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崢把胡天澤送到教室門口,沒有讓那個有些微胖,點頭哈腰,有些猥瑣的校長跟著。

    而是自己帶著胡天澤去了高三五班,去的時候,許崢透過擦的幹淨的反光的窗戶。

    看見裏麵一個踩著小高跟,身材不高,身體還有些走形的女人站在講台上,賣力的說這話,許崢隱約的都能看見在她嘴裏飛出來的吐沫星子。

    “扣扣扣。”

    “進來。”胡天澤在許崢的示意下,打斷了女人賣力的表演。

    “有什麽事嗎?”女人有一些疑惑的看著站在教室門口的男孩?

    也許該叫做男孩,女人掃了一眼坐在講台下麵的學生,實在不像。門口的人,沒有自己教室裏這些孩子身上有的氣質。

    嗯,氣質?女人覺得也許可以這麽說,就是那種書卷氣。

    “我是今天來報到的學生,胡天澤。”胡天澤走了幾步,側身從沒有完全打開的門擠進教室裏麵。

    “哦,是你啊,來來。”女人忽然想起來,是有這麽一個人,前幾天金校長說過,過幾天自己班上會來一個插班生。

    “來,安靜一下,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咱們班,新來的同學,胡天澤,大家歡迎一下。”女人敲了敲黑板,以此換來那些坐在講台下麵,看起來乖巧聽話的學生們得注意力。

    地下的學生,象征性的舉起手,稀稀拉拉的掌聲,暗示著他們對這個插班生的排斥。

    “大家好,我叫胡天澤,謝謝。”胡天澤看著下麵的同學,莫名的覺得無趣。他也不想和這些戴著眼鏡,人模狗樣的學生們多說話。

    “好,那,那你的位置就在挨著窗戶那邊吧。”女班主任安排了胡天澤的座位,示意他過去。

    許崢在教室外麵看了看,胡天澤的同桌是一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戴著眼鏡的女孩。

    許崢淡淡的掃了一眼教室裏的人,又看了看女班主任,這些人的反應就表現在臉上。

    早早就認清人情冷暖的許崢嗤笑一聲,和一群勢利眼,狗眼看人低的人計較什麽?

    ......

    已經入了秋的京都,風中都是幹冷,這樣的秋天呀,許崢不知道經曆過多少個類似這樣的秋天。

    再過兩個多月就要過年了,自從父親去世之後,許崢笑了笑,這個笑讓他本來很清秀的臉上,帶著那些歲月賦予這個男人,不符合年齡的深沉和蒼涼。

    今年或許會不一樣一些吧,嗯,應該會是不一樣一些。

    許崢走在京都的長安街上,看著偌大的京都,和恢宏高大的城樓門。

    這個埋葬了也承載了,多少人夢想的地方,這個最富有傳奇色彩的城市。又有多少達官顯貴想要踏入這座四九城裏,又有多少人一生都在為了成為這裏站在權利頂端的人,而終其一生。

    那個現在站在政治最頂端的人是,葉家是,裘家也是,也許就連自己都在坐著這件事情。

    許崢看著四九城上走著的人,這個世界走到那個世界,需要幾代人的攀爬?

    四九城今年的秋天來得格外的早,看這個樣子,今年的冬天也會很冷吧。

    許崢知道他不是裘老爺子身邊的一個普通的警衛員。所以他要慢慢的在這做四九城裏麵發展自己的勢力,去也不會用太久。

    許崢看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他們終其一生的奔波,是為了一口飯,一套房,這樣的人,一輩子有太多的無奈和負累,幽幽的歎了一口氣,那就開始吧。

    許崢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很久沒有聯係過的號碼。在不知道多少個嘟聲之後,久到正常人都會掛了電話,以為這個號碼已經被主人拋棄了的時候。

    電話那頭居然接通了,

    “喂,哪位?”

    一個有些沙啞又蒼老的聲音,帶著那麽一些的點兒郎當,聽起來就像是一個頹廢的人。

    “我來了,四九城你什麽時候過來?”電話那頭,良久的沉默。”

    “地址我發給你。”許崢聽著電話那頭是良久的沉默。也沒有想再等到對方開口說話,也隻是簡單的告訴電話那頭的人,就掛了手中的電話。

    那些潛伏在背後沉默了許久的人,那些快要被忘記的人和事情,和那些在暗地裏盤根錯節交織在一起的網,就要慢慢的張開,慢慢地籠住這座為全力打造出來的四九城。

    ......

    從哈爾濱到四九城的一趟長途火車上,每節車廂裏的情況都一樣,那些脫了鞋的,喝著酒,吹著和自己不找邊際的牛逼的人,還有睡著覺,唿嚕打的震天響的人。

    也有穿的衣裝革履,做的身子筆直的人,就像是想把自己和這個嘈雜的環境區分開。讓自己不屬於這個環境裏麵,逃離這個不堪的圈子。

    這一幕某帶著一種幽默的諷刺,就算是這個社會,可笑的縮影。

    這一節節的車廂就像是這個社會,很多人在這狗娘養的社會之中,被迫的低下了他們曾經高昂過的頭顱。

    變得就像是這社會中,眾多人一樣,頹廢著,消遣著自我娛樂著的活著,或者是不斷的自我催眠,看的自我安慰,活在自己高高在上的世界裏。

    也有的人,活的人模人樣,把自己打扮得光鮮亮麗。努力的想讓自己活得像一個上層人士的模樣,把他們的眼睛安在他們的腦袋上麵,從來都隻用他們的鼻孔看著別人。

    這一節車廂裏麵那些穿著西裝的人。

    “八百裏裏秦川黃土飛揚,三千五兒女齊吼秦腔。”在這趟列車的最後一節車廂,到處都是那種劣質煙草味。一個聲音格外跳脫。

    這一嗓子,就是一段中氣十足的秦腔,車間裏的空氣都凝固了。那些抽煙的,吹牛的,甚至遠處車廂傳來的孩子的哭聲,都變得微不足道。

    這些聲音加在一起都不足,這一吼。

    一個身形削瘦的男人,穿著一身最老土的衣服。油膩膩的頭發,小兒賊的眼睛發著光,皮膚是那種又黑色,那就應該是那一口白的發亮的牙。

    臉上是一道道深深的溝壑,歲月留給這個男人最深的痕跡。用來告訴人們在長江的日子和歲月裏這個男人飽受了多少摧殘。生活有多麽不容易讓他感受了多少艱辛和苦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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