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我的好妹妹,浴蘭節邪祟遠離,毒氣不侵。”


    尹初妝也笑,抱住尹初珩的腰身,將頭埋進了尹初珩的懷裏,哥哥……


    “怎麽了?”尹初珩對於尹初妝的行動似乎有些好笑,揉了揉尹初妝的腦袋道,“怎麽了這是?這麽大個人了怎麽還學會撒嬌了?”


    尹初妝頭埋在尹初珩懷裏蹭了蹭,才悶悶的道,“誰撒嬌了,”說著,抬起頭,對著尹初珩笑嘻嘻的抬起手。


    尹初珩笑了笑,將拿在手上的長命縷係在了尹初妝的腕上。然後便牽著尹初妝到了桌前,將剛剛已剝好的角黍推到了尹初妝麵前,“快吃吧,隻有吃了角黍,這浴蘭節才算過的圓滿。”


    尹初妝點了點頭,拿起筷子,卻是半天沒動,良久才道,“哥哥,午後……我和你一起去看射柳好不好?”


    射柳活動源自大靖建國之初,有史料載“重五日,陳設畢,百官班俟於球場樂亭南。皇帝迴輦至幄次。更衣,行射柳之戲,亦舊俗也。


    凡重五日拜天禮畢,插柳球場為兩行,當射者以尊卑序,各以帕識其枝,去地約數寸,削其皮而白之。先以一人馳馬前導,後馳馬以無羽橫鏃箭射之。既斷柳,又以手接而馳去者,為上;斷而不能接去者,次之;或斷其青處,及中而不能斷與不能中者,為負。每射,必伐鼓以助其氣。”


    在大靖,射柳便是浴蘭節的一項重頭戲。


    浴蘭節這天,皇帝要與百官同樂,一起箭射柳枝取樂。在射柳過程中,有著嚴格的要求:一是要射斷柳枝,而且箭要射在柳枝刮掉皮的白色部分,這是射技上的要求;二是要能在馬上撿拾起射斷的柳枝,這是騎術上的要求。在射柳的時候,旁邊還會有人擂鼓助威,以造成緊張的氣氛。


    而在這一天,百官都可攜家中女眷前往。女眷以絲帕遮麵,在圍場旁的行宮內觀看喝彩。


    尹初妝想見洛臨川,可以說,這就是一個重要的機會


    尹初珩一愣,臉上的表情幾經變換,才問道,“以前你不是對這些習俗活動不感興趣的嗎?怎麽今個……”


    尹初妝吃了一口角黍,笑道,“因為悶的慌啊,哥哥,你放心,我就是去看看,不會到處亂跑,給哥哥添亂的。”


    “可……”尹初珩還是有些不放心。


    “哥哥,”尹初妝拽著尹初珩的衣袖撒嬌道,“求求你了哥哥,我就去看一小會兒,不會出什麽意外的,再說了,不是還有絲帕遮麵麽,到時候找塊嚴實點的絲帕不就行了?好不好嘛哥哥……”


    尹初珩側頭看了眼尹初妝懇求的小臉,問道,“真的想去?”


    尹初妝忙不迭的點頭,尹初珩笑著搖了搖頭,伸手刮了刮尹初妝的鼻尖道,“真是拿你沒辦法,既然想去那就去吧,但記住,一定不能亂跑,知道嗎?!”


    尹初妝大喜,一張口就是一大串的馬屁,直聽得尹初珩渾身起雞皮疙瘩,一低頭看見她沒有絲毫顏色的指甲道,“還沒染指甲?”


    尹初妝看了看自己的指甲,搖頭道,“還沒呢,輕梧說是讓我先來吃角黍,待會兒迴去了在染。”


    尹初珩點了點頭,“那快吃罷。”


    尹初妝於是當真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吃起角黍來,以前她總嫌棄角黍單調,除了糯米便什麽也沒有了,吃起來什麽味道也沒有。


    於是尹初珩便特意找了蜂蜜來,每次浴蘭節吃角黍時,都會替她澆上一大勺蜂蜜,好哄著她將一個角黍安心安逸的吃完。


    可不知為何,如今,就連單調的角黍,尹初妝也覺得格外香甜。尹初妝不知道,以後,她還有沒有機會在陪著哥哥吃角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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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靖皇宮


    今日是浴蘭節,按舊俗,大靖休沐一天,可就算今日免了早朝,洛臨川還是早早便起了身。


    梳洗完,李誠便端來了禦膳房特製的角黍,洛臨川看了那角黍一眼,卻是沒有絲毫的興趣,隻是語氣淡淡道,“擱那兒吧。”


    李誠應了聲,剛把角黍放下,便道,“翡翠樓那邊差人來,問陛下何時得空,說是宸妃娘娘親手編了幾樣長命縷,要請陛下過去挑一個,好避避邪祟。”


    李誠說這些話時,不時的抬頭看洛臨川的反應,宸妃這段時間的恩寵明顯不似從前,她雖說得了宸妃的好處,但也不能太過買命,以至於到最後反倒坑害了自己。


    聞言,洛臨川明顯頓了頓,臉上閃過一絲陰鬱。


    跪在地上的李誠立刻緊張起來,一顆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


    誰知,洛臨川下一刻卻道,“也好,朕確實是該去宸妃那兒看看了。”


    李誠鬆了口氣,正要起身吩咐殿外的人布置車輦,就聽見洛臨川又接著吩咐道,“朕聽說這禦膳房又將角黍做了幾樣新奇的款式?”


    李誠連忙答道,“是,皇上去年還說,這角黍十幾年來就這麽一種樣式,實在是太過於乏味了些,所以今年,禦膳房便設計了幾樣新奇的款式,也不知陛下是否喜歡。”


    洛臨川點了點頭,一邊向殿外走去,一邊道,“叫禦膳房送幾款到翡翠樓來吧,朕要與宸妃……一同品嚐。”


    轉眼間,便到了翡翠樓,安繁蕪一早便得了李誠的消息,是故早早就侯在了殿外,此刻看見洛臨川,那是說不出的欣喜,理了理頭上的垂雲髻便迎了過來,行禮道,“臣妾恭迎陛下。”


    洛臨川看見安繁蕪,本就沒多大興趣,隻是強撐起笑意,扶起安繁蕪道,“愛妃請起。”說完,便上上下下將安繁蕪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繼而道,“愛妃今日似乎有些不一樣。”


    確實是不一樣,安繁蕪平日裏最愛濃妝豔抹,豔麗衣裙,可今日卻穿了一身素色錦緞,發髻上也隻簪了幾支金簪和幾片楝葉,妝容也淡雅了不少。


    這樣看去,倒是手上那剛用鳳仙花染的指甲成了唯一的豔色。


    這樣的安繁蕪倒是少了幾分咄咄逼人的氣勢和豔俗,讓人多了幾分淡淡的歡喜。


    安繁蕪也笑了,迴道,“陛下沒來的這些日子,臣妾也好生自省了一番,是故,臣妾今日特意換了這素色羅衣,也是代表了臣妾的悔過之心。還望陛下可以原諒臣妾以前的所作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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