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馬車,行駛沒多久,便到了鄞縣。


    鄞縣是寧波的附郭縣,是寧波最繁華的地段,縣衙與府衙的辦公地點都在這兒。達官貴人多了,經濟自然就繁華。


    楊滿月上次來得匆忙,也就在城隍廟一帶轉了轉,還未好好打量過彼時的寧波呢!能趁著這機會再旅遊一番也是挺不錯的。


    隻是等她下得車來,一番張望後卻是有些傻眼了。


    “這,這是月湖?”


    她遲疑著問道。


    “嗯。”


    他應了一聲,“今天我們住這。”


    她張大嘴.巴,迴頭看看月湖,再看看眼前這座氣勢不凡的豪宅,隻覺自己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月湖,這可是月湖耶!


    寧波市區最美的地方,他,他,居然在這裏買了個豪宅?


    “這,這也是你的?”


    她指了指那豪宅,一臉見鬼的樣子。


    “嗯。”


    他應了一聲,那些仆人已魚貫而出,紛紛拜見。隻是當他們見到侯爺還牽著一個女子的手時,也紛紛露出見鬼的表情,心裏暗道:“難道這個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厲害夫人?”


    天啦魯!


    這家夥是有多少錢啊?!


    楊滿月不知,在大明雖是文尊武卑,可隻要有戰功,別說賞賜了,就是戰場上砍殺的敵人都是按個計算的。雖然大多都被上官貪墨,但冷雲這樣的主誰敢坑他錢?


    再說他從軍時可正是非常時期,大明重開海貿,以前不重視的商稅也重新撿了起來,經過兩代帝王苦心變法經營,早就擺脫了赤貧。


    有了錢,政治又清明,士兵賞賜一多,再出來幾個猛人,抗住了金兵南下,賞賜就可想而知了。


    而這座宅邸也不是冷雲買的,乃是太後賞賜。


    把人打發來這,小皇帝糊塗,太後可不糊塗,自是要好好安慰一番。


    這月湖自唐貞觀年間開鑿以來,便一直是寧波市的風景名勝區。


    到了宋元年間又建成月湖十洲。亭台樓閣,四時花樹,十洲與三堤七橋交相輝映,可謂是人間仙境。


    且自宋元以來,這兒便是文人墨客憩息薈萃之地。唐代大詩人賀知章、北宋名臣王安石、南宋宰相史浩、宋代著名學者楊簡、明末清初大史學家萬斯同,都在月湖留下過印痕。


    這樣的一個地方,莫說是後世了,就算是現在那也是達官貴人,文人墨客聚集之地,說是寸土寸金也不為過。


    冷雲居然在這裏有這樣一座豪宅?


    楊滿月看著眼前的粉牆黛瓦,花窗馬頭牆,驚呆了!


    冷雲看不見她的表情,可卻能感受到她的震驚,不由心裏暗暗好笑。


    男人這種生物虛榮得緊,哪怕是他這樣清冷性子的男子,也會有虛榮的時候。


    比如自己喜歡的女人麵對自己的能力驚歎,驚訝時,那顆冰冷的心就會因此融化,變得溫暖喜悅起來,隱隱夾雜著一絲驕傲與自傲。


    無論男女總是擺脫不了原始基因對我們的左右,雄性求偶自然是喜歡展示自己強壯美麗的一麵。原始社會是打獵能力,現在是房子,地位。


    壓下心中的歡愉,輕咳了一聲道:“進去吧。”


    “等等……”


    楊滿月結巴了,遲疑道:“這,這真是你家?”


    “嗯……”


    聽著她吃驚的口氣,男子唇角微微揚起,道:“你喜歡?那送你。”


    我去!!!


    又要送我?!


    這已是第二次了吧?差點忘了,柴橋那個他已硬過戶給了自己,房契都塞到自己這兒了,揚言自己若是不要就要燒了。


    無奈下,也隻好暫時收起來,藏在係統給的空間了。


    現在又來問這個問題,怕這人又抽風,忙搖頭,“不用了,不用了,我就一個身子,哪住得來?”


    內心已是淚如雨下。


    姐奮鬥兩輩子都還在城市邊緣溜達,可這位土豪倒好,豪宅說送就送,媽蛋,有錢真好啊!


    “這裏風景甚好,離著天一閣也近,出外遊玩,買東西都方便,你喜歡便過繼到你名下吧。”


    男子拉著她上了台階,嘴角一直揚著,饒是不明顯,可某姑娘還是感到了他的嘚瑟。


    臉一下黑了,“你這人真是的,難道喜歡的東西就一定要是自己的?再說,你長點心吧,我跟你雖訂了親,可人心難測,隨便就把貴重之物隨便送,萬一我跑了怎麽辦?”


    “你會跑嗎?”


    他停下腳步,忽然變得很認真。


    那目光似是要洞穿冥籬上的薄紗將她看穿一般。


    她張了張嘴,忽然感到一陣無力:雞對鴨講啊!有木有?!


    見她不說話,他思忖了下,道:“你跑了我也能把你抓迴來,背叛我的人都沒好下場。”


    她打了個哆嗦,隻覺他忽然充滿了戾氣。


    很滿意她的反應,他點著頭,道:“你乖乖的,我不為難你。”


    媽蛋!


    當姐是寵物狗嗎?


    她微微歎息了一聲,這人這麽聰明,怎麽有時卻覺得無法溝通呢?


    難道是代溝?


    這樣一想不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大叔和小蘿莉怎能沒代溝?


    “笑什麽?”


    他不悅,這樣的時候是該傻笑的時候麽?


    朝著周圍人掃了一眼,一群下人嚇得大氣不敢出,紛紛低下頭來。


    他揭開她的冥籬,見她笑得起勁,更是不悅了,“很好笑?”


    “沒,沒什麽……”


    她擺手,“隻是覺得你,你想法有時好奇怪,也好自負。”


    “嗯?”


    他劍眉一揚,“你不信?可以試試。”


    “我才不做那麽沒品的事!”


    她嘟嘴,“就是不爽你這麽沒心眼,是不是換個女子你也會這樣?”


    “你自然不同。”


    聽了這話,立刻陰雲轉天晴,拉著她的手往裏走,“你是我妻。”


    “切!”


    又是這句話。


    她撇嘴,“是啊,換個人和你定親也是你妻。”


    “若是連人都看不清,我早死了。”


    他淡淡道:“這你就別替我擔心了。”


    雖是表情淡淡,可心裏還是喜悅的。


    她越執著這句話,不代表她越在意自己麽?


    揚起唇,心情大好,“肚子餓了吧?”


    “嗯。”


    “先歇息下,等會兒我們去遊湖。”


    “遊湖?”


    她眼睛亮了,“那還等什麽?現在就去,現在就去!”


    看她期待的模樣,他心情越發愉悅,“準備些酒菜,今日便與你舉杯邀明月。”


    “哈哈!你這話不對!”


    她的笑聲如風鈴一般傳出去老遠,“李白隻有杯中影,天上月相伴,可你有我呢!”


    哇塞!


    跟在後頭的青雲聽了這話差點摔了個跟頭,夫人這是在向侯爺表明心意麽?好大膽啊!夫人果然與眾不同!


    “你說什麽?”


    他猛地停下腳步,一雙眼睛如鷹隼般,盯著她道:“再說一次?”


    她被嚇了一跳,一下子結巴了,“怎,怎麽了?我,我說錯了麽?”


    “你剛說的話再說一次。”


    他忽然急.促了起來,捏住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握力,眼神熾烈得駭人。


    她嚇得臉都白了,“我,我沒說什麽,我,我就說李白可憐,隻能自己一個人喝酒,你,你不同,你可以跟我喝酒……”


    “原話重複一遍!”


    他忽然拉過她的手,加快了腳步往前走著,嘴裏還道:“再說一遍,小東西,不許改一字。”


    難道犯了他忌諱?露出那吃人表情作甚?


    她哪裏還敢重複,嚇得直搖頭,一下子發暈了。


    整個人都迷糊了起來,真是見鬼了,她為毛就這麽怕這個男人啊!


    也不知被他拖到了哪,再迴神時卻發現已在另一條迴廊上,而迴廊上就隻剩下了她與他。


    他一下把她按到牆上,眼裏似燒出兩朵小火苗,沙啞的聲音越發沙啞,“你……剛剛說我有你?”


    她不知他怎麽了,受不了他此刻太過侵略炙熱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點頭,“我,我說錯什麽了麽?”


    “沒……”


    他笑了起來,“這可是你說的!我沒逼你!你終於承認了!”


    他忽然跟抽風一般,大笑了起來,還未等她摸清楚狀況,男子的吻已是鋪天蓋地地落下。


    怎,怎麽了?


    這人怎麽忽然又獸性大發了?


    被吻得迷迷糊糊的楊滿月是一頭的霧水。但,很快,她便已無力去思考這些問題了。


    男子的吻熾烈又狂熱,好似要將她整個人吞吃入腹一般,而其中還夾雜了一些她無法說清楚的東西,好似與以往有些不同。


    就是這份說不清的不同,讓她漸漸迷失,不由自主地環著他,任由索取。


    她的主動迴應讓他驚喜若狂,冰冷了多年的心被她一點點打開,塵封多年的陰暗世界從她出現在自己世界的那一刻起就變得明亮起來。


    現在,那兒已越來越溫暖,越來越明亮,這一刻,他竟是如此感激上蒼。


    他想起她曾說過的一個詞:一見鍾情。


    形容得真好!


    對,他就是對她一見鍾情了,此生非她不可!


    在他23年的生命裏,他從未見過如此明朗的女子。


    即使是這世上最有權勢的女子,她們的眼裏也總帶著陰鬱;家世再好的女子,看似天真無邪的表麵下卻暗藏心機。


    他的小東西不同,是這樣不同,她就好似一壇陳釀,越品越覺濃厚,迴味悠長,難道這就是上天對他的補償麽?


    男子眼中閃過一絲黯然,隨即又深深迷失在她的甜蜜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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