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智障!


    聽完小廝的訴說,滿月隻覺這翁溥是弱智國來的智障!


    石閣老是退休了,可門生故吏仍在,跟他老人家的孫子嗆聲,是嫌自己命不夠長麽?


    還有姐姐不過是招待客人,怎麽就成不守婦道了?


    進了歸林居,到了後院,見冷雲在書房與晁粟正喝著茶,而院子裏則是石琮,大姐還有翁溥三人。


    三人都是臉色陰沉,大姐的眼睛有些紅,顯是哭過了。


    滿月上前行了一禮,“石大哥,今日怎過來?”


    “來送些書本給你弟弟。”


    石琮說著便是一指翁溥,道:“這東西當真是你姐夫?”


    翁溥大怒,“石公子,貴為閣老的家人怎如此無禮?!”


    “笑話!你汙蔑本公子,毀人清譽,你還要我有禮?”


    滿月頭疼,忽然覺得冷雲跑進書房是個明智選擇。


    可這麽一想就有點生氣。


    好你個大叔!


    不是說要保護我一輩子的麽?現在怎麽就撒手了?


    冷雲倒是想管,可楊貞身份特殊,他一個外人還真不好插手這事。隻能由著滿月出麵,他在暗中給人下絆子。


    “石大哥,此寮素來無禮,你莫要生氣了。”


    滿月笑眯眯地道:“來來來,今日我做東……”


    “楊滿月,你好生無恥!”


    翁溥大怒,“摧眉折腰事權貴,你的骨氣哪裏去了?竟幫著外人?”


    “石大哥不是外人。”


    滿月冷著臉道:“而你也不是自己人,這點翁公子不是應該很清楚了麽?兩個外甥女看過了吧?看過就迴去吧。”


    “你!”


    “怎麽?是要我喊人把你請出去麽?”


    “我……”


    翁溥是知道滿月脾氣的,說來可笑,他不怕石琮,可對這個小姨子卻是有點發怵。上迴那套組合拳打得他太痛了,現在磐安的人都對他指指點點的,頭都抬不起來。


    而且他也有些後悔了,想想可能是自己誤會了楊貞,便想著過來看看,若是能挽迴她的心,謠言不攻自破,也就不用煩心那些無謂的瑣事了。


    想到這裏他便收斂了囂張的氣息,道:“十一娘,好歹我是姝兒,敏兒的父親,即使有日我與你姐姐真不好了,可兩個孩子始終流著我翁家的血,我這個當父親的過來看看,你總不能將我掃之門外吧?”


    “是這個理。”


    滿月點頭,“若是翁公子規規矩矩的,你來看孩子我們自是歡迎,大人的事也沒必要影響孩子,大姐,你說是不是?”


    楊貞咬著牙,恨聲道:“十一娘,你莫要被他花言巧語騙了,現在想到自己是敏兒,姝兒的父親了?可憐見的,明明官家千金,卻被下人虐待,想吃點肉都不能,那個時候你去哪了?”


    她頓了下又道:“翁溥,你莫要當我是癡兒,你心裏盤算什麽我最清楚不過,你還是死心吧,我不會跟你迴去的。”


    “貞兒……”翁溥一臉愧疚,“我不該聽那賤人的話,我不敢求你原諒,但你別趕我走好麽?我就想陪孩子幾天,就幾天,剛剛是我不對,你不要生氣,過幾天我就迴去。”


    “母親……”


    就在這時姝兒與敏兒顫顫巍巍的聲音傳來,楊貞一聽這聲音身子就僵了。


    那翁溥卻是大喜,轉身就衝著兩個孩子過去,“敏兒,姝兒,爹爹來看你們了,想不想爹爹?”


    翁思姝下意識地後退,她今年十一歲了,而且她親眼目睹了父親對母親的虐待,雖隻有一迴,可卻足以讓她銘記一生。


    來了寧波幾月,翁家人的冷漠雖讓她慢慢遺忘,可父親淩虐的那一幕卻是深深刻在腦海,怎麽也揮之不去。她想起母親,自己與妹妹的不幸都是這個男人造成的,便是本能的恐懼。


    他,他又了來了,他,他來做什麽?是帶他們迴去麽?


    姝兒下意識地搖頭,忽然尖叫一聲撲到滿月懷裏,小身子止不住地顫|抖著,“不,不……”


    她的聲音變得又尖又利,死死地抱著滿月,“十,十一姑姑,不,不,不,我不要迴去,不要迴去,他,他打娘,不給我們吃的,我不迴去,我不迴去!”


    石琮愣在那兒,有點不敢置信。


    他看了半天也算看出點門道來,本以為是小兩口鬧別扭,可卻沒想到……


    還打自己發妻?


    這在這時代男人打女人可是最令人鄙夷之事,大概在此時男子的心中,男人的雙手是用來打天下的,若是用來打嬌弱女子,會受到全社會的鄙視,可比後世嚴重多了。


    看這孩子嚇成自己,自己親爹啊!準是這小畜生下手忒狠,把孩子嚇壞了。


    石琮蹙眉,低低道:“滿月,可要我幫忙?”


    “沒事的,石大哥我能搞定。”


    滿月安撫著姝兒,道:“姝兒莫怕,姑姑拚了命也不會再讓你們受苦的。”


    敏兒站在那兒,不斷地往後縮,她雖沒親眼見著自己爹打自己娘,可母親痛苦的聲音卻時有聽見。她不止一次地祈禱父親能迴心轉意,像以前一樣,不再打娘,也疼愛她們,可上天好似聾了,奇跡從來沒發生。


    然而年歲還小的她雖是害怕,可心裏到底對父親還存了一分舔犢之情,一分幻想,雖是害怕地後退,可到底沒跑掉。


    翁溥大喜,過去抱起敏兒,在她臉上親了下,對於姝兒的話好似沒聽見般,“敏兒可想爹爹了?”


    說著便抱著孩子又過來,見姝兒躲著自己,心裏有點惱怒,可想到自己來的目的便是生生忍住,道:“姝兒,之前是爹爹不好,是爹爹輕信小人言,爹爹跟你們保證,以後都不會了,不要躲著爹爹好不好?”


    姝兒不說話,又往滿月懷裏藏了藏。倒是敏兒,到底年歲小,容易哄,一聽這話,隻覺自己的祈禱有效了,眼睛亮了起來,“真的嘛?爹爹,你以後都會對我們好嗎?我討厭那個齊姨娘,她老欺負娘,您不在時還打敏兒。”


    楊貞一愣,“敏兒,她,她打你?”


    楊貞聲音都在顫了,“什,什麽時候的事?”


    翁溥臉黑了,心裏惱怒起來。


    一是惱怒女兒當眾把這事說出來,讓他沒麵子;二來也是惱怒齊媛兒,他親生女兒也敢打?


    到底還是有些顧念自己的血肉的。


    “她,她說父親這樣是敏兒不乖,敏兒隻要在她院裏跪著,爹爹就會迴心轉意了。後來,後來,我跪了,可爹爹還生娘的氣,我去問姨娘,她就打我,說打幾下爹爹就不氣了……”


    “翁!溥!”


    大姐站了起來,身子前後晃著,“你,你這畜生,你可聽見了?!”


    她說著便是要上前搶敏兒,翁溥一個後退,道:“那賤人使壞,你罵我作甚?!”


    “治家不嚴,縱容小妾苛待主母,虐待嫡出的千金,不罵你罵誰?”


    冷雲的聲音忽然在院裏迴蕩,沒幾下便見他一手抓住翁溥的肩膀,“把孩子放下。”


    “憑什麽?!你是什麽……”


    他話說到了一半忽然住了嘴。


    傳言冷暮時狂傲不羈,明明已弱冠卻仍未束發,也不留胡須,難不成這是……


    在一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刀疤!


    這是冷暮時的標誌!


    頓時結巴了,下意識地把敏兒放下,道:“你,你莫不是?”


    “我是誰與你無關。”


    冷雲彎腰抱起敏兒送還給大姐,道:“月兒,有些人情理講不得,還是送他出去吧。”


    話音落,那翁溥居然連連道:“侯爺說得是,侯爺說得是,我這便走,我這便走。”


    說罷便是一溜煙兒的走了,滿月看得目瞪口呆,哇塞,大叔的冷氣這麽好用?


    石琮冷哼了一聲,明顯有些發酸。


    那個翁溥對自己大吼大叫,見了冷暮時跟老鼠見了貓似的,真是沒腦子,自己家裏的勢力要跟冷暮時鬥一鬥也是不怕的。現在可好,居然冷暮時說了一句就嚇跑了,賤骨頭,早知剛剛就給他一頓毛筍燉肉吃吃!


    石琮細長眼眸裏忽然閃過一絲陰冷,嘴角慢慢揚起。


    虐待自己老婆?嗯,晚點查查他底細。


    大姐見他一走,便是忍不住哭了起來,姝兒也走了過去,依偎了上去,母女三人抱在一起痛哭起來。本以為到了寧波就清淨了,可沒想到還追來了。


    跟翁溥做了這多年夫妻,楊貞知道,那個下賤東西恐不會善罷甘休。好日子過了沒幾天又要擔心受怕,她不由悲從心來。


    冷雲看了直蹙眉,見滿月一臉心疼,想了想便道:“我去前頭。”


    走到一半忽然衝石琮道:“石公子,這兒都是女眷,不如一起去前頭吃點酒如何?”


    這理由石琮沒法拒絕,畢竟這是後宅,他在這兒的確不妥,隻得應了冷雲,二人並肩出了後院。


    一出後院,冷雲便道:“石公子自便,冷某衙門還有要事,便告辭了。”


    石琮冷笑,“你故意支我前來所謂何事?”


    “你說呢?”


    冷雲冷冷看著他,“你以為我不知你的心思?”


    石琮臉色一變,“什麽心思?”


    “男人那點心思。”


    冷雲冷笑著,“怎麽?臉色不好看,被我說中了?”


    冷雲眼裏閃過陰冷,“離她遠點,你不要名聲也就罷了,可不要累了她的名聲,你那個馬上要過門的妻子可不是什麽善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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