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煦一身中看不中用的肌肉不堪重負地發著抖,很想把這個人丟下去。


    他倆無比尷尬地完成了一次,之後就再也沒成功過。


    兩輪遊戲下來,三組的比分是5:3:2,言初他們第一,容星沉他們第二,陸語兮他們墊底。


    遊戲結束後,大家一起吃晚餐,之後是自由活動時間。


    錄了兩期節目,言初對房間裏處處可見的粉色和紫色已經免疫了,隻是對衛生間裏麵洗漱用品的玫瑰香味一直難以接受。


    不過這次他學乖了,自己從家裏帶了洗漱用品。


    洗了澡換上居家服,頂著濕漉漉的頭發走出來,看見宋呈硯正在打電話。


    他去倒了一杯水,拿著劇本坐在了沙發上。


    不一會兒,宋呈硯也坐下來。


    “查清楚了,謝淼淼通過一個黑醫購買了誘導劑。”


    言初問:“他自己聯係的?”


    “說是薑雨彤給他出的主意,購買渠道也是薑雨彤提供的。”


    言初嗤笑一聲,給他出主意還有可能,提供購買渠道全屬扯淡。


    信息素誘導劑是禁品,購買和販賣都要坐牢的。


    薑雨彤那麽寶貝謝淼淼,怎麽可能讓他做這種危險的事?


    言初想到當時宋呈硯難受的樣子,心像刀紮一樣疼。


    他眼中閃過一絲冷意,“他倆既然這麽母子情深,都想替對方承擔罪過,那就一起進去做個伴好了。”


    宋呈硯揉了下他潮濕的頭發,起身去拿來吹風機。


    “謝振南提出把謝家百分之六十的股票轉到你的名下,條件是我撤訴。”


    言初微微蹙眉看著他:“你答應了?”


    “沒有,我聽你的。”


    言初心裏對這一家人的親情,早已在之前無數次失望中消磨殆盡。


    現在提到謝家人,他就隻記得起他們陷害宋呈硯的事兒。


    “我不同意!”言初表情很冷,“誰還沒幾個錢?”


    看著眼神鋒利的言初,想到他這麽生氣多少有自己的緣故,宋呈硯的心不可抑製地熱起來。


    言初此刻腦海中全是宋呈硯蒼白虛弱的臉,他在謝家受了二十年委屈,都不及那一晚來的憤怒。


    “謝淼淼還未結婚,受保護法的保護,就沒有什麽辦法讓他受到應有的懲罰嗎?”


    宋呈硯不動聲色地將氣炸了的小兔子擁進懷裏,“謝家已經在替他物色未婚夫了,給出的條件非常誘人。”


    謝家的條件還不錯,應該會有不少等級高的alpha不計前嫌和謝淼淼結婚。


    一想到他欺負了宋呈硯,還能若無其事的跟他人結婚,言初就像吃了一隻蒼蠅一樣難受。


    看他眉頭越擰越緊,宋呈硯在他耳邊低聲說:“如果謝家破產,列不出那麽有誘惑性的條件,估計不會有alpha願意娶他。”


    言初迴頭看他:“你有辦法對不對?”


    宋呈硯看著他,總是慵懶散漫的神情帶了一些嚴肅。


    “他們是你的家人。”他說。


    言初撇開了眼,手慢慢握緊成拳,過去二十年裏受到的忽視、不公、委屈爭先恐後地從腐爛的泥沼裏伸出烏黑的手。


    帶著腐爛氣味的爪子緊緊攥住他的心髒,想要將他重新拉迴那一片暗無天日的泥沼。


    “他們姓謝,我姓顧。”言初冷靜而淡漠地說,“我們不是一家人!而且……”


    他看了一眼宋呈硯,耳根飄上可疑的紅暈。


    “他們還試圖……把你也……搶走……”


    剩下的話,被卷入溫柔的吻。


    言初眼睫顫了顫,閉著眼,專心迴應。


    *


    謝家。


    雖然是深夜,依舊燈火通明。


    謝振南和謝南嶼坐在客廳一根接一根地抽煙,短短兩天時間,兩人憔悴不堪,眼睛裏布滿了血絲。


    不知道過了多久,謝南嶼將煙頭狠狠摁滅,啞著聲音說:“現在隻有一個辦法了。”


    謝振南看過來,眉眼間堆滿了疲憊。


    他已經猜到謝南嶼說的是什麽辦法,說:“你媽媽不會同意的。”


    “得不到言初的諒解,謝家就完了!”謝南嶼沉著臉低吼,“都這個時候了,媽媽還覺得自己沒錯嗎?”


    “我沒錯。”薑雨彤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精心的裝扮也遮掩不了她的憔悴。


    她走到謝南嶼麵前,平靜的眸子深處盡是瘋狂,“隻要淼淼成了宋呈硯的人,以後誰還敢小看謝家?”


    “可是媽!宋呈硯不喜歡淼淼!”


    “淼淼是高階omega!”薑雨彤偏執地強調,“他們的吸引力是與生俱來的!昨天就差這麽一點就成功了,都怪那個賤、貨!”


    她眼中迸發出強烈的恨意,手指痙攣地捏起。


    “那個沒用的beta就應該死在保溫箱裏!我養了他那麽多年,到頭來竟然幫著外人害自己的親人!”


    謝南嶼看著神色癲狂的薑雨彤,知道再說什麽都沒用。


    對於感性的她來說,不需要認清楚事情的真相,她要的隻是有人承受所有的過錯。


    謝南嶼將最後的希望放在謝振南身上,希望他這個一家之主能說點什麽。


    謝振南雖然寵愛妻子,但也不全是沒有腦子。


    他沉聲道:“宋呈硯拒絕了和解,現在又在調查公司賬務,如果不得到他的諒解,你和淼淼都得坐牢,你忍心淼淼受罪嗎?”


    薑雨彤的神情終於有了一丁點兒鬆動,但是很快,更加偏執的憤怒占據了她的理智。


    “不就是家世人品好的那幾個alpha打退堂鼓不娶淼淼了嗎?高階的alpha那麽多,我就不信沒人喜歡我們家淼淼!”


    薑雨彤好像找到了主心骨,挺直脊背,對兩個男人說:“你們管好公司的事,淼淼的婚事我自己想辦法!但是,誰也不準跟那個白眼狼低頭認錯!除非你們想我死!”


    薑雨彤氣憤地吼完,端著她依舊高貴的身段,迴了房間。


    她曾經的小姐妹嫁入豪門,最小的兒子是alpha。


    雖然這孩子年輕的時候做了點錯事,做了幾年的牢。但是高階,而且家底很厚,淼淼嫁過去也不算委屈。


    謝振南和謝南嶼對視一眼,無奈地歎了口氣。


    “那就這麽辦吧。”謝振南妥協了,“隻要淼淼結了婚,事情就還有迴轉的餘地。”


    薑雨彤對謝淼淼是真的疼愛,她總不會害了他。


    折騰了一整晚,謝振南躺在床上也毫無睡意。


    過去許多年的記憶走馬燈一樣在他眼前閃過,他還記得小時候言初是個很乖巧、可愛的孩子,每天臉上都掛著笑容,會開心地叫他爸爸。


    後來,是什麽時候開始,言初不再趴在沙發背上等他下班,也不再纏著他喊爸爸的了?


    謝振南翻了個身,看著身側,黑夜中薑雨彤的側影。


    越過薑雨彤的身影,床頭櫃的一角放著一張合照,他清晰地記得,上麵沒有言初。


    這麽一瞬間,謝振南忽然開始反思,這些年他們是不是真的忽視了言初,才導致他離開得這麽決絕?


    可是,似乎來不及補救了。


    他向宋呈硯提出撤訴的條件,實際上是借著的口,向言初和解。


    宋呈硯沒有立刻拒絕,他原本以為言初還是念著親情的。


    可後來公司忽然傳來消息,說上麵派人封查了賬目。


    這說明言初不僅拒絕了和解,還打算讓謝家為傷害宋呈硯的事情付出代價。


    謝振南想到這幾天處處碰壁,走投無路,他心裏對言初僅有的一點兒愧疚也都煙消雲散。


    不就是忽視了他,讓他把宋呈硯讓給淼淼嗎?


    言初竟然要把整個謝家毀掉!


    薑雨彤說的沒錯,他就是一隻養不熟的白眼狼!


    斷絕關係也好,這種蛇蠍心腸的兒子,在謝家也隻會給他丟臉!


    第五十八章 遊樂場約會


    星動小屋。


    言初一大早就醒了,從被子裏探出一雙眼睛,目光追隨著宋呈硯的身影。


    宋呈硯換好正裝,邊扣外衣紐扣邊俯身吻了吻言初的眉心,“我去公司一趟,你再睡會兒。”


    言初往被子裏縮了縮,聲音隔著被子傳出,悶悶的:“出去的時候小心點。”


    穿戴整齊的男人聞言又俯身,懲罰性地捏了捏他的臉,語調含笑,“又用完就丟?”


    言初耳尖飛上一抹紅暈,不服氣地反駁:“誰用了?別瞎說!”


    “哦~我一整晚的人形抱枕白當了?”


    被子裏伸出一隻白生生的腳丫,踩著他的腿往外推。


    言初催促:“快走快走,等下鏡頭要打開了!”


    那語氣,活像在丈夫迴來之前趕走小情人一般。


    宋呈硯離開後,言初又在床上打了會兒滾才起床,下樓時,正遇到陸語兮他們出門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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