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了,血煞是血屍們的老大,能夠號令所有的血屍聽命。


    “嗷!”


    血煞憤怒而又痛苦地嚎叫著,我周圍的血屍竟是應聲一哄而散,隻剩下被妮妮控製住的那隻血屍,以及童童還留在我的身邊。


    我們三個孤零零地,麵對著發狂的血煞。


    “爸爸,我和童童幫你,對付這個醜八怪!”


    妮妮離開它控製的那隻血屍,率先朝著追上來的血煞飛去,輕飄飄地沒入血煞的體內。血煞可不像血屍那麽好控製,妮妮和血煞的意識爭奪起身體的控製權,就見血煞停下腳步站在原地,羊癲瘋般手舞足蹈起來。


    童童緊隨其後,身體高速旋轉著,化為一顆金色的鑽頭,鑽向血煞的胸膛。血煞體表的紅芒,本來就被神秀的佛光,壓製得緊貼著身體。童童沒費多少時間,就鑽破那層紅芒,直接攻擊血煞的本體。


    佛光入體。


    血煞體內有它自己的陰氣,然後被我的僵屍血侵入體內,如今再被童童的佛光入體,三種截然不同的能量撞到一起,會發生什麽?


    “妮妮,快出來。童童,快退迴來。”我急聲把妮妮和童童喊了迴來。


    又對丁科偉的師父喊道,“前輩,快把你的刀給我。”


    他把開山刀拋給我。


    我接刀在手,又一次咬破舌尖,噴上去一大口僵屍血,爆發全速衝到血煞麵前,一刀捅進童童破開的那處傷口。


    血煞本來就因為體內侵入的僵屍血和佛光,與體內的陰氣彼此傾軋而痛苦萬分,再被我一刀將更多的僵屍血送入體內,痛極之下一腳踹在我的腹部,讓我免費坐了一次飛機,騰雲駕霧般倒飛出去,感覺腸子都斷了。


    插進它胸膛的開山刀,也被它拔出丟開了。


    “菩薩修習禪定,承順佛旨,能伏眾魔,名為降魔力。”神秀停止念經,朗聲誦道。


    他從挎包中取出一根頂端尖銳無比的金剛杵,散發著金燦燦的佛光,當做短矛全力擲出,正中血煞胸膛的傷口,深深地刺入其中。


    他大聲喝道,“嗡嘛呢唄咪吽。”


    這是佛家的六字真言,又稱“六字大明咒”。對金剛杵加持無量功德,度化血煞一身罪孽。


    然而,僵屍被天地人三界,摒棄在眾生六道之外,僵屍血集無盡怨氣、穢氣、戾氣與一體。即便神秀能化解血煞體內的陰氣,卻奈何不了我送入其中的僵屍血。


    “轟!”


    血煞連最後的慘叫都沒能發出,就轟然炸成漫天激射的碎肉。


    這在我的意料之中,卻在神秀的意料之外。


    這個漂亮得不像話的小和尚當場傻眼了。


    我抓著妮妮和童童及時趴下。


    神秀傻傻地站在那兒,被血煞炸飛的碎肉,“吧嗒吧嗒”砸了滿身,佛家高僧的形象,頓時蕩然無存。不再像是和尚,倒像是屠夫——滿身血汙。


    我眼尖地看到,一顆血色的圓珠,從血煞體內炸飛出來,從我頭頂遠遠地飛了過去。我猜測這是個好東西,小聲吩咐童童:“童童,幫我把那個紅色的珠子,偷偷地撿迴來,小心別讓其他人發現了。”


    童童一言不發,沒入地下的土壤。


    不一會兒,小家夥又從地下鑽迴來了,把那顆血色的圓珠塞進我手裏。


    我的手握住這顆珠子的一瞬間,每一顆細胞都發出饑渴和期冀地呐喊,都在催促我把這顆涼颼颼的、軟而富有彈性的珠子吞下肚子。


    這玩意兒能亂吃嗎?


    理智壓製住身體的本能,我把這顆珠子塞進褲兜。即便身體與其之間隔了幾層布料,那種讓我的身體為之顫栗的誘惑力依然存在,隻不過比直接接觸減弱了一些。


    我懷疑這顆珠子,是血煞一身陰氣與血液,濃縮後的結晶,對我這個以血為食的僵屍,乃是大補之物。


    不過,當下不是檢驗,這個推測真假的時候。


    雖然血煞死掉了,但是還有許多血屍,我們需要斬草除根,把它們全部消滅。


    我撿迴炸飛的開山刀,殺向被血煞驅散的那些血屍。


    丁科偉的師父也撿迴我之前用的那把開山刀,殺向圍在胡三娘周圍的血屍。


    至於神秀?


    這小和尚一身血汙,也不再當念經的高僧了,撿迴炸飛的金剛杵,左手持金剛杵,右手持禪杖,化身魯智深般的殺生和尚,殺向王峰周圍的血屍……


    殺!殺!殺!


    我們不知道殺了多久,終於除了我們幾個之外,再也沒有一個活著的生命——姑且當做血屍也是有生命的吧!


    妮妮和童童累得迴掛牌休息去了。


    我累得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不顧空氣中盡是血屍留下的惡臭,貪婪地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韓雨嫣他們三個出馬弟子,都脫離了請師父上身的狀態,比我好不了多少的,用各自的開山刀支撐著身體,彎著腰大口大口地喘粗氣。


    神秀倒是還有餘力。


    他從挎包中取出十八羅漢的迷你銅像,分別拋向鬼蜮的十八個方向,然後念出幾句我聽不懂的晦澀經文。


    周圍的景物隨之一變。


    鬼蜮消失了。


    外麵已是傍晚時分,夕陽驅散了陰寒的霧氣。


    陣陣清涼的風吹來,吹散空氣中彌漫的惡臭。


    “吳明,你沒事吧?”


    韓雨嫣拄著開山刀,腳步蹣跚地走過來,絲毫沒有淑女形象地,直接坐在我身邊的地上,關心地檢查我的傷勢。


    我有氣無力地,反問道:“你身上沒受傷吧?”然後苦笑著迴答她,“我的皮外傷倒是不礙事,不過肋骨和腸子可能斷了。明天,吳丹就能進化成全盛狀態的福壽煞了,我恐怕會成為你們的累贅。”


    “我隻是脫力了,沒受傷。”韓雨嫣安慰我,說:“你今天的表現,我都看在眼裏。如果沒有你的配合,很有可能殺不掉血煞,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況且,你的自愈能力那麽強,迴去我多給你準備些血喝,你的傷勢很快就能痊愈。對付吳丹和養鬼人他們的時候,我還指望你保護我呢!”


    她仿佛知道我的擔心,湊到我耳畔低聲告訴我,“你放心,無論王峰和丁大叔,還是他們的師父,都不會介意你是僵屍,隻要注意瞞著神秀,別被他發現就行了。另外,我聽說過,神秀不是那種死腦筋的衛道士,他鏟除的都是作惡多端的妖魔鬼怪,不會遇到什麽鬼怪都殺,更不會殺你這個善良的僵屍。”


    而我們後來的經曆,證實了韓雨嫣對神秀的這一說法,這小和尚果真與眾不同,是個講義氣的好朋友……


    離開工地,我們去醫院做檢查,我倒黴地斷了一根肋骨,幸運的是斷骨沒有錯位,還有一件幸運的事情,就是我的腸子並沒斷。


    至於我那一身的皮外傷?丁科偉的師父給的解毒丹相當給力,傷口處的毒素已經解除了,被血煞和血屍抓出的傷口,又已經自愈了不少。


    不過,我還是再次被包成了木乃伊,韓雨嫣心疼得眼淚汪汪的。由於胡三娘是進行的遊擊戰,她除了有些脫力之外,一處外傷都沒有。


    神秀也沒受什麽傷。


    王峰和丁科偉和我一樣,身上都有不少外傷,也被包成了木乃伊……


    當晚,我們都沒住院,迴到錦繡花苑發現,趙總夫婦已經保釋了出來,但是和我們一樣,在案件沒有破獲之前,不許離開張城。


    趙總見到我們三個“木乃伊”,知道我們又是因為他工地上的事情而受傷,感激地道謝連連。


    丁科偉一如既往地惜字如金。


    王峰和神秀陪著趙總寒暄了起來。


    我則是被韓雨嫣神神秘秘地拉進一間客房。


    她從包包裏取出一瓶血液,放在我的手上,說:“快把這一瓶血喝掉,你的傷就能早些好起來了。”


    我問她:“這是什麽血?你是什麽時候,幫我準備的?”


    她的神色有些古怪,不耐煩地說:“我讓你喝你就喝,哪來的這麽多廢話?”


    我見她似乎生氣了,乖乖地不再亂問,打開瓶蓋喝了起來。


    冰涼的血液喝到嘴裏,比早上喝的雞血狗血好喝一些,最起碼我沒有早上那麽想吐出來。而且喝進肚裏以後,迅速被我的身體吸收,我所有的傷口都開始發癢,以更快的速度愈合著。


    後來我才知道,她給我喝的是……


    我喝光了這瓶血液,從褲兜裏掏出那顆血色的珠子,把它的來曆告訴了韓雨嫣,然後問她:“你知道這是什麽嗎?我的本能告訴我,讓我吃掉它,可我又不敢亂吃。”


    韓雨嫣接過珠子,打量了一番,說:“這應該是血屍的血核,是它血液的高度凝縮體。不過,你最好別亂吃,今晚我先問問師父,確定以後再告訴你,要不要吃掉它。”


    說著,把珠子收了起來,又收起我喝光的瓶子。


    她扶我在床上躺下,坐在床畔陪我聊天。


    在我受傷的時候,有心愛的女人在身邊陪著,我隻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看著她那張絕美的嬌顏,我鼓起勇氣問道:“雨嫣,讓我親親你好嗎?就當是我受傷了,你預支給我一點安慰。反正,等我將來娶你當了老婆,早晚不是要讓我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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