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長樂宮,迎麵就看到朝華夕秀齊刷刷跪在門口,眼含熱淚地恭迎聖駕。


    四人的眼睛在齊憶煙和錦兒身上看了一圈,竟然就對著齊憶煙拜下去:“陛下,您終於迴來了!”


    齊憶煙趕忙讓四個人起來,第一句話就是:“你們怎麽還沒出嫁?”


    她去水族之前就在安排四個人的婚事,如今耽擱了七年,朝華夕秀的年紀可就不小了。


    二十五六歲的大姑娘,在古代已經算是老大難了。


    朝華夕秀臉一紅,趕忙低頭說:“奴婢們先服侍陛下去洗漱更衣吧。”


    錦兒在身後跟著說:“你的寢殿我沒動過,我一直是住在偏殿的。一切都是你熟悉的,快去泡個澡吧!”


    齊憶煙也沒客氣,終於迴到她熟悉的地方,任由朝華夕秀伺候著,泡進灑滿花瓣的熱水裏,齊憶煙閉著眼睛長長地舒了口氣。


    “這才叫生活啊!”


    朝華夕秀又是眼睛一紅,也不知道這些年陛下在外麵吃了多少苦。


    她們小心翼翼地給齊憶煙洗頭,按摩,似乎全都忘了,齊憶煙“受苦”的並不是現在這幅身子。


    終於能在熟悉的地方泡熱水澡,齊憶煙懶洋洋地舍不得出來。


    玉朝柔聲勸著:“陛下,熱水泡久了會暈的。”


    齊憶煙撒嬌道:“那你給我拿顆糖來不就得了!”


    玉華無奈一笑:“還好我在小廚房裏給陛下燉了紅豆紫薯甜湯,我這就去給陛下盛一碗。”


    玉夕已經提來了熱水,慢慢往泡澡桶裏加水,免得齊憶煙泡久了著涼。


    玉秀也拿來了幾樣小吃:“陛下,這裏有豌豆黃,棗泥酥,桂花糕和蛋黃酥,還有梨膏糖、麻糖、鬆子糖和龍須糖,您想先吃哪種?”


    “我都要!”


    齊憶煙可是好久都沒吃到這麽好吃的糕點了,小孩子才做選擇題,她現在是大人了,當然是統統拿來!


    玉秀笑著用銀叉子叉起一塊蛋黃酥喂給齊憶煙:“那就先吃蛋黃酥吧,這個鹹香酥脆,不會搶了甜品的味道。”


    玉華此刻也端來了甜品,用小調羹一勺一勺小心地喂齊憶煙吃。


    齊憶煙滿足地眯著眼,舒服地大叫:“難怪世人都愛做皇帝夢,做皇帝可真舒服啊!”


    賴著又泡了一炷香的時間,玉朝和玉夕總算是把齊憶煙給哄出來。


    “禦膳房那邊的飯菜都做好了,陛下若是再泡一會兒,菜就涼了不好吃了。”


    果然還是這句話最有效,齊憶煙立馬從水裏出來,任由朝華夕秀給她用真絲浴巾吸幹淨身上的水,又拍上一層珍珠身粉,再換上一身舒適的常服。


    頭發雖然已經擦幹,但齊憶煙還是不喜歡太沉重的發飾,便隻挽了個簡單的單螺髻,頭飾用的是最輕巧的純銀鑲粉晶的一套發簪,這套頭麵裏還有兩隻步搖,玉朝拿給齊憶煙看過,齊憶煙搖了搖頭。


    “我這幅身子才十三歲,還是不用步搖了吧。”


    【太老氣了。】


    對著花菱端詳,齊憶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小聲嘀咕:“還好這耳洞是錦兒替我紮的。”


    玉朝和玉夕忍不住偷笑。


    其實公主們四歲的時候就已經要紮耳洞了。其他公主們都是拿一顆糖哄一哄,耳洞就穿好了。


    隻有齊憶煙當年,哭得像殺豬一樣,任由誰來哄著,都不肯挨這一針。


    最後還是先帝齊桓修下令,說九公主的耳洞可以由著她的性子,想穿就穿,不想穿便讓尚宮局想其他的辦法。總之要讓九公主能和別人一樣戴耳璫,但又不能讓九公主遭罪。


    而尚宮局的那些匠人們也是心靈手巧,竟然真的設計出了夾戴式的耳璫。


    【我要是沒記錯,錦兒也挺怕疼的?真不知道這丫頭是怎麽想的,居然會想到替我穿耳洞。】


    玉朝忍不住眼睛一紅,小聲解釋說:“錦兒姑娘說,陛下替她承受了太多,她做不了其他的事情,唯有替陛下把耳洞穿好,等陛下迴來,就可以美美地佩戴各種耳璫了。”


    “話是這麽說,可是……”齊憶煙摸著兩個耳朵,猶豫著問:“每隻耳朵都紮三個洞,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一耳帶三鉗是幾千年後的某個朝代才有的規矩,她們大秦並沒有。


    說到這個,朝華夕秀忍不住對視了一眼。


    還是玉朝開口解釋道:“您離開了七年,錦兒姑娘說,第一年裏她見過您。第二年沒有再見,便紮一隻耳洞;第二年仍未能相見,便又紮一隻耳洞……到今年你們整整六年沒有再相見,所以耳洞有三對。”


    齊憶煙咋舌。


    【這個錦兒,是個狠人啊!我要是再晚迴來幾年,她非把我紮成篩子不可!】


    不過多了兩對耳洞,就可以戴更多的耳飾。


    最上麵的一對耳洞,玉朝用了一對純銀鑲嵌碎米珠的耳飾,把半個耳廓都罩起來。


    中間的一對耳洞用的是粉晶耳釘,最下麵的耳洞掛了一副小巧精致的七彩碧璽耳璫。


    又給齊憶煙的脖子上掛了一副八寶瓔珞,兩個手腕上各套了一隻白玉鐲子,還有一對金壘絲鐲子,上麵穿了兩隻細小的銀鈴,隨著手的搖動,發出清脆又不刺耳的響聲。


    齊憶煙從花菱裏看到自己雍容富貴的扮相,再度感慨:“我大秦可真是有錢啊!”


    一句話又惹得朝華夕秀紅了眼眶。


    隻是最普通的打扮而已,陛下小時候的好東西比這多了去了,都沒見陛下如何稀罕過。


    如今陛下居然會為了這麽簡單的一身裝扮而感慨,真不知道陛下這幾年在外麵受了多少苦。


    齊憶煙穿戴好之後,對著鏡子滿意一笑。


    臨出門前,她嚐試著撚訣,但似乎靈力還是有些不穩,便問朝華夕秀:“朕的黃紙和朱砂還在嗎?”


    “在的!”玉朝忙迴答道:“這些東西奴婢們每天都有維護,陛下現在要用嗎?”


    齊憶煙點點頭,轉身去了她熟悉的小小秘室,畫了幾張符紙,然後走出來,抬頭看了看天空,喊了一聲:“四條!”


    筆趣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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