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鹿是被一隻熊妖追殺時,金彪恰好遇上了將他救下來的,所以不會是黃家安排的奸細。虎妞卻是在黃家主動貼上來,把金彪給迷得暈乎乎的,這才和我們走到了一起。


    在這種逃亡的時刻,一旦被黃家追上我們,我們就有生死存亡的危機,所以師父才會這般的小心翼翼。


    我理解師父的良苦用心,雖然我也累得不輕,坐到地上就不想動彈,可還是強撐著站了起來,說,“虎妞,走,我陪你一起出去找柴火。”


    她毫不介意地笑道,“有你這個小帥哥陪著,我倒是不用擔心寂寞了,你還能給我講講金彪的事情。對了,金彪有沒有其他的女人?”


    “這個問題,你算是問錯人了,我失去了以前的記憶,還是最近才和金彪重逢的,並不清楚他這些年的經曆,不過我可以幫你打聽打聽。”我和虎妞說說笑笑地出去了。


    出了山洞,她再次現出本體,說,“上來,我背著你上山,就算找不到柴火,也能砍棵樹迴來燒火。”


    “那就辛苦你了。”


    我也不和她客氣,一個翻身跳到她背上,俯下身子摟住它的脖子,她背著我敏捷地往山上跑去,翻山越嶺如履平地。


    爬山的時候,她沉默了片刻,突然開口了,“我知道你師父的意圖,是讓你跟來監視我的,以防我留下什麽線索,或者給黃家傳達消息,其實你們可以完全相信我……”


    “親,你想多了吧?”我掩飾地說道。


    “嗬嗬,是嗎?”她笑了笑,徑自說了下去,“你們人類有個說法,說我們老虎是萬獸之王,而且我們東北虎是世界上,體重最大的肉食性貓科動物,開啟靈智以後更是會成為,戰鬥力異常強大的妖修。然而……”


    她的聲音和語氣中,充滿了對現實的不甘,“就因為我們種族的數量稀少,就因為我孤掌難鳴,所以一直要看黃家的臉色行事,我每年都要向他們進貢,隨時都要聽從他們的調遣,這種日子我早就過夠了。”


    “昨晚,遇見了金彪,終於讓我下定了決心,我告訴自己:老娘再也不要看他們黃家的臉色過日子,老娘要找個強大的男人成為我最強硬的後盾,老娘要徹底和以前那種窩囊受氣的生活說拜拜。”說到最後,她是大聲吼出來的,聲音中充滿了解脫之後的暢快淋漓。


    嚇得我趕緊阻止道,“大姐,你小點兒聲音,別把黃家的追兵引來了,也別被黃家的眼線,發現了咱們的行蹤。”


    “對不起,是我失態了。”她的情緒平靜了下來,生怕我不肯相信她的,又說,“你可以換位思考一下,以金彪的實力和地位,我成為他的女人以後,我的身份立即就會水漲船高,再也不用受任何的委屈,我會蠢到出賣你們、背叛金彪,繼續當黃家的奴才嗎?那樣對我有什麽好處?”


    愣是把我說得都不好意思了,仿佛我擔心她會出賣我們,有多麽罪大惡極似地,訕訕地揉了揉鼻子,說,“嫂子,我喊你嫂子,行不?我相信你,不會出賣我們,不會背叛金彪了,咱們換個話題,好不好?”


    “好啊!”


    這彪唿唿的虎妞,情緒的改變真快,前一刻還真情畢露呢,下一刻就變得沒心沒肺地,打探起了我的個人問題,“告訴嫂子,你那兩個小女友,你更喜歡哪一個?為什麽塗山前輩會說,你那兩個小女友,都是她女兒?”


    我也不迴避這個問題,說,“我不知道塗山阿姨為什麽會說,雨嫣和霖霖都是她的女兒,我隻知道雨嫣是我失憶以後愛上的女生,她對於我來說比我的生命更加重要;霖霖是我五百年前的未婚妻,雖然我失去了過去的記憶,但是她早已烙印在我的靈魂深處,成為我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對於我來說,她和雨嫣一樣重要。”


    說完以後,我突然想到了,關於我那丈母娘姓氏的問題——她叫塗山雪,應該是姓塗山,那麽她就是塗山狐了。


    還記得,史上最出名的塗山狐,便是嫁給了大禹的塗山女嬌,還流傳下來一首塗山歌:綏綏白狐,九尾龐龐。成於家室,我都攸昌。


    不知道我家丈母娘,和塗山女嬌是什麽關係,她已經有數千年的壽命,說不定還是塗山女嬌的姐妹,也就是大禹的小姨子呢!


    大禹是古代曆史上的賢聖帝王,據說他還有著通天的法力,能夠劈開大山,劃出河道,才治理好了水患,讓世人過上幸福的生活。


    沒想到,我和這位傳說中的聖人,或許還能攀上親戚關係呢!


    隻可惜,小白仙她永遠地離開了我。


    一想到小白仙,我的滿腔興奮,頓時平息了下來。


    虎妞沒有發現我情緒的低落,八卦地打聽起了我的前世今生,以及我和韓雨嫣、方沐霖之間的事情,我簡單地給她講了一下。


    說話間,我們來到了半山坡上,一片連綿的鬆樹林中。


    積雪太厚了不容易找柴火,虎妞直接用她那粗壯的尾巴,纏住一棵鬆樹貼近樹根處,硬生生地將這棵鬆樹連根拔起。


    我從畫筒中拔出七星龍淵劍,把樹根和枝杈都砍掉,隻剩下筆直的一根樹幹,準備帶迴去劈成柴火燒。


    在我忙活的同時,講完了我的故事。


    虎妞歪著大腦袋,困惑地問道,“這麽說,塗山前輩是你準丈母娘,韓雨嫣和方沐霖都是她女兒的情敵。她為什麽會把她女兒的情敵,說是她的女兒?”


    “五百年前,她是看著霖霖長大的,所以把霖霖視為她的女兒,至於雨嫣……”說到這兒,我想到了一個可能,一個讓我不敢相信的可能,情不自禁地大喊道,“難道雨嫣是小白仙的轉世?”


    我似乎明白了,為什麽前幾天在韓雨嫣的房間,她因為我和方沐霖的事情傷心到幾乎崩潰時,塗山雪的意誌突然降臨了,說讓我帶著韓雨嫣去龍虎山找她,還說能恢複韓雨嫣前世的記憶;還明白了,為什麽昨天晚上在黃家的老巢,在我們麵臨生死危機的時候,塗山雪能夠聽到韓雨嫣的唿喚,立即降臨意誌來救我們。


    因為,最大的可能性便是,韓雨嫣就是小白仙的轉世,塗山雪一直都在關注著她,一直都在暗中保護著她——以塗山雪數千年的道行,找到她女兒的轉世並不難,不是嗎?


    這時的我迫不及待地,想立即去龍虎山找到塗山雪,想聽到她親口告訴我,韓雨嫣就是小白仙的轉世,想立即讓她幫韓雨嫣恢複前世的記憶,最好也幫我恢複以前的記憶,讓我們來延續前世未了的情緣。


    一時間,我激動得都要手舞足蹈了。


    看到我興高采烈地模樣,虎妞說,“喂,你怎麽突然那麽開心?說出來讓嫂子我也開心開心。”


    我笑嗬嗬地告訴她,“我感覺我家雨嫣,就是小白仙的轉世。上輩子我們沒能在一起,這輩子我一定要娶她當老婆,來彌補上輩子的遺憾。”正說著呢,發現虎妞的雙耳豎了起來,扭頭向山下我們來時的方向看去。


    “不好。”


    她伏低了身子,催促道,“有追兵追上來了,你快到我背上,下山去通知其他人,趕緊離開這裏。”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遠遠地看到許多小黑點,正一跳一跳的移動著,就像是一隻隻跳蚤,在雪地上十分顯眼。


    “我次奧!”


    我頓時爆了粗口,一個翻身跳到虎妞背上,連砍好的鬆樹都不要了,她背著我遮掩行蹤,飛速往山下跑去。


    我緊緊地摟著她脖子,以防被她從背上甩下去,問道,“你不是清理幹淨了,咱們留下的痕跡嗎?為什麽,黃家還能找到這裏?”


    她沒有好氣地說,“我怎麽知道?或許,你們的人裏麵有內奸。也有可能,咱們過來的時候,被黃家的眼線發現了,不過咱們沒有注意到他。”


    下山比上山的速度快多了。


    不一會兒,虎妞便背著我來到山下,師父他們休息的那個山洞的洞口。


    我從她背上一躍而下,大步跑到山洞的盡頭,喊道,“不好了,有追兵追上來了,快點收拾東西離開這裏。”


    變成人形的虎妞追了進來,補充道,“我沒看清追兵的具體模樣,隻是看到不少生物,以極快的速度往這邊跑來。”


    “小兄弟。”


    完顏毅緊張地站起來,跑過來抓住我胳膊,說,“請你一定記得答應過我的事情,萬一我有個三長兩短,拜托你幫我照顧一下家人,我不求他們能大富大貴,隻求他們能有口飽飯。”


    他見我們這些人個個帶傷,怕我們不是追兵的對手,更怕他會死在這裏。不過,他倒是挺相信我的,拜托我幫他照顧家人,似乎我肯定能逃脫似地。


    我低頭看了看他腿邊的兩隻獵犬,這兩個可憐的小東西也累得不輕,大冷天的都長長地吐著舌頭,以玩笑地口吻安慰他,說,“完顏老哥,我不敢保證你這兩條獵犬的安全,不過我一定會保證你的安全,咱們一定可以安全地迴到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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