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換了最低調的衣裳,大公主等人的穿著依然比尋常人看著富貴。


    而且那與生俱來的貴氣是擋不住的。


    還有唐少秋為官多年的氣度和風範,一眼就讓黎思偲給盯上了。


    大公主原本是想省事兒,沒想到還出了更大的麻煩,隻能先把黎思偲搞定,然後再繼續趕路進京。


    那幾個官差指了指黎思偲和大公主夫婦:“既然是你們有糾紛,那就跟我一起去見縣令大人吧。”


    大公主看了一眼唐少秋,唐少秋扶著大公主飽含歉意地說:“元安,看來今晚你注定休息不好了。”


    大公主微微搖了搖頭:“無妨,大不了明日趕路的時候,在馬車上補眠。”


    黎思偲冷笑連連:“如今要去見官了,夫人還想著要趕路呢?隻怕明日,後日,未來的許多日,你都要在大牢裏補眠了!”


    大公主沒理會黎思偲,轉頭對那嬤嬤說:“照顧好哥兒和姐兒,我們去去就迴。”


    在隔壁房間的錦兒立即打開門毛遂自薦:“官爺,我也跟去吧!他們吵架的過程我聽得清清楚楚。縣令大人判案肯定也是要人證的,我去給他們做個人證。”


    那衙差上下打量了一番錦兒,點了點頭。


    錦兒便一路跟上,還對大公主擠眉弄眼。


    大公主並不認識錦兒這幅容貌,禮貌地迴敬一禮之後,便不再跟錦兒有任何交流,免得一會兒黎思偲又說他們串供。


    原本去了縣衙,也是要等到天亮了才能升堂斷案。


    也不知道大皇子用了什麽手段,大半夜的就把縣太爺從小妾的房間揪出來,讓他連夜審案。


    縣太爺一臉的不痛快,一拍驚堂木:“都給我跪下!”


    唐少秋扶著大公主,從腰間拿出一塊魚符(身份證):“大人,我有功名在身,見官不跪。”


    縣太爺看了一眼唐少秋的魚符:“唐春,舉人功名?”


    縣太爺上下打量了一眼唐少秋,年紀不算大,衣著也都是上好的錦緞,現在是舉人,保不齊再過兩年中了春闈,兩人便是同僚。


    縣太爺的語氣緩和了一些,又指著大公主說:“你可以不跪,但你的夫人為何也不跪本官?”


    大公主從袖袋裏抽出一塊魚符,唐少秋把魚符遞給衙差,衙差又轉給縣太爺。


    縣太爺捏著魚符小聲念道:“祁含煙,秀才功名?你是個女秀才?”


    “正是。”


    大公主大大方方地點頭。他們的魚符當然都是假的,是為了出行方便。這個是之前大公主陪著唐少秋微服私訪的時候做的道具,如今拿來掩飾身份剛好。


    縣太爺撇了撇嘴。雖說自從女帝登基之後,女子求學之路更加開闊,朝廷裏也多了許多女官。


    可身為男子,有幾個願意看到女人騎到自己頭上的!


    縣太爺對大公主的態度明顯沒有對唐少秋那麽恭敬,但也隻能讓她站在一邊,轉頭又問錦兒:“你怎麽也不跪?”


    錦兒笑嘻嘻地說:“大人,我是人證,現在您還沒傳召人證,那我就隻是個旁聽,旁聽,不用跪。”


    “放肆!”縣太爺一瞪眼:“你既然是人證,那就不能站在後麵做旁聽,要麽退下,要麽跪下!”


    “哦?這樣啊?”錦兒磨磨蹭蹭地從袖袋裏掏出一個魚符遞過去:“那如果是這樣的話,大人也看看我的魚符吧。”


    錦兒今天出來是臨時起意,但齊憶煙一直關注著這邊的動靜。


    方才聽到錦兒說要跟著去見官,齊憶煙就趕緊用隨身攜帶的黃紙化了一道魚符,讓勝遇鳥給錦兒帶過去。


    錦兒便把這魚符遞給了縣令。


    縣令看完魚符要吐血了:“你也是女秀才?”


    “是啊!我讀過書,以後還打算去考個女狀元玩玩呢!”錦兒嬉皮笑臉的樣子讓縣太爺的拳頭攥了又鬆,最後隻得一排驚堂木,衝著唯一一個下跪的黎思偲怒喝:“堂下何人?”


    黎思偲在心裏翻了個大白眼,表麵上哭得柔柔弱弱:“大人,小女子是悅來客棧的老板,閨名黎思偲。biquge.biz


    今日傍晚時分,這對夫婦攜同家眷來我的客棧投宿,用過晚膳之後,那男客官說晚上吃的年糕難克化,要去院子裏消食,我便上前引路,還好心給他煮了一杯消食茶。


    誰料,他竟然趁著我給他遞茶的功夫……就輕薄於我!”


    黎思偲說到傷心處還哭了起來:“民女羞憤不已,意欲為自己討個公道,這夫婦二人卻逼著我去死!”


    縣令又拍了一下驚堂木:“大膽唐春,枉你還讀過聖賢書,居然做出如此下作之事!今日本該判你個絞刑,但念在你是個讀書人,我就網開一麵,判你三日內迎娶黎思偲為平妻!”


    “慢著!”大公主厲聲道:“縣令大人,你就是這麽判案的嗎?隻聽一家的一麵之詞,都不問問人證物證?”


    縣令不滿道:“枉你也是個女人!女人居然還要為難女人,這種事情若是換了你……”


    “若是換了有人輕薄於我,我哪怕拚上性命也要咬掉他一塊肉!”大公主柳眉倒豎,再次質問:“黎思偲,今日當著縣令大人的麵,我再次問你:你說我相公輕薄於你,他究竟是在哪裏輕薄了你?他是如何輕薄的你?又是輕薄了你的哪裏?你給我從實招來!”


    縣令大人猛地一拍驚堂木:“祁含煙!反了你了!是你斷案還是本官斷案?不要以為你身上有功名本官就拿你沒辦法,你咆哮公堂一樣是犯罪!來人,給我打!”


    “我看誰敢!”


    大公主站在堂上怒目圓瞪,拔下頭上的發簪照著縣令的頭上扔過去。


    “啪!”


    縣令隻覺得頭上一涼,他瑟縮著抬手,摸了摸光禿禿的頭頂,又顫巍巍地轉過頭看去。


    隻見他的烏紗帽被一支金簪釘在身後的屏風上,那兩隻帽翅還在搖晃,似乎在嘲笑他的無能。


    錦兒在一旁偷笑,大公主看著文弱,但身手可並不差。


    皇嗣們無論男女,自幼就要習武強身。


    雖然大公主的拳腳功夫隻能算是花拳繡腿,但那一手暗器耍得就連君九辰都要稱讚一句。


    今天隻紮到縣令的烏紗帽,那是大公主不想下殺手。否則,隻怕現在縣令已經要換個地方去喊叫了。


    縣令呆呆地看著自己的烏沙,忽然扯著脖子喊起來:“有刺客!殺刺客!”


    筆趣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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