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軍官一愣,又想到了她剛才通知書上直接蓋的司令部的大紅印章,點點頭:“一般來說不會,但是你有希望。”


    “哦?”


    梁小濡挑挑眉毛睜圓了眼睛,又朝軍官眯眯眼笑笑走了。


    她剛走,接待的另外一位小軍官就問:“哎,來了個美女,怎麽迴事兒?”


    那軍官撓撓頭:“我也奇怪,咱們這裏又不是開人代會,怎麽會來個平頭老百姓?不過我看她拿著司令部的介紹信和調令,這裏頭怕是不尋常……”


    “靜湖,靜湖……特訓樓……”


    梁小濡自然不知道別人的猜測,一手掛著小包包,一手環抱著厚重的學習材料,走得有些吃力,盡管天氣不算太熱,她也已經香汗淋漓了。


    終於,她心心念念找了半天的靜湖就在眼前了……


    途徑紫藤蘿長廊的時候,她實在拿東西費勁,就一屁股坐在長長的石椅上,準備把包和資料重新整理整理,剛動手沒裝幾本書,就聽麵湖麵上傳來了一陣響動。


    她好奇的迴頭,靜湖在陽光的照射下特別明媚漂亮,湖麵上的不遠處三隻黑天鵝優哉遊哉的遊了過來,環湖岸邊,遠遠的走來了幾名身材高挑筆挺的軍人,因為距離遠,她視力又不佳的緣故,看不清那些人的臉。


    隱隱約約的,為首一人似乎朝她這花架下瞟了一眼,又突然用手一指河對岸的圖書館,帶頭改道走了過去。男人明顯是這些軍官裏級別最高的,後麵的人急急跟上,甚至還有人在他身邊不斷指手畫腳殷勤的做著介紹。


    梁小濡徐徐收了目光,她曾經在塔國見過梁以沫穿軍裝的樣子,帥爆了,跟剛才那身姿清冷的人有得比。


    蒼狼!


    她知道他的代號!


    東西火速收拾完畢,她看看時間不早了,趕緊奔到了特訓大樓下,不同於前麵那棟樓的人頭攢動,她發現來特訓樓報道的人並不多,略略的數了數,大概全國各地來的也就三五十個。


    規模不大嘛,她癟癟嘴,絲毫不覺得壓力。


    因為培訓是在後天開始,所以特訓處倒也沒要求學員今晚必須住在這裏,梁小濡打算去宿舍樓認認自己的房間和室友,然後就迴到雲帆去住。


    刷了卡推開宿舍房門,她發現軍區的待遇還不錯,給培訓的學員都是小標間的條件,房間雖然不大,卻兩張床,一個衛生間,簡簡單單一個小沙發和茶幾,幹幹淨淨的一個小陽台,南北通透采光也不錯。


    心情不錯,她倒是不太想走了,將包包一扔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她的室友還沒來報道,她還是老習慣,挑了個靠近衛生間的床。


    發了會兒呆,她隨手抽出了一份培訓流程圖來,目光赫然停在了班主任一欄裏,那裏清楚分明的寫著:沈淮衣。


    她一下子激動的坐了起來,笑道“原來我的班主任竟然是淮衣哥哥,這下好了,翹課都有人罩著了。”


    又一想,自己“死了”兩年,這迴頂著傅潔的名字詐屍了,不知道沈淮衣發現她後會不會生氣。


    她又低頭認真看了看培訓的時間和課程,發現主講人好多都是在新聞裏聽到過的大人物,她有些吃不住勁了,搞不清這個人數不多在她眼中看來小級別的培訓到底是怎麽迴事!


    放好了東西下樓,本打算再去靜湖邊看看那三隻黑天鵝,豐昱打來了電話說要接她一起吃晚飯,她想想笑了:“好,我請客。”


    她沒想到,這段飯豐昱竟然還叫來了沈澈,氣氛瞬間有些尷尬,沈澈依舊很不待見她的樣子,不過畢竟兩年過去了,他終於隻是點點頭,並沒有做出橫眉立目兇巴巴的樣子。


    豐昱坐在中間,當著和事老:“傅潔,是這樣的,畢竟大家都是朋友,老這麽抻著也不是辦法,我尋思著給調和調和……”


    梁小濡並沒有生氣,而是用一種特別的目光看著沈澈,她知道他怪她恨她,但是她並不在乎,因為沒有沈澈,就沒有她的今天……


    那日,監獄裏著的好大火,蘇信也瘋了一般的不停撓門叫囂,她本來對死已經沒有概念了,但是不久前檢查出了她竟然在這個時候懷了梁以沫的骨肉,生的鬥誌又被激發出來!


    孩子!她不為自己也得為孩子活下去!


    從桌上拿起了礦泉水瓶子擰開倒在衣襟上,很快就沾濕了一大片,她趕緊捂上嘴,又將多餘的水都倒在了身上別的地方,然後靠著牆壁靜靜的等待機會。


    她本來就在黑暗中呆過七年,原本不佳的視力在這樣的情況下竟然成了一種優勢,她隱約能夠辨認一點方向,就朝著鐵門瞪著,但凡有一點兒動靜或者機會,就立即衝出去!


    蘇信已經瘋了,又哭又嘶吼的,神經病一樣,她沒空理會那麽多,一直在保持體力等待機會。


    大火很快就燒了進來,迫於火勢她越來越往後退,並且不斷劇烈的咳嗽著,耳邊,蘇信也突然不喊叫了,不知道拿著什麽東西拚命的砸著鐵門。


    她不敢向蘇信一樣劇烈的去砸鐵門,畢竟已經流產過兩次,那麽做隻會在她死之前孩子先沒了,濃煙更盛,她已經開始絕望,開始捂著肚子哭了起來。


    耳邊全都是砸門聲,然後咣當一聲鐵門開了,她以為是蘇信砸開門出去了,更加絕望起來,捂著肚子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也去砸門。


    她一動,孩子必然不保,她一刻不動,至少孩子就安全一刻。


    就在她慌得不知該如何的時候,一道頎長的草綠色身影踏著火光而來。


    “阿澈!”


    她驚喜交加:“阿澈!你怎麽會來這裏?”


    火光為背景,沈澈裹著一條濕漉漉的毛毯隔絕了烈焰,見著她,先是眉頭一鬆,又冷冷說道:“梁小濡,你信不信,我真想你就這麽死在這裏。”


    “啊不,阿澈!救我,求你,我懷了他的孩子,我不能死!”


    她已經顧不得分辨沈澈話裏的真假,隻知道必須讓沈澈救自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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