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他帶上來吧……”


    李睿深吸一口氣,在他心中,蘇常玉死一萬次都不夠的。不過,現如今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涼州水災的治理。


    其他的事情,也都隻能放在一邊。


    “是!”


    張壽聽聞到這裏,匆忙點頭,而後退了出去。


    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


    一個聲音在屋外傳出。


    “罪臣蘇常玉,求見王爺……”


    “帶進來吧!”


    緊接著,一個身著囚服,身形肥碩的家夥跨步走入到了房間之中,整個房間裏的空氣在那一瞬間就顯得有些不太夠用了。


    “咳咳……”


    李睿深吸一口氣,沉聲問道:“蘇常玉,你可知道,本王找你所為何事?”


    “聽章主簿說了!”


    蘇常玉跪在那裏,聲音倒是幹脆,應該是酒醒了。


    李睿點頭:“好,既然你知道的話,那本王也就不再藏著掖著了!若是你能夠解決這次的危機,本王可以允諾,讓你成為王府的幕僚。如若不然,你應該知道自己會是什麽下場!”


    “王爺,這次的事情,其實不難!”


    蘇常玉點頭說道:“王爺以通天手段,獲得白銀三十萬兩,這銀子,總歸是要花出去的。在大周買糧食,怕是這個地方也都緊湊,即便是有糧的地方,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可王爺不妨將目光放在大周之外!”


    “大周之外?”


    李睿愣在了那裏:“你是說突厥?還是北胡?還是匈奴?如果是他們有糧食的話?還至於舉兵犯境麽?”


    “不錯。他們的手中自然是沒有糧食!可卻不是沒有吃食……”


    “他們對銀錢不感興趣,但是卻對其他的東西感興趣,比如大周的布匹,對他們而言可以遮風避雨。對於它們而言也是緊俏貨,而我涼州有許多的布商,尋常情況下,是不允許和外族通商,可王爺若是從中牽頭,便可以以布匹換牛羊!雖然相比較糧食而言,會少上許多。可卻也能夠暫時解決災民的生計問題……”


    蘇常玉跪伏在那裏,頭深深地埋在地上。


    聽聞到這裏,李睿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他終於明白了過來,眼前的這個蘇常玉,不是好人!


    這種事情說的好聽一些便是為了賑災和外族商貿,但是在朝堂之上,隻需要稍微的做一些文章。那便是私通外族!這件事情可大可小,但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換做任何一個涼州的官員都不會去做,因為他們承擔不了這樣的風險!


    這簡直是在拿自己的政治生涯做賭注。


    而李睿雖然也感覺到了壓力,可這股壓力,他卻也還能承受的住。


    “等待朝廷的賑災糧款到涼州,涼州之危,便可解除!”


    蘇常玉再次補充著說道。


    李睿深吸了一口氣,思索了片刻之後,看向了蘇常玉:“若是這件事情交給你,你能夠辦妥麽?”


    “罪臣無能!恐負王爺厚望……”


    蘇常玉將自己的頭深深的埋在地麵之上。


    李睿的臉色黝黑,靜靜地看著麵前的蘇常玉,冷聲道:“怎麽?讓你做一些事,便是委屈了你麽?”


    “罪臣不敢!實在是罪臣能力有限,恐難當此大任。”


    蘇常玉的身體顫抖起來,似乎是真的被嚇到了一般。


    遠遠的看去,就好像是一團肉在那裏不住地抖動著。看的李睿無比頭疼。


    這蘇常玉到底是一個什麽人?李睿感覺自己有些看不清。


    房間之內沉默了下來!


    李睿的眸子之中帶著一絲絲的冷然,深吸一口氣說道:“這件事情我便交給你去做,辦得好了有功,辦不好了有過!你可以放心大膽的去做,隻要是能夠賑災,天塌下來本王幫你擋著!”


    “是!王爺,罪臣定當全力以赴!”


    蘇常玉苦笑一聲,似乎是頗為無奈,最後答應下來。


    “下去吧,暫且迴郡衙歇著,不用迴牢中了。”李睿擺了擺手。


    蘇常玉退下之後。


    徐通拱手說道:“公子,這個人真的值得信任嗎?”


    “我也知道,不過,他所提出的確確實實是一個辦法!”


    “三十萬兩銀子,全部買牛羊,隻怕也吃不了多長時日……”徐通輕聲道。


    “嗯。這個我自然知道!”


    李睿點了點頭:“不過現如今也顧不了那麽多了,能夠支撐一段時日便好。”


    “還有,幫我盯著他。如果有什麽地方不對勁,馬上向我匯報……”李睿輕聲說道。


    對於蘇常玉,他還是有些不放心。


    這人確實有著幾分才能,不過卻膽小如鼠,甚至,毫不作為。遇到事情第一反應想到的不是迎難而上,而是退縮!這種人,李睿見的還真不多。


    “是!”


    徐通點頭答應。


    這一夜,李睿睡得並不踏實。


    深夜驚醒,涼意順著床蔓延,李睿輕輕的披上了衣衫,走到屋外。


    夜色正濃,春寒露重。


    睡不著的李睿趁著夜色出了王府,朝著河東郡的城外而去。


    雖然是深夜,不過張壽的辦事效率確實不錯,短短的時間內,就已經動員了不少人,其中包括王府的府兵,還有河東郡的郡役。這些人在城外幹的熱火朝天。


    合力弄來了一些木材。


    搭建簡易的棚戶,雖然簡陋了一些。不過卻也能夠遮風避雨,李睿走近了看,發現一個棚戶裏麵能夠容納五個人,沿著城牆根兒緩緩地向前,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這麽多的災民一下子全部放到城內也不合適。


    到時候城內的秩序反而沒有辦法維護,更何況城內也沒有那麽多的空間!


    施粥的時候也容易生亂。


    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而這些人的想法和願望也很簡單,就是活下去而已!


    “參見涼王!”


    就在這個時候,張壽看到了涼王,急忙拜倒:“王爺,城外人多雜亂,您一個人外出,怕是不安全,我找人護送您迴府!”


    “無礙!”


    李睿擺擺手道:“本王便站在這裏,能有什麽危險?”


    張壽嘴角抽搐一下。


    深吸一口氣,而後高聲嗬道:“諸位鄉親們,都停一停手中的活兒!”


    說話之間,張壽帶著李睿往高處站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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