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笛來時,洛臨淵已在洗嵐閣外張望了好半天,可洛臨川硬是沒能發現他。【零↑九△小↓說△網】


    洛笛走過去,隨著洛臨淵的目光看去,隻能瞧見洛臨川清冷的背影,忍不住道,“你在看什麽啊六王叔?”


    洛臨淵嚇得一個激靈,轉頭正對上洛笛探究的目光。洛臨淵又看了眼房內紋絲未動的洛臨川,才拉過洛笛小心翼翼的從洗嵐閣前離開。


    洛臨淵揪著洛笛的耳朵,提著洛笛一路到了長廊的另一邊,才堪堪鬆開手。


    洛笛捂著耳朵,眼睛裏包了一包淚,眼神幽怨的將洛臨淵看著,臉上的巴掌印雖已消了腫,但到底是沒有完全消了痕跡,此刻襯著那一雙淚眼倒是平添了幾分楚楚可憐的神色來,“六皇叔,你做什麽,好痛的~”


    洛臨淵冷冷的掃了她一眼,語氣裏含了一絲責怪,“還知道痛?瞧瞧你做的好事!”


    聞言,洛笛的表情倒愈發幽怨起來,聲音一個沒注意就拔高了幾度,“這事兒哪能怪我?明明……”


    洛臨淵聞言挑了挑眉,目光淡淡的瞥過來,洛笛一頓,聲音又小了下去,“明明我也不知道今日皇叔竟會如此幫我撐腰,若換做以前……”


    若換作以前,皇叔也不過是將今日之事當做一場笑話,看了便罷,誰能料到,今日卻會為了幫她出頭,端了劉上卿他們一家。


    要怪也隻能怪皇叔的脾氣太過難以捉摸,她哪裏能揣摩的準?!


    洛臨淵冷哼一聲,“若不是你非要讓李誠去找皇兄來,又怎會平白無故牽出這許多風波來?”


    洛笛低下頭,倒是不知該如何迴答了,悶了半晌,卻還是忍不住問道,“不過今日也真真是奇怪,皇叔竟會如此維護於我,就我隨口瞎說了幾句便判了劉緋杖殺之刑,還免劉上卿的職。若換作從前,我實在是想都不曾想過。”


    洛臨淵看著洛笛奇怪的神色,聯想到剛才洛臨川不正常的模樣,隻是默默歎了口氣。


    確實,若換作從前,皇兄壓根就不會管這檔子閑事,如今……看來,他終究還是低估了尹慎在皇兄心裏的份量。


    皇兄肯幫笛兒,還不就是因為尹慎的心上人是笛兒?


    “六王叔?”


    洛臨川迴過神來,看向一旁突然扭扭捏捏起來的洛笛,“你這又是副什麽形容?”


    洛笛嬌羞一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洛臨淵皺了皺眉,上上下下將洛笛仔仔細細打量了個遍。他再怎麽說也曾是個風月老手,怎麽會看不出洛笛如今是在嬌羞什麽?試探的問道,“你……莫不是有了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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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祈神會開始在即,冷千風才慢悠悠的開始換衣裳,尹初妝坐在一旁的竹椅上,一邊啃蘋果,一邊出神。


    冷千風換好衣服時,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冷千風看了眼雙眼直愣愣的尹初妝,有些不忍心留她一個人待在這兒。


    可剛走到尹初妝身前,尹初妝卻像知道他要說什麽似的,直接道,“你去吧,不必管我,我本來就不大喜歡那樣的場合。”


    冷千風沒在說什麽,隻是沉默著點了點頭,想囑咐兩句,但瞧見尹初妝一副心不在焉的神色,也不好在多說什麽。


    喧竹館突然安靜下來,尹初妝也起身,又向院中走去。刻意忽略院中擺滿的食盒,尹初妝又躺在了那幾竿翠竹下的長塌上。


    迄今為止,她都沒有好好逛過耽玉園,原先是因為頻出差錯,沒有機會,現在則是單純的不想。


    如今,這幾竿幽幽翠竹和這一方長塌竟成了她最喜歡的地方,也是唯一一個能夠予她安寧的地方。


    不去管洛臨川今日此舉究竟是為何,尹初妝慢慢的閉上了眼睛,打算趁冷千風迴來之前好好的睡上一會兒。


    這兩日發生的事委實是多了些,也擾的她不得好眠,現在難得有些困了。


    天色在此時已經完全暗了下去,隻天邊掛著一輪不甚圓的月亮,點點清輝透過尹初妝頭頂竹葉斑駁的縫隙灑在尹初妝的臉上,倒是別生情趣。


    與此同時,洛臨川正站在【】邊高三尺的圓台上,高舉酒樽對著那輪圓月朗聲道,“朕身為天子,登基數載,不敢言上乘天意,下應民心,但求上不逆天旨,下不背民心……”


    洛臨川一身金黃色龍袍,繡了繁複至極的花紋,在明亮的月輝下流轉著炫目的光澤。一頭墨色長發被華美的盤龍金冠高高束起,冷漠至極的眉眼在朗月的清輝下更是平添了幾分凜冽之意。


    圓台下是則是裏三層外三層的琉璃彩燈和跪伏在蒲團上低著頭,神情肅穆的皇親官員。


    洛臨川將手中酒樽裏的酒灑下,便轉過身,金黃色的衣袍在風中獵獵作響。


    “願上蒼庇佑吾國,賜福諸民……”


    冷千風微微抬頭,眼前是一片燈籠溫暖的火光,帶著某種不真切的朦朧之意。


    他曾聽人說起過,說這入夜時分才祈神的規矩是自先祖的不知第幾代子孫——崇輝皇帝開始的。


    說是在崇輝皇帝步入老年,自覺時日無多時,也是在早春宴上,夜色悄悄,崇輝皇帝步行在流雲宮外,忽見重重翠竹之間一抹銀色一閃而逝。


    崇輝皇帝不自覺追了過去,竟是一個身著銀衣的神女。說是這崇輝皇帝年少時曾救過她一命,特意來還了這一恩情,便教崇輝皇帝明日入夜之時於沉雲湖畔設高台以酒祭天神,便可求得福祉,崇輝皇帝自然照辦。


    傳說崇輝皇帝自那夜祭過天神之後,不僅一改往日的沉沉昏聵之態,更是容光煥發,竟像是一夜之間晃得重生一般,大靖更是風調雨順,繁榮更似從前。


    從此,這入夜灑酒祭天神的傳統便就此流傳下來。


    當然,這件事冷千風也隻是在坊間聽聞過的而已,是真是假並不可知。


    思慮間,隻聽見一道份外尖細洪亮的嗓音響起,“起!”


    接著,便是一陣簌簌的衣袍摩擦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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