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玉看了看掛在牆上的日曆,嫣然一笑,“爺奶,明天我們去張家屯找吳家算賬吧。”


    閨女養得差不多了,確實該去找老吳家算賬了,要不然他們老吳家的人還以為她閨女是好欺負的。


    要去算賬,指定得全家人出動,沈老頭去和弟弟沈二柱說了聲明天要請一天的假的事,迴來和兒子、兒媳開了個會,


    “咱們家都是講理的人,明兒去老吳家說理要注意點分寸,別一上去就揮拳頭知道不?”


    沈老頭前邊說的話,沈大伯他們自動忽略了,隻聽到老爹說:上去就要揮拳頭。


    “ 爹,我們曉得了。”不就是揮拳頭嘛,他們的拳頭可硬了。


    開完會,沈秋小跑著迴屋找鞋錐,她們二房屋裏隻有一根,沈秋覺得一根不夠用,還讓大伯娘張翠翠多找了一根出來,


    沈春玲瞧著大弟媳和小侄女手中那又粗又長的鞋錐不免打了個寒顫,這要是被紮一針得老疼了吧。


    沈春玲走到三個弟弟身邊,“大弟、二弟、三弟,明兒到了老吳家,你們別對大偉下手那麽重,大偉對我還是挺不錯的。”


    沈大伯、二伯、三伯敷衍的點頭,“吳大偉是我們親姐夫,我們不會打他的。”


    才怪,大侄女可是和他們說過了,就吳大偉最不是東西,明天他們掄起拳頭揍就完了。


    明天還有一場架要打呢,沈家人早早就迴屋裏休息了。


    劉盼睇不想自家男人幫二姑姐出頭,在她看來,二姑姐在婆家受磋磨是她活該,誰讓她沒本事籠絡公婆和男人的心,她男人請一天工,就少賺一天工分,這多不劃算啊。


    她用手肘推了推旁邊的男人,“她爹,你明天別去張家屯了,咱們上工去,二姑姐那事,有爹娘和大哥、二哥他們出頭就夠了,你去也不頂啥用。”


    “你這娘們又在心裏計較個啥? 爹娘和大哥、二哥都去給二姐出頭了我要是不去成啥人了?


    從小二姐對我就不差, 她被婆家人欺負了,我這個當弟弟的哪能不為姐姐出頭,


    咋,你沒弟弟為你出頭,你嫉妒二姐有弟弟為她出頭啊?


    你今晚去裏屋睡,我不想和你這個滿肚子算計的婆娘睡一塊。”


    劉盼睇:“……”這男人咋就不能聽她一次呢,自己又不可能會害他。


    沈三伯說完話就不想搭理劉盼睇了,這婆娘就是見不得他好,家裏有事需要他出頭,他要是不出頭,兄弟姐妹肯定會和他離心,和兄弟離了心,他哪還有好日子過,將來他還指著侄子給他養老呢。


    “她爹,你聽我給你分析分析……”


    “老子不想聽!”


    時間還早,沈舒玉還沒睡,在屋裏和顧健東玩拋石子,白蘿卜在旁邊搖著尾巴伸著爪子搗亂,挨了顧健東好幾個嘴巴子,


    白蘿卜被打了,用狗爪子捂著自己的臉,窩在沈舒玉懷裏嗚嗚叫,


    沈舒玉抱著實心白蘿卜,摸著柔順的狗毛,瞪了一眼顧健東,“顧健東,不許欺負白蘿卜。”


    有女主人撐腰的白蘿卜沒了剛剛那委屈樣,用賤嗖嗖的表情藐視顧健東,


    “舒玉,白蘿卜在衝我翻白眼。”


    “是嗎?”沈舒玉一低頭 ,隻看見白蘿卜在她懷裏委屈巴巴的嗚嗚叫。


    沈舒玉忍著笑意,這白蘿卜大概是和顧健東待久了,和顧健東一個樣都是黑芝麻餡的,成會裝委屈了。


    顧健東不樂意白蘿卜躺在沈舒玉懷裏,拽著它出來,把它提了出去,


    院子外, 一人一狗開始“友好”交流,沈舒玉關上門,扯了兩團棉花塞耳朵。


    進空間給農作物澆水,前兩天她丟進來的棉花種子已經生根發芽了,按空間的生長速度,大概一個星期後就能收割了。


    在空間溜達了一圈,沈舒玉睡下了,一覺睡到天亮。


    早飯是顧健東做的,沈舒玉醒來就有疙瘩湯喝。


    她吃飽, 顧健東拿著梳子、發箍熟練的給沈舒玉編頭發。


    顧健東沒下鄉之前,沈舒玉做足了事事照顧顧健東的準備,


    可這孩子省心,下了鄉從沒讓她操過心,相反,好像是他一直在照顧自己,每天像個小太陽一樣給家裏人帶來歡樂。


    看她發呆,顧健東從後麵歪著頭把臉懟到她麵前,“舒玉,辮子編好了。”


    沈舒玉捏了捏他的臉,拿起旁邊的鏡子照了照,很滿意,顧健東編的辮子總是比她編好看。


    “乖寶,好了嗎,咱們要出發了。”


    “來了,來了。”


    沈家一家子整整齊齊出門,劉盼睇半點都不想去,不去,又怕男人埋怨她,隻好拉著一張臉跟著出了門。


    路上,沈春玲一直握著大侄女的手,她心裏很不安,總覺得這一趟迴去有事要發生。


    沈舒玉輕聲安撫沈春玲,“二姑沒事的,我們上門是講道理的,不會幹架的。”


    不會幹架才怪。


    她要是沒記錯的話,吳大偉今天可是把楊寡婦喊到家裏來了。


    抓奸抓雙,她今天必須把這兩個賤貨給摁死了。


    吳大偉咋說也到了中年,沈舒玉怕他沒用,三兩下完事了,楊寡婦要是迴去了,她還得蹲點,麻煩的很。


    “爺奶,大伯、大伯娘我們走快點。”


    “對,對,走快點,早去早迴,說不定還能迴來上半天工。”


    這個點大夥都在上工,到了老吳家也沒遇到幾個人。


    張翠翠站在老吳家門口問,“娘,咱要不要敲個門啊?”


    李彩霞翻了個白眼,又不是進大侄女的屋子,敲個屁門,“大嫂,咱是來算賬的,敲啥門啊,踹就完事了。”


    話落,她抬腳就要踹門,沈舒玉及時拉住李彩霞,“二伯娘,先別踹。”


    踹門動靜太大,那對狗男女聽到聲音穿衣服跑了咋整。


    沈舒玉做了個噓的動作,輕手輕腳進了吳家院子,“二姑,你屋子在哪?”


    她這小心翼翼的模樣,沈春玲摸不著頭腦,指了指東邊的屋子,“ 在那邊,最裏頭那間。”


    她狗狗祟祟的樣子,整得沈家人可緊張了,和她同頻率的輕手輕腳跟在她身後,沈老太、張翠翠她們覺得這畫風不咋對勁,不過也沒吱聲,乖寶( 大侄女)這麽做肯定有她的道理。


    屋裏的吳大偉還不知道自己即將完球,和楊寡婦一上一下的兩人不分你我,


    沈舒玉、沈春玲他們剛靠近東屋就聽到吳大偉喘著粗氣說,


    “美蓮,你真是越來越迷人了。”


    “大偉,你真討厭、我好喜歡……”


    緊接著裏麵傳出一陣陣不和諧的聲音!


    “美蓮,大偉?”


    這聲音這名字,不就是村中楊寡婦和她男人麽!


    大偉和楊寡婦在屋裏……


    這對狗男女,居然敢趁她不在家,在她屋裏做這種不要臉的事,好,真是好的很。


    沈老太他們聽到裏邊的動靜齊齊變了臉色,吳大偉的聲音他們熟悉的很!


    裏邊傳出來的聲音隻要是結過婚的人都知道裏麵的人在幹啥,當然在葷段子堆裏混的沈秋也懂。


    她拿著鞋錐子的手緊了緊,神色憤怒,臭不要臉的狗玩意兒,仗著褲襠裏有二兩肉就東搞西搞,她等會兒非紮廢不可。


    裏麵的人叫得比青蛙還難聽,顧健東撓了撓耳朵, 眉頭緊緊擰在一起。


    沈舒玉眼疾手快拿出準備好的棉花團子塞他耳朵,棉花一塞,顧健東眉頭漸漸舒展。


    等會踹門是少兒不宜的畫麵,沈舒玉指了指院子的另一邊,那有幾個樹墩子,讓他先去那邊坐。


    沈舒玉以為戀愛腦二姑撞到這一幕會氣憤的推門進去質問吳大偉:“為什麽這樣對我。”


    誰知她卻平靜的轉身和張翠翠、李彩霞說,“大嫂,二嫂你們去地裏幫我喊人過來。”


    敢做對不起她的事,這對狗男女就得付出應有的代價。


    張翠翠、李彩霞麻溜跑出去不到五分鍾就迴來了,身後還跟著一群人。


    張家屯的人不認識張翠翠、李彩霞,可聽到她們說老吳家有奸抓,大夥兩眼冒光,把手裏的農具一甩,用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到老吳家,生怕去晚了看不到這一場熱鬧。


    沈春玲是個沉得住氣的,看人來得差不多了,腳一抬,門被踹開了,


    吳大偉和楊寡婦正準備發力,門哐當一聲開了,吳大偉嚇成了蔫茄子,楊寡婦也是一哆嗦,


    兩人頓感不妙,一抬頭,瞅見沈春玲麵無表情站在門口,除了她,門口還擠著一群人。


    大夥看清兩人的麵容,瞬間炸開了鍋,


    “炕上抱在一起的是吳家老大和楊寡婦吧。”


    “不是他們還能有誰,可憐了春玲,迴娘家住幾天,迴來男人被別的女人用過了,這兩人還在他們睡的炕上辦事,真是夠膈應人的。”


    “艾瑪,這可真勁爆啊,吳家老大居然和楊寡婦搞在了一起。”


    “這吳家老大平常張嘴閉嘴把媳婦掛在嘴邊,我還以為她多疼媳婦呢,呸,原來是裝的。”


    “楊老牛早些年去了,楊家老婆子覺得兒媳婦還年輕,不忍她守寡,還勸兒媳婦改嫁呢,楊寡婦死活都不肯,敢情這是惦記人家漢子,不肯改嫁呢。”


    “我呸,騷貨,我早就瞧出楊寡婦不安分了, 在村裏遇到個男的, 那屁股都快擰成麻花了,簡直沒眼看。”


    沈春玲平靜得像個局外人,大步走進屋,拽著楊寡婦的頭發把她拖下炕,一句話沒說,啪啪啪連扇了二十多個耳光,


    楊寡婦沒想到沈春玲會突然迴來,從門被踹開到扇耳朵人都是懵的,直到嘴角滲出鮮血,才發出慘叫聲,


    此時的她身上沒一件衣服,感受到無數的視線在她身上來迴掃,楊寡婦雙手捂著胸部,把頭埋得低低的,又羞又憤恨不得當場挖個洞躲進去。


    她想去拿被單裹身子,沈老太和張翠翠她們哪會如她的意,把炕上的被單丟在一邊,


    婆媳幾人輪番上陣,把她摁在地上打。


    “不要臉的賤貨,別人的男人你都惦記,咋就那麽饑渴呢……”


    沈秋擠在奶奶和伯娘中間,拿著鞋錐子暗搓搓的紮楊寡婦的胸和屁股,


    那小表情,沈舒玉還以為堂妹被容嬤嬤本嬤上身了呢,


    被沈家人摁著打,楊寡婦暈了好幾次,卻又生生的被沈秋紮醒,


    鞋錐子紮在身上,楊寡婦疼得都快喘不上氣了。


    楊寡婦交給娘家人,沈春玲接著把癱軟在炕上的吳大偉拽了下來,拿起角落的木棍哐哐往他身上招唿,


    她全程沒說過一句話,沒有歇斯底裏罵他,也沒有哭,


    拿著木棍一下一下砸在吳大偉身上,吳大偉感覺自己快要被她砸碎了,哭著求饒,


    “春玲我錯了,我錯了,你別打了好不好,


    都是楊寡婦那個賤貨勾引的我,你這麽久沒迴來,我把她當成了你,才會和她那樣的……”


    旁邊的楊寡婦剛暈過去,又被沈秋紮了一針,生生疼醒,醒來聽見吳大偉說這話,不可置信,“大偉,明明是你對我死纏爛打, 我沒辦法才被迫和你在一起的。”


    吳大偉想把責任推給她,沒門!要死一起死。


    把楊寡婦當成了她?這是沈春玲聽到最惡心的話,這樣的惡心玩意她和他同床共枕了二十來年,也不知道這惡心玩意兒啥時候出去偷腥的,真是惡心死她了。


    沈春玲就像個無情的棍棒手,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吳大偉被她打得半死。


    閨女(二姐)這麽給力,沈老頭他們都沒機會下手,


    畢竟他們要是在下手,吳大偉就真的沒命了。


    家裏這麽多人,沈舒玉都沒機會上手幫忙,瞅他們打得差不多了,沈舒玉貼心的遞上水壺,


    “奶,大伯娘、二伯娘,二姑,喝水。”


    吳家人今天被分配到離村裏最遠的那一塊地幹活,消息知道得晚,


    等他們急急忙忙趕迴家的時候,吳大偉、楊寡婦已經被大隊幹部帶去公社了。


    兒子搞破鞋被帶走,吳家老兩口子覺得天都塌了,


    他們都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吳大偉被帶去公社落不了好。


    吳老婆子像發了瘋似的衝向沈春玲,“你個喪門星,都是你害了我兒子,都是你害了我兒子……”


    在她快要撞到沈春玲的時候,沈老太把閨女拉到另一邊,擼起袖子把吳老婆子推倒在地,騎在她身上,左開拳右開弓,


    “我老婆子在,你這老貨還想欺負我閨女, 真當我老沈家的人是吃素的,


    你兒子仗著褲襠有二兩肉和寡婦搞在一起,被帶走那是他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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