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間駐防軍營內。


    此刻,花船上抓捕的官員全在這裏,而秦末則坐在主位,靜靜品茗,聽著這群官員狡辯。


    “陛下,全都是甄儼以權謀私,走私官營從中謀取利益,我等身為下官,實在無法與之抗衡,隻能被逼無奈,還請陛下明察!”


    “是啊陛下,從鄴都到邊關都有人參與其中,助他走私分享贓款……”


    ……


    “啪!”


    秦末將茶杯重重地摔在地上,目露寒芒地掃視眾人,沉聲喝道:“朕看你們在花船上都玩得挺高興的啊,怎麽,現在都成了被逼無奈了,現在都想把這屎盆子扣到甄儼的腦袋上,好洗脫自己的罪過嗎,你們真當朕瞎了不成?”


    眾人噤若寒蟬,沒人敢開口。


    秦末也懶得在審問,揮了揮手,這群犯官全都被士兵壓了下去。


    “陛下,要如何處置他們?”


    鄧茂心有餘悸的小心詢問。


    聞言,秦末瞪了他一眼,訓斥道:“不該問的別問,怎麽,你還想替他們求情不成?”


    “末將不敢!”


    鄧茂趕緊低頭認錯,心裏卻暗自嘀咕,陛下不會治自己的罪吧,自己隻是隨口那麽一問啊!


    這樣官員咬出來的不僅有朝廷上的官員,其中還有不少的將領,但基本都是原黃巾將領。


    “行了,退下吧!”


    秦末揮了揮手,示意鄧茂離開。


    待鄧茂離開後,秦末揉了揉額頭,疲憊的靠在椅背上休息了一陣。


    河間貪汙腐化一事牽連實在太廣,牽扯的人實在太多,就剛剛這些官員咬出來的,還隻是冰山一角,秦末也不敢繼續深究。


    他雖然是皇帝,但要考慮到朝廷內部穩定,若真因此引發動亂,他也承受不住,所以隻能先暫緩這條線索,等以後再慢慢追究不遲。


    秦末閉目養神了一陣,忽然又想到了昨晚花船上的那場刺殺,頓時臉色冷肅了下來。


    要說甄儼,這麽短時間內他是絕對不可能培養得出這樣一批舞女作為殺手。


    而這些舞女,顯然都是用來控製船上的這些官員,肯定是有幕後黑手在支持他。


    而現在,秦末最想查清楚的不是貪汙受賄。


    而是摸清‘滲透計劃’到底都是什麽人在實施操作,然後將河間這股勢力全部連根拔起。


    不多時,鄧茂去而複返。


    “啟稟陛下,甄儼親自來軍營要人了。”


    鄧茂站在門外迴報。


    而他的語氣帶著些許慌亂和害怕,他可不止在花船上喝花酒這麽簡單,甄儼手中自然也有他的把柄,他怕秦末知道後定饒不了他。


    “還敢來軍營裏麵要人?”


    秦末意味深長的看了鄧茂一眼。


    鄧茂見狀顧不得其他,趕緊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般解釋:


    “末將死罪!甄儼去年到河間上任之時,曾幾次三番邀請我與白繞去參加酒席,末將一直以守崗之職推脫,可實在架不住他……”


    說著,鄧茂便將甄儼如何設計將他們拉下水詳細的告訴給秦末。


    聽完,秦末也是走過去一腳踹在鄧茂身上。


    “你……”


    秦末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怒罵道:“虧你倆人還是個將軍,竟會栽倒在這種小人手上,真丟朕的臉,還有白繞竟喜歡……”


    說到此處,秦末想到白繞,就渾身惡心。


    鄧茂不吭聲了,低著頭,滿臉羞愧。


    “罷了,朕給你們一個機會。”


    “多謝陛下,多謝陛下開恩!”


    聽到此話,鄧茂頓時大喜,趕緊磕頭道謝。


    “先別謝恩!”


    秦末淡漠道:“去將甄儼帶進來,朕要你詐出他背後之人,記住千萬不可暴露朕在此處,這件事若辦好了,朕就饒你二人這一次!”


    “是!末將遵命!”


    鄧茂激動萬分的跑了出去。


    …………


    片刻後,甄儼被請進了軍營。


    而甄儼一進入房門,便直接甩臉道:


    “鄧將軍,真是好大的將威啊,居然一聲不吭,就把河間大部分的官員全給抓來了軍營。”


    鄧茂趕緊躬身賠笑道:“甄知府莫怪,在下並非故意冒犯,隻是有些地方官吏知法犯法,在船上幹了一些違法亂紀之事。”


    “哦?那麽鄧將軍查封滏陽河上的那艘船,豈不是大功一件?這本官可得上書,好好向陛下為鄧將軍請功了。”


    “嗬嗬,甄知府哪裏的話!”


    鄧茂幹笑兩聲,趕緊轉移話題,“甄知府有所不知,在下之所以這麽做,則是因為提前收到鄴都傳來的消息。”


    聞言,甄儼立馬警惕起來,問:


    “什麽消息?”


    鄧茂輕咳了兩聲,道:“據可靠消息,就在陛下出巡的時候,往河間派來了一隊巡察組,聽說此次帶隊之人具有很強的偵察力,就在昨夜,船上突然出現了幾名細作,在下收到消息後,立刻派兵將花船上的人全給捉拿了,我懷疑捉拿的這些人當中肯定有巡察組的細作。”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聽完鄧茂的講述後,甄儼斷然否決道:“船上絕對不可能會有巡察組的細作!”


    “你如何敢斷言船上沒有細作?”


    聽到此話,甄儼眼中閃過一絲顧慮,隨即堅定道:“這點本官比任何人都清楚,因為,船上除官員之外,這些舞女侍從都是劉續……”


    聞言,躲在屏風後麵的秦末微微眯起眼睛。


    劉續。


    此刻,鄧茂也是按照秦末教他的話,繼續套路著甄儼,問道:“劉續?這又是何人?”


    甄儼皺了皺眉,似乎有些猶豫。


    “甄知府,要是巡察使得知我等駐防軍區的將領也牽扯其中,這河間上下,怕是會和一年前一樣的下場,而且此番事態更為嚴重,我等這些駐防將領在鄴都的家眷恐全都難逃一死啊。”


    鄧茂故作焦急的勸道:“甄知府,您是不知,這位巡察使手段高明至極,而且他身邊還跟著一位高手,若是讓他發覺咱們在河間的所作所為,恐怕我等全都難活……”


    “劉續乃漢室宗親安平王,為漢靈帝劉宏的堂叔,他的人斷不會是細作。”


    秦末暗讚了一句鄧茂演技不錯。


    同時又覺得這個甄儼太蠢了點。


    一點腦子都不帶,鄧茂稍微詐一下就老實交代了,這種人也配當官?!


    不過秦末現在既然得知,為甄儼出謀劃策的是劉續這個漢室宗親藏在河間搞鬼,那他倒是要好好見識一下這個安平王的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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