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毅不想太惹人矚目,低著頭一瘸一拐的走了。


    蘇信看著他的身影冷笑,本來他不走她也是要走的,畢竟一個hiv,她從心裏是惡心的。


    她轉頭看了看姚盛陽的病房,他是骨科的病人,她動不了手腳,不過姚盛陽和她井水不犯河水,她也沒那心思打他的主意,隻不過這男人和梁小濡有點關係,好像是朋友什麽的,倒是可惜了。。。


    “走吧,聽說來了個大肚子,兩天了還生不下來。”


    “是的,蘇醫生,那產婦現在非常危險,需要大量輸血才行。”


    “哦?馬上通知血庫。”


    “好的。”


    蘇信和小護士朝電梯走去。


    電梯裏,蘇信低頭沉思著一連串的信息,突然眼波動了動,問身邊的小護士:“小李,剛才那個hiv感染者,已經被證實了?”


    “是的。”


    “那他的血樣都妥善處理了?”


    “妥善處理了,放心吧蘇醫生。”


    “嗯,那就好。”


    蘇信美麗的眼睛微微一動。


    梁小濡心裏很清楚這一跤摔下去孩子肯定就沒了,不等她身子著地,就被一雙結實有力的手給穩穩接住,同時想起男人關切的疾唿:“梁小濡!”


    梁小濡頭昏昏沉沉的,但是她知道是梁以沫救了她,她扯了扯唇角,卻笑不出來,任由男人將她打橫抱起。


    “以沫哥哥!”


    梁寶鏡在梁以沫麵前非常害羞和局促,慌忙摸著自己的長頭發,又整理了一下衣襟。


    “你在幹什麽?”


    梁以沫落向她的目光堪比冰刀,不複這一個月來的溫柔和關切,真讓她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我。。。沒有,我在和小濡姐聊天!”


    梁以沫冷笑:“聊天會讓小濡摔倒嗎?你不知道她曾經失明了七年,如今這對眼睛平時要好好保養,一遇到怒火攻心的事情容易舊疾複發?她要是再失明,那麽這輩子就再也治不好了!”


    “我。。。”梁寶鏡是真的不知道這種隱情,覺得自己被冤枉了,漲紅著臉委屈不已,“我以為她好了就是好了,不知道還會這樣,再說了,她毫不看得見我怎麽知道?我也隻是一個需要照顧的人!”


    “寶鏡!”


    梁寶鏡的媽媽見時間過去很久了寶鏡也沒招唿她,就自己趕了過來,見著梁以沫大恩人,眉開眼笑的。


    “是以沫呀。。。我們寶鏡天天都盼著你迴北京呢,你們見著了,正好!”


    “阿姨你來得正好,寶鏡需要治療和修養,你們馬上返迴北京吧!”


    “呃。。。我們才剛下飛機不久,這就走了?”


    梁寶鏡也怒了,暴躁起來:“不!我不走!”


    梁以沫看了眼懷中雙目緊閉的梁小濡,朝梁寶鏡冷聲宣布:“寶鏡,迴北京去吧,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麵前,不然我不能保證會對你做出什麽。”


    梁寶鏡心裏狠狠刺痛一下。


    “以沫。。。你說什麽,你不是愛我關心我的麽?”


    “我救了你照顧你一個月,讓你重新振奮起來,是為了償還你陪伴了我們梁家十來年的情誼,從今以後,我們梁家再不欠你什麽,你自己好自為之!還要,如果你還敢傷害我最愛的女人,那麽,我就一定不會放過你!”


    說完,梁以沫抱著梁小濡邁開長腿上了邁巴赫。


    玉雷請示道:“梁總,去哪個醫院?”


    梁以沫看看梁小濡的臉,愛惜的握住她的手:“去城南大院,把邢斌叫來!”


    “邢少爺迴來了?”玉雷大喜。


    邢斌是梁少在國外讀書時的好朋友,來自一個醫學世家,他本人從斯坦福畢業後在德國開了家私人診所,非常有名氣。


    現在邢少爺來到涼城,梁總自然沒必要把梁小濡往醫院帶。


    噴泉一側,梁寶鏡呆若木雞的坐在輪椅上,梁以沫剛才那番話是什麽意思?和她一刀兩斷了嗎?她為他付出了全部的心思和情感,就這麽說沒就沒了?還有,他竟然要為了梁小濡和她反目。。。他到底知不知道,她能夠有今天,都是因為梁小濡那個賤人?


    “寶鏡!那女孩一定是以沫心裏極為重要的人,你不該去欺負她的。”


    梁寶鏡的媽媽將地上的羽絨被子拾起來,重新蓋住她的兩條腿。


    “你到底是不是我的親媽?不幫著我還幫著那個賤人?你看看你的女兒,是個兩腿畸形的殘廢了,我拿什麽區欺負那個活蹦亂跳的人?”


    梁寶鏡委屈的大吼,用力的又將羽絨被子掀掉,她抓起被子搭在車輪邊的一角拚命撕扯發泄著:“沒了!我什麽都沒了!沒了梁以沫,我就什麽都沒了。。。。”


    一大坨兒一大坨兒的羽絨抖了出來,漫天好像下了一場大雪,隻有梁寶鏡在噴泉邊上淒厲的哭喊著:“老天那,為什麽要這樣對我?為什麽要奪去我所有珍貴的東西?”


    “聽話吧孩子,咱們迴北京吧。”


    “不!我不迴去,我不能把以沫讓給梁小濡那個心機婊!”


    城南大院,梁小濡被安置在客廳的沙發上,一名白淨的西裝男子將聽診器收好,緩緩站了起來。


    “邢斌,我老婆怎麽樣?她的眼睛要不要緊?”


    梁以沫緊張極了,盯著邢斌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叫邢斌的白淨男子微微一笑:“你不先問自己的孩子,而是關心她的那對眼睛?”


    梁以沫神色黯然,歎道:“孩子可以再生,但是她卻是這個世界上我唯一真心愛過的女人!她要是收到一絲一毫的傷害,我都舍不得。”


    邢斌點點頭,拍拍梁以沫的肩頭:“放心!你老婆的眼睛沒事,不過你一定要注意不要讓她再這樣大喜大悲受刺激了,這種東西就是這麽怪,平時你怎麽胡整都沒事,但是一旦暈倒看不見了就可能再也不能複明了。。。現在沒事了,多多休息。。。”


    唿!


    梁以沫吐了口氣,覺得壓在心底的一塊大石頭終於卸掉了,如果梁小濡的眼睛出了什麽岔子,他拿什麽去向她交代求她原諒?


    萬事,隻要她平安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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