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煦完美的表情管理出現了裂痕。


    宋呈硯和訊影有關係?


    訊影集團是靠投資起家,每一次投資都極為精準,後來逐漸涉及軟件開發、娛樂影視等行業,短短十年時間就發展成為令人仰視的龐然大物。


    據說集團總裁的個人財產已經超過千億。


    對於訊影集團這位掌舵人的身份眾說紛紜,但其中一點是公認的


    隻有在商海浮沉數十年的人,才具備如此毒辣的商業嗅覺和投資魄力。


    宋呈硯不過20出頭,不符合大家的推測,難道宋呈硯是訊影的太子爺?


    這一個猜測讓蕭明煦頓時坐立不安。


    網上都說言初和宋呈硯是營業,宋呈硯卻知道,沒有一個alpha會讓炒作對象沾染上自己的信息素。


    而言初身上的雪鬆味兒囂張又張揚,排斥所有接近他的alpha。


    如果宋呈硯真的是訊影的太子爺,就不難解釋言初會受到邀請。


    就連t.ssun品牌的代言最終花落誰家,也充滿了未知數。


    朋友看宋呈硯臉色不太好,問:“怎麽?跟這位有過節?”


    蕭明煦斂了斂心神,“隻是有點意外,沒想到他是訊影的太子爺。”


    “太子爺?”朋友也很詫異,“他不是什麽太子爺,他就是……”


    “您好,晚宴快開始了,請嘉賓入席。”服務生打斷了朋友的話。


    在背後談論客人隱私是大忌,朋友立刻閉嘴,拉著蕭明煦吃飯去了。


    二樓,設了三張桌子,座次被安排在這裏的客人非富即貴。


    言初的座位在最邊緣那一桌,他背後是牆壁,一側是裝飾用的花,宋呈硯在他另一側,將他與其他客人隔開。


    所有好奇或者打量的視線被男人挺拔的身影擋住,言初安心窩在角落,跟容星沉聊天。


    “跟設計師聊得怎麽樣?”宋呈硯問。


    會場裏有歌舞表演,音樂吵鬧,男人靠的近,溫熱的氣息包裹著磁性的聲音鑽入言初的耳朵,讓他酥了半邊身子。


    “他說一星期後給我們看初稿。”言初低頭看手機,腦袋輕輕擱在宋呈硯肩上,“我的演唱會推遲了半個月。”


    “場地有問題?”


    “嗯,正好遇到運動會。”


    之前並沒有正式公布演唱會的時間,推遲半個月而已,影響不大,隻不過言初的工作要做相應的調整。


    宋呈硯手放在他後腰,幾乎要將人圈進懷裏:“中秋節你有什麽安排?”


    “不知道,可能會有品牌方的活動。”言初仗著別人看不見,整個靠在宋呈硯肩上,懶洋洋的說,“怎麽?”


    “陪我迴趟家?”


    言初動作頓住,片刻之後輕輕“嗯”了一聲。


    第七十一章 中秋迴家見父母


    很快到了中秋節這天。


    k大的職工宿舍樓內,宋嘉澤趴在窗戶上往大門口看,嘴裏嘀咕著:“怎麽還沒到?”


    蘭姨在廚房做飯,聞言笑道:“小硯剛剛在電話裏說到路口了,走過來至少五分鍾呢,你再等會兒。”


    “王老七怎麽這個時候去看孫女,他是不是知道小初要來,故意躲出去的?”


    莊妤從書房出來,摘了眼鏡,捏捏酸澀的鼻梁,口氣有些無奈:“倆孩子是他們看著長大的,小初來一趟有什麽好炫耀的?”


    “這次的意義不一樣,王老七是不在家,不然我得請他來家裏喝一頓!”宋嘉澤說著,神情激動起來,“來了來了,幫我把書拿過來!”


    他火速穿好外衣,翻開書本,坐在窗戶邊的茶幾旁,微微凝著眉,一派端正優雅的教授模樣。


    莊妤:“……”


    沒一會兒,宋呈硯帶著言初進門了。


    “爸,媽。”宋呈硯拉著言初的手,將他往前帶了帶。


    言初紅著臉,乖巧地叫了伯父和伯母。


    莊妤臉上的笑意淺淡,眼神卻很溫暖,招唿著言初坐下。


    宋嘉澤給他泡了茶“小初很久沒上家裏來了,以後要常來。你蘭姨手藝越發精進了,讓她給你做好吃的。”


    宋呈硯笑了:“爸,我還以為你會說自己給言初做飯呢。”


    “……你看我跟你媽,哪個像是會做飯的?”


    一個大學教授,一個科學家,時間都用來為國家做貢獻了,確實沒時間練習廚藝。


    莊妤去廚房幫蘭姨的忙,不一會就被請出來了。


    她從桌上抓了一把糖遞給言初:“你們先聊會兒,我那還有個論文,我去看看。”


    “嗯,伯母您去忙。”言初攥緊手裏的糖果。


    五顏六色的糖紙,像是一個個綺麗的夢,從幼兒園時候開始,存在他生命中。


    “你伯母一輩子搞科研,人情世故方麵有點不太注重,你別往心裏去。”


    言初趕緊搖頭,“伯母很好。”


    沒有因為他的到來刻意改變什麽,相處隨性而自然,更像是將他當做了家人。


    宋呈硯剝了顆糖放進他嘴裏,說:“我去廚房看看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我去吧。”言初站起來。


    宋嘉澤忙說:“讓小硯去,咱倆聊聊天。”


    宋呈硯卷著袖子往廚房走,說:“宋教授,您就別端著架子了,剛才沒少趴在窗戶往外看吧?”


    “……那我也是看小初,沒你什麽事!”


    宋嘉澤三言兩語就現了原形,索性不端著了,笑眯眯地問言初:“能喝點酒?”


    言初下意識地往廚房方向看了看。


    宋嘉澤壓了壓眉梢:“你想喝就喝,不用管他。”


    “我酒量不太行。”


    “喝一點點。”宋嘉澤獻寶似的從茶桌下麵拿出一瓶酒,“王老七跟我提了好幾次我都沒舍得給他嚐,今天高興,咱父子倆喝點。”


    印象中氣質儒雅的宋伯父,此時捧著酒瓶,笑眼彎彎,像個孩子。


    言初心底的緊繃的弦驀然一鬆,嘴角情不自禁地彎了起來。


    宋呈硯在廚房忙活了一陣出來時,喝茶的兩人麵前的茶杯換成酒杯。


    言初喝得肌膚白裏透紅,雙手握著酒杯,正在聽宋嘉澤講宋呈硯小時候的事情。


    “他想過割腺體,你知道吧?”宋嘉澤人菜癮大,喝了半杯說話舌頭都大了,“我問他原因,死活不說,我怕他想不開,大半夜爬起來去看看他還在不在屋裏,你猜我發現什麽?”


    言初:“他怎麽了?”


    宋呈硯走過來沒收了宋嘉澤的酒杯:“還沒吃飯你先把自己喝醉了?”


    言初暈乎乎地抬頭,看到宋呈硯的耳朵似乎有些發紅。


    幻覺嗎?


    宋嘉澤抱著酒瓶不撒手,加快了語速說:“他小子躲在屋裏哭!哇,枕巾都哭濕了,就差冒個鼻涕泡。”


    言初驚訝地看向宋呈硯,他完全想象不到他哭的樣子。


    宋呈硯無奈地勾了勾嘴角,沒好氣地說:“宋教授,給你兒子留點麵子行嗎?”


    “後來呢?”言初好奇地問。


    宋呈硯:“……”


    “後來你媽媽,呃……你莊伯母就給他做思想工作。”


    宋嘉澤嘴角帶著淺淺的笑,仿佛又看到十幾歲,為情所困的宋呈硯。


    “我們都很開心他在最美好的年紀就遇到了想要相守一生的人,但同時,我們都覺得他還不夠成熟,還不具備承擔後果和抵禦風險的能力。”


    言初怔了怔,想說不愧是教授和科學家,勸說早戀兒子的角度這麽清奇。


    “世界上不存在用自殘就能解決的問題,如果真的非某個人不可,可以有很多途徑去守護他,前提是在他需要你幫助的時候,你有能力且資格不遺餘力地伸出手。不需要的時候,也能獨自平穩、燦爛的成為他生命中的一道風景。”


    宋嘉澤溫柔地看著有些懵的言初。


    是這個孩子讓宋呈硯一直努力、成就自己,他很開心看到今天大圓滿的結局。


    蘭姨將菜陸續端上桌,莊妤踩著點兒從書房出來。


    看了眼茶幾方向就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了,對宋嘉澤說:“多少年前的事情還翻出來說,你別把小初嚇著。”


    繼而看向言初:“日子是自己過的,對得起自己就好。”


    言初握著酒杯,覺得眼眶有些熱。


    他很喜歡宋呈硯,也很喜歡他的家人,真的很喜歡。


    菜上齊了,一家人團團圍坐桌前,用餐氣氛融洽,連莊妤都喝了點酒。


    吃完飯,莊妤接著去寫論文,宋嘉澤約了朋友喝茶,也出門了。h


    宋呈硯和言初沿著巷子往外走,晚風有些涼,宋呈硯將言初的手包在手心暖著。


    “會不會覺得被冷落了?”他問。


    一般人家,家裏來了客人,會推掉所有事情陪客人坐會兒,至少不會吃完飯就各做各的事情。


    言初慢吞吞地說:“完全沒有,伯父伯母刻意為我做點什麽,我反而不自在。”


    宋呈硯從兜裏拿出一個小瓶子在言初眼前晃了晃。


    “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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