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來,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

    有人不降其誌,不辱其身,五十之年,隻欠一死。

    有人入乎其內,出乎其外,無言的死,就是無限的活。

    花開即死亡,凋零且重生。

    所以……

    我們可以看到西域樓蘭的無盡沙漠裏,有堅韌不拔的葭葦和檉柳。

    我們可以看到霸王別姬的四爺對蝶衣,一笑萬古春,一啼萬古愁。

    我們還可以看到你在南方的豔陽裏大雪紛飛,而我與梅花兩白頭。

    現在……

    我隻看到了好友死去的畫麵在我眼前隱隱浮現,曆曆可見。

    但我隻能隱忍著,盡量不把這個悲傷的事情告訴大家。

    櫻花被稱為死亡之花,而梅花和鬆,竹被稱為歲寒三友,詠梅詩詞,畫梅作品不計其數,也有以梅為妻的愛梅人士林逋。

    連梅花都有人愛,老李死去的時候,並沒有多少人去看他,一是因為很多人不知道,二是知道的親人們,都沒有時間去抽身到北京看老李最後一麵。

    當我知道老李死去的時候,已經是他火葬一個月後的事情了。

    也就是昨天,為了讓幾個哥們聚會,我就特意打了他的電話,結果接通的不是老李,而是一個哭啼啼的老女人。

    是老李的媽媽告訴我,老李死了。

    當時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並沒有多大的驚訝,隻是在感歎人生就是這麽的無常,好好的人,說沒就沒。

    有人能活到一百歲,有人年紀輕輕就疾病纏身,有人剛出生沒多久就夭折而死。

    那我是多麽慶幸我自己活了這麽多年,前一秒還感覺如同曆史一樣厚重的霧霾,下一秒就變得如同薄荷一樣清新無比,飄柔間,天然去屑,發動心動,蒂花之秀。

    酒在肚裏還是熱的,不過茶已經涼了。

    “不等他了,不來就算了,下次就算他來了,我也裝作不認識他,哼。”對麵的老鐵說了一句。

    “恩,不等他了,我們喝我們的。”

    “來,之林,我們劃拳。”

    “我一會兒還要開車迴去,不能喝酒,還是讓老劉陪你吧。”

    “哎,我們兄弟好不容易見一次麵,喝個酒咋了?到時候讓老劉開車不就得了?”

    “是啊之林哥,你喝你的吧,開車這事交給我。”

    “你們這倆貨,分明是在套路我!”

    經過五魁首六六六的激烈交戰之後,不勝酒力的我甘拜下風。

    這時,我才準確的注意到他們穿的都是正式的西裝,領帶皮鞋一件套,甚至手腕上,還有叫不出來名字的手表。

    “之林哥,這就是你孤陋寡聞了,百達翡麗,瑞士十大名表之首,還是玫瑰金機械手表,價值一千多萬呢。”老鐵嘚瑟一會兒,問,“哎,你現在是幹什麽呢?是不是已經成為了唱戲的大紅人了?”

    “沒有,沒有的事。”我搖了搖頭,“隻是一個賣碟的。”

    “是嗎?看來日子過的倒也挺滋潤的,你要不唱出戲,給大家助助興?”

    要是在觀眾麵前,我還能夠來個滿堂彩,但在這裏,也就隻有獻醜的份了,我就敷衍了過去。

    趁著酒勁,大家開始彼此談論自己現在的生活。

    有人吹噓自己炒股掙大錢了,有人吹噓做生意買了跑車和豪房,有人吹噓自己靠實力搞定了年輕的女上司,還有人吹噓明天就要去澳大利亞進行國際訪談會議,時間排的很緊呢。

    看來我是多餘的,根本不用我唱戲,他們就已經是滿堂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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