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忙將腳移開,卻一臉不解,「你在下麵幹什麽?怎麽不起來?!」


    厚,你以為我愛嗎?!她憤怒的雙眸控訴著。


    他這才想起來自己幹的好事,很快的將她抱起後,解開她身上的穴道。


    沒想到她恢複自由後,就立刻賞他一記飛腿,但旋即被他一把扣住,「你幹什麽?!」


    「因為你動得太過分了!」


    她咬牙切齒的把他說過的話丟迴去給他,雖然手無縛雞之力,至少雙腿還有力,她踢、她踢,但還是被禦沙扣住雙腳,氣得她的手也一起來,迫得他不得不放開她的腳去抓她的手,這可就趁了她的意了,雙腳又用力的去踩他的腳——


    但在看到他又想伸手點她的穴後,她氣得大叫,「你敢再點我的穴,我就馬上走人,我是說一旦我恢複自由後!」


    他沒有點她的穴道,但也讓她動不了,一個翻身,他將重量全壓在她身上,她的雙手則被拉高到她頭上,這會兒甭說拳打腳踢了,就連喘一口氣都有困難。


    她咬著牙,那雙吸引他的晶瑩眸子跳躍火花,渾圓的柔軟卻因為急促的唿吸而在他身下起伏著,挑起了他好不容易才壓抑下的欲火,為了不讓她發現他的生理反應,他立刻起身,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又一腳踢上他的胸膛——


    「你這麽野蠻?!」他黑眸半眯的扣住她那緊貼在他胸膛的小腳丫。


    她想收迴腳卻又收不迴,氣得她大叫,「我野蠻?我被你點了穴、踢下床,還動都不能動,肚子餓到受不了,到底是誰野蠻?!」


    此時他才注意到外頭的陽光熾烈,看來都到正午了,他再次低頭,看著那雙氣唿唿的小臉,他放開她的腳丫下了床,披上衣物後走出熙春閣。


    杜莫仍守在門口,一看到他立即恭敬行禮。


    「叫人送些吃的進來。」


    「是的,主子,」他停頓了一下,又道:「已經有客人來了。」


    禦沙蹙眉,「我是傍晚才設宴。」意思是就讓客人等吧!


    「是。」


    他再次迴到房裏,看到她正以手肘支撐著頭,一手還摸著扁扁的肚子,眼神哀怨的瞪著他。


    「一會兒就有人送吃的進來,另外我替你安排了幾名丫鬟,等你用完餐,我會叫她們進來伺候你梳妝打扮——」


    「不用!」她不待他說完就打斷他的話。


    「不用?」


    她點點頭,再指著自己的臉,「我長這樣還要梳妝打扮什麽?再說我以前就沒有丫鬟,現在也不想有。」她喜歡自在,不喜歡有人跟前跟後。


    「你是福晉。」他不得不提醒她的新身分。


    她俏皮的聳聳肩,「那可不一定喔,你別忘了我們的賭注。」她小腦袋轉啊轉,就算禦沙貝勒有特殊的審美觀,他的家人中應該有正常的吧!


    禦沙瞧那雙骨碌碌轉來轉去的晶亮眸子,竟不知該生氣還是該笑?


    「看來你一點也不想當我的福晉。」這是肯定句。


    「沒錯,尤其在發現你的睡相也好不到哪裏去後,更不想。」


    再說他有功夫耶,她又技不如人,她才不想在往後的日子裏天天被點穴,再一腳被踢下床去暖地板!


    他皺眉,「我不知道,沒人告訴過我。」


    「你沒跟人睡過嗎?」這是唯一的解釋,她才不信自己特別「好運」。


    「沒有。難不成你有?」這話問得直接,但不悅的感覺瞬間直接湧上心坎。


    「有,和我的閨中密友。不過她跟我睡過一次後,就再也不肯跟我同床共眠了,隻是——」她懷疑的眼神瞅著他看,「貝勒爺難道沒跟女人……」她才不信咧,男人都很風流的吧!


    她的問話大膽,但他也注意到那雙眼眸清澈得不見半點色欲,「我有正常需求,但是沒有女人可以在我身邊過夜。」


    「她們真幸運!」


    「什麽?!」


    瞧他臉色一沉,她連忙轉移話題,「總之我不要丫鬟。」


    讓那種會打小報告、會阻止她調皮搗蛋、會像爹娘對她嘮嘮叨叨的人跟前跟後,她隻覺得不自在。


    「不要可以,隻要你能把自己打點好,我不介意。」他也不喜歡有小廝亦步亦趨的跟著。


    不久,丫鬟們送吃的進來,禦沙隨即在桌旁坐下,卻看到夏芸兒怕嚇著她們而背過身去,等丫鬟都出去了她立刻落坐,毫不忸怩的大口吃肉、大口吃菜,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樣子。?


    他的眸子不禁浮現笑意,至少他確定了,她絕對不會是個浪費時間裝虛偽而去博得外界好感的妻子。


    隻不過他的家人可能就得辛苦點了,他們必須接受一個不在他們預期內的小福晉。


    這絕對是一個眾人引頸企盼的時刻。


    禦貝勒府裏,從晌午過後,就有一群耐不住、等不及的貝勒爺、福晉及娃兒們來到府裏,不過位在熙春閣的新房仍是禁區。


    他們在向下人打探過後,才知道他們也尚未見過小福晉的廬山真麵目,但可以猜得到禦沙貝勒跟小福晉的感情一定很好,因為兩人都窩在熙春閣內,沒有踏出半步!


    好不容易,望啊望,等啊等,終於等到傍晚,德親王夫婦也到了,甚至還有些屬好奇寶寶的王公貴客也不請自來,將整個後花園擠滿,就為了一睹小福晉的麵貌。


    又等了好久,醜媳婦終究要見公婆,重頭戲上演了,每個人的心怦怦狂跳,屏息以待,可結果——


    雖然不至作鳥獸散,但摔跤的摔跤、嚇傻的嚇傻、哭的哭,當他們抱著已經翻絞不舒服的胃時,禦沙竟然吻上小福晉那張異於常人的臉!


    「惡~」嘔吐聲四起,空氣中頓時多了好幾種氣味,接著又是一陣堪稱兵荒馬亂的混亂過後,一切迴歸於平靜。


    唉,真是浪費了三桌的好酒好菜!


    禦貝勒府的下人心裏直犯嘀咕,每個人的鼻子都塞了兩團草紙,掩住不好的氣味,一邊收拾這一團亂。


    其實連他們這些粗鄙的下人看到英俊的貝勒爺親吻小福晉那張醜到不行的臉時,都差點吐了,更甭提親王及其他貝勒、福晉那些高貴的人了,還有那些小蘿卜頭們,看來這陣子蘇州城內專門替娃兒收驚的人,荷包肯定撐破了!


    再想到剛剛幾乎是出動了全府的奴才們才將德親王等貴客扶上馬車的「壯觀景象」,他們貝勒爺迎娶的竟是一名醜到會讓人作惡夢的福晉的事,肯定會一傳十、十傳百的傳遍蘇州城。


    嗚嗚嗚……他們的貝勒爺可是叱吒風雲、卓爾出眾的人才,雖然冷漠了些,可是他們在這兒工作多年的奴才,都知道他是外冷內熱的好主子,他們也以在禦貝勒府做事為傲,如今貝勒爺娶了一個醜福晉,教他們的頭怎麽抬得起來?!


    此時,在喜氣洋洋的新房裏,也有一個人的頭抬不起來。


    唉!沮喪。


    夏芸兒的頭垂得低低的,一麵可以隨身攜帶的小銅鏡就擱在她的膝蓋上,讓她可以清楚的打量自己的容貌。


    八字眉嘛,一粗、一細;一雙眼睛嘛,右眼皮的腫包讓眼睛變成一大一小,左眼下方又有一顆大到不容忽視的黑痣;再看到鼻子,上麵有一顆顆冒出來見人的小肉瘤,左半邊臉還有一大片綠色胎記,唯一正常的就是這張櫻桃小口了,可是這張臉跟妖魔鬼怪有啥兩樣?


    英俊的貝勒爺怎麽……怎麽吻得下去?!而且他還沒閉上眼呢!


    一想到剛剛那個吻,她的臉兒突地發燙,但銅鏡裏的醜臉倒看不出半點酡紅雲彩。


    夏芸兒的手輕撫著唇,沒想到那麽討人厭的男人的唇竟然那麽柔軟,他的舌好燙……天啊,不能想,她的臉更燙了!


    但她也不得不承認他真的與眾不同,膽識過人!還有雖然他的睡癖也差,但她可以感覺得到他的胸膛很溫暖,而屬於男人的陽剛氣味也很好聞……


    天啊,她又在想什麽?她在思春嗎?!


    她的心髒突然怦怦狂跳起來,臉頰也愈來愈燙,快燙得冒煙了,她感到麵具下的皮膚愈來愈癢,正想將人皮麵具拿下,讓裏麵的細皮嫩肉透透氣時——


    房門突地打開來,她嚇得連忙將放在額上的雙手擺到膝蓋上,卻又一個不小心將銅鏡打落,她急著彎身去撿,沒想到小小的鏡麵破了,她的手就那麽被碎玻璃割了一下,「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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