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桓修淡淡地勾了勾唇角,視線又轉向老丞相。


    “此事丞相怎麽看?”


    老丞相一臉牙疼,這江文程是他的門徒,今日在殿前出此狂言,不管怎麽解釋,隻怕他的前程也就到此為止了。


    糾結再三,老丞相隻能對齊桓修拱手一禮:“陛下,臣覺得此事有些蹊蹺。”


    齊桓修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朕也覺得蹊蹺。今日之事本就透著幾分詭異。朕的臣子們竟然統一口徑,不分青紅皂白,隻因為坊間的一些無謂的傳聞就來逼宮,讓朕廢後——這還不夠蹊蹺嗎?”


    齊桓修抬手又一指:“李元芳,此事你怎麽看?”


    “噗——”


    齊憶煙一口蜜茶全都噴了出來。


    齊桓修趕緊給她拍背,王有才立即上前親自打掃,整理龍案。


    方才被點到名字的中大夫李元芳眼珠一轉,有了主意。


    明擺著慶曆帝這是不打算放過他們這些逼宮的人,倒不如抓住機會,換個話題,拍拍九公主的馬匹,說不定齊桓修心裏一高興,就放自己一馬。


    心中有了主意,李元芳立即上前一步,拱手一禮,開口就是驚世駭俗之語。


    “陛下如此寵溺公主,倒不如你趕緊退位,把皇位讓給九公主吧!”


    齊憶煙故意做出大驚失色的樣子,指著李元芳顫聲問道:“李大人你這是什麽意思?是想陷本公主於不仁不義嗎?本公主究竟哪裏得罪了你?你自己家裏那攤子爛事兒本公主都沒”


    李元芳比九公主還要大驚失色,他原本是想給九公主拍馬屁的,怎麽一開口反而成了這樣!


    他趕緊跪地解釋:“九公主你胡說八道些什麽呀!臣家裏一派祥和,沒有寵妾滅妻,老娘也沒有霸淩兒媳,正妻沒有被下毒,小妾跟花匠生的孩子我也視如己出好好地養著,我弟弟和婢女生的孩子也都在莊子裏好好養大並沒有溺死,他那個護城司的官職也不是買的……”


    這段話的信息量太大,齊桓修下意識看了一眼九公主。


    齊憶煙認真地點了點頭:“你反著想想,就明白了。”


    齊桓修大怒,猛地一拍龍案:“是誰那麽大的膽子,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買爵鬻官!”


    步軍統領衙門副都統洪克琿想要往後退,但不知道被誰碰了一下,咕咚跪下來,接著舌頭就不受控製地開始胡說八道。


    “這怎麽能叫買爵鬻官呢?這分明是朋友間的互助互利,我幹這事兒是為了錢嗎?我難道就差那兩萬兩銀子?雖然一個護城司兩萬兩,一年賣他十個八個的也勉強能度日,但我的初心絕對是為了幫朋友一把!”


    齊桓修無語地盯著洪克琿,眼中閃爍著一種難以名狀的複雜情緒。他伸手輕撫過茶杯,抿了一口熱茶壓驚。


    其他人也都感到一陣莫名的恐慌。沒想到,失去對言語的控製竟會如此令人心驚膽戰。


    那些原本深藏心底的秘密,如今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不受控製地從口中傾瀉而出。


    無論是曾經的尷尬往事,還是深藏心底的秘密,一切都毫無遮攔地暴露在空氣中。


    大臣們瑟縮著脖子往後躲,一個個都像隻鵪鶉,生怕下一個不受控製的就是自己。


    他們想做縮頭烏龜,齊桓修卻不想看到一群縮頭烏龜。


    他側過頭俯下身,在齊憶煙耳邊小聲問:“福安,可有辦法讓他們自己滔滔不絕地說心裏話?”


    “這個簡單!”


    齊憶煙手裏撚了個訣,衝著下麵輕輕一彈。


    下麵的大臣們全都開始打冷戰,隨後便像是中邪了似的,一個個爭先恐後站出來,對齊桓修“吐露心聲”。


    “陛下在臣心裏就是千古名君,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誰都比不上陛下英明。”


    齊桓修的臉黑了。


    很好,你心裏看不上朕,朕也不必提拔你了。


    “陛下的後宮一派祥和,根本不用朝臣們插手。”


    行,算你有種,你居然構陷朕的後宮不睦,還想插手朕的家務事!


    “陛下的科舉製度不公!公立書院純屬雞肋!”


    齊桓修立馬陰轉晴。


    哈哈,那就是說朕的科舉製度越來越公平公正公開,越辦越好了!而且公立書院日見成效,那都是朕的政績啊!


    “陛下的後宮一個美人都沒有,每次宮宴臣都得低著頭,捏著鼻子忍著惡心躲避娘娘們的姿容,免得晚上迴家做噩夢。”


    齊桓修的臉綠了。


    你爺爺的居然敢窺視朕的後宮!你個老色批,迴頭就把你調離京都!


    “千裏做官不為吃穿,我這一輩子清廉如水,一文錢都沒貪過!”


    很好,你既然主動報上名來,明兒就叫人好好查查你的底子!


    “我比你還清廉!什麽金子做的磚頭,明玉做的瓦,我都沒見過!”


    齊桓修驚訝得瞪起眼,朕的後宮都沒有一間宮殿是金子做磚玉做瓦,你個小小四品官竟然能住黃金屋?明兒就找個由頭,抄了你的家!


    “陛下為君昏聵,做事毫無章法,唯有指婚一事做得頗得人心。”


    齊桓修揚了揚眉毛,掃了一眼說話的人,正是前陣子給商雨荷賜婚的宗親。


    齊桓修有點心虛地摸了摸鼻子,低頭看了一眼齊憶煙。


    齊憶煙也若有所思道:“父皇,日後在指婚之前,若是能像西陵公和葉山長那樣,先見上一麵,看看是否合眼緣,或許會更好哦!”


    【否則就是配成怨偶,毀掉的可不止是兩個人的幸福!】


    不過齊憶煙也知道這不大可能。因為皇家指婚,更多的是為了平衡各方的勢力,什麽情情愛愛的,在國事麵前根本無足輕重。


    下麵忽然有一個尖厲的聲音高喊了一聲:“臣從未曾見過南疆使臣,也並未私通敵國!”


    筆趣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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