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車子開得很慢,仿佛是習慣使然,又或者這就是他的性格,不緊不慢,不溫不火,凡事點到即止,恰到好處。

    而她正好相反,行事火爆衝動,不顧後果不說,開起車來更跟玩命沒什麽兩樣。

    明雅將目光落在去年被撞凹的車頭上,恍然大悟道,敢情他們夫妻不和的原因是出在性格上。

    “腳還疼嗎?”他慢悠悠的把車開在村裏唯一的一條主幹道上,姿態閑適,似乎並不著急著送她迴家。

    “不疼了。”明雅低頭看了眼已經消腫的腳踝,清普寺那老和尚確實厲害,幾針紮下去傷好得是差不多了,可眼瞅著他跟郊遊似的車速,她不耐煩的看了眼時間,下午五點,照這個速度,迴到市區也已經是晚上七點的事……

    “你能不能開快點。”

    近郊本就車少,要放慢速度也等進了市區再說。

    卓然不動聲色:“趕時間?”

    明雅捏著包包的手越發的緊,別過臉卻突然泄了氣,這個時候迴去,哪怕他把車開得再快,估計也趕不上給兒子做飯,小孩子餓不得,於是她掏出手機又給保姆打了個電話。

    “劉嫂,是我,嗯……今晚麻煩你了,給他做點米飯蒸一條魚吧,其他的你看著買,對,不要給他吃零食,好,謝謝,麻煩讓他接個電話。”

    側耳聆聽著她聲音,他麵上雖然無甚反應,可心底卻被激起了一絲漣漪,而等到話筒裏傳出一聲脆生生的童聲時,他握在方向盤上的指關節竟開始漸漸泛白扭曲。

    明雅換上了一張笑臉,聲音極輕極軟的說:“身體好點了嗎?對不起,媽媽今天有事迴來晚了,明天再給你做紅燒肉好不好?真乖……”

    細細碎碎的叮囑融入溫暖的夕陽裏,落日的餘暉透過車窗灑進來,將這個車廂點綴出一陣融融的暖意,也將一旁的女人照得更柔和,仿佛渾身充滿著母性的光輝,令他一時竟怔忡得移不開視線。

    指尖突然傳來一陣麻癢,像是有一根羽毛在騷動,他用指腹輕輕的磨蹭許久,心率倏的加快了。

    他抿了抿唇隱忍下心窩處的悸動,極力保持著麵上的冷靜,可盡管如此微微勾起的唇角依舊泄露了他的情緒。

    剛才那個是他的兒子,一個他與明雅共同孕育的寶貝,往後也將是他唯一的繼承人。

    明雅掛斷電話,這才發現車速竟在不知不覺中加快了。

    她側臉瞧他,卻無法從他淡漠的麵容上看出半點端倪。

    車子拐了個彎上了高速,一路疾馳下來,卓然眸底晃過一絲期許:“來聊一聊我們的兒子吧。”

    他提議道,也迫切的想知道這個孩子的成長,不論大小,隻要是有關於他的生活點滴他都想知道,畢竟他錯過了太多太多……

    明雅怔了一下,下意識的就不想告訴他,可鑒於此人是曉漁同學的親生爸爸,於是她不太情願的說道:“你想知道什麽?”

    他深吸一口氣,承認自己的貪心:“全部。”

    明雅眯起眼:“……你自己查吧。”

    不過是一個不到三歲的孩童,他的事他隻要想知道,還愁查不到嗎?一個電話足以令人雙手奉上她們所有的資料。

    他沉默許久,側過臉深深注視著她:“我想聽你親口說。”

    明雅撇撇嘴,看著窗外的風景不說話。

    良久以後,卓然歎氣道:“抱歉,是我太心急了。”

    明雅冷哼,不用她開車她倒是樂得清閑,抽著空子打量起高速路上的風景,南方的秋季雨水旺盛,綿綿細雨灑下來,周圍的綠樹泛著綠油油的水光,遠遠望去猶如一片一望無垠的大海,在風中層層疊疊。

    車輛在行駛的過程中他們都沒說話,附近也無車,車廂內安靜得僅餘下兩人的唿吸聲。

    他本想找點話題來與明雅聊聊,不僅是兒子,她這幾年的生活,工作,他都想知道,可話剛出口才發現她已經窩在皮椅上舒適的睡著了。

    明雅再次醒來的時候身上多了一件西裝外頭,柔軟的布料與熟悉的氣味告訴她外套的主人是誰。

    她坐起身活動活動僵硬的四肢,這才發現自己在睡著的時候車子已經進入了市區。

    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大致算了算,她居然睡了一個多小時。

    “我們的兒子喜歡什麽?”見到她醒來,一旁開車的卓然說道。

    明雅大夢初醒,整個人還懵懵懂懂的,下意識便脫口而出:“變形金剛。”

    話落,她愣了下,抓下他的西裝這才意識過來自己被套了話。

    明雅頓時有些懊惱,而卓然聽罷,暗自琢磨一陣將車子停在了一家玩具店前。

    “在這等我。”

    她腳上有傷不方便跟他進去,於是他獨自拉開車門,叮囑了她兩句便朝玩具店走去。

    不得不說,第一次與孩子見麵,做為準爸爸的卓然是緊張的,他不知道孩子喜歡哪款,索性在店員的推薦下,買了幾款最新出的模型。

    他掏出錢包付款,還時不時的盯著門口的保時捷,像怕她跑了似的,動作迅速的買完就走。

    而這頭,聽著他拉開車門的聲音,明雅麵上晃過一絲詫異,不由得又多看了他兩眼。

    這個男人難道打算把整間玩具店都買下來嗎?

    卓然臉上浮起幾許紅暈,下意識的避開她探究的目光,一踩油門直接往市中心裏開。

    路上,明雅聽到他問起地址,她洋裝沒聽見,臉一撇朝窗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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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雅?”

    明雅“啊”了一聲,一臉了然的道:“你把我送迴公司吧,我自己打車迴去。”

    她不想讓他們這麽快見麵。

    臉上的笑意一點一點的褪去,他沉吟半晌將車子靠邊停下。

    明雅略略吃驚的抬眼,隻覺得車廂內的氛圍似乎在瞬間凝固了。

    他麵色不愉的說道:“明雅,讓我見孩子。”

    明雅左右為難:“你總得給我點時間。”

    她需要時間去冷靜,去思考如何處理三個人之間的關係。

    可卓然的想法卻與她的截然相反,方明雅是他的女人,她替他生了一個兒子,他們明擺著就是一家人,這段關係根本不需要處理,也沒有再分開的道理。

    “我知道有點突然,你也許一時接受不了,可是明雅,做為孩子的親生父親,我錯過了太多他的成長,如果可以,我更希望能在他出生的那一刻便陪在他身邊。”他目光真摯的看著她,沒了往昔的強勢,如今坐在她麵前的不過是一個急切想要見到兒子的父親。

    明雅躊躇了一會兒,往事一幕幕的在腦海中的閃現,最後她心軟的報了地址。

    晚上六點半,火紅色的保時捷從樹影中滑出,緩緩進入了一片高級住宅區。

    卓然順著她的手將車子駛入地下車庫,而後兩人乘坐停車場的電梯直抵七樓。

    空曠的走廊寂靜無聲,僅餘下白熾燈在路口處閃爍。

    他攙扶著她來到門口,看著周圍極其講究的環境他知道她這幾年過得還不錯。

    明雅在大門外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掏出了鑰匙把門打開,隨著大門一開,一道小小的身影便朝著他們的方向踉踉蹌蹌的跑來。

    “媽媽……”將近三歲的孩子走起路來還不太利索,跌跌撞撞的來到她腳下,誰知腳丫子一顫,當著兩人的麵摔了一跤。

    卓然目光一緊,上前剛想把他抱起來,誰知道手還沒伸出去,小家夥已經一咕嚕爬起身,精神抖擻的去扯他媽。

    “媽媽,我餓!”

    聲音之洪亮,態度之蠻橫,活脫脫就是個方明雅的縮小版……

    明雅扶著牆把鞋子脫下來,挑起眉頭問道:“我不是讓劉嫂給你做飯了嗎?”

    “不好吃!”他嘟起嘴,又扯了扯她的褲腿,發現他媽媽古怪的站姿,眨眨眼問,“媽媽,你怎麽了?”

    劉嫂從廚房裏出來,一見到她便苦著一張臉:“方小姐,你可迴來了,我按照你的吩咐給曉漁蒸了魚,可是他不肯吃,這……方小姐,你這腿怎麽了?”

    明雅笑笑,扶著牆往裏走:“不小心崴到了,劉嫂今天辛苦你了,之後的事讓我來吧。”

    “都崴到腳了還能做什麽……這……這位是?”劉嫂留意到一旁的卓然,不免一愣。

    明雅提著寶寶的手僵了一下,視線毫無預警的與他撞上,頓時,她麵上晃過一絲尷尬。

    這問題還真把她問懵了,他們現在算是什麽關係?

    可不等她迴答,一直盯著卓然的曉漁同學突然脆生生的喊了一聲:“爸爸!”

    這下連卓然都愣住了,他一時反應不及,出了神的看著那一團小小的身影朝自己跑來,五根白嫩嫩的手指頭一把抓住他的褲腿,竟順著他的褲管就這麽爬了上來……

    遺傳真是一種可怕的東西,小小年紀的方曉漁完美了繼承了他母親的優良傳統,爬起樹來那身手靈活得與人類的祖先有得一拚。

    生怕他摔著,他托著他的小屁股把人抱起來,四目相對見,小家夥竟斬釘截鐵的又喊了他一聲:“爸爸。”

    劉嫂恍然大悟,扶著明雅坐迴沙發以後徑自收拾東西:“方小姐,那我先迴去了。”

    明雅點點頭:“麻煩您了。”

    “不麻煩不麻煩,都是我應該做的,還有曉漁今晚沒吃飯,我怕他晚上迴來餓著,買了點菜放在冰箱裏,一會你給做點。”

    明雅皺了皺眉頭,這頭剛把劉嫂送出門,那頭便洋裝發怒的對兒子說道:“你怎麽挑食的?我說了多少次,挑食的孩子長不高,你想將來找不到老婆嗎?”

    曉漁同學雖然不明白“老婆”是什麽,可還是似懂非懂的覺得那一定是個了不得的東西,於是緊緊的摟著卓然的脖子,半點不見生疏的嚷嚷:“爸爸,我餓。”

    或許真的是血濃於水,兒子對卓然並沒有表現出任何陌生或者不適應的情緒,反倒非常親昵的喜歡著這個陌生的男人。

    而卓然抱著兒子,夏天隔著薄薄的衣服,兩人的體溫交織在一起,微溫的溫度慢慢的熨燙入他的心。

    他緩慢的轉過身,渾身血液在這一刻激動得凝固,而後看著明雅,又急速的迴流,心跳頓如擂鼓,不停的在耳邊敲動,等他迴過神的時候,竟發現自己的視線早已朦朧。

    曉漁同學看著爸爸眼裏的水光,伸著小手搓了搓:“爸爸,媽媽說再哭眼睛會瞎掉,瞎掉就不能看美洋洋了。”

    卓然渾身一震,手臂微使勁將他抱得更緊,而目光則定格於沙發處的明雅。

    她輕咳一聲,看懂了他的意思:“前幾天我給他看過你的照片。”

    她記得那張從雜誌上剪下來的黑白照被小家夥寶貝得不得了。

    “餓了吧?”卓然笑了笑,眼中盡是寵溺的光芒,“想吃什麽?爸爸給你做。”

    小家夥毫不客氣的報了菜譜。

    卓然聽罷有些意外,都是些平時的家常小菜,而且要求也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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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我們曉漁同學哪是挑食,他不過是換了一種方式抗議他媽媽晚歸罷了,不過今晚念在他媽給他帶迴了一個“驚喜”的份上,他就大方的原諒她一次。

    可明雅卻氣炸了,一瘸一拐的要去擰他耳朵:“你知不知道人家劉嫂為了給你做飯,自己的孩子都沒顧上,還敢挑食……我看你就是皮癢欠揍了,過來,躲什麽!”

    方曉漁哭了,摟著他爹的脖子東躲西藏,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別人是不知道,明雅可清楚得很,裝,還裝,這招她三歲以後就不用了!

    “好了,好了,你跟個孩子生什麽氣……”卓然夾在兩人中間打圓場,哄了大的哄小的,小的還容易點,直接把新買的玩具給他,那小子便歡天喜地的拖著變形金剛窩角落裏玩去了,就是那大的有點麻煩……

    明雅家裏的廚房被劉嫂打掃得很幹淨,至少在走進去的時候卓然沒感覺任何的不適應。

    他打開她的冰箱找出能做的菜,如果不是時間太晚,他會親自出去買,畢竟這是一家三口第一次同桌吃飯。

    鍋裏發出“嗞嗞”的聲響,他動作嫻熟的切肉倒蒜,跺菜,調汁,一切有條不紊,按部就班,很快一鍋紅燒肉就出爐了。

    然後他又煮了湯,把劉嫂做的魚放進微波爐裏熱了一下,開始往湯裏放調味料。

    “那是糖,不是鹽。”明雅扶著牆,單腳站在門邊,看他拿起的罐子不禁皺了皺眉頭。

    卓然一愣,把調味品湊到舌尖嚐了嚐,還真是糖。

    他大驚失色,拿起筷子夾了點紅燒肉放進嘴裏,也是甜的!

    “我來吧。”明雅一瘸一拐的走過去,為了自己的腸胃著想,奪過調味罐往湯裏撒鹽。

    弧度極好的脖頸在燈光下白得紮眼,他盯著她的背影不自覺地吞咽,突然橫過一隻手摟住她的腰,額頭埋首於她頸間,鼻音極重的說道:“謝謝你。”

    替我生了一個孩子,給了我一個家。

    明雅抓著調味罐的手一頓,僵直著背脊任他摟著。

    良久之後她不著痕跡的躲開,背過身不客氣的說:“吃過飯你就走吧,我這裏沒有客房。”

    方才的溫柔在臉上消失,他目光沉沉的看著她走出廚房。

    吃飯的時候他們都沒說話,就連孩子都敏感的察覺到了兩個大人之間的僵持,於是方曉漁小朋友很識相的埋頭吃飯,乖乖喝湯,連平時最討厭的紅蘿卜也皺著眉頭吃光光。

    明雅在一頭細心的給他挑魚刺,確定每一塊肉裏都沒有骨頭以後才往他嘴裏送。

    看著母子兩和諧的相處模式,他微勾唇角,眸中隱隱晃過一絲亮光。

    明雅就知道卓然沒那麽容易打發,正可謂請神容易送神難,吃完飯他收拾幹淨以後就抱著她兒子在沙發上看電視,那老神在在,理所當然的模樣,仿佛他才是這個家的正主。

    明雅不好在兒子麵前趕他,拿著玩具把曉漁同學利誘走了,這才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怒道:“卓然,你是不是該走了?”

    卓然淡淡的笑道:“你的腳受傷了不是嗎?一個人帶孩子一定不方便,我留下來幫你。”

    明雅抬頭,咬牙切齒的盯著他:“不需要,你別耍賴,說好隻是見一麵的!”

    “明雅……”

    他突然把她往懷裏一扯,兩隻手分別固定在她的腰側:“曉漁是我的兒子,你是我的妻子,這裏是我的家,大半夜的我除了留在自己家裏,還能去哪?”

    明雅緊緊的咬著下唇,隻覺得那道橫在兩人之間的鴻溝已經越來越深,她也對他漸漸感到陌生,或許真應了那句話,再深的感情也敵不過時間的磨合,幾年過去她早已經找不到當初的激情。

    “放開。”她生怕被兒子看到,小聲警告,“你留下來做什麽?我家裏沒有客房,難道你想睡地板嗎?”

    他固執的抱著她,聲音黯啞:“我可以睡沙發。”

    明雅想也不想的答:“不可以!”

    氣氛又一次僵硬,直到一聲軟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媽媽,你們在做什麽?”

    明雅聞言驚慌的起身,這次卓然倒是沒有攔著她,理了理有些淩亂的發,她深吸了口氣說道:“卓叔叔要走了。”

    曉漁同學一聽,嘴一撇,臉一沉,“哇”的一聲丟下手裏的變形金剛跑過來,一把抱住卓然的褲腿:“爸爸……你不能走……爸爸,我不要你走……”

    卓然笑著把他抱進懷裏,動作極輕極柔的拍著他的背脊:“好,爸爸不走……”

    夕陽下,一輛黑色suv緩緩駛入市區。

    等到車子靠邊停車,李學銘注視著不遠處的酒店說道:“這次真是麻煩您了。”

    王厲客氣道:“什麽話,我也是順便過來接女朋友。”

    李學銘挑起眉,透過車窗還真看到一個大腹便便的女人緩緩朝這邊走來。

    李學銘微愕,沒想到王厲年紀輕輕,已經快當爸爸了:“那是你的女朋友?幾個月了?”

    王厲笑得一臉幸福:“六個月。”

    李學銘跟著笑:“看不出來,王總年紀輕輕的都要當爸爸了。”

    王厲一愣,澄清道:“不,那不是我的孩子。”

    李學銘:“……”

    事實證明,看人不能看表麵,不管這人在人前是多麽的謙讓有禮,一旦褪去文明的外表,與無賴無甚分別。

    明雅趕不走他,他人高馬大她也沒辦法對他動粗,更何況還有兒子在中間攔著,她也想過報警,找人把他攆出去,可想想當年在街上的糗事,如果他再掏出一張結婚證,她可真成笑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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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微微眯起了眼睛,自己好歹在南城也混了點名堂,迴頭如果傳進公司裏,她還怎麽見人。

    於是她索性來個眼不見為淨,拎著迷迷糊糊快睡著的小家夥,臥房的大門一關,直接把人杜絕在了門外。

    卓然靜靜的看著那扇門,深知這條追妻之路不好走,於是也跟著既來之則安之的躺迴沙發。

    夏天的夜晚除了蟲鳴便僅餘下唿嘯而過的風聲。

    卓然體型本就高大,如今窩在狹窄的沙發裏又怎麽可能舒服,一路輾轉反側的直到深夜也沒能睡著。

    而就在半夜三點的時候,一個小小的身影突然推開臥房的大門朝他奔來,邊跑邊哭:“爸爸……爸爸……媽媽死了……”

    卓然聞言,幾乎是立即的就從沙發上坐起,蓋在身上的毛毯也跟著落在地上。

    他卻顧不得撿,抱著兒子問:“發生了什麽事?”

    可方曉漁卻隻顧著哭,斷斷續續的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等不及兒子把話說完,“啪”的一聲把大燈打開,而後急匆匆的衝進臥室。

    躺在床上的女人掀了掀眼皮,有些不愉他的突然闖入,卻沒有力氣抬手,隻能虛弱的呢喃:“出去。”

    留意到她發紅的臉色,覆手上去,果然摸到一片滾燙。

    “你在發燒。”

    明雅輕應了一聲,在被子裏蹭了蹭,那慵慵懶懶的模樣真像一隻生病的貓。

    “抽屜裏有藥。”她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虛汗,沒什麽精神的指著衣櫃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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