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了看兩人期待的眼神。


    布洛妮婭猶豫片刻還是放棄了掙紮:“算了,你們繼續說吧。”


    蘿莎莉亞得意的笑了笑:“第一幕。”


    “很久很久以前,在冰天雪地的西伯利亞,鮑利孤兒院裏迎來了一位新的夥伴——”


    莉莉婭麵無表情的快速道:“我是亞力山大·阿列克謝耶維奇·陀思妥耶夫斯基。阿列克謝·格裏戈裏耶維奇·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第四個孩子……”


    看著說話快的跟機關槍似的莉莉婭,布洛妮婭連忙打斷:


    “布洛妮婭收迴之前的話,我們還是來捉迷藏吧。”


    “為什麽!”蘿莎莉亞眼睛頓時瞪大:“你對亞力…呃……夫斯基有什麽不滿嗎?”


    布洛妮婭有些無語:“既然你自己都記不住,就不要起這種名字了…”


    暗處,貝拉也點了點頭。


    布洛妮婭說的對。


    呃…不過能記下這樣名字的莉莉婭是不是也有點……


    貝拉陷入了沉思。


    而莉莉婭則是真誠的看向了布洛妮婭:“布洛妮婭姐姐,大家真的都很喜歡我們的故事。”


    布洛妮婭撓了撓頭:“可以說一下你說的“大家”都是誰嗎?”


    莉莉婭想了想,有些不確定的道:“小貓,小狗,小鳥……石頭?”


    蘿莎莉亞則是興奮的補充:“還有崩壞獸!”


    暗處的貝拉都無語。


    前麵的還好,後麵的那個石頭和崩壞獸是什麽鬼?


    它們聽的懂嗎……


    呃,她們好像也和自己講過這個故事來著。


    自己是……


    貝拉再次陷入了沉思。


    而布洛妮婭聽到兩人的話則是陷入了沉默。


    三人麵麵相覷,一言不發。


    短暫的沉默後,三個人不約而同地笑出了聲。


    空氣中充滿了歡快地氣息。


    但蘿莎莉亞地笑聲,卻變得越來越小。


    “已經好久…沒有這麽開心過了…”


    “感覺就像迴到了以前,在孤兒院的院子裏和大家一起玩的時候。”


    “布洛妮婭、索菲亞、伊莎貝拉、希兒…大家都在的時候…”


    不知為何,蘿莎莉亞的表情難過了起來。


    而莉莉婭也沉默了下來。


    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布洛妮婭看向了蘿莎莉亞和莉莉婭:“和媽媽同行的孩子,隻有你們兩個嗎?”


    蘿莎莉亞點了點頭:“發生了一些事,現在隻有我們兩個。”


    莉莉婭也點了點頭:“年幼的孩子都留在孤兒院裏,杏·瑪爾在照顧她們。”


    聽到莉莉婭的話,布洛妮婭一時語塞:“布洛妮婭還真想象不出她照顧人的樣子。”


    在布洛妮婭還在孤兒院的時候,最調皮的就是杏·瑪爾。


    不僅天天欺負其他孩子,還到處搞破壞。


    簡直就是個熊孩子。


    這樣的孩子竟然也會照顧其他孩子了……布洛妮婭還真是沒想到。


    “布洛妮婭,你有空嗎?”蘿莎莉亞看向了布洛妮婭:“有個地方,我們想帶你去看看。”


    布洛妮婭想了想。


    現在愛因斯坦博士還沒聯係自己,應該沒問題。


    想到這,布洛妮婭點了點頭。


    隨後,布洛妮婭跟著蘿莎莉亞兩人來到了個像是海底小島的地方。


    看著周圍,布洛妮婭有些疑惑:“這裏是……”


    莉莉婭解釋道:“是我們無意中發現的小島,可能是從海淵城上剝落下來的。”


    “但這裏很漂亮,就像是童話書中的世界。”


    暗處,貝拉環視了一下。


    來這裏兩周了,自己還真不知道這裏還有這麽一個地方。


    但的確和蘿莎莉亞說的一樣。


    這裏很漂亮。


    整個小島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小島型的海洋博物館。


    屏障外就是流動的海水和各式各樣漂亮的海洋生物,長長的海草如陸地上的垂柳般順著水流浮動搖晃著。


    “我們被天命追了三個月。”蘿莎莉亞看向了布洛妮婭:“一路上東躲西藏,所到之處都是廢墟、荒野和被遺棄的城市。”


    “發現這裏的時候,感覺就像在做夢一樣。”


    “沒想到世界上還有這麽漂亮的地方,就像是…真的天堂。”


    不知為何,蘿莎莉亞的表情再次難過了起來。


    莉莉婭帶著布洛妮婭來到了小島邊緣的一叢珊瑚前。


    布洛妮婭頓時眼睛瞪大:“這是……?”


    一座小石堆靜靜地躺在叢生的珊瑚中,上麵有著被人精心收集來的貝殼和海螺殼作為鮮花的替代品。


    不用解釋,布洛妮婭也明白那代表著什麽。


    沉默片刻,布洛妮婭輕輕道:“有誰…離開了嗎…?”


    莉莉婭沒有迴答布洛妮婭,隻是靜靜地跪坐下來,對著墓碑輕聲說道:


    “伊莎貝拉…布洛妮婭姐姐來看你了。”


    蘿莎莉亞看向沉默地布洛妮婭:“對不起,布洛妮婭,沒有事先告訴你。”


    “隻是,你難得迴來一次,我想讓她們也看看你…”


    布洛妮婭輕輕搖了搖頭:“我明白,不用道歉,蘿莎莉亞。”


    周圍,還有好幾座這樣的墓碑。


    布洛妮婭看向蘿莎莉亞輕聲道:“是…什麽時候的事?”


    “…大崩壞把世界搞的一團亂,帶走了許多的孩子。”


    “天命追著我們,我們一直在逃,都沒能好好為她們找個睡覺的地方…”


    蘿莎莉亞說完,莉莉婭微微垂眸接著道:“這些墓碑是可可利亞媽媽和我們一起立在這裏的。”


    “我們告訴了她這座小島,她也很喜歡這兒。”


    “她說,這裏和雪原不一樣,和孤兒院也不一樣,是外麵的世界,是看著就能讓人感到幸福的地方。”


    “她們以前沒能看到這樣的風景,但現在可以一直住在這裏了。”


    “希望……她們能喜歡這。”


    蘿莎莉亞和莉莉婭的表情都有些難過。


    布洛妮婭也陷入了沉默。


    暗處,聽完三人對話後,貝拉心裏堵堵的。


    伊莎貝拉的事隻是這個世界,因為崩壞造成的災難中一個小小的縮影。


    十六年前的西琳,長空市的小空她們,現在的伊莎貝拉……


    為什麽……這些孩子們的未來要活生生的被崩壞剝奪,被人類剝奪……


    這個世界,這樣的世界……


    貝拉的手緊了緊。


    就在這時,一道響聲響了起來。


    貝拉看到來人時微微皺起了眉。


    可可利亞?


    她來幹什麽?


    此時,伊莎貝拉的墓碑前。


    布洛妮婭三人跪坐了下來,簇擁在擺滿了貝殼和海螺的石堆前。


    不知從何時開始,這些還未能充分理解生命為何物的孩子,卻已經習慣了死亡。


    大海的聲音在耳邊流淌,布洛妮婭靜靜的凝視著墓碑。


    她的眼中浮現出了很多東西。


    例如孤兒院屋簷上的積雪、舊的快要斷掉的掃帚,並不好吃的紅菜湯……


    還有,那個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的藍發女孩。


    發生了很多事。


    發生了太多事。


    布洛妮婭兀然的發現,那個曾經像家一樣溫暖的地方,已經與她的人生漸行漸遠。


    可能是從希兒離去的那天開始,也可能是被母親背叛的那天開始……


    那些熟悉的曾經像幻夢泡影一般從她緊握的手中流走,一點一點化作虛無。


    她本以為時間會衝淡傷痕。


    但來到這裏的時候,那種難以名狀的痛苦卻再次掐住了她的喉嚨。


    燃燒的芯片在眼前閃現。


    冰冷的記憶如同鎖鏈,將她拖入深不見底的深淵。


    在深淵的盡頭,不斷迴蕩著那個人的聲音——


    “……布洛妮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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