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兄弟到了安陽那裏, 裴三、裴四說要將孩子留下來, 裴義淳說不會再問兄長要孩子過繼了。

    安陽喜笑顏開, 摸著裴義淳的頭道:“你還是我的好孩子!”

    裴義淳嘴角抽搐。

    安陽又對裴三、裴四說:“沒有孩子在身邊鬧騰, 你們正好可以再生。”

    “這……”裴三、裴四不好拒絕, 畢竟安陽生了七個, 他們隻生一個很不合格, “若有,自然會生下的。”

    安陽有些無奈,卻也沒再說什麽。

    他們這些年, 哪是因為裴義淳要過繼才不肯生的?還不是心疼老婆!

    裴三嫂生阿謹時差點難產,後來養好了,得了個女兒, 不滿周歲又生病去了, 當時傷心了好幾年,裴三便不敢再讓她生了;裴四嫂則是小產兩次, 夫妻兩都覺得命中注定, 懶得再生。

    ……

    六月下旬, 天氣愈發炎熱。

    餘慧心待在房裏時, 將衣服的袖子拆了, 差點把丫鬟嚇瘋。

    她本來還想將裙子剪到大腿上, 反正隻在自己房裏穿,外人又看不到。但見本地女子驚慌失措,隻能算了。

    但袖子她不會上上去的, 光著膀子多涼快?寫字的時候也方便。

    她隻是在房裏這樣穿, 丫鬟看了兩天也就習慣了,隻是將院門守緊些,有任何人來都及時通報,讓她換了衣服再會麵。

    她將陳世美的故事寫好了,取名廢直接讓男主叫陳世美,至於女主,跟秦香蓮姓,叫慧娘,畢竟是以餘七巧為原型創作,前半截故事都和餘七巧差不多,隻不過結局上陳世美得到了應有的報應。

    算起來,掃黃已過月餘,外頭似乎風平浪靜了,餘慧心便將這份稿子給王掌櫃送去。

    這一次,她不打算捂馬甲,便沒搞那麽神秘,直接用紙抄好、用線裝訂了下,免得散落。

    到了書肆,王掌櫃在櫃台上抄書、大錘在一邊給他打扇。聽見外頭車馬聲,大錘跑到門口去看,見是餘慧心,馬上通知王掌櫃,王掌櫃就放下筆過來。

    餘慧心下車,拿扇子擋在額前,遮住刺目的陽光,但雙眼仍然受不了地眯起。

    “天這麽熱,東家怎麽來了?”王掌櫃急忙請她進書肆,叫大錘去後麵端酸梅湯。

    紅梅道:“不必,我們倒是給掌櫃帶了來。”

    前兩天餘慧心鬧肚子,這兩天吃得小心。她們怕王掌櫃這裏的水不幹淨,特意自己帶了,名目上當然要說得好聽。

    王掌櫃一聽,笑著對餘慧心道:“多謝東家。”

    餘慧心問:“最近生意怎麽樣?”

    王掌櫃一歎:“自然不如之前了。倒是有人來問那些書,想偷偷地買,我卻不敢賣。”

    “別賣!”餘慧心道,“上了裴公子那份名單的,給你多少錢都別賣,搞不好是官府來試你的。”

    王掌櫃一身冷汗,細想很有道理,忙點頭:“我知道了。”

    “不過有新書我們可以出嘛!”餘慧心笑眯眯地道,朝身後伸手,紅梅從袖子裏取出一本書交到她手中。

    她遞給王掌櫃:“你看看,這書能賣錢嗎?”

    “這?”王掌櫃猶豫了一下接過,翻開一看,“這不是富貴閑人?”

    “自然不是,現在哪裏去找他?”

    “可就算不是他寫的,現在也不敢出啊。萬一官府還查呢?”

    餘慧心皺眉,佯裝不滿:“這上頭難道有官府要查的內容?”

    “現在總歸是小心為妙。”

    “你先看!”餘慧心有些不耐,“我樓上去歇會兒涼!”

    “現在日頭大,樓上更熱,東家去後院吧。”

    “好。”餘慧心便去了後院。

    後院有棵槐樹,現在日頭不正,將旁邊的房子照過來,正好投下一片陰影將樹籠住。

    餘慧心便坐在樹下,見槐樹的花半開半謝,折了一串拿在手裏把玩。

    過了一會,王掌櫃來了,急匆匆地問:“東家,這書是誰寫的?”

    “咳!”餘慧心麵色不自在,答非所問,“你別管誰寫的,你就說能不能出!”

    “這……”王掌櫃神情複雜地看著她,“我看著書中的故事……有點像……東家,先前那些書,該不會是……哎!”

    怎麽可能呢?他忍不住問自己,東家一女子,怎麽可能寫那種書?再說,這書也不一定是東家寫的啊!

    他喃喃地道:“我記得東家是識字的……”

    “你到底想說什麽?”餘慧心將槐花扔到旁邊的石桌上。

    王掌櫃看著她,糾結了一會兒道:“故事不錯,隻是這個節骨眼兒上,我們還是小心為妙。印是不敢印的,到時候有工人,萬一出去亂說……”

    “那手抄?”餘慧心看著他。

    王掌櫃點頭。

    “那便手抄吧。”餘慧心起身,準備走了。

    王掌櫃問:“東家,不知這寫書之人是誰?我看著有點像富貴閑人!”

    “那上麵不是寫了嗎?廿一居士!”這可是她琢磨了好幾個月想出來的筆名,表示她是二十一世紀來的人。旁人看不懂,卻對她意義重大。

    她懶得再和掌櫃說,就讓他先猜著吧。自己一上來就爆馬甲,不是顯得太刻意了嗎?她得做出一副逼不得已再承認的樣子,可信度比較高。

    ……

    將書交給了王掌櫃,餘慧心便暫時不管創作的事,開始收租、查賬。

    南市租出去開食肆的那家鋪子,終於開倒了,食肆老板準備迴鄉,將鋪子退給了餘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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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慧心想著今日王掌櫃的話,琢磨著……要不自己拿迴來開個茶館?

    突然開展了一下禁.書運動,短期內的確不適合再出書了。就算是手抄,讓衙門知道了,恐怕也要來查。你說這書不違禁,但又不是聖賢書,總歸是不正經的,根本就掰扯不贏,最後還是自己吃虧。

    倒不如開個茶館,曲線救國!

    此時沒有茶館,大家喝茶又愛加花椒八角,自己這茶館就純泡茶,什麽都不加,倒也是稀罕事,而且味道的確要好很多。

    然而茶館必然不是重點,重點是說書!

    她雇個人,將她寫的小說說出來,就是講故事而已,總扯不到禁.書上頭吧?再來,就算茶館裏喝茶的人少,聽故事的總多吧?誰還不愛聽故事呢?她這茶館總能賺錢的。

    就好比後世的電影院,賺的是電影票嗎?不,賺的是爆米花啊!她以說書吸引顧客,然後賣茶水、賣瓜子,還不賺翻了?

    餘慧心想到此,下定了決心,叫來餘旺,讓他帶自己去鋪子裏看看。雖說去過一次,但當客人和當主人是有差別的。

    餘慧心過去查看了各間房屋、丈量了尺寸,暗暗琢磨著要怎麽裝修改造。大概有了想法,又去茶葉店看茶葉。其實餘家在鄉下有茶田,但做生意必然要搞市場調查。

    餘慧心逛了逛,對市場有了譜,又去尋說書先生。

    此時沒有說書藝人,但各種賣藝的卻不少,隻是他們大多不識字,唱曲的有部分識字,說起話來又不是那個調調。

    餘慧心尋了幾天,某天路過一算命攤子,突然有了靈感。

    算命的基本都識字,說起話來很會吊人胃口,稍微培訓一下應該可以。她懶得自己去找了,交給餘旺,說了要求,打算迴家琢磨茶館的裝修風格。

    半道上,她讓馬車去了趟書肆,想看看陳世美這本書賣得怎麽樣了。

    到了書肆,王掌櫃正在抄書,抄的就是陳世美。見到她,他立馬說:“東家,好多看過書的人都問我,這廿一居士是不是富貴閑人!”

    “當然不是!”餘慧心想也不想地迴答。

    “餘三娘!”門外突然傳來聲音,煞是嚴肅。

    餘慧心嚇了一跳,以為官府來人了,轉身卻見裴義淳騎著馬停在路中間。

    她愣了愣,走到門口:“裴公子?”

    剛剛是他在叫她嗎?指名道姓地幹啥,想和她掰手腕決鬥啊?

    裴義淳下馬過來,一臉嚴肅:“我有事找你,可方便說話?”

    餘慧心想了想道:“樓上請。”

    上了樓,仍然是那一套流程——兩人麵對麵坐下,等丫頭上茶。

    餘慧心瞅著,裴義淳今天不太高興,一副自己惹了他的樣子,可……可他之前不是一副看上自己的樣子嗎?男人翻臉還比翻書快呀?

    啪!裴義淳摔出一本書:“這書是不是你寫的?”

    餘慧心愣了一下,居然是陳世美!

    她大腦飛速旋轉,緊跟著抬起頭,驚訝地問:“裴公子怎麽猜到的?”

    裴義淳倒吸一口氣:“你是富貴閑人?!”

    “當然不是!”餘慧心甩頭,“他寫的是禁.書,我這個……我這個也會被禁嗎?”

    她一臉緊張,裴義淳反而放鬆下來,正好茶來了,他端起來喝了一口,放柔了聲音道:“倒不至於。隻是你……你這寫法,和他的也差不多。”

    “我實話和你說吧,我偷偷地問王掌櫃要了一本他的書來看。”

    裴義淳驚呆了:“你看他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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