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鍾過後,蚩麗娃終於停止,對歐珠尼的痛苦折磨。


    這時的歐珠尼,疼出了滿頭滿身的大汗,頭發一綹一綹地貼在蒼白如紙的臉上;衣服則是全部被汗水浸透了緊貼在身上,活像個落湯雞似地,狼狽不堪。


    她濕淋淋地躺在地板上,飽滿的胸脯風箱般,快速起伏喘息著。


    等她的唿吸平穩了一些,蚩麗娃又把手機遞了過去,把她嘴裏的毛巾拽出來,問道,“你是給辰臣打電話,讓他配合我們玩遊戲呢?還是再品嚐一番這種疼痛呢?”


    人們都說,好死不如賴活著。可是,金子的本命蠱毒發作時的劇痛,對歐珠尼來說卻是生不如死。


    “我打。”


    她用顫抖的手接過手機,哆哆嗦嗦地撥出一個號碼,並按照我們的要求打開了免提,隨即聽到“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


    “打不通。”


    歐珠尼怯生生地看著蚩麗娃,趕忙解釋道,“估計他去了沒有信號的地方,我過會兒繼續打給他,直到打通了為止。”生怕蚩麗娃再控製蠱毒發作,再一次讓她痛不欲生。


    鬼才知道,辰臣什麽時候,迴到有手機信號的地方。我說,“你給他發短信,就說落在了我的手裏,讓他……讓他去長樂村,陪我玩一場解救人質的遊戲,看看究竟是他成功地把你救走,還是連他也被我抓住。”


    長樂村是我首次遇見歐珠尼,也是她不問青紅皂白,便對我下毒手的地方。所以我決定在那裏,和他們夫婦做個了斷。


    況且,長樂村是白婭琳的地盤,白婭琳又是我的朋友。可以說,我天時地利人和,全部都占全了。選擇那裏作為戰場,不信收拾不了辰臣。


    “我這就發給他。”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對於某些人來說,這話一點兒不假。歐珠尼為了少受罪,毫不猶豫地照我說的,給辰臣發去了短信。


    隨後,我們又問了歐珠尼一些問題,諸如她和辰臣平時住在哪裏,他們養了多少厲害的活屍,以及辰臣有什麽厲害的手段,她都老老實實地知無不言。隻可惜,辰臣有一些秘密,連她都不告訴……


    潭市和湘陰縣交界,距離長樂村沒多遠,我們也就沒趕著過去。


    當晚,我們在賓館住了一宿,韓雨嫣、蚩麗娃、歐珠尼住三人間,我一個人住單人間。第二天起床吃過早飯,蚩麗娃找來一輛吉普車,我們買了許多食物和飲料,押著歐珠尼出發了。


    韓雨嫣開車,我坐副駕駛座,蚩麗娃和歐珠尼,則是坐在後排座椅。


    路上,我們隨意閑聊的時候,蚩麗娃問我,“吳明,你怎麽知道長樂村,還選擇在那裏抓辰臣?”


    我簡單地說出當初誤入長樂村,以及和白婭琳成為朋友的經曆。這段經曆已經告訴過韓雨嫣了,還被她說我和白婭琳,玩人鬼情未了。


    蚩麗娃聽了,倒是沒說什麽,隻是又問道,“你們知道長樂村,是怎麽變成鬼村的嗎?”


    “不知道。”我搖頭苦笑,“我可沒敢問白婭琳,它是怎麽死的,以及它的村子,是怎樣變成鬼村的。”


    蚩麗娃洋洋得意地說,“還是讓我來告訴你們吧!在上個世紀四十年代以前,長樂村居住著一戶白姓的養蠱世家,當時出了一個名叫白靈的蠱娘,在我們這個圈子裏名氣很大,你說的白婭琳應該是她的後人。”


    “大概是1943年吧,有一個邪惡的煉屍人,看上了長樂村的風水格局,想用長樂村的村民們進行活人煉屍,等人死光後那裏會變成純陰之地,然後在那裏煉製出一支強大的活屍軍團。”


    “白靈為了守護她的族人,和那個煉屍人多次交手,每一次都穩占上風。隻可惜敵暗我明,她有太多的人需要保護,卻分身乏術根本保護不過來。先是有不少村民被煉屍人暗中種下屍蟲,煉屍人又抓了白靈的幾名家人,脅迫她不許給村民拔除屍蟲。”


    “具體過程,外人都不了解,隻知道到了最後,白靈和那個煉屍人同歸於盡,整個村子的村民也都死去,變成了半成品的活屍。”


    講完長樂村變成鬼村的由來,蚩麗娃問歐珠尼,“你和辰臣也打上了長樂村的主意吧?是不是還想收服詩詩,為你們所用?”


    歐珠尼如今最怕的就是蚩麗娃,老老實實地迴答道,“是辰臣,有一次他從長樂村附近經過,看出那裏變成了純陰之地,又發現了一個強大的活屍,也就是你們說的詩詩。他當時就想降服詩詩,卻被一隻鬼煞打傷,險些沒死在那裏。”


    “後來,我們在一起以後,我和他聯手闖了幾次長樂村,每次都被那隻鬼煞,應該是你們說的白婭琳阻攔,我們始終不是它的對手。直到我們加入魔塔,辰臣用他多年的積蓄,換來一枚抵禦鬼物的護身符……”


    原來,辰臣和歐珠尼也是魔塔的人,怪不得歐珠尼和龍婆婆勾搭上了。然而讓我想不明白的是,龍婆婆和冉家是一夥的,歐珠尼和冉家也就有了關係,為什麽還用冉明亮的死來陷害我?她不會沒人性到連自己人都殺吧?


    隻聽,歐珠尼繼續講道,“有了那枚護身符,白婭琳近不了我們的身,可我們也奈何不了它,隻能偷偷地潛入長樂村,想避開它降服詩詩帶出來,然而每一次都失敗了。前些天,辰臣在巴陵市走不開,我獨自去長樂村試試運氣,就是那一次遇到了吳明。”


    怪不得,我上一次抓住歐珠尼,做我的口水是否有毒的人體實驗,然後拜托白婭琳幫我觀察實驗結果,如果歐珠尼不死就弄死她的時候,白婭琳說她不死就拿去喂詩詩。原來,白婭琳和他們夫婦是死對頭,才會要讓詩詩吃掉她泄憤。


    又想,這麽多年以來,詩詩不會是以人為食吧?在長樂村附近失蹤的人,都被白婭琳抓去喂詩詩了嗎?


    還記得,師父告訴我,《涅盤經》講的:“業有三報,一現報,現作善惡之報,現受苦樂之報;二生報,或前生作業今生報,或今生作業來生報;三速報,眼前作業,目下受報。”這段話告訴我們業有三報的道理,不僅幹壞事作惡之人終有報應,而且能真正做到多行善積德、不幹壞事之人將會終得福報。


    譬如,冉家勾結龍婆婆,以活人煉製人丹,濫殺無辜,有違天和。於是冥冥之中,我把蚩麗娃帶到了冉家村,而後借助金子靈敏的嗅覺,發現了煉製人丹的地下室,讓他們的罪行大白於天下,等待他們的將是法律的嚴懲。


    所以,我始終相信,“人在做,天在看。”正如人們常說的,“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時候一到,一切全報。”


    我可不想自己的朋友,是個濫殺無辜的女魔頭。迴頭見到白婭琳,我一定要問個清楚,如果它真的用人喂詩詩,絕對要勸說它就此收手。不僅是勸它棄惡從善,同時也是在救它。否則總有一天,它會被某個衛道士,或者宗教管理局誅滅……


    接下來,我們從歐珠尼那裏問出,他們夫婦隻是魔塔的邊緣人物,對於魔塔的秘密幾乎一無所知,隻能聯係到發展他們加入魔塔的上線,一個名叫齊嶽的中年男子,甚至他們都不知道齊嶽,在現實中的身份和住址,隻知道一個手機號碼……


    兩個多小時過後,我們來到長樂村村外。


    下了車,拎著食物和飲料,在我的帶路下進入長樂村。村內和村外,仿佛處於兩個世界,氣溫猛然下降了好幾度,外界明媚的陽光也消失了。


    “好涼快。”


    韓雨嫣開玩笑地說,“以後天熱的時候,可以過來避暑。可惜,這裏沒有電,也沒有手機信號,我怕住久了會不習慣。”


    蚩麗娃說,“你可以學冉家村,在這裏裝一台發電機,再裝上衛星接收器,不就行了?來避暑的時候,記得喊上我。這裏死氣沉沉的,人多了才熱鬧。”


    我笑道,“這裏沒人,但是鬼多,活屍也多。來這裏住,無聊的時候,可以找白婭琳,以及它的同伴玩。”


    說曹操,曹操到。


    “吳明,你怎麽來了?還帶了兩個美女,她們是你的妻妾嗎?”我剛剛提到白婭琳,它便突兀地出現了,不懷好意地,看著歐珠尼,說我,“你還是挺厲害的嘛,又抓住了這個老女人。”


    我被它說得一陣尷尬,趕忙指著二女,介紹道,“她們是我朋友,韓雨嫣、蚩麗娃。”又介紹白婭琳,“這位就是我說的白婭琳,是這裏的東道主。”


    “你好,我是韓雨嫣。”


    “你好,我是白婭琳。”


    “你們好,我是白婭琳。吳明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歡迎來長樂村作客。”


    等三個妹紙,互相打過招唿,我又對白婭琳說,“我們這次冒然造訪,是想借用你的這個地方,用歐珠尼為誘餌,引她老公辰臣出現,希望你不要見怪。”


    白婭琳說,“原來她叫歐珠尼,她男人叫辰臣。他們這對狗男女,這些年經常跑來抓詩詩,如果不是我小心警惕著,詩詩早就被他們抓走了,說起來他們也是我的仇家。你放心,我一定會全力配合你們,把那個辰臣抓住的。”


    “走,我先帶你們迴家,給你們安排休息的地方。”


    白婭琳在前方漂浮著帶路,一直把我們帶到長樂村的最深處,一座整潔幹淨的大宅院出現在我們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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