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


    藤原類一下飛機,就搭乘計程車前往洛克菲勒中心的tank集團辦公大樓,卻見計程車司機一直從後視鏡偷瞄他,他這才注意到司機的座位旁也放了本他的寫真雜誌,他冷冷的目光與司機先生的對上,嚇得他不敢再偷瞄,原本想請他簽名的事也不敢提了。


    不過,在看到辦公大樓的門口仍有不少守株待兔的記者後,他指示司機直接將車開往地下停車場,警衛原本攔阻了計程車,但一見到坐在後座的藤原類,立刻放行。


    藤原類付了車資後,搭了專屬電梯直接來到莊恩屏笑稱的三巨頭專屬辦公樓層,電梯門一開,正拿著文件的史帝夫一見到直屬上司先是嚇了一跳,接著就以英文劈哩咱啦的問著他寫真雜誌的事,還說辦公大樓外每天都有記者駐守……


    正在辦公室裏談論擴展飯店事業版圖的莊恩屏與藍劭倫,在聽到史帝夫激動的說話聲後,兩人相視一眼,立即衝出辦公室,見到多日不見的好友,藍劭倫立即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你在搞什麽?也不接手機……你現在在玩哪一門子的情夫?怎麽把自己的裸照公開發行?」他打電話到雜誌社,證實的確是藤原類親自將照片媚兒給他們並簽下台約,而所有的版稅收入將全捐給慈善機構。


    藤原類隻是苦笑,沒說什麽,卻見西裝筆挺的莊恩屏也帶著不解的表情看他,卻不敢靠近。


    「你怎麽了?」


    「我要小心啊,上迴,你身邊那個『不倫情夫』迴來時,一見麵就給我一記過肩摔,我的背差點沒斷了。」莊恩屏小心翼翼的看著他,「而你的狀況似乎更可怖,為什麽玩得這麽大?不,是想不開,居然主動將你的裸照散布到全世界去!」


    藤原類抿抿唇,「到裏麵談吧,我剛飛了十多個小時,史帝夫,給我一杯黑咖啡。」


    「好。」


    兩個小時後,在藤原類的副總裁辦公室裏,竟是一片靜默。


    藤原類幾乎喝掉一整壺的黑咖啡,莊恩屏則相當自責,因為是他亂點鴛鴦譜才把好友丟進這超級大麻煩的漩渦裏。


    藍劭倫本以為自己遇到的事已經夠讓人吐血,沒想到藤原類比他更淒慘,何況,他至少抱得美人歸,但他卻得永遠的跟心愛的女人保持距離。


    各有心思的三人都沉默不語,氣氛顯得凝滯。


    就在此時,「嘟、嘟!i內線電話燈突地亮起。


    莊恩屏按了通話鈕,以英文問:「什麽事?」


    一樓櫃台的女接待以緊張的口吻報告,「剛剛有一名東方女孩,自稱是藤原副總裁的情婦,她說要找他,我已請她離開,沒想到她竟直奔電梯,我也請保安追上去,就不知道……」


    「我明白了。」由於是以擴音的方式對談,所以,藤原類也聽到她說的話了,但不可能啊!


    外麵突然傳來一陣爭執聲,而其中一道熟悉的聲音,卻讓他不得不相信。


    他想也沒想的就打開辦公室門,一眼就看到湯筱薇正跟公司的兩名保安人員拉拉扯扯的,一見到他,她立即以流利的英文道:「就是他,是他要我到紐約讓他包養的,你們問他!」


    兩名保安哪敢問,看著藤原類,唯唯諾諾開口,「副總裁,這瘋女人我們會馬上帶走——」


    「你們先下去。」


    兩人一愣,就連拿了第n杯黑咖啡過來的史蒂夫也一怔。難道……


    湯筱薇微笑的走到藤原類的身邊,小鳥依人的要挽他的手,卻被他拉開,她臉色丕變,正要抗議,這時見到兩名英俊的男人從辦公室裏走出來。


    其中一名五官俊雅,但整個人帶了股狂傲味,看來不怎麽好親近,另一名男人長相俊美,正以饒富興味的眼神打量她,感覺卻是親切許多。


    兩人走到她身邊,沒跟她說話,各自伸手拍了藤原類的肩膀一下,「好好談。」接著便各自迴到辦公室。


    「你跟我來。」藤原類麵無表情的帶著她進入辦公室,再順手將門給關上,「你為什麽來?」


    「你寫的那三個字我看不懂。」她不悅的瞪向他。


    他一挑濃眉,「好,那我用說的,我膩了,我記得我們的交易就是——」


    「我也都還記得,但我最記得的是,我得跟著你『迴到紐約』當你的情婦!」湯筱薇特別強調那四個宇。


    「沒錯,但事實是,我在台灣就膩了,怎麽可能帶你來紐約!」


    「不可能!」她不願相信。


    「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話說清楚了,請你離開。」藤原類走到辦公桌坐下。


    她眼眶微微一紅。她飛了十多個小時耶,可不是來讓人下逐客令的!


    她逼自己將淚水眨迴去後,坐到沙發上去。


    他半眯起黑眸,「你幹什麽?」


    「我好累了,多少讓我睡一下。」


    「你可以去飯店。」


    「我『離家出走』從不習慣帶錢的,你忘了。」


    她在提醒他墾丁的事,但這家夥卻故意裝蒜,「那你如何買機票?坐車過來?」


    「美人計啊!」這話當然是誆他的,大哥在她的行李裏塞了錢,讓她在機場還可以買機票、換美金,不過,她累了可不是騙他的。


    她終於看到他了,也可以安心的小睡一下。


    藤原類凝睇著她沉睡的容顏,沒想到她真的說睡就睡,他搖搖頭,脫下身上的西裝為她蓋上。


    他是沒想到她會追過來,不過他還是不能將她留在身邊。


    他走出辦公室,兩名好友也立即從辦公室走出來,「怎麽樣?」


    「她在我辦公室睡著了,我也累了,我想先迴家。」


    「那她……」莊恩屏指了指他的辦公室。


    「她醒後,就叫她走。」


    「太狠了!尤其她看來那麽純真又美麗。」莊恩屏抱不平。


    「我現在不狠心,難道等她出事後再來傷心?」藤原類反問他。


    他語塞,而這話也讓想幫湯筱薇說句話的藍劭倫閉嘴了。


    不過,有件事,他倒是一定要說。「你現在是雜誌紅人,你的住處附近都是記者,我看你還是先到我那裏去住,車子你也可以任意使用。」藍劭倫將自家與車鑰匙全掏給他,因為記者也會盯他的車子。


    「可是你的她不是住那裏?」


    他拍拍好友的肩膀,「我會打電話請她到我們飯店去住,她很久以前就想去住看看了。」


    「不好意思了。」


    「別這麽說,隻是她……」他還是忍不住的迴頭看了藤原類的辦公室一眼,「你真的要這麽做?」


    他點點頭,還真的扔下湯筱薇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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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劭倫的房子就位在曼哈頓的上城東區,也就是全紐約房價最貴的區域,除了中央公園、美術館、博物館外,還有一棟棟豪華貴氣的高級住宅。


    不過,在藤原類走進一棟美輪美奐的白色建築時,心裏掛念的卻是仍在辦公室的湯筱薇。她應該會死心了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夜色已暗,她仍在那裏嗎?


    「鈴鈴……」電話聲突地響起,來電的是莊恩屏,他的口氣有些不忍,「你的女人醒了,但我告訴她你很早就離開後,她跟我道個謝便離開了。」


    「那她……」藤原類遲疑了下,還是忍不住的問:「她迴台灣了嗎?」


    「沒有,她說她要去找一個公園睡覺。」


    他臉色丕變,「什麽?你沒有攔她?!」


    「我攔了!」莊恩屏大叫,「但她說既然沒人要她,那她人在哪裏都一樣,還說她早該習慣了,老實說,她看來好可憐,我看她快哭了,但很有脾氣,就是不要我跟著她,類,你對她太狠了——」


    「該死的!你快追出去,我也馬上過去!」藤原類急急的掛斷電話,立即奔了出去。


    在開車前往公司的路上,他的腦海裏突然浮現湯筱薇在睡夢中哭喊囈語的一幕


    「不要放開我!不要!」


    還有她曾故做灑脫的說著,「你可以離開,我是說明天過後,你不一定要跟我綁在一起,反正不會有人在乎的,我早就習慣了……」


    他做了什麽?該死的,他做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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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靜的公園裏,突然起了一陣騷動。


    「是藤原類!」


    「藤原副總裁,可不可以請教你為何會拍攝刊出那樣養眼的照片?」


    一個又一個的記者,以及一個又一個因為有寫真雜誌而想跟藤原類握手、要簽名的熱情粉絲,全拚命的追逐突然現身在這個公園的藤原類。


    他原本不加理會,逕自找尋一道熟悉的身影,但最後,他卻被這些礙手礙腳的人給團團圍住了。


    不過,也有短短幾秒鍾,這些人又自動散開,因為他那張斯文俊美的臉上完全沒有溫度,冷漠的神態與一雙黑眸裏的酷寒都讓人不由得心生懼意,紛紛退開。


    此時,莊恩屏從前麵跑了過來,「我找到她了。」他邊說邊看向那些不敢越雷池一步的記者及粉絲,再看看好友臉上的嚇人深沉。嗬嗬嗬……看來應該沒人白目的敢再追這一則新聞了。


    他以眼神向好友示意,要他跟著他往另一邊走。


    藤原類明白的跟上前去,而那些人則不敢跟了。


    在繞過一個籃球場後,他看到她了,她像個流浪漢似的蜷縮在長椅上!


    他黑眸半眯,一股沸騰怒火全湧向心坎,他怒不可遏的走到她身邊,一把拉起她,「你在幹什麽?」


    湯筱薇用力的扯迴自己的手,「走開!」


    「你這是做什麽?虐待自己?要我愧疚?」


    她冷冷的看他一眼,「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那為什麽要在這裏?」


    「幹你什麽事?」


    「你!」


    「你膩了,就等於我們的交易結束了,請你不要打擾我休息。」


    「要我不打擾?可以,那你就善待自己,把自己帶到一個讓我不會想打擾你的地方去!」他氣憤的道。


    但她沒有迴話,隻是冷冷的瞪著他,而這樣的眼神令他更為光火,失去自製的怒吼瞬間劈出,「你聽到我的話沒有?!」


    莊恩屏拍拍他的肩膀,「好好說——呃,幹麽?」見藤原類突然將目光放到自己身上,他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嗯,讓她住到你家去,好好盯著她。」


    「你瘋了,自己的女人自己顧,我家有一隻母老虎耶!帶女人迴家,你幹脆直接殺了我比較快。」他馬上拒絕,這種會鬧家庭革命的忙是絕對說no的。


    湯筱薇不懂,她為什麽總是會被丟來丟去?總是沒人要她?而她又為什麽那麽笨?總是不記取教訓!


    她的鼻頭一酸,眼睛浮現熱淚,「夠了!」她哽咽,「藤原類,我不是東西,更不是你的誰,不是你要放在這裏就放這裏,要放那裏就放那裏!」


    「好啊!那你要當我的情婦是不是?來我家!」他怒不可遏的拙著她的手臂就要走。


    她氣憤的掙迴自己的手,「憑什麽?!」她的眼眶滾落傷心的淚水,「又來一次嗎?先是可憐我,然後呢,說愛上我,再然後呢,對不起,我又一次的玩膩你了。聽起來如何?好玩嗎?是,還真好玩!」


    她笑著流淚,那樣子看來很令人不舍,就連初見麵的莊恩屏都能感受到她內心的痛苦,這眼睛也酸得都讓他想掉淚了。


    藤原類不知該說什麽,他想緊緊的將她擁在懷中,想好好的撫慰她受傷的心,但他知道自己什麽都不能做!


    莊恩屏看看淚如雨下的她,再看看緊繃著一張臉的好友,這兩人僵在這裏也不是辦法。


    「筱薇,我想你還是到我們經營的飯店去住好了,這裏入夜後真的不安全。」


    他看來比藤原類要可親得多,不過,她不想再依靠任何一人,那注定隻有傷心。


    「謝謝你,我會自己找飯店。」


    她沒有拭去滿臉的淚水,隻是提著行李袋離開公園,看也沒有再看藤原類一眼,但她知道他一直跟著她,一直到她在一家飯店checkin後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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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湯筱薇不知道留在有他的城市,跟他唿吸著一樣的空氣,是不是很自虐。


    但因為一直找不到答案,所以,她說服自己,留在紐約是因為要記取教訓,要懂得防備,要守好自己的一顆心,她要當獨行俠,像個隱形人一樣的過完這一生。


    所以,她打了電話給湯仲強,騙他,她跟藤原類在一起,他們很幸福,請他不用擔心。


    接著,她找了間小公寓,再找一份端盤子的工作。


    她慶幸紐約的天空很藍,讓她感到鬱悶時可以仰天吐氣,她也慶幸紐約的建築多、人多、車多,生活節奏相當快,所以她也沒有太多時間去自怨自艾,甚至去想他。


    「看到沒?你真的要讓她這樣生活?」


    莊恩屏開車載著好友來到她工作的咖啡屋前,看著湯筱薇那纖弱的身影在露天咖啡座穿梭,曾為花花大少的他還真是舍不得,這可是一朵剛剛綻放的美麗玫瑰,難道就這麽任其凋謝?


    藤原類兩泓深潭似的黑眸追逐著她忙碌的身影,一身簡單的白襯衫、黑色長圍裙,近二八0的身影在人高馬大的外國人身旁顯得更為嬌小,她長長的直發紮成馬尾,美麗的臉蛋上脂粉末施,不時的露出笑容,親切有禮的為客人點單。


    他抿緊薄唇。她看來過得不錯,即使在這期間他已飛到日本待了一星期,了解川流會的幫務、見了各分堂堂主又飛迴紐約,他本以為她會已經離開,沒想到她竟選擇留下來,還找了工作。


    「我們也去喝杯咖啡吧!」


    莊恩屏是天生的管家公,他不想讓這對有情人這樣互相折磨下去,幹脆下車,讓兩人有交集。


    藤原類沉沉的吸了口長氣,為了減少麻煩,他還是戴上一副遮了他大半張臉的眼鏡才下車,他闊步走在好友身後,目光緊盯著在前方長廊上送咖啡的湯筱薇。


    她一眼就看到他,仍是他習慣的穿著,一身的羅倫斯灰色西裝顯出他的高大英挺,他仍具魅力,也仍能影響著她。


    她的心髒很愚蠢的狂跳起來,心底卻泛起揪心的痛楚。


    她深吸一口氣,一轉身,選擇招待另一桌的客人,由另一名眼睛像看到獵物的同事艾咪去招待,但不過一、兩分鍾,一臉失望的艾咪就拍拍她的肩膀,指了指他坐的那一桌。


    「他們說是你的朋友,要你過去。」


    她點個頭,按捺住心中的不快,逼自己堆起笑臉走向那兩名外觀最出眾的客人,「請問兩位先生需要什麽?」


    莊恩屏擰眉,「又不是不認識,口氣太生疏了吧?」


    她當做沒聽到,很有禮貌的再問:「請問要熱咖啡?還是冰咖啡?」


    藤原類知道自己應該像她一樣,裝做陌生,可是看到她以看其他人的眼神看著他時,他胸口就有一把無明火熊熊燃起。


    他們兩人之間有太多共同的迴憶,她這算什麽?一筆勾銷?


    「你留在紐約做什麽?」


    「不喝咖啡?還是要紅茶?果汁?」她繼續裝耳背。


    他的眼神變得可怕,「湯筱薇!」


    「還沒決定嗎?沒關係,那我待會兒再過來。」她不吝惜的給他一個微笑,轉身要走,伹手臂立即被他扣住,她那張晶瑩剔透的粉臉漾起一抹陌生但絕對禮貌的笑容,「客人決定點什麽了?」


    藤原類抿緊唇,眼內冒火,但卻不得不吐出兩個宇,「咖啡!」


    「謝謝!」她禮貌的微笑後,看著莊恩屏問:「你呢?」


    「呃,一樣。」他怔怔的看著她點完單後轉身往店裏走去的纖細身影,突然忍不住的放聲大笑,「哈哈……」


    「你笑什麽?」藤原類的心情超不好。


    「天,這種女人叫寶貝耶,要是我,我才不放手呢!」太可愛!太有個性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放手的原因。」藤原類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我知道,但若是我,我不會讓任何人阻擋我的幸福,管他什麽天大的困難。」


    「她有可能會死!」


    莊恩屏攤攤手又搖搖頭,「那你怎麽不去問問她的意見?看她是要擁有幸福後死去,還是要行屍走肉的過完一生?」


    他蹙眉。


    不久,湯筱薇端了兩杯黑咖啡過來,二放到桌上後,也將帳單擺上,「請慢用」


    而藤原類這一杯咖啡的確喝得很慢,旁桌的客人來來去去,連莊恩屏都坐不住的先行離開了,他仍坐在原位,靜靜的看著她工作。


    一直到傍晚時分,她褪去圍裙打了卡,拿了皮包離開,他才起身跟在她身後。


    他知道她應該有察覺他跟著她,但她從沒迴頭看他一眼,而走在下班擁擠的人潮中,她嬌小的身影顯得特別孤寂。


    他看著她先在書報攤翻看了本雜誌,再買了份漢堡走到附近的一處公園噴泉坐下,她一口一口的吃著,一邊看著在公園裏慢跑、玩滑板車、溜滑輪的男男女女,也看著一家子坐在草坪上用餐的合家歡畫麵,或是看著一個小婦人帶著小娃兒喂食鴿子的親子畫麵。


    令他心疼的是,她臉上一直掛著淡淡的笑容,彷佛看著這樣的幸福畫麵,她就已經足夠。


    夜幕低垂,街燈亮起,公園裏的人紛紛離去,湯筱薇做了一個深唿吸,起身離開,他仍靜靜的跟在她身後,一直到轉角的紅綠燈,她終於轉過身,就著街燈看他那張已拿掉眼鏡的英俊臉龐。


    「這位先生,請問有事嗎?」她的語調仍然相當陌生。


    「忘了我的名字了嗎?為什麽一直喊我『先生』?」


    「我是忘了,因為我找不到應該記得的理由:」她淡淡的迴答。


    什麽?!他黑眸轉為陰鷙,正要扣住她的手臂,她迴身向前走,他憤怒的要追上前,卻意外的聽到她唱起一首中文歌……


    「我一個人吃飯、旅行、到處走走停停……也一個人看書、寫信、自己對話談心……」


    他不曾聽過這首歌,但聽起來卻令他揪心、不忍,這調子太悲涼了,讓他伸出去的手不由得放下來,凝重的黑眸望著她愈顯落寞的孤單身影愈走愈遠。


    湯筱薇的眼睛裏閃動著盈盈淚光,一直低聲的哼著葉子的歌,「我一個人吃飯、旅行、到處走走停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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