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過去看看!”澄雪一把掀開錦被下床。(..)


    小玉動作極快地幫著王妃梳洗換妝,兩人匆匆出了寢居,澄雪吩咐小玉叫上管家劉全與心蘭丫頭,四人才趕往凝香閣。


    王府鬧鬼,她是王府的女主人,當然不能不管不問,她帶人大步走進凝香閣院內時,冷氏的人卻也不敢阻攔,她吩咐劉全在廊下候著,隻帶了小玉與心蘭朝正廳後麵東廂冷月汐的寢居而去,來到寢居外的偏廳時,見兩名禦醫正開好了藥方交給一名凝香閣的丫頭,提了診盒準備離去。


    那丫頭一見澄雪進來,慌忙行禮。兩名禦醫知道進來的是爍王妃,連忙上前行禮:“參見爍王妃。”


    “兩位禦醫不必多禮,裏麵的人怎麽樣了?”澄雪溫和道。


    “冷娘娘是驚嚇過度,所以神情恍惚,不思飲食,微臣已開了定驚的方子,可教人先去抓了藥來,讓冷娘娘吃了藥看看效果如何,微臣明日再來。”


    “有勞兩位禦醫了,本王妃進去看看。”澄雪點點頭。


    三人進到內室的時候,見冷氏雙目緊閉,正麵色蒼白地躺在榻上。於靈兒守在榻旁,一臉焦急地神色,不停用帕子幫她拭著額頭。


    上次的香膏事件,於靈兒毫不猶豫地上前,替冷氏試用那下過毒的香膏,冷氏感激不盡,極力幫於靈兒醫治,雖是如此,於靈兒臉上仍留下了許多去不掉的紅紅斑痕,相貌醜陋不堪。


    隻是,澄雪心中對她並無半分憐憫,她們本來是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若她當時不多了個心眼,容貌被毀的便是自己。


    她眸光淡淡地掃過冷氏主仆二人,麵色沉靜如水,於靈兒見她們進來,眼光便是有些憤恨,不由地對著澄雪與小玉翻了翻白眼,怯於澄雪麵上的氣勢,亦是礙於身份禮節,不得不屈膝行了個禮道:“於靈兒見過正妃娘娘!”


    澄雪微微點頭,示意她起身,便望向象是正在沉睡的冷氏,問道:“你的主子怎麽樣了?聽說凝香閣昨夜鬧騰了一夜,到底發生了什麽?”


    “迴娘娘,我家小姐昨半夜見到她的親妹妹,死去的側妃娘娘了,小姐她當時便嚇暈了過去。娘娘,您看府裏要不要到靈雲寺請幾個法師來做幾場法事,驅除鬼魔,這樣凝香閣才會潔淨了。”


    “胡鬧!王府裏豈會鬧鬼,是不是你的主子眼花了?”澄雪不悅道。


    “昨夜於靈兒若不是親眼所見,亦不會相信王府裏是真的鬧鬼,難道我家大小姐會連自己的妹妹都不認得麽?由不得人不信,昨夜,二小姐走的時候,並沒有空手而迴,她帶走了凝香閣裏的一樣東西的。”於靈兒麵上帶了幾分驚恐道。


    “這麽說,你當時也親眼看見了冷娘娘?”澄雪問道。


    “奴婢昨夜睡的沉,不知道大小姐她如何會半夜起身,於靈兒聽到大小姐在西廂那裏大叫,才醒來趕過去,隻看見了側妃娘娘的一個背影,靈兒在相府服侍多年,二小姐的背影,於靈兒太熟悉了,除了她,不會是旁人。靈兒將大小姐喚醒時,大小姐不停喚著二小姐的名字,接著又暈過去了。”


    “你說她拿走了一樣東西,她拿走了什麽?”澄雪蹙了眉道。


    “二小姐隻帶走了她的一幅畫像。”


    “哦?”澄雪心中不由震驚,隻是麵上卻盡力未表現出來,仍是現出微微的驚愕,當下心中愈加不踏實起來。怎麽迴事?她昨晚迴來原本是要來凝香閣拿走畫像的,可卻有人先她一步拿走了畫像。難道,自己的一行一動早就在被人暗中掌控了麽?


    迴身喚上小玉與心蘭道:“我們去西廂看看!”


    三人走出冷月汐的寢居,朝對麵的廂房而去,到門口的時候,吳興正守在門口。


    “給正妃娘娘請安!”吳興倒是不遲疑,請過安便上前開了西廂房的門鎖。


    “這門鎖昨夜可是有人動過?”澄雪問道。


    “門鎖是今天一早剛換了新的,原來的那把銅鎖已經斷了。”吳興邊道,臉上邊現出幾分懼意。


    “房中少了什麽麽?”


    “一切都照舊,唯獨少了冷娘娘的畫像。”吳興說的與於靈兒相同。


    “竟是這樣。”澄雪自言自語道,她徑直進去,走入書房,果然見書案旁的牆壁上那幅畫已經不見,壁上隻留著畫像曾經掛過的長方形的印跡。


    “吳興,若冷氏昨夜見到的真的是過世的冷娘娘,那你覺得,為何她隻拿走了那張畫像?”


    “這、這,”吳興麵上有些遲疑,他沒想到王妃問的竟是這個,一下子不知道怎麽迴答,見澄雪仍是望著他不語,便道:“小人覺得,冷娘娘必是有未了的心願,才迴來一趟府中,這畫像是爍王爺為冷娘娘畫的,可能冷娘娘不舍爍王,便拿走了爍王為她作的畫像以作紀念。”


    “原來你也相信是冷娘娘的鬼魂迴來過?這世間哪有什麽鬼魂?”澄雪蹙了眉不悅道。


    “可除了冷娘娘,誰會在意這張畫像呢?若是昨夜進來的是人,不是冷娘娘,那又是為何而來呢?又為何隻為了一張畫像而來?況且現在的冷娘娘昨夜親眼撞見了冷娘娘,才嚇病的,這還會有錯麽?還有、還有門上原來的那把銅鎖,十分堅固,卻齊整整的從中扭斷了,來的是個女人,若是人不是鬼的話,又豈能有這手法能、能輕易的扭斷這門鎖……”


    聽吳興說著,澄雪愈加眉頭深鎖,她不知道昨天到底來的是誰?竟讓凝香閣上下都相信是在鬧鬼。


    “快來人啊!”西廂外突然傳來於靈兒的尖叫聲,澄雪趕緊帶著人出來,朝冷月汐的寢居趕去。


    冷月汐正倒在地上,嘴裏吐著白沫,一幅神智不清的狀態。於靈兒跪坐在地上緊緊抱著她的肩膀。


    “發生什麽了?”


    “娘娘剛剛驚醒,便哭叫著從床上摔下來,象發了瘋一樣往外衝,靈兒差點就抱不住小姐了,小姐她定是瘋了,小姐,小姐,你快醒醒啊!別再嚇靈兒了。”於靈兒搖著冷月汐的肩膀哭起來。


    冷月汐麵色灰白,牙齒用力地咬著嘴唇,不住發抖,於靈兒哭了一會,不由無助地抬頭望向澄雪道:“正妃娘娘,快想辦法救救我家大小姐吧!”


    “心蘭,你去外麵看看藥來了沒有,要是來了,趕緊叫人煎了藥給冷娘娘喂了。”澄雪吩咐一旁的心蘭道。


    “是,娘娘。”心蘭點點頭出去。


    小玉幫著於靈兒將冷氏抱上床榻,給她蓋好了軟被,冷氏躺在床上仍是不停地打著寒戰。口裏還不停地哼哼著什麽。


    澄雪走近榻邊,伸手在她額上一試,見冷氏燒得十分厲害,便吩咐於靈兒道:“你去拿些白酒來。”


    於靈兒疑惑地望向澄雪,道:“娘娘要靈兒拿白酒做什麽?我家大小姐她明明是中邪了,娘娘應當快些叫人請些法師來念經驅魔,小姐她才能好起來。”


    “等請來了法師,你家小姐怕是早不行了,讓你去拿白酒就快些去,白酒擦身是可以退熱的!”小玉不由地生氣喝斥道。


    於靈兒咬咬牙,不放心地望一眼榻上的冷氏,一轉身跑出去。


    於靈兒剛走,冷氏身子在床上動了一下,臉上呈現出驚恐之狀,口中斷斷續續地發出喃喃聲:“裳兒,裳兒……你放過姐姐吧!姐姐……姐姐不該害你。”


    澄雪與小玉麵麵相覷,澄雪對小玉使了個眼色,便裝作裳兒的口氣,平靜道:“裳兒可以饒了你,但你要告訴裳兒,你為何要害裳兒的。”


    “因為……因為姐姐與裳兒一樣,同樣喜歡爍王,可爍王眼裏隻有妹妹一人,姐姐不管為他做什麽,他都……都不愛汐兒,汐兒嫉恨妹妹得爍王專寵,才一時糊塗,你知道麽,你死了,姐姐……姐姐心裏也好難過,爍王她仍舊看都不看一眼汐兒。”邊說著,冷氏臉上現出一絲悲哀,兩滴淚順著眼角淌了下來。


    “裳兒想知道,姐姐是用什麽方法害死裳兒的,姐姐一定要如實說,不然,裳兒決不放過姐姐。”澄雪眼光微動,神色清冷,仍是假裝裳兒的語氣冷冷地問。


    “藥、是一種藥……汐兒讓人在裳兒的食物裏加了一種藥,裳兒吃了就漸漸的失了心智。”


    “然後你就以照顧裳兒的借口住進凝香閣,一步一步地害裳兒,對麽?裳兒神智不清了,你就趁機引導裳兒,讓裳兒認為自己喜歡的人是康王爺是麽?”


    “是的,這樣,汐兒想,爍王必定會討厭裳兒,因為裳兒喜歡別的男人,可是,爍王他…..他卻仍舊喜歡裳兒,姐姐真的好傷心。”冷氏繼續喃喃道。


    “因此,你就下決心將裳兒害死了?”澄雪冷冷問。


    “沒有,汐兒心裏是想著……想著加重藥量,將你害死,可汐兒、汐兒最終沒有忍心,因為,你是汐兒的妹妹,可是,妹妹最終還是被汐兒害死了,汐兒以為你停了藥之後,便會好起來,你病的厲害的時候,汐兒真的已經將那藥停了,並不再想害妹妹了,可妹妹卻失心太重,有一次,你去見了康王迴來,第二天、第二天就氣絕了……”


    “那麽,裳兒死了,你得到自己想要的了麽?”澄雪眼神變得冷厲,望向半夢半醒的冷氏。


    冷氏輕輕地搖頭,兩行淚水便沿著眼角落下,她無限淒楚道:“汐兒雖然代替妹妹住進了凝香閣,卻連半點名分都沒有。卻想不到成全了將軍府的溫氏,姐姐、姐姐永遠都坐不上爍王正妃的位置,即使是犧牲了妹妹。”


    澄雪正不知接下來要說些什麽,於靈兒抱著一壇酒跑進來,見冷氏正在淌淚,不由憤恨道:“你們剛剛對小姐做了什麽?小姐剛剛在說些什麽?為什麽哭了?小姐!小姐!你怎麽樣了?”


    “你的小姐她清醒的很,隻不過是中了自己的心魔而已!你趕緊用酒給她擦身退熱罷,我們對她做的,等她醒了,你自己問你的主子便是!”


    撂下這話,澄雪冷冷的轉身,對小玉道:“小玉,咱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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