和雙手,經過這段時間的恢複,都已經痊愈如初了。應該是朱元璋長得醜,朱家的子孫長得也都不帥,它看起來大約四十來歲,長了一張豬腰子臉,雙眼閃爍著紅芒,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又厚又黑。


    “你知道,我是怎麽死的嗎?”它的肚子突然裂開,腸子流淌出來,掉在了地上,血流成河——這是再現它死時的情景。


    “我是被你一劍劃開肚腹,一點一點地流血過多而死。因為我的生命力強橫,我在血泊中掙紮了許久才咽氣,死前可謂是受盡了痛苦折磨。”


    它拖著血淋淋的腸子向我走來,斷成許多截的腸子仿佛靈蛇出洞,滴答著血水纏繞上了我的脖子和四肢,咬牙切齒地獰笑道,“你當年帶給我的痛苦,我要加倍在你身上討迴來,我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還真是不要臉啊!”


    我任由它的腸子把自己吊起來,說,“如果不是因為你們謀害我在先,你又怎麽可能死在我的劍下?你不反省一下自身的錯誤,害人不成終害己,還好意思怪我?”


    說罷,我猛地咬破舌尖,含了一大口血,噴上它的腸子。


    “嗷!”


    它疼得慘叫了一聲,不惜自殘,斷開被我的僵屍血,噴到的幾根腸子。和它的本體斷開了聯係,那幾截腸子從我身上脫落,很快被腐蝕得化為一蓬蓬黑煙。


    我也因此掉落下來,落地時身體一震,斷骨和五髒六腑,又是一陣疼痛。


    “小子,你除了會噴血,還有什麽別的本事?你身上空無一物,沒有當年那麽多寶貝護身,我看你還拿什麽囂張。”


    它的話音未落,就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我察覺到身後的炁場變化,不過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被它狠狠一掌轟中後背,將我打得向前跌飛了出去。


    新傷牽動著舊傷,那個疼啊!


    前麵已經說了,這個地方十分的狹小,對麵的石壁在我眼中迅速放大,沒等我一頭撞上去,它又瞬間出現在我麵前,一拳轟向了我的小腹。


    我立馬一口帶血的唾沫吐了過去,同時飛快地舉起雙臂護在小腹處。


    隻可惜,我沒吐到它,它的身影瞬間消失了。


    “砰!”


    我合身撞上近在咫尺的石壁,震得愈合中的幾處斷骨全部裂開,疼得我無力地順著石壁摔倒在地。


    “張少龍,你當年的威風哪裏去了?”


    它的拳腳如同狂風驟雨般落在我身上,落井下石地抓住我一頓暴打。


    我特麽被打得內傷加重,不要錢似地大口吐血,被它的拳腳壓製得站不起來。


    “張少龍,張侯爺,當年我見了你要行禮,你現在不妨給我跪下來磕頭認罪,我一開心說不定就饒了你。”它得意地大笑著說道。


    我咬著牙不搭理它,吃力地調整著倒在地上的姿勢,調整成麵對石壁側躺著,把身體蜷縮成了蝦米狀,把右臂牢牢地壓在身下,左臂用雙腿夾住用來固定。


    之所以這麽做,是為了保證雙手的穩定。


    “張侯爺,你知道在你失蹤以後,都發生了什麽事情嗎?”它沒有注意我的小動作,自顧自地一邊打我一邊說道。


    我則是開始背對著它,以右手食指為筆,抹上吐出的血為墨水,以左手的手掌為符紙,為了不出錯,一筆一劃的,慢慢地畫起殺鬼神符。


    “你失蹤之後,遍尋天下都找不到你,天師府溝通地府的先祖,也找不到你的魂魄,永清公主思念你過度,在一天夜裏自裁身亡。”


    原來,媽媽因為我的失蹤自殺了。


    母子連心,即便我失憶了,忘記了媽媽的模樣,忘記了她對我的疼愛,忘記了我們之間的一點一滴,我的心髒依然刀絞般一陣刺痛,雙手也因此一抖,畫到一半的殺鬼神符,便因此失敗了。


    拳腳繼續落在我的身上,它繼續用言語打擊我。


    “永清公主死後,二駙馬爺先後痛失愛子和嬌妻,承受不了打擊,整日瘋瘋癲癲的以酒澆愁,荒廢了一身的道法,沒過幾年便飲酒過量而亡。不過死了也好,能夠去下麵和永清公主相聚,總好過他行屍走肉般,生不如死地活在世上,你說是不是?”


    我似乎看到了,一位傷心欲絕的男子,終日借酒消愁,卻是酒入愁腸愁更愁,醉酒之後以淚洗麵,不停唿喚著妻兒的名字。他日漸形銷骨立,最後油盡燈枯而死。


    朱子騫說的很對,接連失去兩個最愛的人兒,爸爸他活著也是生不如死啊!


    我的心變得更加疼了,難過到靈魂幾乎都要被撕裂。


    朱子騫仍然不遺餘力地,同時從肉體和精神上打擊我。


    “我還聽說,小白仙也因為你,傷心過度而死。另外,這五百多年來,我可是親眼看到,方沐霖被魔主大人囚禁起來,沒過多久便自殺了,她的魂魄繼續被囚禁在魔塔之中,從未展開過笑顏。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真是讓鬼看了都心疼。”


    它說我,“張少龍,你小子何德何能,讓一位傾國傾城的天狐,一位風華絕代的少女,對你如此情深意重?我知道,方沐霖逃了出來,迴到了你身邊,不過你放心,她是逃不掉的,不出幾日,她就會被抓迴去,再也沒有逃出來的機會,你到死都別想再見到她。”


    末了,更是咂吧著嘴,說什麽,“方沐霖歸了魔主大人,我是沒膽子打她的主意。不過,如果小白仙能複活,成為我的女人,那麽迷人的狐狸精,讓我爽個過癮,真是再死一次都值了。”


    它還不知道我家雨嫣,就是小白仙的轉世,並且恢複了前世的記憶。


    聽到它打我家雨嫣的主意,又把我家霖霖說成張少陽的禁臠,我所有的怒火一下子全部爆發了。


    “仙兒的確複活了,不過她依舊還是我的女人,霖霖也會一直留在我身邊,我要照顧她們永生永世,直到世界末日的那一天。至於你……”


    我大吼著施展出燃血秘術,瞬間蒸發掉一半的血液,在遍體難耐的灼痛結束之後,體內被暴增的能量所充斥,頓時獲得了反擊的力量。


    “你特麽給我再死一次吧!你上一次死了變成鬼,這一次死了,我讓你魂飛魄散,永不超生。你放心,我會將魔塔連根拔起,讓張少陽連同整個魔塔,給你陪葬!”


    我用手一撐地麵翻身而起,下山猛虎般一頭撞進它的懷中,隨即用雙腿緊緊地夾住它的腰身,因為衝勁很大還將它撞翻在地,我們抱在一起在地上翻滾了幾圈。


    與此同時,我趴到它腦袋上便是一通撕咬,十根尖銳鋒利的指甲如同匕首,以極快的頻率一次次劃開它的身體,連帶著將手上的僵屍血抹到它身上。


    “你這個瘋子,你怎麽還有力氣反抗?媽的,我看你還有多少血可流,就算耗我也要耗死你。”它痛苦地嘶喊著,在劇痛的刺激之下,瘋狂地進行反擊。


    因為我們貼身肉搏,邊打邊到處滾來滾去,它沒有別的招式好使,和我一樣用牙齒亂咬,用鋒利的指甲亂抓亂撓,把我抓咬得鮮血橫流,血液流到它的身上以後,腐蝕得它又是一陣鬼哭狼嚎……


    我體內的血液就那麽點兒,它卻是一隻存在了五百多年的老鬼,這麽多年的積累和沉澱,令它的體內積蓄著海量的陰氣。


    正如它所說的,它還真能耗死我。


    考慮到這一點,我繃緊全身的肌肉,防止血流個不停。在翻滾打鬥的過程中,我又覓機用左臂抱緊它的腦袋,右手在肋下的傷口處抹了一把,重點把僵屍血塗滿了五根手指,以及長而尖銳的五根指甲。


    這時,它的腦袋被我的左臂摟住,整張臉捂在我的胸前,把我的胸肌都啃掉了幾塊肉。我咬緊牙關,強忍著血肉被撕裂咬掉的劇痛。


    因為鬼的命門基本上都在眉心的印堂穴,我的左手揪住它的頭發猛地向後一拽,趁著它受痛抬頭之際將右手大拇指,瞄準它的印堂穴便全力地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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