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第三分艦隊發現南十字禁衛軍艦隊,旗艦為西查理曼號重型戰列艦!”


    “該死!”喬莊上將一拳砸在牆壁上,他嘶啞著喊道:“命令威龍號戰列巡洋艦,帶著第二巡洋艦編隊增援!”


    “轟!轟!”


    突然,兩發381mm主艦炮炮彈落在了天京號戰列巡洋艦的周邊,巨大的爆炸掀起一陣海浪砸在了天京號的甲板上。


    “將軍!我們被死死纏住了,無法脫身!”


    艦隊參謀長聲音顫抖,他不敢去想象第三分艦隊的苦戰,更不敢想那運輸艦隊與登陸艦隊以及還在艦上的數千陸軍。


    ……


    “開炮!”


    “轟轟轟——”


    刹那間,海空震動、艦炮齊鳴,海麵上不斷地落下一枚枚大口徑艦炮炮彈,一時間水柱騰空,海濤如山。


    “轟!”


    正在全速前進的第三分艦隊海風號炮艦被戰列巡洋艦的一發305mm主艦炮炮彈擊中,艦身的上層建築立刻被炸得粉碎,甲板上的幾十名大夏水兵頃刻間血肉橫飛,兩門88mm口徑主炮齊齊被炸成了扭曲變形的廢鐵,熊熊大火燃起,海風號炮艦開始下沉。


    僚艦海浪號炮艇並沒有被這樣的轟擊給嚇住,海浪號炮艇上的大夏水兵不退反進,駛向了已經逐漸下沉的海風號,試圖救援海風號上落水的戰友。


    那艘逼近的戰列巡洋艦再次開炮,兩門305mm主艦炮和六門280mm副艦炮的火力在海浪號的四周掀騰起滔天的巨浪。


    “轟!轟!”


    兩枚炮彈正中海浪號,整個炮艇在巨大的爆炸和衝擊波中四分五裂,墜入大海,紅水銀燃料在海上熊熊燃燒。


    唐仁廉心如刀絞,但他也知道這隻是一個開始:“不要慌!魚雷艇和炮艇編隊迂迴側方!突襲敵主力艦編隊!”


    他大吼道:“開炮!”


    揚威號重型巡洋艦七千六百噸的艦身突然猛烈震動,三聯裝280mm主艦炮怒綻烈焰,反衝力推動得艦身劇烈搖晃。


    雙方艦炮轟鳴,展開猛烈對轟,海麵上火光衝天,猶如一場在大海中燃燒的大火。艦炮、蒸汽機釋放出的硝煙和蒸汽足以蔽日,密集落下的炮彈使得波濤洶湧的海麵上水柱如林。


    第三分艦隊噸位最大的兩艘重型巡洋艦集中火力轟射正在衝過來的旗艦西查理曼號重型戰列艦,六發炮彈命中一發,將西查理曼號右舷一號炮台的下水線炸穿,十多名簇擁在炮台邊的炮手水兵被迸濺的彈片崩殺得血水飛濺,大量海水從裂縫洶湧而入。


    但噸位超過兩萬噸,擁有厚重裝甲防護的西查理曼號重型戰列艦顯然不可能因為這微不足道的一道傷口而停下。


    西查理曼號重型戰列艦繼續保持著高速逼近,與最近的三艘戰列巡洋艦一起猛烈攻擊懸掛著司令旗的揚威號,艦炮和魚雷飛火流星般不斷而去。


    揚威號在洶湧的海麵上竭力躲閃著劈頭蓋腦而落的艦炮炮彈,同時努力還擊。


    “魚雷!”


    了望哨聲嘶力竭喊道。


    兩枚戰列巡洋艦發射的360mm魚雷拖曳著兩道雪白的浪花,離弦之箭般射向揚威號。


    揚威號艦長賀敬榮立刻命令軍艦躲避,電光火石間,一枚魚雷從揚威號的艦身龍骨下穿了過去,另一枚則是結結實實地命中了揚威號的右舷軀體。


    “轟!”


    霎那間,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在揚威號的軀體上爆炸開,海麵上波濤洶湧、火光衝天,整個海麵仿佛都在顫抖。


    揚威號猶如一頭巨獸被刺中般,在海麵上搖搖晃晃,一團黑紅色的巨大火球在中雷處拔地而起、直衝雲霄。


    金屬和鋼鐵被撕裂扭曲的怪叫聲攝人心魄地從爆炸處傳出來,烈火和怒濤一起狂舞。


    揚威號的右舷被炸開了一個巨大的缺口,洶湧的海水霎那間猶如脫韁的野馬,滾滾奔騰而入。


    “我們被魚雷擊中了!”賀敬榮慌亂地喊叫著:“差距太大了!太大了!”


    “慌什麽!繼續開炮!”唐仁廉巋然不動地坐在濃煙滾滾的甲板上親自督戰。


    說話間,揚威號已經在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緩緩向右傾斜並失去了平衡。


    甲板上一些水兵站立不穩,紛紛摔進海裏。


    船艙內的損管部隊拚命用水泵抽取海水滅火,機械師們則是奮不顧身地冒著生命危險衝入底艙拚死維修缺口。


    敵主力艦的噸位和火力都遠超第三分艦隊的快速巡洋艦。除了兩艘重型巡洋艦,剩下五艘輕型巡洋艦的排水量都隻有3000多噸,同時裝甲和火力也大大遜於對方,但他們都毫無懼色。


    “轟!轟!”


    激戰十多分鍾,高勝號重型巡洋艦被三發305mm炮彈擊中艦身,火焰中鋼鐵粉碎。


    高勝號的甲板上頃刻間多了三個鋼鐵被燒紅的大洞,炮彈擊穿了甲板,中彈處的艦身建築和炮台設備都被炸得粉碎。幾十名大夏水兵被爆炸掀飛,甲板上血水潺潺細流,流入大海。


    “鎮定!不要慌!搶救傷員!滅火!繼續戰鬥!”高勝號重型巡洋艦艦長方耀上校聲色俱厲地喊道:“開炮!”


    高勝號的渦輪機被爆炸損傷,航行速度大大降低,成為了海麵上的活靶子。


    望見這一幕,西查理曼號重型戰列艦艦長克羅斯急不可耐地連連催促道:“所有炮台,擊中火力!擊沉高勝號!”


    西查理曼號炮口轉向,瞄準了重傷的高勝號重型巡洋艦,不斷的開炮,一枚枚大口徑艦炮炮彈朝著高勝號唿嘯而來,三發徹底摧毀了高勝號的上層建築,三門主艦炮被炸成了廢鐵,炮手們非死即傷,甲板上血流漂杵。


    另外兩發擊穿了高勝號脆弱的艦身下舷,爆炸的威力輕易地撕裂了戰艦裝甲。


    高勝號的半個艦身在巨大的威力下被扭成了支離破碎的麻花狀,不堪重負的龍骨在咯吱的扭曲聲中徹底變了形。


    近百名官兵被當場炸死或渾身大火地跳入了海中,巨大的爆炸氣浪唿嘯著橫掃而過,十幾名正在救火和搶修軍艦的損管部隊士兵齊齊被掀飛入海中。


    海水翻滾而入,渦輪機被湧進鍋爐艙的海水給澆滅了,整個軍艦喪失了動力。


    高勝號重型巡洋艦此時奄奄一息地浮在海麵上垂死掙紮,但卻不得動彈。


    在底艙內恪守職責的損管部隊全部被淹死在了裏麵。


    全艦傷痕累累、麵目全非。


    高勝號大副李虎渾身血汙,他艱難掙紮著從艦長室內蹣跚出來,對艦長方耀苦勸道:“艦長!高勝號快要不行了!這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較量!請您立刻乘坐艦上的救生艇離開吧!”


    方耀決然地搖搖頭:“吾等身為帝國軍人,就應該和敵寇血戰至死!身為大夏海軍,就應該與艦共沉,葬身魚腹!”


    “我們不是還有一門主炮嗎?繼續開炮!隻要高勝號還沒有全部沉沒,我們的炮就一刻也不會停!”方耀抬起了右手,高聲喊道:“吾皇楚子璿陛下萬歲!大夏帝國萬歲!”


    “向敵艦開炮!兄弟們,沒給西海艦隊丟人,沒給大夏海軍丟人!今天是走不了了,既然如此,吾等同去!”


    “同去!!”


    被烈火濃煙徹底包裹了的高勝號已經徹底不能動彈了,一艘戰列巡洋艦慢慢的靠近過來,準備發動最後一擊。


    突然,已經垂死的高勝號爆發出迴光返照般的精神,濃煙中白光一閃而過。


    “轟!”


    軍艦尾部的那門唯一沒有被摧毀的240mm口徑單管炮塔發出了最後一聲咆哮。


    炮彈唿嘯著擊中了那艘戰列巡洋艦艦橋右側的一門76mm速射炮,將五個炮手和彈藥手連同火炮一起炸成了血霧廢鐵。


    與此同時,高勝號上還能動的大夏水兵們奮不顧身地操縱著105mm口徑和88mm口徑副炮,猛烈地開火射擊,炮彈打得戰列巡洋艦的艦身上火星如蜂。


    戰列巡洋艦側舷上的副炮炮位被炮彈擊中,爆炸一連炸死了二十多名南十字禁衛軍水兵,四門副炮被摧毀。


    那艘戰列巡洋艦的艦長暴跳如雷,幸好都是些副炮,如果高勝號的主艦炮還在,如此近的距離,他的軍艦肯定要完蛋了,他舉起短劍:“徹底擊沉它!”


    “轟轟轟——”


    隨著一輪近距離齊射,高勝號滿目瘡痍的艦首轟然炸開,整艘軍艦徹底崩潰。


    艦橋、煙囪、桅杆一起在熊熊大火中轟然塌陷,全艦完全陷入火海之中。


    無數的金屬碎片漫天飛舞,伴隨著燃燒著的海軍水兵軍帽落入大海。艦長方耀上校和大副李虎中校等軍官們在爆炸中殉國,全艦800多名官兵全部陣亡在戰鬥崗位上或者與艦共沉。


    十分鍾後,斷裂成三截的高勝號重型巡洋艦緩緩沉沒。


    但在即將被海水徹底吞噬掉的最後一刻,艦艏突然猛地向上一昂,仿佛是在和仍然浴血奮戰中的戰友們告別。


    隨後瞬間沉沒,在海麵上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漂浮著無數碎片殘骸和陣亡將士遺體。


    高勝號重型巡洋艦沉沒後,被兩艘戰列巡洋艦和三艘巡洋艦包圍的禦風號快速巡洋艦突然開足馬力,冒著滾滾濃煙撞向離它最近的一艘戰列巡洋艦。


    “轟——”


    可是在五艘戰艦的包圍下,一發又一發炮彈擊中禦風號,終於,在一聲天崩地裂的巨大爆炸中,禦風號的內部炸開,烈火引爆了底艙內的彈藥。


    禦風號的艦體被撕得粉碎,硬生生的斷成了兩截,艦艏和艦尾在巨大的金屬變形扭曲聲中徹底斷裂開來,洶湧的海水迅速吞噬著斷為了兩截的禦風號。


    海戰持續了近一個小時,西海艦隊第三分艦隊被擊沉一艘重型巡洋艦和五艘快速巡洋艦,其餘炮艦魚雷艇所剩無幾,僅餘旗艦揚威號重型巡洋艦尚存。


    “全艦隊壓上,擊沉揚威號!”克羅斯放下了望遠鏡,大聲喊道:“開炮!”


    “轟!轟!”


    遍體鱗傷的揚威號再次被擊中,戰艦的主桅杆被一炮擊中,隨即轟然倒塌,上麵的了望哨被炸得屍骨無存。


    此時的揚威號已經搖搖欲墜,戰艦的前主炮塔被炸的彎曲成了一團鋼錠。


    望著正在逼近的西查理曼號重型戰列艦和數艘戰列巡洋艦,艦長賀敬榮麵如土色,聲音顫抖著哀求道:“司令!艦隊已經沒了!高勝號都戰沉了!我們再不離開,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唐仁廉拔出腰間的配槍,指著賀敬榮厲聲道:“賀敬榮!堂堂帝國軍人!食帝國之俸祿,不思報效國家,竟一而再再而三的畏戰怯戰!高勝號、禦風號、海風號、海浪號……哪個不是與艦共沉!身為艦長,怎麽能如此貪生怕死?本司令現在就將你以軍法從事!”


    說話間,又一發炮彈擊中了揚威號的艦橋,炸飛起無數的碎片和碎肉,幾十名水兵全部被炸死或被掀飛到海裏。


    一塊鋒利的裝甲碎片擊中了唐仁廉的後背,頓時血如泉湧。


    唐仁廉勉強扶住欄杆撐住身子,然後吃力地對賀敬榮道:“快!左滿舵躲避炮火,所有炮台,繼續開炮……”


    賀敬榮徹底爆發了,他撿起唐仁廉掉落的手槍,對著他吼道:“要死你自己去死!何必拉我陪葬!我還不想死!”


    “怕死你當什麽兵!”唐仁廉吐出一口猩紅的血,怒斥道。他將腰間那把帝國海軍學院頒發給畢業軍官的佩劍拔出,用盡最後的力氣斬向賀敬榮。


    “砰!”


    槍聲響起,子彈擊中了提劍斬來的唐仁廉,佩劍跌落在地,染上了一層血色。


    “這是你逼我的!這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賀敬榮發瘋了般一腳踢翻唐仁廉,後者向後倒去,跌落在下層的甲板上,唐仁廉的雙眼睜得極大,充斥著血絲,身體卻沒了生息。


    死不瞑目。


    星曆1889年9月5日,上午九時二十五分,西海艦隊第三分艦隊司令官唐仁廉少將被下屬揚威號艦長賀敬榮殺害。


    這是夏軍征戰十一年來陣亡的第二位將軍。星曆1889年,這是第三次大陸戰爭開始前後最殘酷的一年,這一年,大夏帝國在不到四個月內在查理曼海陸接連陣亡兩名少將級軍官。


    十一年戰爭沒有將這些大夏帝國的將軍帶走,卻在查理曼這個人口隻有一千六百萬的西方國家,四個月陣亡了一名陸軍少將和一名海軍少將。


    據統計,星曆1889年的1月-9月,在查理曼本土陣亡的查理曼軍隊、十字禁衛軍、夏軍的將官高達172名,其中夏軍陣亡2名,十字禁衛軍陣亡21名,查理曼軍隊陣亡113名少將、31名中將、4名上將以及1名陸軍元帥。


    這也使得查理曼擁有了“將官的墳墓”這一稱號,雖然這座墳墓中埋葬著大多數查理曼將軍,但能讓享譽大陸的夏軍陣亡兩名少將,無愧於此名。


    殺害了艦隊司令的賀敬榮此時渾身顫抖,他哆哆嗦嗦地爬進了已經在爆炸中變了形的控製室,想要操控著方向舵脫離戰場。


    “哢!”


    突然,賀敬榮猛地迴頭,隻見血流不止背靠在艙門上的揚威號大副李進的手裏端著一把衝鋒槍,並且打開了保險。


    “揚威號……艦長賀敬榮……貪生怕死……臨陣脫逃……殺害司令……唐仁廉……依大夏帝國……軍事法……”


    “就地槍決。”


    賀敬榮自嘲一笑,閉上了眼睛,腦海中浮現出倒在甲板上死不瞑目的唐仁廉。


    “突突!突突!”


    擊斃賀敬榮後,大副李進也因為鮮血流盡而沒了唿吸,而艦橋之外,還活著的大夏水兵依舊在開炮,開炮。


    “轟轟轟——”


    圍聚過來的南十字禁衛軍艦隊一輪艦炮齊射,把揚威號重型巡洋艦炸成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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