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秦末也是收到了情報。


    檀石槐大軍正在向他們集結。


    上穀郡,沮陽縣。


    從這裏,站在城牆上可以看得到遠處山巒那綿延不盡的長城,一眼望去,仿佛是一條長龍橫亙於天際之間,無窮無盡。


    此時黃巾將士正在布防,城外三十萬烏桓和鮮卑正在集結,而城內隻有不到五萬的黃巾。


    “布防情況如何了?”


    秦末正在城牆上檢查布防情況,看著遠處隨時發動攻城的胡人,向著正在駐防的將領問道。


    “啟稟主公,布防已經完成!”


    “很好,隻需擋住敵軍十日,我們的援軍就會趕來,我與諸位同在,城若破有死而已!”


    秦末看向眾將士,語氣堅定的說道。


    “我等願誓死守護城池!”


    將士們紛紛表態。


    這些黃巾將士跟隨秦末征戰近一年,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城內的情況秦末也是看在眼中,他心中清楚,隻怕他們撐不過十日。


    “傳令下去嚴加防守,一刻不得懈怠!”


    秦末命令道。


    “諾!”


    眾人齊聲答應道。


    與此同時。


    公孫瓚也是收到秦末被圍困沮陽縣的消息,此時的他,早沒有了往日的意氣風發。


    被秦末的繳文罵了一頓,他整個人都不好了,城內的百姓雖然沒有明著說什麽,不過看他的眼神就跟看惡人一樣。


    這還是他出生的地方,估計整個幽州乃至整個天下,他和丁原二人都會被罵得體無完膚。


    眾人正在大廳,商議著是否出兵救援。


    “堂兄,這秦末被圍,這是一個機會,隻要他一死,我們的機會就來了!”


    席位上的公孫越提議道。


    “父親不可,秦末隻要一死,那麽檀石槐的下一個目標就是我們,我們必須出兵支援他。”


    左手第一個席位上。


    一位十八九歲的年輕女子說道,從坐的位置不難看出此人在公孫氏的地位,此人就是公孫瓚的女兒,公孫寶月。


    隻見她穿著一襲紅衣,膚色雪白勝似羊脂玉,一頭秀發用一根紫金簪束起,臉上畫著淡妝,雖然是年輕貌美,但是卻帶著幾分英姿颯爽,顯得很幹練。


    “阿姐你難道忘了父親在界橋大戰是怎麽失敗的嗎?這秦末必須死,隻要秦末死了,那麽我們就能坐收漁翁之利了呀!”


    公孫續也是讚同公孫越的看法。


    “哼!續弟你以為父親現在還有爭霸天下的機會嗎?現在最主要的是洗刷掉我公孫氏的罵名,想要我公孫家不被滅族,收起你那毫無用處的野心吧!族長已經不滿我們這一支了,我公孫寶月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我父親!”


    公孫寶月冷冷的看了一眼公孫續。


    公孫續聞言眼神有些躲閃。


    他們公孫氏在幽州可是第一士族,遼東公孫一族,也是他們的分支。


    公孫氏的公孫延雖被逐出公孫一脈,但是人家公孫度爭氣,在遼東混的風生水起。


    而今,公孫士族的現任族長對公孫瓚已經失去了信心,一心去舔公孫度那一支。


    “寶月說得不錯,我們這次是犯了眾怒,都好好反省一下吧!”


    公孫瓚也是歎了口氣說道,他對於公孫續的行為有些失望。


    要不是公孫寶月是女子,公孫瓚早就把她指定為下一任接班人了。


    公孫續也是有些怕他這個大姐,她大姐雖是女流,但性格直爽,正義凜然,而且她手下有一支五百人的女騎兵和白馬義從戰力不相上下。


    “寶月,你對秦末被圍可有何看法?”


    公孫瓚看著自己的女兒問道。


    “父親,如今我等已經無力和黃巾進行抗爭,不管他們是否能將鮮卑和烏桓趕出幽州,他們都占據這項大義,此戰過後,黃巾將成為天下最大的諸侯,漢室早已崩殂,再打著漢室的名義與之作對,再無任何意義,他們將不受這名義上的挾製,且秦末被圍困沮陽縣並不是必死無疑,各方大軍正不斷向沮陽縣靠攏,且冀州增援幽州的大軍就不下二十萬,鮮卑烏桓敗局已定!”


    公孫寶月分析道。


    公孫瓚聽後,陷入沉默,半晌之後才抬起頭,目光複雜的看了公孫寶月一眼,隨即又轉移到其他幾人身上。


    他是一個聰明人,公孫寶月的一番話說的很透徹,他再和秦末作對必死無疑,可能幽州整個公孫一族都將會被滅族。


    “那麽,你認為該如何處理這件事呢?”


    公孫瓚問道。


    公孫寶月沉吟了片刻後,說道:“父親,如今我等隻能出兵救援,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上次派越伯前去相助,他們沒有追擊越伯,看得出來他們並沒有想過要滅亡我們,既然如此,那麽我們為何不借助這次的機會,投靠秦末!”


    此話一出,公孫越一臉不忿。


    畢竟公孫範是他親弟弟,跟著公孫瓚出兵被砍了腦袋,這口氣,他咽不下去啊!


    但是此時公孫越又不敢出言反駁,隻得憋屈的坐在席位上,眼睛憤恨的盯著公孫寶月。


    公孫寶月自然是看到了公孫越的表情,她也是知道公孫越心裏有怨。


    “越叔,是否覺得我說錯了?”


    公孫寶月微微一笑,看著公孫越。


    “不敢!”


    公孫越搖搖頭說道。


    “不敢便是不服,越叔,不瞞你說,我公孫氏一族想要不被滅族,隻能夠趁著這次機會,與秦末聯合共抗強敵,保存實力才能夠獲取更多的利益!你也不想昂弟陪著我們一起殞命吧?”


    公孫寶月看了一眼公孫越繼續說道。


    公孫越沉默,他也不得不承認公孫寶月說的話有道理,他也有兒子,當然不希望自己兒子跟著倒黴,雖然公孫範被殺,也是死在戰場上的。


    他隻能這樣說服自己。


    “父親,你認為寶月說得對嗎?”


    公孫寶月迴過頭,看向公孫瓚問道。


    公孫瓚聞言點點頭。


    公孫士家現在已經不給他們這一支財力和人力上的支持,他們也毫無辦法。


    “就按寶月說的辦,我公孫瓚已經失去爭霸天下的機會,如今想要在這亂世之中生存下去,唯有妥協!”


    公孫瓚說道,他心中有些不甘,但是他卻不能拿自己的族人的性命開玩笑。


    他這一脈的族人也有上千口。


    公孫寶月見公孫瓚同意,也露出了笑容。


    “寶月,你也年紀不小了,我想...”


    公孫寶月還沒等公孫瓚說完話,就打斷了。


    “父親,女兒不急,女兒現在不想嫁人!”


    公孫寶月說著看向旁邊的公孫續。


    公孫續被他姐姐看的有些毛骨悚然。


    “怎麽能不嫁人呢,你弟弟都生了一個兒子了,你明年就二十歲了,秦末那小子我見過,也就二十五歲左右,年輕有為,將來必然成為天下之主,你若是嫁給他,我公孫家族必然會崛起,你不想嗎?”


    公孫瓚勸說道。


    公孫寶月聞言臉色一暗,沒有說什麽。


    她一直都很努力的表現自己,學武藝,學文韜,學謀略,但是依舊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無法為自己婚姻做主,隻能淪為聯姻的工具。


    公孫瓚見狀也沒有再說什麽。


    一時間,大廳之內一陣沉默,隻剩下眾人的唿吸聲。


    “咳咳...”


    公孫瓚咳嗽一聲,打破了這種沉悶的氣氛。


    “好了,這件事就這麽決定了!隻有寶月嫁給秦末,我與黃巾之間的仇恨才能化幹戈為玉帛!不然就算我公孫氏一族投靠於他,保不準以後會被清算。”


    公孫瓚說完,便站起身離開了大廳。


    其餘的人也陸陸續續的跟了上去。


    公孫寶月也不敢多說什麽,她知道現在她是公孫氏一族唯一的救命稻草,若是她拒絕了,公孫氏一族以後的覆滅隻在秦末的一念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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