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輛奧迪a6掛著的,是省城潭市的特殊車牌號,先後在我們這群人麵前停下。前麵那輛車打開一扇後車門,下來一個大約三十來歲的男子。


    他下車以後,繞到車的另一邊,屁顛屁顛地拉開車門,隨即下來一個三四十歲的男子。與此同時,還有六名男女,也從這兩輛車上下來了。


    蚩麗娃站在我和韓雨嫣身畔,小聲給我們介紹這些人,“那個裝13男就是葛永年,給他開車門的是葛永健,既是他的堂弟又是他的師弟,另外六個人也都是他的心腹。看來,他是要獨攬抓獲魔塔銀牌使者的功勞,所以帶過來的全都是他的自己人。”


    說罷,排開眾人走到葛永年麵前,笑道,“葛局長,你怎麽親自帶隊過來了?小女子真是受寵若驚啊!”


    葛永年長得人模狗樣的,笑得那叫一個春光燦爛,說,“我接到小趙的匯報,說你在張城遇到了危險,還不是不放心你的安危,就立即親自帶人過來了。你放心,隻要有我葛永年在,沒人能動你一根寒毛。那個魔塔的銀牌使者,隻管交給我們對付便是。”


    他這是知道蚩麗娃的厲害,所以想搶功呢還是想搶功呢,才會說那個魔塔的銀牌使者,交給他們這些人對付?我本來就對他沒有好印象,今天一見果然是表麵上道貌岸然,實則滿肚子男盜女娼的偽君子。


    而這個偽君子的注意力,很快便轉移到我身上,目光如炬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身邊的韓雨嫣,主動迎了上來,說,“你們就是吳明和韓雨嫣吧?鄙人湘省宗教管理局局長葛永年。來時不知道今天,是二位的開業之喜,也沒提前準備賀禮。永健……”


    “你分別以我個人,和局裏的名義,隨兩份禮金。”他扭頭對葛永健說罷,又對我和韓雨嫣笑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中午少不了,要叨擾二位一頓飯,還希望別怪我們不請自來。”


    我假裝奉承地笑道,“像您這樣的大人物,別人想請都請不來呢,您的光臨是我們莫大的榮幸。”


    他謙虛地擺擺手,說,“我算是什麽大人物,人民的公仆罷了。”


    韓雨嫣在一旁沒開口,估計是覺得我們太假了,懶得陪我們玩這套把戲。


    蚩麗娃則是插嘴,說,“葛局長,時間不早了,我們在附近的酒店,準備好了酒席,咱們過去邊吃邊談。”


    她招唿葛永年等人,我和韓雨嫣招唿我們請來的人,分別開車來到定下酒席的酒店,又安排所有人就座。


    不一會兒,酒菜送上去以後,我和蚩麗娃全權代表,我們明雨風水諮詢公司,挨個去給所有的賓客敬酒——我是代表著公司,蚩麗娃是因為能喝,被我拉著擋酒的。


    葛永年等八人,他們既是蚩麗娃的領導,還是我們這個行業的監管部門,所以我們第一個去了他們所在的包廂。


    敲門進去以後,挨個給他們敬酒。我提前吃了解酒靈,因此每每杯到酒幹。蚩麗娃有金子保駕,喝起來比我還豪爽。


    一圈敬下來,我和蚩麗娃,都喝了大半斤——白酒。


    即便是吃了解酒靈,我依然喝得有些發懵,晃了晃暈乎乎的腦袋,說,“葛局長,以及各位領導,招待不周之處多多見諒,我們還要去其他賓客那裏,就先告退了。大家吃好喝好,還需要什麽,盡管找服務員要。”


    “吳明,請留步。”


    葛永健卻喊住了我,說,“是這樣的,我和葛局的師門,前幾年丟失一件重寶,名為八門異獸旗,聽說落在了你的手裏。如果是其他的法器,我們也就不厚顏討要了。不過八門異獸旗,是我們師門的鎮宗之寶,還請吳明兄弟能夠交還給我們,算是我們師門欠你一份人情。”


    “八門異獸旗,神馬東東?”


    尼瑪,人情值幾個錢?至於八門異獸旗,卻是實實在在的寶貝,你說那是你們的師門重寶,就是你們的師門重寶了?那明明是齊嶽的法器,是我們拿命換來的戰利品,有木有?你一張嘴就想問我要過去?做你娘的春秋大夢去吧!


    “哦,我想起來了。”


    我撒謊不帶眨眼的,猛地一拍額頭,說,“你說的,是齊嶽那八麵小旗啊?我們和齊嶽交手的時候,因為事關我們的生死,所以都不敢留手,一不小心把那些小旗打壞了,早就不知道丟哪去了。哎呀,我當時不知道,那是你們的師門之物,真是罪過啊罪過。”


    “吳明,你可是成年人了,要對自己說出的話負責。”


    葛永健這王八蛋,強要不成就撕破臉皮嗎?說,“辰臣和歐珠尼二人,在受審的時候親口交待,八門異獸旗完好無損,卻沒被我們同事帶迴去,自然是落在了你的手中。小夥子,有些東西雖好卻燙手,我勸你最好還是交出來,免得大家的麵子上不好看。”


    又有一個二十多歲的美女,站出來對蚩麗娃說,“娃娃,你是我們的同事,就像是兄弟姐們一樣,而吳明是你的朋友,也就是我們大家的朋友。不如你勸勸他,把葛局師門的寶物交出來,免得大家朋友都沒得做,你說是嗎?”


    蚩麗娃明顯向著我,說,“陳慧慧,你們不相信吳明,還不相信我嗎?那一晚我也在場,八門異獸旗的確損壞了,我們要了也沒用,隨手就丟掉了。不信,我帶你們去長樂村,說不定還能找得到呢!”


    頓了頓,又說,“不過也說不準,那裏有許多活屍,又是群鬼亂舞之地,如果被哪隻活屍,或是哪隻鬼拿去玩了,大家就得白跑一趟。如果,再和那裏的鬼物鬧翻了,少不了有一場硬仗要打,得不償失啊!”


    她的潛台詞是,你們有種就去長樂村,找八門異獸旗去啊,當心那裏的活屍和眾鬼,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嗎?


    葛永年等人的臉色都變得很難看。


    “吳明,咱們出去,還有好多桌的酒要敬。”蚩麗娃不再理會他們,拉著我就要離開這間包廂。


    就在我們轉身要走的時候,我感應到來自背後的危機感。與此同時,蚩麗娃猛地把我往旁邊一推,一張符籙擦著我的臉頰飛了過去。


    隻見,蚩麗娃飛快地伸手,把那張符籙抓在手上,然後轉身怒聲質問道,“是誰在背後偷襲的?”


    或許葛永年自持身份,而且既當婊子又立牌坊,而葛永健就是他的傳話筒。


    隻聽,這狗腿子又蹦了出來,冷喝道,“蚩麗娃,別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湘省宗教管理局的一員,而吳明是隱瞞了真實身份的僵屍。你要做的不是袒護他而是消滅他,保護無辜百姓不受到他的傷害。”


    我轉身望去,隻有葛永健的手裏,還拿有一張符籙,應該就是他偷襲的我。我又很快辨認出來,那張符籙和蚩麗娃收走的一樣,都是殺鬼神符——這種符對普通人沒什麽殺傷力,對於我這隻半吊子的僵屍,卻屬於大殺器。


    他這是要重創我,甚至將我一擊必殺的節奏啊!


    人們常說,泥人也有三分火氣,既然是他要撕破臉皮,我也懶得再給他好臉色,問道,“你哪隻狗眼見我傷害過無辜的人?你現在吃著我的喝著我的,你特麽還給我安上莫須有的罪名,從背後偷襲我,你好意思嗎?要臉嗎?”


    葛永健道貌岸然地說,“道不同不相為謀,對你這種吸血的僵屍,我身為宗教管理局的一員,身為除魔衛道的道門中人,我的職責就是除掉你。更何況,你還私吞了我師門重寶,我勸你把八門異獸旗交出來,或許還能留你一條小命。否則……”


    “葛永健,有種你動吳明一根寒毛試試?”


    蚩麗娃河東獅吼著,打斷了他未完的威脅話語。


    “你口口聲聲說吳明是吸血僵屍,可是這些天我一直和他在一起,從未見他傷害過任何一個無辜的人。他雖然有部分的僵屍體質,但是和普通人一樣吃飯,喝血也喝的是動物的血,或者從醫院買來的冷藏血,他比絕大多數人類都要善良。”


    “你還口口聲聲說八門異獸旗是你師門重寶,我出道這幾年來怎麽從未聽人說過,八門異獸旗是你們閣皂山的?隻聽說有人不要臉的假公濟私,還聽說有人仗著自己的權勢,時常強取豪奪他人的寶物。”


    “我告訴你們,這裏是湘省,不是你們閣皂山。另外,我姓蚩,是魔神蚩尤的直係後裔,我蚩麗娃更是苗疆三十六峒的聖女。”


    “你們那些齷蹉手段,用在其他人身上也就算了,我可以當做不知道。不過,吳明是我的朋友,你們欺負他就是欺負我,欺負我就是挑釁苗疆三十六峒。不怕死的,你們就盡管來好了,有什麽招我都接著。”


    這妞兒霸氣側漏地說罷,把我都唬得一愣一愣的,葛永年等人更是張口結舌。


    “吳明,你先走,我看誰敢攔你。”


    蚩麗娃讓我先出去,等我出了門口,這才跟了出來。結果,出門沒走幾步,她又拐迴去了,我在外麵聽見她,毫不客氣地說,“這兩千塊錢是你們隨禮的錢,我們明雨風水諮詢公司收受不起,還給你們。你們吃完飯,自己去結賬。”


    又說,“葛永健說的對,道不同不相為謀,我正式宣布辭職,你們走你們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從此相見是陌路人。再見……不對,是永遠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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