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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玄修,李末終於踏入【七寸之境】,如此長度不說熬人同輩,也足以讓天下大多數男子低頭汗顏。


    丹田處,第七寸靈根泛起澹金色的光澤,透著濃鬱祥和之氣。


    “霍千山號稱羅浮第一首座,當日也不過是【七寸之境】而已。”


    李末走出了古洞,隻覺得天朗氣清,肉身玄勁貫通,百脈俱通,說不出的舒爽。


    如此年紀便修成【七寸之境】,李末若是留在羅浮山,不出十年,隻怕掌教之位都要落在他的頭上。


    當然,李末誌不在此,他已經得了【玄玉令】,進入玄天館早已板上釘釘,不日便將前往京城。


    那裏才是天下的中心,這人世間的風流都不及京城的繁華豐茂。


    最重要的是,一旦進入京城,成為玄天館的弟子,先拋開其他好處不說,僅僅獲得的一處小院便價值不菲。


    要知道,京城的房價幾乎是龍淵府的十倍不止。


    在龍淵府買一座三房小院的錢,在京城也就隻能買到一間廁所。


    說句不好聽的,京城的廁紙都要比龍淵府的貴上許多。


    傳聞,每年懷著淘金夢遠赴京城的“京漂”號稱百萬……多少人苦苦掙紮,多少人忍痛前行,多少人夢碎皇城,多少人落魄還鄉。


    就算是當年的蕭朝淵也曾流落京城,落魄街頭……最終稀裏湖塗才有了蕭鹿瑤。


    每當迴首往事,蕭朝淵總是神色暗然,似有傷神。


    年少熱血,誰不曾夢想仗劍走天涯,一朝功成天下知,若是讓他從頭再來,他依舊會義無反顧,用那刻骨銘心的傷痛卻博取那揚名天下的機會。


    可惜,花有重開時,人無再少年。


    京城,那是他永遠都無法完成的夢……


    清晨,山中的霧氣剛剛散去,李末便來到了蕭朝淵的居所。


    “我已經幫你聯係了一位煉器高手,應該有五六成的機會。”


    蕭朝淵自然知道李末的來曆,這些日子他也沒有閑著,將一件五品符文兵器提升至四品,五六成的機會已經算是很高了。


    並且,蕭朝淵早已有了決斷,即便失敗,大不了他自己破費,再為李末購買一件五品……不,四品符文兵器。


    雖然這是一筆巨款,哪怕是他都會傷筋動骨,然而對於李末而言,這樣的投資絕對值得迴報。


    更何況,前些日子查抄霍……


    “副座,我今天來是送樣東西。”


    “送東西?”


    蕭副座疑惑地看著李末,後者卻是從懷中掏出了一瓶水晶容器,裏麵盛放著銀白色的液體,在日光的照耀下泛著閃爍的血色光彩。


    “這是……活金血!?”


    蕭朝淵看到的第一反應,兩隻眼球都差點掉了出來,整個人騰然而起。


    眾所周知,這件寶貝整個羅浮山隻有霍千山才有,他為了修煉【百煉熔金身】從來都是貼身攜帶,以至於上次抄家,蕭朝淵心心念念,將霍千山的居所翻了個底掉都沒有找到。


    “你……你是從哪來的?”蕭朝淵的聲音變得有些顫動。


    他想到了一個可能,卻又不敢篤定。


    “當然是撿的。”李末凝聲輕語。


    “……”


    蕭朝淵雙目圓瞪,看向李末的眼神仿佛在罵街。


    赤炎刀是撿的。


    彌虛火雲石是撿的。


    活金血也是撿的。


    他怎麽就沒有這麽好的運氣?查抄霍千山的老巢的時候他也撿了不少寶貝,卻沒有一件可以跟眼前的【活血金】相提並論。


    “你不會已經把霍千山給……殺了吧。”


    蕭朝淵也不兜圈子,壓低了聲音問道。


    “這是天要收他。”李末口宣慈悲,神色平靜。


    “真被你給……”


    蕭朝淵倒吸了一口冷氣,即便心中早就已經有了猜測,可當他從李末的口中獲得確認,心中依舊震撼無比。


    盡管陰山鬼姥,鴉千歲統統都死在了李末的手中。


    可是蕭朝淵卻隱約知曉,李末借助了非常規手段,陰山鬼姥之死乃是憑借地利。


    鴉千歲之死乃是仗了天時。


    在蕭朝淵的眼中,李末的真正實力應該在四寸到五寸之間。


    然而,霍千山可是貨真價實的【七寸之境】強者。


    “你現在到底是何等境界?”


    蕭朝淵愣愣地看著李末,如同鏡中看花,水中望月,越發覺迷。


    “勉強夠用!”李末咧嘴輕笑道。


    他真正的實力和底牌,除了他自己,絕對不允許第二個人知道。


    說話間,李末將那瓶【活金血】推到了蕭朝淵的身前。


    “副座,有了這玩意,我的刀……沒問題了吧。”


    “沒問題,絕對沒問題!”


    蕭朝淵拍著胸脯,信心滿滿。


    他為李末準備的各種輔材就已經是價值不菲,加上【活金血】的催化,足以讓赤炎刀完美融合【彌虛火雲石】,不僅可以提升到四品之列,哪怕在四品符文兵器之中都屬於頂尖一流。


    “本來我今天就準備去一趟龍淵府,你要不要一起?”蕭朝淵突然問道。


    “副座找的高手在龍淵府!?”李末心念微動。


    他長這麽大,去過最繁華的地方除了山下的鬆陽鎮,便是雲中坊,還從來沒有去過龍淵府。


    馮萬年說,那時紙醉金迷之地,野心的沃土,欲望的溫床,隻要名利在手,便可稱霸稱王。


    “也好。”


    李末點了點頭,修行之道講究鬆弛有度,他剛剛突破【七寸之境】,確實應該好好放鬆一番。


    最關鍵的是,李末的手裏有了閑錢,拋開沒有來得及出手的【白骨玄金棍】和【七匹狼鞭】,僅僅是那五千兩現銀便讓李末難以按耐住前往龍淵府的衝動。


    當天,李末便跟著蕭朝淵下了羅浮山,前往龍淵府。


    “副座,你這座駕看著好貴啊。”


    山路上,一輛亮黑色的車架極速行馳,車外風聲獵獵,幾乎在耳邊化為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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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朝淵的這輛車架價值不菲,車身乃是用【雲紋碳鋼】打造而成,質地輕薄,堅固耐用。


    動力方麵,四匹驅動,且四匹馬都是從塞外引進的【藍伯】異種純血馬,且是經過改良的【姬猊】二代馬。


    僅僅一匹便要兩千兩銀子。


    除此之外,內飾也極為奢華,配備了七彩炫麗水晶調動,真皮座椅,貂絨靠背,金絨絲的踏腳……顯得低調不失奢華,大氣卻不乏內斂。


    “副座,你這車架怕是沒有兩三萬兩拿不下來吧。”李末忍不住道。


    他雖然沒有吃過豬肉,卻沒有見過豬跑。


    馮萬年路子多,早年也曾經倒賣過二手車架,因此李末也見過不少好東西。


    “李末,你可真識貨。”


    說起這輛車,蕭朝淵頓時來了興致,臉上不自主地流露出得意之色。


    “這可是我在龍淵府的【蔚小理】車行訂製的最新款,更豪華的配置,更寬敞的空間,更舒適的享受……”


    蕭朝淵拍了拍他座下的沙發:“這裏甚至可以擴展成一張床……遊山玩水,別有樂趣。”


    “蔚小理?”李末略一思索。


    他好像聽馮萬年說過這間車行,靠著新種改良馬迅速崛起,他們使用的馬匹不需要吃常規飼料,每年僅僅飼養費便可以節省一大筆錢,但是每次馬匹都需要耗費大量時間恢複體力。


    因此,城鎮短途倒是物美價廉,若是長途奔襲……嘿嘿,保準你歇在路上,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誰說倒閉了?”蕭朝淵搖了搖頭:“不過估計也快了。”


    “副座,你這車架不便宜吧。”李末忍不住問道。


    “三萬五千兩。”蕭朝淵輕笑道:“聽說一群傻子剛花了四萬兩買了就立刻降價,被我撿了便宜。”


    “副座,你可真有錢。”李末再次打量了一番車架,不由地滴咕了一聲。


    蕭朝淵聞言,臉上的笑容頓時變得有些不自然,趕忙說道:“都是多年積攢的積蓄……人嘛,及時行樂。”


    以這輛車架的腳程,臨近傍晚,一座龐然大物終於漸漸浮現在身前。


    “這便是龍淵府嗎?”


    李末的身子探出了車架,看著身披月光的高牆大城,眼中漸漸泛起了光彩。


    巍峨的城牆如同雲山峭壁,歲月的痕跡斑駁可見,顯出了過往的崢嶸與滄桑。


    雖然日頭已然西落,可是進出城門的行人卻是絡繹不絕,有過路的客商,行腳的挑夫,趕路的書生,還有迴城的娘子……來往各色,便如這滾滾紅塵,百態叢生。


    “這才有人間的味道啊。”李末不禁感歎。


    他久居深山,難得看到這樣的煙火氣息,不免聯想起前世今生。


    “李末,我們到了。”


    蕭朝淵看著李末的模樣,不禁微微笑道。


    他們的車架緩緩駛進了城門。


    “副座,我們怎麽不用交入城費?”李末忍不住問道。


    但凡進出城門,皆要交費,若是過來客商,還要更具貨物的多少,加收費用。


    可是他們的馬車連停都沒有停下。


    “這是【蔚小理】車行跟府主府聯合搞得活動,隻要購買他們家的車架,三年內可以免繳入城費。”蕭朝淵笑著道。


    這便是乘坐【蔚小理】車架的優越感,入城都不用下車。


    “這府主府收了多少好處啊。”李末忍不住道。


    “哈哈哈,想不到你年紀輕輕,看事情居然如此透徹。”


    “聽說每年的利潤是三七分。”蕭朝淵壓低了聲音道。


    “這麽黑?直接拿走三成利潤?”


    李末不禁感歎,難怪老話說經商得了萬貫財,不如當官一夜來。


    “你在說什麽傻話?府主拿七……”蕭朝淵忍不住糾正道。


    “什麽?”李末發現自己還是天真了。


    “有府裏的扶持,你知道它每年都多賺多少錢嗎?”蕭朝淵澹澹道。


    “不怕出事嗎?”


    “出事又怎麽樣?真正的幕後大老板從來不會讓人見到,如果真的出了事,就將前麵的人推出去吧,迴頭換個招牌,繼續搞錢。”


    蕭朝淵作為過來人似乎已經見慣了有錢人的遊戲。


    “萬年似乎也是這麽搞得。”李末若有所思。


    馮萬年的盜版買賣也是找了幾個負責的頭頭推到前麵,他隱居幕後。


    隻不過不同的是,一旦出事,那些頭頭是壓根就找不到他。


    那些大買賣的頭頭卻是不敢往上找。


    “副座,我們現在去哪兒?”


    李末看著車外漸漸熱鬧起來的街道,還有不斷點亮的萬家燈火,忍不住問道。


    “自然是去能夠為你鍛刀的地方。”蕭朝淵微微笑道。


    “嗯!?”


    李末望著車外,突然眼睛一亮。


    一盞粉紅色燈籠吸引了他的注意,抬頭望去,隻見招牌上赫然寫著三個大字:飄香院。


    門前,一株大樹佇立,枝葉招展,竟是一頭樹妖,沒一根樹枝上都坐著一位姿色絕麗,風情萬種的美豔女子。


    她們衣著清涼,白皙柔骨,一顰一笑都說不出的勾人心神。


    “副座,這地方竟然用妖鬼做招牌?”李末看著那頭被奴役的樹妖,隻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算什麽?飄香樓的姬霸便是一頭狐媚子。”蕭朝淵掃了一眼,澹澹道。


    “姬霸!?”李末一愣,露出古怪的深情。


    “美姬中的霸主,也就是頭牌花魁。”蕭朝淵解釋道:“這就是外麵的世界,在權勢和力量麵前,一切皆可奴役……包括規則。”


    李末聞言,卻是沉默不語。


    在外麵,妖鬼乃是禁忌,但凡捉妖師見到,必定出手。


    可是在人類的社會內部,縱然是妖鬼,在權勢和力量指定的規則下,他們的存在也變得合情合理。


    “和光同塵,人中有妖,妖中有人……或許這才是紅塵啊。”


    李末心中暗歎,目光緩緩收了迴來。


    片刻後,行駛的車架終於緩緩停駐,蕭朝淵探出身子,看著外麵的景象,旋即迴頭道:“我們到了。”


    李末下了車,一座九層高樓浮現在眼前,燈籠高掛,炫目流光,門前更是熱鬧非凡,形形色色的人進出門庭。


    “龍鳳歡大浴場?”李末看著那高懸的招牌,不由愣住了。


    “副座,我們不是來……”


    “李末啊……這便是龍淵府最大的買賣,隻要有錢,你可以擁有一切。”


    蕭朝淵的聲音透著一絲低沉誘惑,在李末的耳畔緩緩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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