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下麵那些姨娘各個搗唇驚唿,無不瞪大了眼看著王妃跟世子妃,沒想到她們兩人竟然這樣惡劣地對待二少爺的妻子!


    王府裏哪一個人不知道王爺最疼的就是二少爺,要不是因為二少爺一年多前出了事情,讓人以為他已經意外身亡,今天榮王府世子的這個稱唿還不知道是誰的呢。


    若說王爺此生最愛的女人,那無疑就是二少爺的母親安氏,王爺的性子一向是愛屋及烏,自然最疼愛二少爺,也因此王爺雖不喜這個二媳婦,卻也不會任由她被人欺負。


    這下有好戲看了!


    這次王妃即使不被王爺拔權,但也免不了王爺的一頓責罵,想來也是夠嗆的!


    光想到這點,這些姨娘們一個個小心肝就興奮不已,每個人雖然都低垂著頭不敢看向前方,卻不時用眼尾偷瞄著案情的發展。


    「好一群刁奴!」聽到這些話,榮王爺心頭那把怒火頓時衝上雲霄,怒拍椅子的扶把,「王妃,你就是這樣給本王管理王府的!」


    「父王請息怒,媳婦、媳婦不追究了……吃剩菜便吃剩菜……媳婦忍忍,等……天祺迴來後,讓天祺帶媳婦出去……吃頓好的便是。」紀紫心不斷地磕頭。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榮王爺表情瞬間凝結成冰,出去吃頓好的?吃頓好的,吃頓好的!


    敢情他榮王府已經揭不開鍋,養不起一個媳婦了!讓榮王府二少奶奶吃餿水,這事傳出去,他還要不要臉麵!


    眸子冷如寒冰般看向一旁神情故作鎮定的王妃。


    那像冰刃一樣射過來的眼神讓王妃不由自主顫了下,連忙跪在榮王爺跟前,「妾身治家不嚴,發生這種惡奴欺主之事,請王爺恕罪!」


    榮王爺狠狠地瞪了王妃一眼,朝外頭喊道:「闇管事,把這事情給本王查清楚,並把膳房的管事還有那些惡奴給本王帶來!」


    他好說歹說加上皇上勸阻,好不容易天祺才答應繼續住在王府裏,不搬到皇上賞給他的院子。現在天祺前腳才剛出城辦事,媳婦後腳就被王妃派人給欺負了,這事他不知道便罷,知道了還不處理,以天祺那護犢子的性子,恐怕就沒有什麽情麵好講,這事若處理不當,天祺迴來恐怕二話不說就會搬出王府,這次隻怕是再也攔不住了!


    約末半個時辰後,閻管事領著一群護院押著管理膳房的管事何嬤嬤,跟幾名粗使婆子、下人來到。


    「稟王爺,都問清楚了,是膳房的管事何嬤嬤仗著王妃對她的信任,在膳房裏作威作福,還假借王妃的名義克扣其它房姨娘的夥食,這些下人都是何嬤嬤的親信,常替她修理其他院子姨娘們的丫鬟……


    「老奴剛到膳房時,正巧看到何嬤嬤正喝著主子們用來調養身體的雪燕窩,老奴便做主搜了何嬤嬤住的院子,裏頭搜出不少燕窩、靈芝、人參等高級藥材……」閻管事如實稟告著。


    聽完閻管事所說的,榮王爺麵色鐵青,不顧王妃的顏麵,在所有人麵前怒斥王妃,「一個下人竟喝得起一兩千金的燕窩,王妃,你就是這樣給本王管理這個王府的!」


    「王爺,是妾身過於信任何嬤嬤,以至於被她蒙蔽,一時失察,妾身這就撤了她膳房管事的頭銜!」


    夫妻多年,王妃豈會不知自己丈夫此刻惱怒何事,膳房管事何嬤嬤是她的陪嫁嬤嬤,她的人明目張膽地打著她的旗幟修理飛羽樓的人,王爺還能饒過她?


    她隻能趕緊主動向前承擔這失察、管教不嚴之責,了不起被王爺責罵幾句,若是由王爺親自處理,恐怕……就沒那麽好說話,少說也得要禁足幾日。


    「這事王妃不必插手,閻管事即刻將這般刁奴重打三十大板,送交府衙,膳房所有下人全換掉,不行的就讓人牙子帶走。」榮王爺清冷的眉眼帶著冰冷的寒意,直接拔了王妃掌中饋的權利,「管理王府這些年,想必王妃也累了,日後就由江側妃協助王妃打理王府,汪側妃負責王府內事宜,王妃負責人情往來的交際應酬即可。」


    羅氏心胸狹隘、善妒,平日他不是不清楚她對後院這些姨娘們的所做所為,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想去幹涉後院之事,卻因此讓他失去了最心愛的女人,連唯一疼愛的兒子也隻有表麵對他恭敬孝順,但心底對他多少有些怨慰與不諒解。如今羅氏欺負到兒子的女人身上,他這做父親的再不出手整治自己的女人,恐怕這個失而複得的兒子會再度離他而去。


    羅氏萬萬沒有想到,不過是一件小事,王爺竟然會拔了她一半大權,駭然地跪坐在地上。


    一旁始終沒有出聲的薑氏對於榮王的決定更是震驚,按理說她是世子妃,母妃被拔掉的那一半權利,要找人幫忙打理,怎麽說也該交給她這個未來的榮王妃才是,怎麽會是交給母妃的死對頭江側妃?


    這江側妃雖說隻是個側妃,可她卻是當朝宰相的嫡女,娘家的背後勢力不容小覷,也因此常不將母妃這個上皇家玉牒的榮王妃放在眼裏,處處跟母妃作對,今天父王將王府中饋交給她,究竟是何用意?


    一旁的江側妃和汪側妃怎麽也沒有想到天上會突然掉下這麽大一塊餡餅到她們頭上,兩人壓下內心的狂喜,上前欠了欠身,「妾身一定不負王爺所托,盡全力協助王妃姊姊管理好府中人小事宜。」


    榮王爺看向跪在下方,還不時拿著帕子擦拭眼淚的紀紫心。這人被王妃的人欺負成這樣,不給點甜頭,隻怕到時兒子那裏說不過去,「紀氏,你這委屈父王會替你母妃補償你,說說,你想要什麽?」


    「父王能替媳婦出頭,媳婦就很高興了,怎敢再向父王討要補償。」


    「說,想要什麽?」


    紀紫心秀眉微蹙,思索了片刻,最後勉為其難地看向榮王爺,「父王……天祺一向喜歡吃媳婦親手做的膳食,一些好的食材需要上市集親自挑選……不知可否請您下道命令,讓媳婦可以自由進出大門,無須請示?」


    榮王撫著胡須沉思,「閻管事,一會兒送塊出入榮王府的令牌到飛羽樓給二少奶奶。」


    「謝父王。」太好了,日後她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出入,這也是她今天鬧上這一出的目的,紀紫心趕緊磕頭感謝。


    自由的感覺真好,終於可以正大光明的上街,不用再像做賊一樣從後門偷溜,也不用再去看人臉色,眼巴巴地等著人點頭同意,她從來不知道原來自由是這麽的可貴。


    這整條筆直的青石道,兩旁有賣著各式各樣商品的攤商,還有上街采買或是閑逛的人潮,紀紫心領著白果跟甘草兩人,開心地在這熱鬧的市集裏一攤逛過一攤。


    「小姐,你看,這顆冬瓜長得真好,應該滿好吃的。」白果指著一條大冬瓜說著。


    「小姐,姑爺今天晚上應該就會迴到京城,你打算煮什麽好好替姑爺補補?」甘草停下腳步,看著直接蹲在地上挑著瓜果的紀紫心。


    「也不知道天祺什麽時候迴到王府,我想先做些簡單易消化,就算他晚歸了也能當夜宵,不容易積食的膳食。」她挑了根看起來還不錯的新鮮山藥,「這根山藥長得不錯,我想就燉盅山藥紅棗枸杞雞湯吧,然後……」


    就在紀紫心跟甘草她們兩人討論著菜色時,熱鬧的市集裏忽然亂成一團,噠噠噠的急馳馬蹄聲由遠而近傳來,其間還有不少驚慌的尖叫聲。


    她納悶地循聲望去,卻見街道上亂成一團,本來悠閑在市集裏采買的人群紊亂地朝兩旁閃避,攤商們也紛紛拉著自己的攤位往後退,讓出更大的空間。


    一匹上頭還載著人的赤棕色烈馬,像是發了瘋一樣在街上胡亂衝撞,幾個閃避不及的倒黴行人也被馬蹄給踢到或踩到。


    馬匹上的人聲嘶力竭地對著擋在前方的人大吼,「快讓開!」


    「啊!」市集裏的人群紛紛閃避,不少人因此受到驚嚇而放聲尖叫,也同時嚇到那匹烈馬,使它更加失控地橫衝直撞。


    紀紫心還來不及站起身避開,那匹烈馬已在她麵前揚蹄,馬蹄高舉到她眼前,她嚇得跌坐在地,手中的山藥往那匹烈馬丟去,抱住頭準備承受這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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