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上自家宗門的二世祖,一下就把淩華去若夢樓的心情,壞了個徹徹底底。


    夜長嫣瞥見淩華的臉色多有不悅,知道華瀾宗這二世祖接下來怕是要倒了大黴。


    她很是識趣地同淩華告辭,隻說下次再約。


    待看到淩華神色緩和些,點頭後,她連忙閃身從此處離開。


    魏呈凡身後的那些護衛,被淩華溢出的一絲氣息所壓,體內的靈力頓時變得遲緩無比。


    幾人“咕嚕”一聲,咽了咽口水,眼神驚恐。


    完了,自家少主,好像碰到鐵板了。


    再一眨眼,自家少主連帶著那名神秘的女子都已經不見了蹤影。


    眾人一急,不敢有絲毫耽誤,忙傳訊給華瀾宗宗主。


    華瀾宗宗主魏非池得知自家寶貝兒子被一名神秘女子擄去,頓時大怒。


    竟有人明知凡兒身份的情況下,還敢對凡兒動手,這不是在挑釁他們華瀾宗嗎?


    華瀾宗正好派了人去參加同裕城的拍賣會,他忙傳訊讓身在同裕城的華瀾宗之人,去處理那人,將魏呈凡救出。


    魏呈凡被淩華那一巴掌打沒了牙齒,還差點被打成了傻子。


    恢複清醒之時,人已經出現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他手剛一動,便被什麽東西咬了一口,頓時嗷嗷叫了起來。


    定睛一看,咬了他的那東西,竟是一隻黑黝黝,一看就毒得不得了的鐵甲蟻。


    被鐵甲蟻咬過的地方,頓時發黑發腫,隻眨眼整條胳膊都腫了起來,變成了原先的兩倍大。


    他的聲音吵了小黑,小黑瞪著他,見他還在嗷嗷嚎叫著,吵得她心煩。


    於是瞥了那隻鐵甲蟻一眼。


    鐵甲蟻得了自家女王的吩咐,又咬了魏呈凡一口。


    這一口下去,魏呈凡另一條胳膊也腫了起來。


    魏呈凡被鐵甲蟻的毒,折磨得涕泗橫流,分外狼狽,還要再嚎,耳邊卻響起小黑懶洋洋的聲音:


    “你若是再叫一聲,下一迴咬得可不是你的胳膊,而是你的咽喉了。”


    被這一嚇,魏呈凡快要溢出嘴邊的痛嚎聲,硬生生憋了迴去。


    他垂著頭,隻敢用眼神瞟了一眼撐著腦袋坐在窗邊的那位野性美人。


    他活了將近百年,仗著自己的身份無往不利,還是頭一次吃了這麽大的虧。


    此刻沒了欣賞美人的興致,垂下的眼眸中帶了幾分憤怒,又很快掩去。


    眼前緩緩走過一人,看到藍色的衣角,他雖沒敢抬頭,但是卻知道這就是先前將他重創又擄至此處的那名女子。


    他屏住唿吸,躬著身子做出一副恭敬卑微的模樣。


    然而,心裏想的卻是,等他爹派人來,定要將這不識趣的女子抓迴宗門,好生折磨一番,以解他的心頭之恨。


    淩華坐在桌旁,手一揮,便有一盞散發著清香的高階靈茶出現在麵前。


    她端起茶,微垂下頭啜了一口,氤氳的茶氣如麵紗一般,將她的麵容掩了幾分。


    她瞥了恭敬候在前方的魏呈凡,暗暗搖頭。


    這魏呈凡的名聲,實在算不上好聽。


    仗著宗主之子的身份,行事毫無顧忌,這些年可得罪了不少人。


    好事沒幹,壞事一籮筐。


    一盞茶還沒喝完,麵前的空間突然一顫,一男一女兩道身影出現在麵前。


    魏呈凡看到突然出現的兩人,難掩喜色,一溜煙就躥到了那男子的身後。


    來了撐腰之人,他的底氣又全迴來了。


    躲在男子身後,指著淩華道:“祖父,祖父,您可算來了。凡兒不過是看她貌美,想同她說上幾句話,可是她卻二話不說,直接將凡兒傷成了如此模樣,您可一定要替凡兒報仇啊!”


    男子身旁的溫柔女子,看到垂著臉的淩華,原本淡然的眸子,頓時湧上不可置信。


    迴......迴來了?


    男子卻沒有注意到身旁女子的異樣,看到自家小輩如此狼狽模樣,雖知道這小子口中之話,有挺大的水分,但是還是下意識護短。


    他看向淩華,絲毫沒有察覺到淩華的靈力波動,眼中閃過幾分凝重。


    眼前這名女子的實力,連他都無法察覺,怕是比他強了太多。


    這小子天天惹事,竟還敢膽大包天,惹到這種他都惹不起的存在上。


    真是找死!


    他沉聲道:“前輩,小輩實在是無禮,讓您見笑了。晚輩華瀾宗魏書瑞,不知該如何稱唿前輩?”


    淩華慢悠悠地放下手中的茶盞,緩緩抬起頭瞥了魏書瑞,神色看不出喜怒。


    魏書瑞看著淩華的臉,卻總覺得似乎在哪裏見過。


    還沒等他想起來,淩華似笑非笑的聲音響起,“久未露麵,華瀾宗之人,如今可真是了不得,也不知道這樣的弟子,華瀾宗還有多少。你既要問我是誰,那就給我聽好了。”


    淩華的聲音很輕,但是從她口中說出的名字,卻像是驚雷一般在魏書瑞耳邊炸響。


    “華瀾宗,柳淩華。”


    隻簡單的六個字,魏書瑞神色大駭。


    他就說這位前輩怎麽隱約有些眼熟,原來竟是他們華瀾宗的淩華老祖。


    他入宗之時,這位老祖已經銷聲匿跡多年,但是卻在宗門藏經閣中,有幸見過關於這位老祖的記載。


    外界都說這位老祖已經隕落,但是唯有他們華瀾宗高層老祖們知道,這位老祖,可還活得好好的,指不定哪一日就迴來了。


    看到淩華冷淡的眼神,結合魏呈凡方才說的話,他頓時心裏一涼,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顫聲道:“書瑞,見過淩華老祖!”


    整日惹是生非的兔崽子,竟然惹到自家宗門老祖頭上,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他知道,自家這孫子怕是保不住了。


    親耳聽到自家祖父對淩華的稱唿,又看到自家祖父跪在身前,魏呈凡慘白著臉,哆哆嗦嗦跪了下來。


    完了完了......


    淩華卻沒有理會跪著的兩人,而是看向那名溫柔注視著她的女子,展顏一笑。


    “沁姐姐,數千年未見,這些年,不知你過得可還好?”


    奚沁熟絡地坐在淩華身旁,眨了眨眼,柔聲一笑。


    “我過得極好,隻是有些想念你。”


    被她擠開的小黑,不滿地在她身後瞪著她,化為原形趴在淩華肩膀上。


    奚沁想念淩華,這個小黑倒是可以作證。


    這幾千年時間裏,奚沁聯係不到淩華,偶爾會跑到小黑的地盤,同小黑打聽淩華的近況。


    小黑隻同她說了兩次,第三次再來找的時候,她嫌奚沁實在有些煩。


    於是避而不見,還安排了手下的鐵甲蟻驅趕奚沁。


    被小黑趕了的奚沁,這才沒有繼續來找小黑。


    久別重逢,兩人親熱地聊了許多。


    直至魏呈凡很是煞風景,口吐白沫倒在兩人麵前。


    兩人不悅地停下。


    魏書瑞看到兩人的眼神,豆大的冷汗從額角流下。


    淩華歎息道:“我久未露麵,卻不知我華瀾宗竟出了如此不成器的小子,實在是讓我失望。”


    奚沁瞥了一眼被鐵甲蟻毒毒暈的魏呈凡,眉宇漸漸隆起。


    “這是便是宗主口中所說,從不在宗外惹是生非的好孩子?”


    她卸任宗主之位多年,早已不管宗門之事。


    如今華瀾宗這位宗主,已是她之後的第六任宗主,乃是出自四大一流家族當中的魏家。


    難得來這拍賣會湊湊熱鬧,碰上淩華也在同裕城,自是欣喜不已。


    隻是這魏家小子,卻讓她這份欣喜大打折扣。


    他們華瀾宗這任宗主,說話的水分實在是過大了些。


    聽見奚沁的問話,魏書瑞訥訥無言,話到了嘴邊,始終說不出口。


    這位奚沁師伯的道侶,出自魏家,與魏家的關係還算不錯。


    隻是,奚沁師伯與淩華老祖私交甚好。


    如今他們魏家的小子,得罪了淩華老祖,也就是得罪了奚沁師伯,怕是......


    他又是一拜,頭垂在地上,“任憑老祖和師伯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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