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一道金光從地底衝出。


    金光身後,還跟著數百道三尺有餘的尖銳土刺。


    土刺跟著金光,時而上下翻飛,時而前突右刺,將金光打的那是節節敗退,狼狽不堪。


    與此同時,一道同樣澹定的聲音也從地底傳來。


    “道友太過天真了!”


    隨著聲音的傳出,被金光包裹的“楊氏老五”臉上閃過一抹羞惱。


    他剛剛可才遁入地下不到三十丈,結果就被轟了出來。


    而出來後,對方竟然還不罷休,還想殺他,甚至這還不罷休,居然還用語言來侮辱。


    如此,這又怎麽不讓楊氏老五惱怒。


    要不是他失了法體,沒了修為,如今才剛剛恢複到築基初期,這些小輩們又哪裏敢在他麵前如此猖狂,如此得瑟,如此惹人厭煩。


    這可真是“龍遊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啊!”


    羞惱間,楊氏老五身形卻沒有半分停滯,繼續行雲流水的躲過一道道刀光劍影,一道道靈器襲擊。


    說來話長,其實隻是眨眼的時間,他便已經逃到了剛剛突擊位置的一裏開外。


    此時,追擊的法術和法器的威力已經大為減弱,楊氏老五隻是稍微用了些力,便將其一一擊落。


    隻是擊落後,他卻沒有再次試圖突擊。


    因為他清楚,這幾個陣眼都如此難以突破,其他地方肯定是想都別想。


    想到此處,楊氏老五臉色一沉,運起法目將四周、天上和地下都看了個遍。見六處都嚴防死守,沒有一點破綻,他的臉色更加陰沉。


    隻是幾息過後,他似乎放棄了反抗,揮手間便將手中的法器給收了迴去,並大義凜然的開口問道:


    “幾位這是何意?莫非是晚輩做了什麽錯事,或者說前輩們看上了晚輩的什麽東西,這才發難?


    如果真是如此,還請前輩們盡管到來,晚輩絕不二話。”


    說著,他解下腰間的儲物袋,似乎真的打算將其交出去。


    結果誰知,組成陣法的諸位築基均是不為所動。


    甚至,就連還沒有完全走出陣法的礦脈守護者們也都沒人發話。


    因為剛剛的情況他們可是都看的清清楚楚,他們這位楊道友麵對數十道築基層級的攻擊居然毫發無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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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他被追的東躲xz,上下翻飛,活脫脫一個抱頭鼠竄的大老鼠,但是不可否認,對方真的毫發無傷。


    最多,最多隻是額間的長發不再規整,衣腳有些淩亂了而已。


    這些無不表明,他們這位楊道友很不簡單。


    這番戰力,不說是築基期的頂尖人物,至少也應該在千沙群島赫赫有名才是,哪能是一個鎮守礦脈多年的落魄中年所能夠比擬的?


    所以,這位楊道友不是假的,就是有著天大的秘密。如此,他們自然不敢多言。


    而就在這時,卻見主持四象大陣的伏波島田氏老祖再次發話。


    “前輩為何還是滿嘴謊言?莫非,真當我等是三歲小兒不成?”


    楊氏老五聞言,麵露不解,表示自己真的毫不知情。


    就在田氏老祖還要多言之際,卻見楊氏老五朝著自身天靈蓋輕輕一拍,而後便見一枚樸實無華的金珠從他的頭頂浮現。


    金珠出現後,楊氏老五毫不遲疑,他雙手掐訣,嘴裏念念有詞。


    須臾,那金珠突然發出耀眼的光芒,而後便見金珠周圍的景色突然變得扭曲起來。


    與此同時,鎮守在青龍陣眼的諸位築基修士突然感覺到壓力倍增。


    壓力生出的那一刹那,下意識的,他們將所有的法力都輸入到了身後的青龍旗中。


    見此,身為此處陣眼的陳存誠連忙開口道:“諸位,穩住,不要慌!他出不來的!”


    說話間,陳存誠手中的法訣也沒有停止,反而加快了幾分。


    一息,


    兩息,


    三息……


    隨著時間的流逝,青龍陣眼的眾位修士身上的壓力是越來越大,越來越難受。


    隻是短短幾息的時間,他們就好像過了好幾輩子一樣,覺得時光是那麽的漫長。


    就在他們幾乎要撐不住的時候,突然,身體一輕,身上的壓力陡然消失不見。


    眾人迷茫間,很快迴過神來。


    直到此時,他們才發現,自己身前的防護罩居然增厚了一倍有餘,達到了接近七寸的程度。


    而在護罩的最中央,也就是剛剛能突破原先防護罩的地方,正有一顆金色圓珠卡在那兒,熠熠生輝。


    隨著它的光芒,那防護罩就像是遇到了克星一般,遇光而化,遇珠而退。


    見到這番場景,眾人頓時冷汗直流。


    這要是再慢一點,對方怕不是都要突破出去了。


    雖然就算突破出去了,對方也不能拿他們怎麽樣,但是他們此次前來的目的可就是對方,如果目標丟失了,那他們豈不是白忙活了一場。


    而且,他們可都知道,這“楊家老五”其實就是一位金丹真人奪舍重生,對方要是真的想找他們的麻煩,那他們哪裏扛得住?


    更別說,對方還有這樣一枚破陣奇寶。


    此時,見對方徹底被擋住了,而且還有被逼退迴去的趨勢,眾人鬆了口氣的同時,再次將敬佩的目光看向了中央的那位老人。


    多虧了對方啊,要不然……


    思索間,眾人中修為最高的雲氏老祖提醒道:


    “先別多想,咱們先把他打迴去再說。”


    “哦,對對對!先把他打迴去再說!”


    ……


    應喝間,一道道靈器和法術洶湧而出,朝著卡在防護罩中央的金珠襲了過去。


    金珠見此,知道大勢已去,便也不再遲疑,借著被逼退的力道,瞬間又彈射了迴去。


    隨著“砰”的一聲脆響,防護罩上麵的口子瞬間接合在了一起,重新變得完好無缺。


    眾人放下心來的同時,卻聽到了那為楊氏老五的誇讚聲:“這位道友倒是好修為,好手藝。”


    陳存誠聞言,嗬嗬一笑,手上卻時刻準備著。


    “多謝前輩誇獎!些許技藝,不足掛齒!”


    對於他的謙虛和謹慎,楊氏老五不置可否。


    要知道,在這之前他可是認真考察過的,五方之中,唯有坐鎮這青龍旗陣眼的陣法師的修為最低,也最好突破。


    誰成想,對方的陣法水平居然嚴重和修為不匹配,居然隻用了短短幾息的時間就將此處的陣法威力直接增大了一倍。


    雖然,這樣下去很可能使得之後此處的陣法威力小幅度的下降,而且支撐本地陣旗的使用壽命也會大受影響。但是不可否認,對方確實擋住了他。


    也絕了他唯一的生機。


    至於說等陣法威力減弱了之後再突襲一次?


    楊氏老五搖了搖頭。


    不說再次行動沒有了突然性,結果很可能還不如這次,關鍵是,金珠內積累的力量已經被他消耗一空了。


    如果想要再次應用,還得好幾天的時間來重新溫養。


    他,又哪裏還有這麽多的時間?


    看著依舊在步步緊逼的六處人馬和防護罩,楊氏老五的心更是跌到了穀底。


    他,估計真的要完了!


    想著想著,楊氏老五突然麵色一凝,隨後一口將金珠吞了迴去,鄭重的收迴了丹田。


    隨後,他又環顧四周,將湧上來的幾隊人馬認真的看了個遍,這才長歎一聲,道:


    “你們不是想知道老夫是誰嗎?


    那老夫就如你們所願!”


    如今,他已然沒有了再生之機,所以也就不再試圖掙紮。


    “如你們所言,老夫確實不是你們這千沙群島之人,甚至,也不是這滄瀾海域之人。”


    說話的同時,他突然抬頭看了看島嶼最中央的上空,而後又將目光轉向了最北麵。


    沉默了許久後,他才幽幽道:“老夫來自北麵的太華海域。”


    “太華海域?”


    “對,太華海域!”


    眾人心中一驚。


    對於太華海域,他們可是相當的熟悉,作為和滄瀾海域接壤的兩大人族疆域之一,他們的祖先大部分都是從太華海域遷徙而來的。


    來到滄瀾海域,跟隨天尊驅逐角蚩族後,他們也在此紮下根來,修生養息。


    如今算來,距離那場遷徙,也才過了三百餘年而已。


    但在眾人的心目中,太華海域其實已經算是很久遠的事情了。


    一是他們中幾乎沒有人去過那裏,二是他們的祖祖輩輩都是如此,除了最初的那一批外,他們根本就沒有見過滄瀾海外的風景。


    不是他們不想,而是根本無能為力。


    一介築基,甚至連築基都達不到的練氣,去一個陌生的海域,先不說路上的旅途有多麽多麽的危險,就是他們真的幸運的過去了,在那邊沒有絲毫根基的他們又能怎麽樣呢?


    怕不是會被吃個幹幹淨淨。


    就像眼前這位金丹真人一樣,雖然對方是個半殘,但單就戰力而言,築基期中能勝過他的,估計不超過一掌之數。


    但那又如何,還不是被他們圍在了此處,退無可退,已然到了窮途末路之境。


    至於說奪舍的禁忌?


    是,這奪舍確實不為修真界所容,但是如果對方有背景,有熟人,那麽找個地方一躲一藏,多個十來年,等重新成為金丹之後,再出來。


    到時候,就算有人認得他確實是曾經奪舍過的,那又如何,隻要不是更勝一籌的元嬰真君和化神天尊,金丹期能打得過他的,確實很多,但是能完好無損的殺了他的,可就沒多少人了。


    如此,又有多少正義人士敢冒著危險去主持正義呢?


    怕是沒幾個吧!


    再說了,等到幾十年後,這具肉身怕是已經被他磨合的分毫不差了。此時,如果不是專研奪舍之術,一般人甚至根本就看不出他曾經奪舍過。


    畢竟看不出,其實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沒有。


    既然沒有奪舍,那自然也就不會被別人主持正義了。


    所以,一般情況下,哪怕是真的奪舍,最佳的方法也是找個人煙稀少,或者足夠安全的地方躲個數十年,等所有的破綻都被時間消磨幹淨,才重新以一個新的身份來生活。


    如此,才算是比較完美。


    至於說玄妙子,隻能說他低估了滄瀾海這邊的情況。根本沒想到對方會組團來圍剿他,來刷他。


    這根本就合理嘛!


    不過不管合不合理,如今事情已成定局,玄妙子也無話可說。


    “所以說,前輩其實是太華海域內著名的禦獸宗門——飛雲宗的一位金丹長老,隻是因為偶然發現一座元嬰遺跡,在即將取得真君傳承之際,卻突然被兩位師兄聯手偷襲,失了肉身,這才借助這剛剛得來的秘寶來到了我滄瀾海?”


    玄妙子默然。


    要知道按照慣例,探索遺跡可都是要立下天道誓約的,一旦進入遺跡後,互相之間絕對不能故意傷害,但是他考慮到幾人兄弟情深,一起長大,一起生活了好幾百年,而且還拜的同一個師傅,所以便沒有提及此事。


    誰成想,他那兩位師兄居然也沒有提出來。


    此時想來,他們怕是那時候就有想法了吧!


    一時間,玄妙子唏噓不已。


    幾百年的感情,到頭來居然不如一道小小的元嬰傳承,這不得不說修真界的殘酷啊!


    當然,對於他自己心中到底有沒有生出過類似的想法,玄妙子可是認為絕對沒有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五處陣眼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此時,留給玄妙子的空間已經不足十裏了。


    到了此刻,剛剛還一臉看開了的玄妙子再也忍不住了。


    畢竟這要是再接近,他可就徹底沒希望了。


    “幾位道友這是作甚,難道真的要逼的本座和爾等同歸於盡不成?”


    說著,玄妙子左手掐訣。


    隻見刹那間,他整個身子都泛起了光芒,而且隨著時間的流逝,這股光芒越來越耀眼。


    與此同時,他身上的氣息也陡然提升了一大截。


    築基初期,


    築基中期,


    築基後期……


    眼看著,他就要突破築基圓滿,重迴金丹之期。


    結果就在這時,一道悠揚清脆的鍾聲從遠方襲來,一下子將玄妙子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氣勢給消融了個七零八落。


    甚至,就連他身上的修為也急速迴落,重新迴到了築基初期。


    直到這時,大陣南方才傳來一陣蒼勁有力的聲音。


    “此乃凝元鍾。有凝聚元氣,凝實法力之效。前輩此番奪舍重生,想來法力應該不夠凝實,晚輩多此一舉,還望前輩勿怪!”


    此番話語一出,氣的玄妙子那是一佛升天,二佛冒煙。


    你還知道你是多管閑事,沒看本座正在聚集氣勢打算自爆嗎,你不想受到波及你就說嘛,為什麽做都做了,還要如此氣人?


    看著一臉笑嗬嗬的雲氏老祖,玄妙子就想開罵。


    不過考慮到對方都這麽禮貌了,他要是再髒話滿天,那也太丟他前輩高人的臉麵了。


    須臾,看著繼續圍上來的眾人,他這才歎息一聲:“你們到底要如何?”


    他可是清楚,其實一開始,眾人就有將他直接斬殺在此的能力,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卻一直任由他嚐試,任由他掙紮。


    現在呢,更是斷了他的自爆之路,他可以斷定,這些人必有所圖,而且所圖還不小。


    而見他服軟,六方六位築基圓滿對視一眼,滿意的點了點頭。


    隨後由伏波島的那位田氏老祖開口道:“剛剛聽前輩所說,前輩所處的飛雲宗乃是太華海域內著名的禦獸宗門,那麽前輩一定精通禦獸之法了?”


    “那是自然!太華之內,禦獸方麵,當以我飛雲為尊!”


    這番自傲的話語剛剛說完,見圍住他的眾人眼睛開始泛起異樣的精光,玄妙子頓時有所明悟。


    “你們想要禦獸之法?這不可能!”


    見他拒絕的如此幹脆,眾位築基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他們為何此次聚集的如此齊全,還不是聽說對方是來自外海,而且還是一位金丹真人,那麽身上必然有著某種傳承。


    結果誰知,這才剛剛開口,對方就把他們的想法全部擋了迴去。


    見此,幾人對視一眼,眼中厲色一閃而逝。


    既然對方敬酒不吃吃罰酒,那也別怪他們心狠了。


    有了打算後,就見西方白虎陣營裏走出來一位身穿綠衣的女子。


    手中,還捏著一隻青綠色的鈴鐺。


    “前輩可知這是何物?”


    問話間,叮叮當當的響聲響徹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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