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


    她用力點頭,深吸了一口氣,感受著青草泥土的芬芳,道:“人都好似清爽了。”


    他抿嘴笑了笑,擁著她的手微微收緊,下巴擱在她的脖頸,低低道:“我把這兒買下來了。”


    “啊?”


    她驚異,“買下來了?”


    “你不是要做香皂,那就得有地方種花,我看這兒不錯,也是有山有水的,尋了家裏的花匠來看過了,好多花都能種,這裏有四五百畝地,我寫了你名字了。”


    我去!


    送房送地,大叔,您真是豪啊!


    再一想,大叔還送了車給她呢!


    家裏那兩匹馬也是大叔送的,騾子也給了好幾頭,嘖嘖,土豪出手就是不凡。


    心裏感動,也有些得瑟,轉個身在他腰間擰了下,道:“這些野花野草也能做原料的,浪費了。”


    見她明明喜滋滋的卻還要說這話,忍不住低頭在她唇|瓣上咬了下,道:“口是心非。”


    她嘻嘻的笑著,靠近他懷裏,低低道:“大叔,你待我真好。”


    頓了頓又道:“除了母親,已經好久沒人對我這麽好了。”


    他抱住她,彎腰咬她鼻子,輕輕的,嘴裏帶著一絲責備道:“傻瓜,我們可是要過一輩子的。”


    “一輩子?”


    她呢喃著,眼底生出向往,朦朧的情緒又很快隱到眼底。


    也許是奢望了吧?


    但起碼現在是幸福的。


    “在想什麽?”


    見她又沉默了,他有些不舒服,不喜歡她忽然的沉默,那感覺好似帶著一股陰鬱,讓他心裏難受。


    拉過她的手,將車上帶來的一塊布鋪到地上,拉著她坐下,二人掩映在花叢裏,天地間好似就隻剩下了他們二人,彼此的唿吸纏|繞,蝴蝶翩飛,偶爾落在她的肩上,將她秀麗的容顏襯托地越發美麗。


    他看著不由有些癡了,攬過她讓他靠在自己肩膀上,低低道:“我會對你好的。”


    “嗯……”


    她低低應著,把頭靠在他胸|前。男子有力且平穩的心跳,淡淡的薄荷香氣讓她安心。


    “你看……”


    他指著遠方,陽光將他手指的方向暈染得金黃,“看到遠處那山了麽?待將來失地收複了,我便辭官,與你在山裏,開幾畝山地,自己種些茶樹,再種些菜,打些糧食,養幾隻雞鴨鵝,閑來讀書練武,迎風和月,與你在此終老。”


    她心裏一動,“你堂堂侯爺竟要親自下田種地麽?這人間的富貴哪裏舍得?”


    “在死人堆裏這些年,我早厭倦了。”


    他垂眼看她,剛毅的線條變得柔|軟,“若不是對先帝立下誓言,早就想解甲歸田,不問世事,朝堂裏的齷齪令人厭煩。”


    她靠緊他,小小的手抓住他的手,不由自主收緊,道:“人在俗世免不了煩憂,河山不收複,此消彼長,就算我們想安生怕也是安生不了。”


    說著便是搖頭苦笑,“寧為太平犬,不做亂世人。這世道……”


    他擁緊她,低低道:“會好的……”


    “嗯……”


    二人陷入了沉默,風吹來,野花層層浪浪,好似波濤翻滾,蝴蝶翩飛依舊,二人相互依靠,誰也沒再說話,享受著難得的閑暇。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放開她,起身去采摘那些野花,修長的手指上下翩飛,很快編出了一個花環,戴到她頭上,瞧了瞧,道:“這樣好看,你就是打扮得太素了,什麽頭飾也不戴。”


    “我還在孝期,自是不宜美妝華服。”


    他沒接話,隻道:“拿你的鏡子出來照照。”


    她見他眼裏期待,便依言從懷裏拿出小鏡子照了起來。


    鏡子裏的她比剛來時豐腴了不少,本來尖如錐子的下巴微微圓潤了些,臉上也有些了肉,眉眼好似也張開了些,有了些少女的水潤模樣,氣色也是好,紅潤潤的,頭發也沒那麽枯黃了,多了一些光澤,戴在頭上的花環把屬於少女的青春靚麗都勾勒了出來,她看著有些呆了。


    重生後她很少去照鏡子,因為總覺別扭,周圍的人都說她好看,可她卻從未仔細瞧過。可現在看得真切,卻是頭次發現原本的楊滿月竟是這樣美的人。


    一雙秋水剪瞳好似會說話似的,睫毛如蝶翼,一顰一笑間帶著動人心魄的華彩,這是她?


    她有些恍惚,他從身後抱住了她,他的臉倒映在鏡子裏,二人好似被定格在相框裏一般,他眼裏帶著的溫柔好似化作火要將她徹底融化一般。


    恍恍惚惚間,她忽然有些悲傷。


    她想起了蘇格拉底的那句名言“最熱烈的戀愛,會有最冷漠的結局”,她與大叔會那樣麽?


    他咬住她的耳垂,有些不悅道:“又在胡思亂想。”


    “你怎麽知道?”


    “感覺。”


    他將她掰過來正對著自己,忽然往後仰倒,帶著她一起落下,讓她伏在自己胸口,撫著她的背低低道:“你胡思亂想的時候眼裏沒有光彩。”


    抓著他衣襟的小手微微一顫,又聽那人繼續道:“我不喜歡你這樣。”


    說著便是微微用力,將她往上提了提,讓她徹底的趴在自己身上,頭低下,磨礪著她的秀發,“你在害怕什麽?嗯?”


    “沒什麽了……”


    她低低應著,轉眼又笑了起來,“就想你以後會不會欺負我。”


    “你說怎麽欺負?”


    他冷峻的臉上忽然多了一絲邪佞,她一下就紅了臉,在他胸口捶了下,嬌嗔道:“沒正經。”


    他低低略帶促狹的聲音從頭頂飄過,“你知道我說的什麽?腦子齷齪。”


    “去你的!”


    她不高興地繼續捶了他一下,“明明是你那口氣……”


    他忽然摟住她,一個坐起在她的驚唿聲中抱著她一個翻身將她壓到身下,清冷的眸子盯著她,明明是冷如冰霜的臉,可嘴裏的話卻是不正經,“我口氣怎麽了?”


    說著便對著她輕輕吹了一口氣,“月兒可喜歡?”


    “去你的!”


    她窘得不行,“又來了。”


    他低低笑著,輕輕覆上她的唇,低低道:“嚐嚐。”


    “……”


    一言不合就親親,大叔一定是天蠍座的,這麽悶|騷。


    想起星座書上對天蠍男的形容,不由噗嗤一聲笑了。


    天蠍男,外冷內熱,都是大悶|騷,喜歡通過啪啪來表達愛意,十分熱衷x事,並以此來確定對方有多愛自己……


    “你笑什麽?”


    在她唇角細細流戀著的他有些不滿她的不專心,猛地咬住好似帶著懲罰一般,狠狠蹂|躪了幾下,問道:“很好笑?”


    “沒,沒……”


    滿月看著他陰晴不定的臉,縮了縮脖子,忙道:“那些傳教士說西方也有類似八字的東西,他們稱作星座,每個星座都有相應的性格,我忽然覺得大叔你很似天蠍座呢。”


    “星座?”


    冷雲一副“那是什麽鬼”的表情,“真是滑稽,一個人的性子看個什麽星就能確定?”


    頓了下忽然又問道:“那個天蠍座有什麽說法?”


    “天蠍座啊……”


    她眼裏閃過狡黠,“聽那些傳教士說,天蠍座的男子洞察力強,善思考,但戒備心重,稍有風水草動會就警惕,且好勝心強,不過好在崇尚公平的競爭,所以不會下作。”


    冷雲沉思了一下,點點頭,“倒說得也有幾分相似。”


    呸!


    不要臉!


    滿月撇嘴,見他看過來,忙又繼續道:“不過天蠍男心機深,還很記仇,而且還特別……”


    她笑得賊兮兮的,“色!”


    他的臉一下就黑了,“一派胡言!以後不許聽那些洋和尚胡說八道!”


    她吐了吐舌道:“聽之一樂嘛!大叔,你什麽時候生日?”


    “天蠍座是幾月生人?”


    “這啊……他們西方的紀年之法與我等不同,月令也不同,大概就是在我們的九月中到十月中吧。”


    某大叔呆了下,忽然陷入詭異的沉寂。


    過了好一會兒忽然一捏她的鼻子,道:“聽清楚了,那個東西騙人的!我一個女人都沒有過!”


    “噗!”


    滿月樂了,推開他,坐了起來,抱著肚子哈哈大笑,“大叔,你這樣好可愛!”


    冷雲的臉不自覺的發紅,剛毅冷清的臉上暈染上了可疑的紅團子,不僅如此,耳朵尖尖也變紅了,見她笑得放肆,有些氣急敗壞地拉過她,一個翻滾將她壓到身下,一下就吻上了她那張惹人惱怒的小|嘴。


    直將人吻得氣喘籲籲,才鬆開道:“你是什麽星座的?”


    頓了下冷哼道:“我知道,你是四月生人,馬上就你生日了。”


    她一眨眼,帶出一絲俏皮,道:“你猜?”


    忽然她好似想到了什麽,情緒一下低落了起來,喃喃道:“大叔要真天蠍座的,那和我……雙子和天蠍……”


    想起星座書上的那些話,有些喪氣,忽然拔起一把草扔向冷雲,“你要是天蠍座,我就不理你!”


    “……”


    冷雲有些莫名,明明是你說起這勞什子的星座,還借此埋汰我,怎麽忽然又衝自己發火了?


    果然女人心海底針,青雲誠不欺我啊!


    拉過她的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可惡的小家夥,明明是你說我是那個什麽座的,現在又撒氣?你越來越無理取鬧了……瞪著我作甚?好好好,我不做那個什麽天蠍,你說我是什麽就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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