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記了自己的alpha,聞到他的信息素就會像狗一樣發.情。以為摘掉他的腺體,讓他沒法釋放信息素就能解決嗎?


    靳赫銘該一勞永逸的,比如拿掉他的子宮,不然現在就不會有這種麻煩了。


    白攸從地上爬起來,拖完地迴來發現桌子被收拾得幹幹淨淨,一點兒吃的都沒給他留。他餓著肚子熬了一個下午,晚上客人多,最後一桌一直鬧到12點才散。


    宋之明隻留白攸一個人到最後,等他擦好桌子才趕他走。


    白攸去更衣室換衣服,剛一打開儲物櫃就看到了一個紅色塑料袋,裏麵四個打包盒,一份飯和三個菜。


    摸上去,還是熱的。


    第5章 還債


    01:42


    手機的屏幕一觸即亮,白攸低頭看了一眼,揣迴了兜兒裏。


    一天之中,也隻有這個時候,午夜,他的生活才能平靜下來,再沒人找他的麻煩。


    白攸的肩膀脫力,耷拉著,一步一步,緩緩地、輕輕地上了樓。


    月前二樓新搬來了一對夫妻,還帶著一個孩子。白攸每每迴來太晚,上樓時,小孩兒聽到聲音,醒了會哭。那對夫妻已經和白攸說過一次了。


    隻是,誰也不想這個點才迴來的。


    小市這一帶老樓的樓梯都建在外麵,日曬雨淋的,鐵質的扶手鏽跡斑斑,稍稍一碰就會絮絮拉拉地落下一地的屑子。


    白攸上樓,走得東倒西歪,又怕弄出聲音,隻能勉強著去抓扶手,自然擦了一手的鐵鏽。等終於走到出租屋前,才得空拍掉了它們。


    出租屋是白攸自己掏錢租的,還算便宜。


    幾年前,規劃局批下項目,要在小市拆遷,結果拆遷戶搬走了,市長也走了。一個官兒一個政策,規劃局的項目也就此耽擱,留下了這成片成片的“鬼樓”無人問津。現在裏頭住著的除了進城打工的農民工,就隻剩下像白攸這樣圖它便宜價的了。


    每晚睡前都要記的賬本上,在支出的那一欄又新添了一項:墮.胎費。


    白攸咬起鉛筆,低頭看了一眼宋友梅五個小時前發來的消息。宋友梅,就是那個早上給他做檢查的女醫生。


    女醫生很關心白攸,說他有什麽困難都可以找她幫忙。白攸推脫不了,兩人加了聯係方式。白攸問她的第一件事還是墮.胎。


    要去哪裏,要花多少錢。至於他自己的身體會怎樣,他一句也沒問。


    宋友梅還想勸白攸,但他的情況,多多少少,她也猜到了。宋友梅想了好久,最後還是鬆口說她會替白攸打聽打聽的,但還是不要抱太大希望為好。這樣的生意,出再多錢,也沒人敢做的。


    “那到底要多少錢?”


    在白攸的再三追問下,宋友梅給了他一個數:10w。


    10w……


    白攸記下這一筆的時候,手都在抖。


    白父白母死時給白攸留下了800w的巨額債務,這些錢都由靳赫銘替他還了。姐姐在醫院,每個月還要再花上2w,如今兩年零三個月過去了,靳赫銘又墊了30w。林林總總的這些加起來,他白攸欠靳赫銘總計830w。


    曾經那個爛漫天真的小少爺對數字對錢幾乎沒有一丁點兒概念,但自從靳赫銘第一次失控打了他,拳打腳踢間,也讓白攸日益認清了現實——他,已經什麽也不是了,他在靳赫銘眼裏,不過就是個欠債不還的累贅而已。


    男人指責他,說那麽多錢用來幹點兒什麽不好,要花在他這個沒用的賤.貨身上。他又諷刺白攸,問他是不是真的以為自己的屁.股那麽值錢啊,隻是圖個新鮮罷了,都賣給他幾次了還老裝什麽清高呢。


    靳赫銘很煩白攸高高在上的倔樣兒,從來就不惜一次又一次地反複提醒他他的身份。


    也正是從那一刻起,白攸鬧著搬出了靳赫銘家,開始了每天的記賬生活。他隻想賺錢,好讓自己能早點兒擺脫那個歇斯底裏的男人。


    在珍味煲打工、熬夜畫畫、周末上門教鋼琴、給網店當試衣模特、節假日中午賣花發傳單,還有,和靳赫銘做……這兩年來,他拚死拚活地還上了400w,雖然很大一部分還是歸功於男人的出價不低。


    嗬。


    白攸在收入那一欄記下5w時,心裏滿滿地飽浸著嘲弄與悲哀。


    他想,如果按照這樣算,再過三年,他就能徹底離開靳赫銘了。但這種事他也說不準。萬一男人跟他要利息呢,像血腥的高利貸似的討到40%。又或是,那些床上的錢,男人不認,什麽入一次10w,不入折半。這種東西,他不認的話,那可就全完了。


    從感激到厭惡,也不過短短兩年時間。靳赫銘看不起他,那同樣地,他也看不起靳赫銘。那個男人在他這裏,早就耗光了善意與信任。


    盡管靳赫銘總拈著歹毒的字眼罵他,但他說得一點兒也沒錯。他白攸,他白小少爺就是出來.賣.的!那既然如此,一不小心留了客人的種了,事情可就不好辦了。


    白攸合上賬簿,熄燈側臥在小小的鐵床上。他的手又不經意地放到了自己的肚子上。


    哪個omega沒做過關於孩子的夢呢?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戀愛、結婚、生小孩兒,努力生活,幸福快樂……學生時代隻要談起便會害臊的事,怎麽現在這麽令他惡心呢?


    它該死!


    因為28號要去渝川參加李祥如的葬禮,白攸早早地就跟宋之明告了假。宋之明先是氣唿唿地一聲不吭,而後東張西望地壓低聲音對他說“小心點兒”。


    他還想偷偷給白攸塞錢,今早從阿苑那裏聽說,白攸病了。這治病,不得花錢嘛。


    宋之明和阿苑一樣,也心疼白攸,隻是阿苑是個孩子,明麵上張牙舞爪的,靳赫銘也不會把他怎麽樣。但宋之明卻不一樣。靳赫銘把白攸送到他這裏來幹活,可是有特意叮囑他要“好好照顧”白攸的。


    “照顧”?


    到他這珍味煲來談大生意的老板不少,食客的硬生意,宋之明做,其他的軟生意,宋之明也做。不然像張一斐那樣就盼著攀個高枝爬上去的人怎麽會願意到這裏來。


    靳赫銘的原話是“白小少爺自尊心高,得多送到包廂裏磨練磨練。”宋之明圓滑世故,是個人精兒,一聽這等話就清楚男人是什麽意思了。


    越是漂亮的omega,在他這裏,賺得就越多。阿苑還是個學生,宋之明三令五申地不準他去。而白攸,在靳赫銘的授意下,被迫端酒進去過幾次。出來的時候,錢是從他的嘴裏吐出來的。至於張一斐,他主動請纓要去的次數可不在少數。某種意義上,白攸還得謝謝張一斐。


    白攸不想拿宋之明的錢,他怕宋之明一而再再而三地這樣幫他,被那個男人知道了會招致不滿。宋之明無奈把錢捏了迴去,轉而臉色一變就開始喊阿苑。


    “阿苑!阿苑!今天你們兩個去廚房幫忙!愣著幹嘛?還不帶白攸滾下去!別一個個地杵在我麵前,礙了我的眼!”


    “老宋頭兒!”阿苑手裏拿著抹布就從廚房衝了出來,理直氣壯地對上宋之明,“老宋頭兒,一大早的,你又發什麽火啊?今天白攸哥可沒有遲到哦!”


    他一拽白攸的胳膊就往自己那邊拉,推著白攸趕緊離開宋之明的視線,迴頭調皮地“略~”了一聲。


    “這臭小子!”宋之明失笑,“還是年輕好啊,沒心沒肺的,無憂無慮。”


    之後的兩天,阿苑都有一搭沒一搭地故意找話同白攸說,每每教人一臉莫名其妙的眼神望住了都撓著頭“嘿嘿”一笑。


    他是想問那天靳赫銘叫白攸去有沒有發生什麽的,他不相信張一斐說的,從來都不信。張一斐說他崇拜的白攸哥會像條狗一樣跪在那個家夥的腳邊,眼巴巴地哭著求著男人()他。


    這樣的事,阿苑是斷然不會信的。


    就算是omega又怎麽樣?可是標記是雙方的啊!生理課上他們有學的,alpha對omega的永久性標記會給雙方打上烙印,omega會因為alpha的信息素產生情熱反應,在情熱期隻有標記他的alpha的信息素才能撫慰他。那麽這樣的事,對於alpha來說也是一樣的。


    除非他們之中有誰洗掉標記。


    “阿苑,”白攸的聲音沙沙的,他很清楚阿苑想問什麽,“阿苑,不要相信任何一個alpha,不要……”


    “不要那麽快就……傻傻地、傻傻地把自己交出去!”


    這是白攸坐上靳赫銘的車,離開珍味煲離開s市前對阿苑說的最後一句話。


    阿苑不知道葬禮的事,他隻知道靳赫銘又一次當著他的麵把白攸帶走了。一次,又一次,他好想救下白攸,從那個男人手中,哪怕付出一切,哪怕隻有一次。


    “哥——白攸哥!”


    阿苑衝出去想攔,卻被靳赫銘的人推倒在地。


    靳赫銘坐在車裏,腳尖一動,踢到了白攸的腿,示意他到自己該去的位置跪好。


    男人嘴裏叼著煙,在看到白攸的時候,禁不住嗤笑了一聲。


    他捏起青年的臉,隨口問道:“今天不化妝了?一臉的傷都不知道遮?怎麽?跟我挑釁?正好……”


    靳赫銘說著就強行掰開了白攸的手掌,繚繞的煙霧噴了白攸一臉,遠去的車裏霎時傳來了青年的慘叫。


    皮肉灼燒的痛楚刺激著白攸的大腦,他按住手掌上的傷口,疼得拋出了眼淚。


    男人仰頭發笑,一腳就將白攸往角落裏踹。


    “抱著頭蹲好,嗯,這才對嘛,要哭就大點兒聲哭,給我好好記著是誰給你留下的這些傷。”


    “乖,你要聽話,你也不想我現在就找人把和你走得最近的那個小子給輪了吧……”


    第6章 施暴的借口


    “哭就給我好好哭!大點聲兒!”


    男人煩躁地低吼,扔開手裏的皮帶,又多踹了一腳疼得直打哆嗦的青年。


    他的聲音大得司機聽了都在心慌,手上的方向盤險些沒握穩。


    最近的幾個月,靳赫銘虐打白攸的次數越來越頻繁。感激也好、恐懼也好,靳赫銘說過,他十分討厭看到白攸死氣沉沉的樣子。


    死氣沉沉、一言不發,沒有多餘的表情……失去希望放棄掙紮徹底讓爛泥淹沒頭頂,這樣的白攸,正是靳赫銘最想見到的。


    可他總覺得白攸不會這麽容易就被打垮,不然他為什麽會搬出去,為什麽會那麽努力地工作。


    想還上錢?想擺脫我?


    白小少爺的天真還真是令人歎為觀止。


    靳赫銘揪起白攸的發,強迫他抬頭。


    男人的手指順著那些淌血的傷痕往下,碰到了嘴唇,“疼嗎攸攸?害怕嗎?”


    近在咫尺的距離,被皮帶抽過的地方發燙,旋即又開始發冷。可憐的青年唿吸急促,瞳孔渙散,在這樣的威壓下大口大口地喘息。


    即便他忍得再好,再不吭聲,白攸看著靳赫銘的臉在自己的視野裏無盡放大時,他還是控製不住地失聲尖叫。


    本能的後怕。


    他不知道男人在這種玩味的語氣下還有多少惡劣的手段等著他,靳赫銘的那句“攸攸”,使他的心一下子涼到了穀底。


    上一次,他這樣叫他,他失去了腺體。


    再上一次,他失去了尊嚴。


    而這一次,他還有什麽可以失去的呢?


    姐姐?


    白攸的臉色一白,心底冒出了不好的念頭。


    姐姐!姐姐!難不成是姐姐!


    “不要!不要!”


    白攸終於在靳赫銘的手裏猛烈地掙紮了起來,他的身子止不住地向後縮,控製不住地胡亂擺手,涼透的心髒撲通撲通地亂跳。


    跳得混亂不堪,跳得他幾乎要將嘴裏的血水嘔出來了。


    “乖,這樣才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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