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覺得不順口,其實我更喜歡……”


    言初緊張地抬腳踩他,宋呈硯彎眼笑了,從善如流閉了嘴。


    龔勳是第二個選的,他舉著花束直接就走到容星沉麵前,一點兒都不帶猶豫的。


    容星沉在大家揶揄的笑裏,紅著臉接過了花束。


    陸語兮暫時落空,但是他的嘴角得意地揚的高高的,一點兒也不介意落了下風。


    能和蕭明煦組隊,他求之不得。


    新的組合確定,節目組為大家準備了浪漫晚餐,晚飯過後沒有特別的安排,大家自由活動。


    言初吃完飯後就躲迴房間了,他這一整天啥也沒做卻累得要死,隻想躺在床上挺屍。


    節目組的人叫住打算迴房的宋呈硯,告訴他晚上8點到10點會打開房間的攝像頭拍一些素材,並讓他轉告一下早早迴房的言初。


    節目組私下通知已經很幹人事兒了,宋呈硯正打算告訴言初讓他注意點,就收到了對方發來的微信。


    言初:[位置分享]


    言初:幫你問好了,隔壁民宿大床房286一晚[跪安吧.jpg]


    趕他走?


    宋呈硯垂下眼,長睫投下鴉羽般的陰影,嘴角勾起若有似無的弧度,刪掉編輯到一半的消息,舉步往房間走去。


    第二十章 深夜,酒店,讀劇本


    言初泡在浴缸裏,一條胳膊搭在邊沿上,正在跟張霄打電話。


    “十見編劇喜歡你嗎?”


    言初手一滑,差點摔浴缸裏。


    他連忙抓住浴缸邊緣,眼中略顯慌亂,幾秒鍾的時間,腦子裏閃過太多問題張霄忽然這麽問想幹什麽?他是不是知道他們的關係了?還是老樹樁又做了什麽騷操作?


    深唿吸,言初故作鎮定:“老子天生人見人愛,他天天追在我屁股後麵示愛!”


    張霄自動過濾垃圾話,道:“一定要抓住和總編獨處的機會,你能不能繼續火,就看你努不努力了。”


    言初扯了浴袍隨意一裹,斟酌著問:“往哪個方向努力?”


    深夜,房間,總編劇和流量主演。


    時間地點人物,關鍵詞齊活,隨便放出去標題都是“深夜酒店研讀劇本”那種熱辣程度。


    但是言初覺得張霄不至於,他是個拎的清的經紀人。


    “都住一個屋了,你還問我怎麽做?”


    言初有點慌:“你、你說真的?”


    “……又不是第一次了,你扭捏什麽?”


    衛生間裏飄蕩著脂粉味兒的玫瑰香,熏得言初滿腦子粉色泡泡,他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往外擠:“我以前也沒做過!”


    張霄:???用得著這麽大反應?


    為了新劇炒cp確實有點為難言初了,但他以為言初會理解。


    現在看來,抵觸得不行啊,讓他找十見編劇聊劇本都不願意了。


    “行吧,你自己看著辦。”張霄不好逼太緊,又覺得放棄大好機會可惜,苦口婆心勸,“別人擠破腦袋都沒這種機會,難得總編主動找你,你……”


    最後幾個字沒說,但和說了沒什麽兩樣。


    言初腦海裏自動播放“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幾個字,頓時炸成一朵煙花。


    憑什麽在別人眼裏宋呈硯就是正人君子?


    外麵花裏胡哨還擺著一屋子鐵證呢,他們沒看到那老樹樁那些坑人的肮髒手段嗎?


    言初氣得兩眼發黑,這日子沒法過了!


    他怒氣衝衝地推開浴室的門,看到沙發上的人時猛地一頓,差點沒閃著腰。


    宋呈硯雙腿肆意交疊,膝蓋上搭著一本書,聞聲抬起眼,視線掃過言初白裏透紅的臉和濕潤的發梢。


    一隻濕漉漉的小兔子。


    唔……


    還是一隻正在生氣,鼓著臉頰的小兔子。


    宋呈硯慢條斯理地收迴視線,“把頭發吹幹後過來坐。”


    言初瞳孔微微放大,前幾秒張霄讓他和宋呈硯“深夜研讀”,後一秒宋呈硯讓他過去坐。


    一個是經紀人,一個是竹馬,這倆居然背著他達成了這種肮髒的交易?!


    宋呈硯看了會兒劇本,見言初沒動,催促:“時間不早了,快點兒。”


    言初一臉沉痛,磨磨蹭蹭從行李箱裏拿了衣服,一溜煙跑迴衛生間反鎖了門。


    宋呈硯偏頭看了一眼,桃花眼漾出一抹疑惑,片刻後收迴目光,似乎並未發覺什麽。


    大約過了十分鍾,言初才推門出來。


    宋呈硯將劇本遞給他,說:“我先去洗個澡。”


    言初手指蜷縮,盯著宋呈硯,心裏跑馬燈似的想,他都要去洗澡了!!之後是不是就得“研讀”了?!


    居然還特地去找了一本書來演,不愧是幹編劇的,邏輯滿分。


    見他不接,宋呈硯把劇本放在他頭頂,錯身去了浴室。


    頭頂的東西滑下來,掉落在粉紅色的地毯上,言初這才看清楚是《鯨落》的劇本。


    言初:??!!


    衛生間裏,宋呈硯收起手機,眸中盡是無奈和縱容。


    剛才言初的表現太奇怪了,他就隨意問了張霄一嘴,然後真相大白,那小流氓神經兮兮的,是以為他要潛他?


    宋呈硯將頭發往後耙,沒了劉海的遮擋,他的五官頓時鋒利起來,劍眉星目中釋放的冷意,是一個高階alpha才會有的壓迫感。


    打開花灑,熱水傾斜而下。


    宋呈硯眼尾輕挑,嘴角微微彎起,露出個饒有興致的笑。


    門外,言初腦內小劇場把“深夜研讀”的劇本演了一遍,某個節點的時候忽然意識到對方是宋呈硯,他瞬間就淡定了。


    他連那個老樹樁內褲穿什麽尺碼都知道,鑽對方被窩也不是一兩次了,有什麽好怕的?


    他倆扒光了湊一起也隻能是掐架,怎麽可能硬的起來?


    言初撿起劇本,歪在沙發上隨意翻看起來。


    簽約之前他看過片段,知道《鯨落》講的是關於成長的故事。


    主人翁於小艾是個品學兼優的孩子,他就像個小太陽,溫暖著身邊的每一個人。同學和老師都很喜歡他,認為他一定生活在充滿愛的家庭裏,才形成了這麽好的性格。


    而班上的徐飛揚恰好相反,暴躁厭學,獨來獨往,同學怕他,老師拿他沒辦法。


    班主任是個年過半百的小老頭兒,有一顆理想主義的心,為了將“誤入歧途”的學生拉迴來,就安排小艾和徐飛揚做同桌,還交給小艾一個任務,每天放學後要親眼看著徐飛揚迴家。


    於小艾第一次“押送”徐飛揚迴家就目睹了徐母揪著他耳朵罵人,而徐飛揚的哥哥往他懷裏塞橘子的場景。


    那枚掉落在地上又被徐母撿起來遞給徐飛揚的橘子,就像是一枚子彈頭,瞬間擊碎了於小艾美好生活的假象。


    他的媽媽雖然不會揪他耳朵罵人,但也不會給他橘子。


    水果和母親的責罵從小就獨屬於哥哥於天哲,他就像個透明人,母親的視線從來不會在他身上停留。


    從這一天開始,於小艾漸漸變了,很快就和徐飛揚成為好哥們,兩人一起翹課,一起打架,一起做這個年紀所有不能做的事情。


    老師找於小艾談話,讓他不要辜負父母的教育和期待。


    隻有小艾知道,家裏沒有人在乎他是什麽樣子,就算看到他的改變,也隻會想:他果然是爛泥扶不上牆。


    ……


    言初看到這裏,心裏像是壓了一座大山。他猛地合上劇本,埋頭給張霄發微信:“我要辭演!”


    張霄:[你要吃屁.jpg]


    張霄:毀約金8位數


    言初深吸一口氣,轉而朝衛生間怒道:“宋呈硯出來受死!!”


    第二十一章 我要追在你屁股後麵示愛


    浴室門發出輕響,宋呈硯推門出來,難得穿戴整齊。


    “怎麽了?”他問。


    言初一指劇本,“你臆想症嗎?寫這麽致鬱的東西?”


    雖然對宋呈硯家了解不多,但兩人從幼兒園就一個學校,言初是見過宋呈硯父母的。


    小時候他倆總打架,言初被薑雨彤揍得屁股開花,宋呈硯卻隻是被拎在角落罰站。


    宋母是氣質高貴的大美人,宋父書卷氣濃厚。每次宋母帶著宋呈硯來給他道歉的時候,總會給他一些包裝漂亮的小糖果……


    總之,宋呈硯的家庭環境健康極了,不知他哪兒來這麽多陰暗情緒編出《鯨落》這種故事?


    宋呈硯撿起劇本壓在言初的頭頂,神情帶了點冷:“我沒經曆過,不代表不存在。”


    言初見他冷著臉,收斂了一點,嘟囔:“反正我不想演。”


    什麽從小受到不公待遇的小孩兒,經曆了失望、迷茫、痛苦後逐漸強大,麵對世界仍舊保持著一顆溫暖的心。


    世界上哪有那麽多“原諒”?


    宋呈硯也不和他爭辯,取來筆記本電腦和筆,“坐。”


    “幹什麽?”


    “你心態不對,演不好這個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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