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一絲小期待,方揚到停車場取了車,開到一處僻靜的地方靠邊停了下來,然後把兩本民國的影印版《宋雪岩梅花喜神譜》從錦盒中拿了出來,仔細對比了起來。

    方揚發現兩本書外觀看上去並沒有任何區別,藏藍色的硬皮精裝燙金封麵,外觀的完好程度也不相上下,為什麽小火會在下冊上感應到比較濃厚的天地靈氣呢?

    方揚皺眉思索了一會兒,忍不住把小火從儲物戒指中拎了出來,問道:

    “小火,你確認隻有下冊裏能感應到天地靈氣?我看這兩本書都差不多啊!”

    小火烏溜溜的眼睛眨巴了幾下,用意念對方揚說道:

    “我是不可能出錯的,另外一本就是垃圾,根本沒有一絲靈氣。”

    “那就奇怪了……”方揚說道。

    他把上冊放到了一邊,單獨拿起下冊翻看了起來,書的內容也與上冊一脈相承,下冊裏大約有梅花圖50張左右,描繪了梅花的各種形態,每圖都是一枝一蕊,並配小詩一首。

    就在這時,小火跳了過來,伸出前爪扒拉了一下那本書,用意念對方揚說道:

    “別看裏麵了!我能感應到那天地靈氣都集中在這兒……”

    方揚定睛一看,小火的爪子正搭在書的封麵上,他的腦子裏頓時靈光一閃,原來小火感應到的靈氣並不是這本書本身,另有乾坤的應該是這張硬皮封麵!

    這也很好地解釋了為什麽上冊與下冊會有如此大的區別。

    “你怎麽不早說!”方揚道,“害我走了這麽多彎路。”

    說完,方揚直接運轉《混沌決》,透出一股靈氣來探查那封麵。一般情況下,在有一定密度的物質中,方揚的靈氣雖然也有一定的穿透效果,但是卻很難查看到該物質內部的情況。

    不過這一次,方揚的靈氣一透進去,立刻感受到了一絲異樣——這個封麵應該是有夾層,裏麵是中空的!

    方揚沒有任何猶豫,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把瑞士軍刀,小心地從側麵慢慢地割開封麵,果然不出方揚所料,那硬皮封麵中間有一個很小的縫隙。

    方揚心中頓時有些激動,他的動作也愈發小心,慢慢地沿著封麵的邊緣一點點割開,然後輕輕一掰,那封麵立刻就分開了,也露出了裏麵的廬山真麵目。

    一個很薄的油紙包落入了方揚的眼簾。

    方揚知道,小火感應到的東西多半就是這個油紙包了。他隨手將花了七千八百塊買迴來的書丟在了一邊,然後小心地拆開那油紙包。

    很快裏麵的東西就被方揚取了出來,是一張微微有些泛黃的宣紙,很平整地疊在一起,因為有了層層保護,這宣紙幾乎沒有任何破損,可見當時它的主人對它是何等的重視。

    被人如此小心地用薄油紙包好,又挖空心思地藏在了一部本身就很有收藏價值的書當中,這東西的價值絕對不低!

    方揚滿懷期待地慢慢打開那張宣紙。

    他的動作很輕柔,生怕一不小心將薄脆的宣紙撕破了。漸漸地,一張一尺見方的山水畫呈現在了方揚的麵前。

    一座高樓在樹林中露出一角,樓外是奔流向東的滔滔江水,一葉扁舟在江中若隱若現,遠處是蒼莽的群山。整幅畫作充滿了力感和硬度,既有蒼茫渾厚又有壯麗清潤,而且兩者還十分的協調統一,給人一種宏闊平和之感。

    方揚把目光投向了最後的落款,忍不住眼皮一跳。

    隻見畫作的最後赫然寫著:乙酉仲春石田翁作於長洲。

    方揚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了一個大名鼎鼎的名字——沈周!

    沈周是明代傑出書畫家。字啟南,號石田、白石翁、玉田生、有竹居主人等。終身不應科舉,專事詩文、書畫,是明代中期文人畫“吳派”的開創者,與文徵明、唐寅、仇英並稱“明四家”。

    方揚之所以會對沈周的大名如雷貫耳,除了他自己在書畫上造詣也比較高,對古代名畫家有所了解之外,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去年他的一幅《鬆窗高士》立軸以1。523億元落錘,成為去年十大最貴藝術品之一。

    如果手中這一方小幅畫作是沈周真跡的話,那今天這個漏真是撿大發了!

    雖然這幅山水圖在曆史上並不出名,應該不是沈周的巔峰之作,而且這種小畫在市場價值上跟大幅的畫作相比,肯定也會大打折扣,但是沈周是近年來藝術品市場的寵兒,但凡是他的真跡,那價格就便宜不到哪兒去。

    像這樣一尺見方的畫作,保守估計也值個兩三百萬的。

    至於這幅畫到底是不是沈周的真跡,方揚根本沒有任何懷疑——再高明的造假手段,也不可能複製出古畫經年累月匯聚的天地靈氣啊!

    而且這幅畫的主人如此小心地藏匿,想來定是非常看重這幅畫,在那個兵荒馬亂的年月,擔心寶貴的藏品毀於戰火,所以才會花了這麽大的心思,把它藏到了一本書的封麵夾層當中。

    如果這是一幅贗品,那這幅畫的前主人除非腦子進水了,才會搞這麽多名堂,藏得這麽隱秘。

    望著手中的這幅畫,方揚有那麽一瞬間甚至生出了一絲悔意,不想將這幅畫當做禮物贈送給方鴻達了。

    倒不是方揚在乎這幅畫的價值,幾百萬對現在的方揚來說,還真是不算什麽,光是在野狼組織的老巢他就弄了五六百萬美金,折算成華夏幣都三四千萬了,況且方揚還有兩家相當賺錢的企業,以及未來將會產生極大效益的比特幣生意。

    方揚是想將這幅畫送給老師白岩大師。

    白岩大師愛畫如癡,這幅畫送給老師,他絕對會老懷甚慰,無比開心的,這幅畫送給白岩大師也算是有了一個極好的歸宿。

    不過方揚還是將這個念頭收了起來,就憑方鴻達是方喬的父親,方揚就不會吝惜這麽一幅畫。況且方鴻達也是個愛畫之人,他收藏的畫作也相當多,而且他本人的書畫功底在業餘愛好者當中,也算是十分不錯的了。

    方揚仔細品鑒了一會兒,才小心地將這幅畫收了起來。

    然後讓小火進入了儲物戒指,並且告誡它沒有自己的允許絕對不許出來——方揚可是要去省委書記家做客,如果小火貿然出現,嚇壞了未來老丈人和丈母娘,那就大大的不妥了。

    方揚重新啟動車子,朝著省委常委別墅區駛去。

    很快就來到了別墅區的入口處。有一段時間方揚經常開車送方喬迴來,所以辦了這個別墅區的通行證,因此站崗的武警戰士隻是略微查看了一下車內的情況,很快就放行了。

    方揚輕車熟路地來到了方鴻達所住的1號別墅,在別墅外的停車位停好車之後,來到門口按響了門鈴。

    家政阿姨很快就為方揚開了門。進屋之後方揚意外地發現,不但方喬和方旭都在家裏,而且連方鴻達居然也已經坐在了客廳沙發上看報紙了。要知道平時這個時候方鴻達絕對是在辦公室的,書記日理萬機,哪有一刻清閑啊!

    難道是因為自己要來拜訪,方伯伯提前下班了?方揚心裏閃過這麽一個念頭。

    他朝著方鴻達微微躬身,恭敬地叫道:

    “方伯伯好!”

    方鴻達放下報紙摘下老花鏡,臉上露出了和藹的笑容,朝方揚點了點頭說道:

    “小方來啦!快過來坐!”

    前段時間發生在新澤莊園的事情,外界知道的人並不多,但方鴻達自然是為數不多的幾個知情人之一。不但如此,全程處理此案的方前進老爺子都對方揚讚不絕口,這也讓方鴻達不禁再一次對方揚另眼相看。

    而方揚在新澤莊園的神勇表現,以及被監控視頻拍下的恐怖力量,更是讓方鴻達印象深刻。

    他看著眼前這個恭順的年輕人,眼神也不禁變得有些複雜了起來。

    方揚與方喬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讀出了一絲柔情蜜意,方揚趁著方鴻達與方旭沒注意,飛快地朝方喬眨了眨眼睛,然後才走到方鴻達對麵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方喬的俏臉微微一紅,飛快地瞟了父親和弟弟一眼,然後又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這種偷偷摸摸眉目傳情的感覺,讓方喬有一種別樣的刺激。

    這時,方旭大大咧咧地笑道:

    “方揚,你小子麵子夠大啊!我們家方書記都提早下班,親自在家裏等候你的大駕!”

    “方伯伯平時那麽忙,難得有機會休息休息,不是挺好的嗎?”方揚微笑著說道。

    “嗬嗬,方揚說得對。還是要勞逸結合的嘛!”方鴻達的夫人曲婧從樓梯上走下來,橫了方鴻達一眼說道,“可是你方伯伯就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工作起來沒日沒夜的,我都擔心再這樣下去,會把身體搞垮了!”

    “曲阿姨好!”方揚連忙站起身來說道。

    “快坐快坐!”曲婧笑嗬嗬地說道,“喬喬,你怎麽也跟客人一樣坐著不動啊!快給方揚倒杯水啊!”

    “哦!”方喬站起身來去給方揚泡茶。

    “謝謝喬姐啊!”方揚笑著說道。

    接著,他將手中拿著的一個大信封遞給了方鴻達,含笑說道:

    “方伯伯,過去我老是來您這兒吃白食,心裏總是覺得很不好意思,這不,前些天專門去淘了一幅畫孝敬您,您看看喜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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