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大地之上,在這裏的人都和陸汐不一樣,又或者說,陸汐和這裏格格不入。


    在這裏,每一個人臉上都生長著魚鰓一樣的器官,就好像一個又一個會行走的魚人一般,隻不過這些人可比魚人好看多了。


    陸汐好奇的打量著周圍的人,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龐,才發現自己竟然和周圍的人完全不一樣,他的臉上沒有所謂魚鰓的器官。


    猶豫了一下,陸汐用手輕輕撫摸過臉龐,下一秒陸汐的臉上也出現了酷似魚鰓一樣的東西。


    確認自己的外貌和別人差不多一樣後,陸汐才鬆了一口氣。


    雖然記憶已經消失,不過陸汐對於一些常識的東西還是有些印象的。


    他也明白,自己要是和周圍的人格格不入,肯定會引起別人的注意,雖然陸汐不知道引起別人的注意會怎麽樣,但冥冥之中他感知到如果真的發生這樣的事情,恐怕會給他帶來很大的麻煩。


    即使失去了記憶,陸汐依舊不喜歡麻煩。


    陸汐緩緩走到廣場中央,在廣場中央插立著一塊告示牌。


    告示牌上貼滿了各種情報,但尷尬的是,陸汐一個字都看不懂。


    那密密麻麻的文字在陸汐眼裏就像蝌蚪一樣。


    “嘶,這東西怎麽和英語一樣。”


    陸汐不滿的說道,可當他一說完,反而他自己愣了一下。


    “英語?英語是什麽?”


    腦海裏很快出現這問題,這一次陸汐並沒有很快忘記這個問題,反而讓這個問題更加深刻起來。


    他感到這個問題的答案似乎對他來說十分重要,隻不過現在並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當務之急是要學會這裏的文字,不然陸汐看什麽都是雲裏霧裏的。


    擠開人群,陸汐開始在大街上逛了起來。


    沒過一會,陸汐就來到了一家酷似圖書館的地方。


    這棟建築足足有百米高,很難想象在這種毫無科技的社會中是如何建立出這種建築的。


    在建築大門之上刻畫著兩個字,那兩個字也出現公示牌上過,但是和公示牌上的字不一樣,這兩個字陸汐隻是簡簡單單的看了一眼,心中卻浮現出了這兩個字代表的意思。


    “天機?”


    一個奇怪的名詞從陸汐的口中出來,準確來說是陸汐感知到的那兩個字所代表的意思。


    陸汐若有所思,但是很快他又搖了搖頭。失去記憶的他還是忘不掉以前的習慣,但是沒了記憶,再怎麽思考也隻空白一片。


    搖了搖頭,陸汐沒有繼續多想,徑直向那座建築走去。


    可很快陸汐就被門口的兩個類魚人給攔截了下來。


    兩個類魚人一臉警惕的看著陸汐,雖然陸汐臉上也有類魚鰓一樣的器官,但是身為守衛的他們,強大的直覺讓他們立刻警惕起眼前這個年輕人。


    “有何事!”


    長槍交叉攔在陸汐麵前,那震懾的眼神仿佛陸汐再進一步就會受到無情攻擊。


    陸汐麵無表情的看著眼前這兩個類魚人,他的手動了動,但卻無事發生。


    疑惑的看著自己的手,陸汐歪著頭,轉身離開。


    忠誠守在建築門前的兩個類魚人也有些不解,兩人紛紛對視一眼,都沒弄明白前麵那個年輕人究竟是怎麽迴事。


    因為職責原因,他們心中就算有再多好奇,他們隻能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陸汐的身影越行越遠。


    而陸汐卻一路都在看著自己的手掌。


    明明什麽東西都沒有,但是陸汐卻看到一道綠色的影子一閃而過。


    “綠色,妙……”


    唿之欲出的名字,卻被陸汐硬生生斷了,當腦海中即將出現那個名字的時候,他的大腦就好像被人衝擊了一樣,本來若隱若現的記憶,再一次被陌生的力量清除。


    陸汐癡呆的看著手掌,連目光都無法聚焦起來。


    這種即將記起卻猛地遺忘的感覺真不好受,陸汐看上去一臉平淡,但也隻是看上去而已。


    “神……”


    腦海裏飄過一個字,沒等那股神秘的力量再次出現,陸汐的腦海再次被封鎖起來,隻不過這一次不是外力來封鎖,而是陸汐主動封鎖起來。


    將一部分念頭封鎖起來,陸汐也不會知道這部分念頭所蘊含的信息是什麽,但是他可以清楚的感知到自己是有過封鎖的行為,這反而並不會讓那得之不易的記憶被發現。


    這也算是陸汐這段時間想出來的最佳辦法了。


    想到為了保存這一點念頭,自己所付出的辛苦,陸汐心底也有些苦澀。


    無論是記載還是議論,隻要是關於他之前的記憶,都會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瞬間抹除。


    現在這個封鎖的想法也是陸汐嚐試了上百種方法後才找出來的一個勉強可以使用的辦法。


    雖然封鎖不會讓陸汐的記憶被清除,但限製也很大。


    陸汐不能主動解開封鎖,也不能得知封鎖的部分記載了什麽,甚至連封鎖的內容都不能多,不然在封鎖之前就會被那股神秘的力量給清除。


    歎了一口氣,陸汐繼續向前走去,隻不過這一次他不再迷茫,眼中也有了光。


    不過在別人的眼中,陸汐依舊是那個不怎麽聰明的家夥,除了能走路以外,連正常的交流都做不到。


    沒辦法,陸汐不理解這裏的文字,自然也不理解這裏的語言,無法交流也是陸汐和這裏的人最大的障礙。


    不過路邊的人怎麽評價陸汐都沒有用,無論是有記憶的陸汐還是失去記憶的陸汐,都不會因為別人的三言兩語而改變自己的決定。


    現在那個所謂的天機不可以前往,陸汐決定在這裏弄出一點成就出來,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但是做點東西總比什麽都不做好。


    有了想法就立刻行動。


    陸汐開始在大街小巷中來迴穿梭,開始打聽各種情報,以及收集所有對自己可能有用的東西。


    雖然陸汐的行為舉止讓其他人感到很奇怪,但是看到陸汐臉上也有那類似魚鰓般的器官後,就沒有再過多的關注了。


    說不定那隻是別人的興趣呢?


    不少人心裏如此想到。


    但是要是讓他們知道,這所謂的別人,卻是來自宇宙的陸汐,是森之蜮的唯一霸主,也不知道他們是否還能像現在這樣平淡的對待。


    不過知不知道那也已經是後話了,現在可沒有人會去無緣無故的阻攔陸汐所作的一切。


    很快陸汐就帶著一大袋泫潮幣和一捆竹筒來到了一家旅館中。


    泫潮幣,這是這個國度的通用貨幣,也是反應了這個國度的名字為何。


    泫潮國!


    是這些類魚人的所有國度中鮮有能夠排進蜮榜的國度之一。


    在絕地,國度是所有原住民最基礎的勢力單位,很少能看到有除了國度以外的勢力,像什麽土匪、流寇這種東西都是不存在的。所有的糾紛都是由國度之間進行處理,戰爭也是在國度之間爆發。


    做到這一切的主要原因,就是所謂的蜮榜。


    蜮榜是所有絕地聯合起來建立的榜單,在上麵記錄著各個國度,每一個國度都是同一絕地裏最巔峰的國度。


    這些發展到極致的國度不會影響到絕地其他國度的發展,隻要出現在蜮榜上的國度,就可以獲得來自神靈的獎賞,而這獎賞也是蜮榜上的國度最主要的資源來源。


    有得必有失,相對應的,這些國度就會失去在絕地與其他國度爭奪資源的資格。


    當然,在神靈的獎賞麵前,絕地的資源是顯得那麽的可笑。


    隻有成為了蜮榜上的國度,才會知道神靈的獎賞是多麽豐厚的一筆獎勵。


    陸汐看著手中的竹筒,上麵記載的赫然就是蜮榜的信息。


    可是像這種情報往往都是最機密的情報,陸汐能夠打聽到這些還是因為神靈為了加劇國度之間的明爭暗鬥才釋放出來的消息。


    竹筒記載的東西除了蜮榜以外還有很多其他國度的信息和一些當地的雜談。


    但陸汐匆匆掃視一眼後才發現這些信息其實並不多,或許對不懂行的人來說已經是需要很久才能消化的情報,對於陸汐來說卻能夠得到的情報寥寥無幾。


    唯一有用的或許也就蜮榜這個消息了,至於其他的消息,那隻要是有一定身份的人都能夠知道的,根本不重要。


    不要覺得提前知道這些消息是一件好事,能夠提前知道,隻能說明在更上麵的存在已經將下麵的人爬上去的路阻斷了。


    也就是說,無論你知道多少信息,這輩子都無法爬到更高的位置了,這是一種資源的放鬆,也是一種資源的掌控。


    陸汐是失憶,不是變傻了,這一點他自然也能夠弄清楚。


    看著手中價值不高的情報,陸汐開始思索如何將自身的價值發揮到最大。


    在看不見的腦海領域,一道又一道封鎖出現,每一次隻有三兩個光點被封鎖起來,看上去似乎很少,但抵擋不住封鎖的次數多啊!


    當封鎖的次數到達上萬次的時候,在陸汐腦海深處的光點也悄然突破了一萬之數。


    ——————


    “老板,給我來一根豬大腿骨。”


    一個年輕的少婦來到一家攤子麵前,輕輕敲打著攤子的大門,甜美的聲音讓人不禁心猿意馬,想入非非。要不是看到她臉上也有類似魚鰓一樣的器官,說不定還真會把她當作一個人類,不過這個器官非但沒有破壞少婦的美感,反而增添了一些別樣的風味。


    攤子的大門緩緩拉起,一個和少婦齊胸高的櫃台出現在眼前,隨著大門的拉起,一個懶散的年輕人將手放在櫃台上,撐著頭看著眼前的美人。


    “陸老板,怎麽今天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啊?”


    攤子的老板不是陸汐還能是誰?不得不說,陸汐這副陽光與憂鬱共存的麵孔,簡直就是少女的無情殺手,隻要是見到陸汐的女性,幾乎就沒有不感覺到眼前一亮的。


    少婦雖然也為人妻,但是她可是這座城池中為數不多年輕貌美的寡婦。


    陸汐抬了抬眼皮,少婦的模樣出現在他的眼中,不過陸汐的視線並沒有聚焦在少婦身上,而是餘光中那個坐在不遠處小茶攤的男人身上。


    雖然男人背靠著這裏,但是陸汐知道,其實那個人一直在關注著這裏,具體是怎麽關注的陸汐也不清楚,但是陸汐敢肯定,要是有人敢在大街上對少婦動手,那人絕對會第一時間衝過來。


    不過那和自己又有什麽關係呢?我隻不過是一個豬肉攤老板罷了。


    陸汐伸手拿起吊在一旁的圍巾,穿好之後就從櫃台下麵抬出半邊豬身。


    少婦也是陸汐為數不多的熟人,挑選了一塊上好的豬骨後,陸汐手起刀落就將少婦需要的豬骨剃了出來。


    在絕地,豬也是很難見的生物,尤其是在水之蜮這種四周都是海的絕地,像這種陸生生物更是少見。


    豬又是人們食用最多的生物之一,導致豬肉的價格一直高居不下。


    不過陸汐倒是不心疼,隨手切下一大塊豬肉,連同豬骨一齊包給少婦。


    “承蒙惠顧,一共一千泫潮幣。”


    陸汐懶散的說道,絲毫沒有在意少婦那一臉潮紅,在失去記憶的陸汐麵前,這樣的少婦莫名的讓陸汐感到有些慌張。


    看著陸汐眼神閃躲的樣子,少婦不禁捂嘴輕笑,甩給陸汐一個魅惑的眼神後,這才扭動著那傲人的身姿漸漸遠去。


    陸汐看著少婦遠去的身影,餘光卻是時刻關注著那個小茶攤的男人。


    果不其然,少婦剛一離開,那個男人也消失不見了。


    或許男人以為自己偽裝得很好,至少這麽久都沒人發現過他,但是在陸汐看來那簡直就是最傻的隱藏了。


    在同一個地方看到同一個人,原因隻是喝茶,這在這些類魚人的觀念中或許挺正常的,但是在陸汐眼中反而成為了疑點最大的地方。


    搖了搖頭,沒有再想關於那個男人的事情,陸汐看了看大街上。


    看樣子一時半會估計是不會有人再過來了。


    陸汐將剛拉起的大門又放下一半,轉身像攤子後方走去。


    這個攤子並不大,算上拉出去的護棚也才六十平米,就是這麽小的地方,卻是陸汐花了足足一個月才找到的地方。


    而且這裏的租金並不低,一個月就要十萬泫潮幣,要知道一根豬骨也才一千多泫潮幣,十萬泫潮幣幾乎能讓大部分底層人絕望。


    當然,這絕望的人也包括陸汐。


    不過好巧不巧,這個攤子也是那位少婦的,準確來說是那位少婦曾經的丈夫手中的邊緣資產,外加上少婦第一次看到陸汐就心生好感,陸汐自然是不費吹灰之力就拿下了這個攤子。


    不過即便是拿下了這個攤子,陸汐每個月依舊是要付出一點東西。


    隻不過,付出的這個東西,並不是泫潮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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