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今天胃口很不錯,一口氣吃掉大半鐵鼎的魚,恨不得舉起鼎喝點湯——嫌用木碗喝湯不過癮,說是這樣說,但還是連續幹了好多碗湯。似乎有點撐,老頭子摸了摸肚子,坐在一旁剔牙,看起來十分滿足。


    鼎裏還有一點點魚肉,劉一慢慢地吃著,實在是有點膩了——感覺是個人就會覺得膩,沒有調料,沒有辣椒,甚至鹽都不多,所以劉一對老頭子對吃這種魚樂此不疲實在是難以理解。


    “小子,老子要出去一趟”,老頭子一邊剔牙一邊突然甩出一句話。


    “哦”,劉一一邊吃魚一邊漫不經心地答道:“關我屁事!”


    老頭子對劉一的態度見怪不怪:“老子這次可能要去得久一點,你在家裏好好看家,到時老子一高興就傳給你真傳。”


    朕操的,不說這個狗屁“真傳”還好,一說起劉一就火大,說了這麽久了,一根毛的真傳都沒見過。劉一忍不住吐槽:“你到底有什麽本事啊,是騾子是馬,你倒是拉出來遛遛啊,不要在那裏口嗨!”


    老頭子和劉一相處久了,已經可以聽懂劉一的這些語言,知道劉一在嘲諷自己,馬上還擊:“老子的本事大著呢,你知道個屁啊?”


    劉一:“比如說吹牛逼?”


    “狗屁!”老頭子忍不住吹胡子瞪眼:“看來今天不給你露一手,你是不會信的,看好了啊——”


    隻見老頭子並起右手食指中指兩個手指,隨意之間,劉一還沒看清楚怎麽迴事,兩個手指上就出現一粒小火苗,在指尖跳來跳去。


    第一次見到老頭子展示這種手法,不禁大吃一驚,然後馬上就想起在電視裏看到的魔術表演,心想會不會這也是一種魔術呢?如果是,老頭子比狗窮,衣服都破破爛爛的,道具在哪裏?如果不是,那確實很厲害。


    老頭子很滿意劉一的表現,嘚瑟地對劉一炫耀道:“怎麽樣?厲害吧?哈哈!”


    “厲害,怎麽不厲害?”劉一拍著手道:“以後不用點燈了,能不能變大點?以後連火把都可以省了。”


    “淦!”老頭子氣不打一處來,直爆粗口:“無知小兒,怎麽知道我這手法的妙處!”


    “切!”劉一不屑一顧地翻著白眼:“我覺得不怎麽行,這麽小的火除了點燈還能幹嘛?”


    老頭子似乎有些生氣,坐在那裏看著自己的手指,不想搭理劉一。


    劉一也不在意,正準備轉身走進道觀,老頭子突然叫住了他:“去把剩下的魚炸一下,到時我出去的時候帶走”。


    “老子不會炸!而且我現在有很要緊的事情!”劉一分分鍾就拒絕了,這個糟老頭子就想著剝削老子,腳豬子!


    老頭子:“快點炸,老子隨時要出發!”


    劉一:“鼎在那裏,自己炸!”


    老頭子似乎真的很急,竟然讓步:“炸了就傳授這一招,這總可以了吧?”


    劉一毫不讓步:“這麽小的火到底有什麽用啊?大火球你會不會啊?感覺大火球更加霸氣。”


    老頭子鼻子都差點氣歪:“你知道啥啊?別看這火苗隻有這麽一點點,但比你看到過的什麽大火球厲害多了,沒有它燒不了的東西,用來煉丹煉器最合適不過了。”


    “那你的手指怎麽沒有被燒掉?”劉一嗤之以鼻。


    老頭子一點都不尷尬:“老子使出來的,當然不會燒著自己啊,你是不是傻?”


    劉一假裝漫不經心:“還不知道是不是在吹牛呢?某些人貌似很喜歡吹牛呢,要不你先煉顆仙丹出來給我嚐嚐?”


    “混蛋!”老頭子簡直是要氣死了:“好大的口氣,你以為仙丹是大白菜啊,你想煉就煉的?你有那些奇珍異草當原材料嗎?你知道丹方?”


    “那煉一把仙劍給我劈劈柴也不錯!”劉一毫不在意老頭子的火氣。


    老頭子也是服氣:“你小子口氣不小,你以為仙劍是個人就能煉出來的?還用來劈柴?你小子隻配用你拿把破劍劈柴!”


    劉一兩手一攤:“那這個火有什麽用?哦,也不能這樣說,這個火隻有兩個不行,就是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哈哈哈!”


    老頭子徹底服氣:“就你小子牛,連我這火都看不上眼,那你倒是來一個啊!”


    劉一翻翻白眼:“我可不像某些人吹自己功參造化,還說自己天上地下沒有敵手,簡直是要笑死人,哈哈哈!”


    老頭子感覺要被當場氣死:“你!”


    “哈哈哈!”劉一第一次占得上風,感覺非常開心,笑得那叫一個舒暢:“好了好了,看你也不容易,我等下就給你去炸魚好吧,不過就算是炸好了,你帶著出門不怕魚變壞嗎?”


    老頭子總算一口氣緩了過來:“無知小兒,這個不需要你擔心,老夫自有妙法!”


    劉一:“嘚瑟!”


    都說煮魚費油,炸魚那就更加費油了,還好之前劉一幹死了一頭野豬,獲得了大量的豬油——雖然炸魚用植物油更合適,但沒有植物油的時候,隻好勉為其難地用豬油炸了。那頭野豬也是倒黴,當時劉一正在溜達,這頭野豬竟然襲擊自己,劉一驚嚇之下連忙用劍朝野豬劈去,竟然隻劈了一劍就將那頭野豬劈成了兩半,野豬自然死得不能再死,所以說不作死就不會死,尤其是對方手裏有一把除了鋒利一無是處的劍的時候。


    搞笑的是,老頭子聽說劉一幹死了一頭野豬,竟然一溜煙端著一個木盆去收集豬血。當時血跡未幹,還真的被老頭子弄到很多豬血,然後端迴來放在金身法相前,自己又朝金身法相拜了幾拜,拜完又吩咐劉一去把豬血煮了,下一頓就吃豬血。整個過程可謂行雲流水,把劉一看得一愣一愣的,心想:怪不得道觀這麽破,原來老頭子這樣糊弄祖師爺,祖師爺沒被氣活就不錯了。


    從石盆裏舀了好多勺豬油出來放在鐵鼎裏,然後在鐵鼎下添了很多柴,劉一站在一旁等著油溫上升。


    自從用劍輕易砍死野豬,劉一發現這把劍實在是鋒利得可怕,當時隻是隨手一劈,野豬便一下子成了兩半,傷口非常平整。而且,當劉一準備榨豬油的時候,發現一個問題很嚴重:老頭子太窮了,什麽器具都沒有,榨了油竟然沒東西盛。於是,劉一隻好試著用鐵劍去砍棵樹,然後再把樹幹挖空做一個原木桶用來盛油,沒想到一劍下去,一個人抱不下的樹應聲倒地,劉一兩眼都直了,差點被倒下的樹砸到。手持鐵劍輕輕鬆鬆把樹幹的枝條砍掉,然後很容易就把樹幹挖空,簡直是切豆腐一般輕而易舉,不但劉一覺得神奇,連老頭子都嘖嘖稱奇。


    劉一看著樹幹做的桶,感覺用來盛油好像不合適,於是突發奇想,拿著劍就朝一塊石頭劈去,竟然不比劈木頭難多少,於是依葫蘆畫瓢,分分鍾一個石盆就出來了。


    目睹劉一用鐵劍輕輕鬆鬆就做出木桶和石盆,老頭子難得誇了一句:這把劍醜是醜了點,但確實還是有點用。順便給劉一安排了許多活:用這把劍劈好過冬的柴、做幾張桌子、做幾把凳子、做幾個石鍋、做幾個盆子來泡腳……劉一差點氣得吐血。


    不一會,油溫升上來了,劉一把魚一條一條炸熟,然後又夾到一邊的木盆裏,一邊想著老頭子到底用什麽辦法把魚打包帶走而且還不會變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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